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怔怔出神。
我和陈柏霖站在他的身后,没敢打扰他。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爷爷再次深深地看了湖面一眼,然后转身对我和陈柏霖说:“走吧。”说完当先而行,我俩紧随其后。
走在出苍山的山道上,我看着老神在在的爷爷,还是没能压制住心里的好奇,就壮着胆子问:“爷爷,三叔公说当年他看到那金蟾是被人杀死的,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爷爷这次很爽快的点头,说:“哼!那那王老三嘴巴还真得缺个把门的。”接着有说:“当年如果不是我力有未逮。绝对不会让那老东西,在西凤镇的一亩三分地上撒野!”
我一愣,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幕,忍不住就问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这事也有您的份儿?”
……
第49章 那一年的火龙很长()
我和爷爷虽然是祖孙,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可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所以连我禁不住很好奇。
爷爷似乎不想告诉我们,太多关于当年西凤大桥建造时的细节,只是说:“那金蟾虽然毁坏了浇筑的桥墩,延误了大桥的建造进度,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它是没有错的,因为它是在守卫自己的家园。”
说到这里。爷爷忽然冷哼一声,语气很差地说:“现在的这个世道上,越来越多的人连牲口都不如,为了自己的命能牺牲无数的人。”
我听到爷爷的话,再仔细的对照三叔公的话,心里竟然开始感到恐惧!
我看着爷爷,说:“难道那金蟾是被人盯上了,那个所谓的专家就是特意来杀死它,好用它的蟾衣来入药?”
爷爷冷哼一声,脸色冰冷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不是什么阴灵厉鬼,而是人心!”
爷爷说着话的时候,很严肃的看着我和老陈,看的我们心里直发毛,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陈柏霖这货机灵的很,立刻是抢在我的前面表态,只见他满脸正气地说:“太公,我保证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看这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话痨陈柏霖嘛。不过比照这货以前的德行,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他就是爷爷的铁粉。
爷爷点点头很满意陈柏霖的表现,脸色稍缓说:“你救过小禾的命,以后就跟他一样叫我爷爷。”
我撇了撇嘴。对于爷爷的话,而陈柏霖接下来的表现,更是让我大跌眼镜。
就看见这家伙竟然搓着手,为难的说:“那怎么行呢?您可是威震江湖的符绝王太公啊,我何德何能敢叫您爷爷。”
爷爷看了他一眼,说:“哦,那随便你吧,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我顿时笑尿了,我知道陈柏霖肯定在用欲擒故纵的计策,但是他也不想想,凭他那里是爷爷这老狐狸的对手。
果然陈柏霖像是吞下了一只屎苍蝇的表情,呆在了那里,而爷爷却是拍拍他的肩膀,那意思仿佛再说,小子你还嫩了点,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我憋着笑走到陈柏霖的身旁,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说:“那怎么行呢?您可是威震江湖的符王王太公啊。我何德何能敢叫您爷爷。”
说完我再也忍不住了,狂笑起来,但是我低估了陈柏霖这货的脸皮厚度了,他竟然又跑到爷爷的身旁大献殷勤,应该是希望爷爷再说让他当孙子的事,可是爷爷紧闭着嘴,就是不说一句话。
一路上,我们走的很顺利。不过在渡口的时候,我和陈柏霖还是有些不自然,因为不少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也怪不得他们,我们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狼狈,身上甚至还带着血迹。我想如果不是开船的船老大认识我们,只怕报警的可能都有!
只有爷爷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回到过龙村以后,我烧了一大锅的开水,我们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然后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好好的吃了一顿后,就都去睡了,当然了陈柏霖是和我睡一个房间的。
不过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就是吃饭的时候陈柏霖这货说了一句话,差点让我被一口肉汤呛死。
他嚼着一块肥的流油的红烧肉。哈糊不清地说:“王禾呀,就冲你这做饭的手艺,不去做女人,真的是太可惜了。”
我当时正在喝着滚烫的肉汤,差点没被呛死,不过,我机智的喷了他一脸,然后也不看他哀怨的表情,放下碗筷对他翻了个白眼,就回房间睡觉了。
我、爷爷、陈柏霖三个人,就属我最为疲惫了,他们在木屋的时候好歹睡了一觉,而我却在湖水里泡了一夜,回来后有是烧水做饭什么的,早就疲惫不堪了。
所以我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我可能还不会醒。
我揉揉了眼睛,来到院子里一看,好家伙。陈柏霖竟然在爷爷的指挥下,在制作龙灯,看到我起床,就笑着说:“舍得起来啦。”
我没和他抬杠,赶紧问:“老陈,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正月十五了。”陈柏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
“十五了!”我兴奋的跳起来,冲到了正在摇椅上抽着旱烟的爷爷面前,搓着手说:“爷爷,今天十五了。”
爷爷说:“我听到了。我又不聋。”
我兴奋不已的说:“你说过,今年我可以参加元宵扬龙灯的!”
在农村里,扬龙灯是每一个少年的梦想,不过,我们扬龙灯步仅仅局限于是要在本村,还要到周围村子去遨游一番,但是很多的村子是不允许别村的火龙过境的,因为那样会坏了本村的分水格局。
所以以前每次扬龙灯总是伴随着流血事件!
于此截然相反的是,如果你到同意火龙过境的村子扬龙灯的话,不仅会得到对方村子接龙队的替换。还会吃到最好吃的点心和得到一个红包。
最重要的是,只有扬过龙灯的人,才会被当作大人对待。
在我期待的目光里,爷爷说:“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就会让你去。不过,今年的火龙有很重要的,就由你和