兜帽衫对我伸出食指,摇了摇,嘴里啧啧有声:“啧啧,你这么多的问题。让我一下子怎么回答?”
我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当下不动声色的问:“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兜帽衫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打败你的。”
我闻言一愣,说:“打败我?为什么要打败我?”
“因为你是符绝王太公的孙子,也是他唯一的传人,只要打败了你,我就能成为整个饶州最有天赋的术士。”看的出来兜帽衫是个干脆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杀伐果断,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基本上是不会更改的。
我点头说:“好,不过你先放了蜂子。”
兜帽衫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对着蜂子的身体一招手,然后嘴里吐出了一个晦涩不明的音节,我从来没有听过汉语中有那样的音节。然后他对我说:“我给他设置的禁制已经解了,至于你那一下子,我可就没有办法咯。”说完他还用手在自己的脖颈子上比划了一下。
“说吧,你要怎样打败我?”我有些恼怒地道,不过我心里也知道刚才砍蜂子那一下,的确鲁莽了一些。
兜帽衫说:“这个简单,谁都知道符绝王太公精通符道和搏杀,对于符箓一道我从未涉猎,倒是对于搏杀一道颇有些心得,要不然我们就来一场黑夜的博杀!”
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吐出两个字:“阴!擂!”
第0051章 这种小事,我能做主()
兜帽衫讥讽道:“怎么怕了?这可不像是王太公教出来的徒弟啊!”
我眼皮也没抬,就顶了回去:“你这样的激将法对我没有任何的用处,你要是有这功夫,还不如考虑一下,这阴擂怎么打吧。”
“好!”兜帽衫竖起了大拇指说:“不愧王太公的徒弟,有胆识!不过,你就不怕被我占尽了天时地利?”
我蹲下来给蜂子掐人中,总算是把他弄醒了,我让他回村里去,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然后拍了拍手,站起来满不在乎地说:“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我可是占全了。”
兜帽衫一愣,没想到我这么的大方,也不矫情,就说:“好,三天后晚上八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想了一下,今天是星期四,刚好是三天后是星期天,就点点头,说:“可以。”我想了一下有说:“那见证人是谁?”
摆阴擂,除了攻守的双方以外,还要最少三名见证人在场,免得到时候发生不可收的事情。
兜帽衫说:“我这边会有两位术士界的前辈到场,至于你那边,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点点头,毕竟我地头蛇。他是过江龙,俗话说强龙南压地头蛇,他来到我的地盘上摆阴擂,请上两位前辈压阵,也是符合江湖规矩的。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就这么决定了。”
兜帽衫见我答应的爽快,反而有些不放心了,说:“难道你不用和王太公商量一下?”
我说:“这种小事我自己就能做主,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指教,那我们就三天后见了。”
我说完就看着兜帽衫,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神游物外,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我朝他一拱手施了一个道上的礼数,刚要开口说“请便”时,忽然,兜帽衫没有任何征兆的冲到我面前,抬脚踢向我的手掌。
我自从经历过老族长的事情以后,已经不再是那个对谁都掏心掏肺的懵懂少年了,更何况鬼刹獠也告诉过我,不要相信任何人,而爷爷一直就告诫江湖中人心险恶,三者叠加,足以让我对这个莫名引我来树林的兜帽衫,保持足够的警惕了。
所以见到他以后就一直提防这他,所以他一动我就发觉了,我往后连退了三步避过兜帽衫的攻击,没想到他得势不饶人,他的脚掌地上一撑。右拳裹着一团灰色的光团轰向我的胸膛。
我此时已经和兜帽衫拉开了两步的距离,但是还不够,这点距离根本不够我停顿反击的,我只能一退再退!
兜帽衫的攻击很凶猛,一直压着我打。我失去先手后只能被迫防守,但是我没有丝毫的急躁,因为我知道兜帽衫的拳路肯定会有破绽露出来的,我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放防得滴水不漏就行了。
然而,很快我就退无可退了。因为我的背撞上了一颗大树,对面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怎么办!
“龙瞳!”
我的眼中爆射出黑白奇光,兜帽衫突逢奇变,眼睛一时不适应。闭了起来!
“就是现在!”我在心里怒吼一声,经脉中的气机灌注于双拳,夹带着我的怒火狠狠地轰在了兜帽衫的拳头上!
兜帽衫经过一路的追击,早就气竭了,反而起我却是如立地金刚!
此消彼长之下,对轰之后的结果是,我的后背猛的撞在了后面的大树上,而兜帽衫却是一直退了七八步,才止住颓势!
兜帽衫目露精光的看着我,扭了一下拳头,低声说:“有点意思啊!”
“有点意思?那我们不如让它更有意思吧!”我目露凶光,森然地道。
“哦?”
“刚才,你不是气势如虹吗?现在该轮到我了吧!”我我感受着身体里的澎湃气机,战意勃发,莫名其妙的被当成了沙包。谁都不会有好脾气的,我朝着兜帽衫阴森森道:“你刚才很爽吧!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我紧握着拳头,身体里的气机沿着一气破天门的路线急剧的运行,身体里的气势勃发,凝聚到了一个要爆发的临界点!
兜帽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勾起了我的战意。这似乎出乎了他的预期,但是很快就变得阴郁,哼声说道:“有什么本事就是出来吧,让我看看王太公到底教了你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我大吼一声似龙吟虎啸,没有再废话,双拳的表面包裹着一团摆蒙蒙的光芒,轰向了兜帽衫。
兜帽衫说的硬气,做的更是硬气,他也劲聚双拳,夹着灰色的气机朝我冲来!
砰!
四只肉拳相撞。竟然发出了如捶战鼓的声音,巨大的冲击波几乎都要将我和兜帽衫的衣服都扯碎了,我们各自退了五六步,倒是个不分轩轾的结局,不过,我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兜帽衫并没有多大,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眉毛很浓,眼睛黑亮,显得很英气。嘴唇很薄,整张脸看起来很英俊,却带着一股邪气,此时他正满脸诧异的看着我,然后邪笑着道:“不错。如此实力才不枉我千里迢迢赶来。”
千里迢迢?我皱着眉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兜帽衫点了点头,然后答非所问地说:“原本我只是受一个朋友所托,想要打得你在床上躺半个月,可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我心中一惊,倒不是怕了他,而是被他说的话给吓到了,我没有得罪过谁呀,谁那么狠。竟然要我卧床半个月,我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就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是不是感觉提到铁板了,就想打退堂鼓了!”
“退堂鼓?”兜帽衫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是不死太自我感觉良好了,虽然你是不错,但是我想要赢你还是能做到的!”
我瞧见他好像很笃定的样子,心中一动,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偷袭我。”
“偷袭?”一听我这话。兜帽衫摇了摇手,嗮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只不过是想试一下你的斤两,如果你连那一下都挡不下来,又有什么资格和我打阴擂!”
我听着他这一番似是而非的理论,心里明白了,眼前的这个满脸邪气的年轻人,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我忽然一笑,想通了一件事,他是个狠角色。可我也不是善茬儿,就飒然地说:“那你觉得我怎样呢?”
兜帽衫脸上的神情有一丝惊讶,就说:“凑合吧,勉强有资格和我一战!”
我闻言撇撇嘴,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啊。我说:“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被我揍的像条死狗。”
说完这句话,我就离开了树林,根本懒得再去看兜帽衫一眼,既然我要继承爷爷的衣钵,以后像他这样的挑战者肯定还会遇到很多的,我没有必要一个个的弄清楚他们的身份,我只要狠狠的将揍翻在地,就行了!
我回到祠堂的时候,爷爷已经回来了,正在厅堂里抽烟,我就将事情告诉了他,然后说:“爷爷,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多大,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呀。”
爷爷看了我眼。说:“现在知道怕了。”
我喝了一口热水,说:“怕倒不至于,只不过我作为过龙村即将上任的第十一代太公,当然有必要知道“王太公”这三个字在江湖上,或者说是在术士界代表着什么吧。”
第52章 爷爷风光的为孙子挖坑()
爷爷听到我的话,呵呵一笑,说:“小禾呀,王太公不过就是一个代号,你又何必非要那么计较呢?”
我原本心里还只是怀疑这件事和爷爷有关,现在听他这么欲盖弥彰的说法,心里更是闹腾的很,无然我继承了爷爷的衣钵和名号,那自然就要承担起那份恩怨情仇,可是那个兜帽衫不是容易打发的角色。从他能与我对轰而不落下风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实力非常的深厚。
与其实力相比,更为致命的是兜帽衫的行事风格,从他忽然偷袭我,就能看出来,他是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同时也个骄傲的人,这种人是很危险的对手,不弄清楚他的来历,我始终不放心。
我撇了撇嘴角,漫不经心地说:“人家可是说了只要打败了我,就是整个饶州最有天赋潜质的术士了,而且还精通搏杀之术,你就不担心我会死在他手里?”
爷爷很淡定地说:“你这小子虽然一生凶险无比,但是却也福缘深厚,想死哪哪么容易,了不起重伤,不过就凭你现在的体质,只要不是死在当场,总有复原的时候的。”
我顿时彻底无语了。
爷爷又说话了:“知道我的名号。竟然还敢名目张胆找你摆下阴擂,虽然狂妄了一些,不过也恰恰说明这年轻人有几分本事。”
我眼睛一翻,说:“所以我才想听您以前的经历,看看能不能找出蜘丝马迹。”
“天下精通搏杀术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就饶州而言,还真没有哪个家族的人是精于此道的。”爷爷想了一会儿后,说给我听。
我在旁边嘀咕了一句:“就不许人家将家里的后辈弟子,送到别的地方拜师学艺啊!”
爷爷一听我这话,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看得我都肉疼,然后大声说:“还是我孙子机灵,想我王太公做了那么多的正义之举,必然会明里暗里的得罪很多人,那些人为了报仇,说不定还真的会将子孙送出去学本事,然后回来用术士界的规矩报仇!”
我有的时候吧,对爷爷挺无语,觉得他和陈柏霖更像是一对爷俩,我说:“您就在跟我说说您当年,有没有仇家吧。”
爷爷听了我的话,傲然的笑了起来,说:“这么跟你说吧,当年你爷爷我年轻气盛,也曾周游神州各地,寻访高人切磋较技,和人结怨那是肯定免不了的。”
我心头一凉,小心翼翼地问:“爷爷,您老都去过哪些地方啊?”
“我想想啊。”
我嗯了一声。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要想想,那就说明爷爷去的地方也不多嘛,我端起一杯热水淡定的喝着。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爷爷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一听越发的淡定。就说:“没事的,您是长辈,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对晚辈吹吹牛也正常。”
爷爷也不恼,用一种比我更淡定的语气说:“我年轻的时候曾去过江苏的句容的茅山派。”
“茅山派?”我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您没事跑茅山派干什么?”
爷爷说:“那时候茅山派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精通神打术号称术士界的第一力士,我那时候就在句容城刚好遇到了点事,心情不是很畅快,就去找在那里开古玩店的朋友一起喝酒。没成想酒兴正浓的时候,忽然闯进来了三个人,说我朋友卖给他们的东西是假货,就要砸铺子,我当然不同意了,就出手教训了他们,没想到第四天,那些人竟然带人来找回场子,再次出手教训了他们,才知道那个说我朋友卖假货的人就是第一力士的弟弟。为了免除后患我直接找上了茅山派,说要和第一力士比斗,如果我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我总算是知道了爷爷和茅山派的恩怨了,说到底就是为朋友出头也情有可原。
爷爷瞄了我一眼说:“如果有人说陈柏霖欺行霸市,你能忍?”
我摇摇头说:“不能。”可是我有想到了一个事情。就说:“那你的朋友到底有没有卖假货呢?”
爷爷眼睛一瞪,说:“做古玩这一行的,无论买的卖的,考校的就那份眼力,谁能保证卖出去的都是真品。”
我想了一会儿。说:“你们比斗的结果呢?”
爷爷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接着说:“后来,我将他的气机打散了。”
我明白了,就是说爷爷为了帮朋友出头,才会当着众多术士界通道的面,将茅山派当时的第一神打术士打的吐血,并且硬生生的打散了人家性命交修的气机,难怪是接下了大仇了,不过。此事错不在爷爷。
我心里暗自咬着牙,脸上却愤慨地说:“这事您没错,这恩怨我扛了。”
爷爷笑眯眯地说:“这才是我的好孙子。”
我没好气地说:“别尽捡好听的说,再想想还有没别的。”
爷爷赶紧说:“有!有!这次的是龙虎山。”
“噗!”我一口热水喷的老远!
“龙虎山!”
我擦去嘴角的水渍,苦笑着看着爷爷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哀叹:“您怎么又跟龙虎山扯上了?”
一座茅山,一座龙虎山,这可是术士界的两座大山哪!
“哼!还不是因为一桩灭门惨案!”
“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路过龙虎山南麓的一个山村,当时天已经黑了。就去借宿,才知道村里有一家四口人竟然离奇的死亡,我经过仔细的检查,发现这一家人是被吸光了脑髓而死,当晚我独自为他们守灵以身做饵。果然凶手再次出现,竟然是一只鬼面狐狸。我为了找到它的巢穴,故意放走了那只鬼面狐狸,你猜我最后追到了哪里?”
我猜到了,却不敢确定,就迟疑地说:“龙虎山?”
“不错,不过更确切一点的说,是龙虎山的狐仙殿!”
“龙虎山还有狐仙殿?”我好奇的问,不知不觉我已经被爷爷的故事吸引住了,在我的印象里。龙虎山是道家圣地,那里的修道之人应该都是降妖除魔的卫道士,怎么可能会供奉狐仙。
爷爷说:“龙虎山的道士的确是世间正道的中流砥柱,但是树大有枯枝,再怎么正道的门派也难免出现那么几个不肖之徒,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因此对世间造成的灾难也就越重!”
爷爷的话我明白,如果说术法是钢刀,那天资过人的之辈就一个成年人,而天资差的人就好比孩童。那一把钢刀是在成人的手里杀伤力大,还是在孩童的手里杀伤力大,就一目了然了。
我说:“难道龙虎山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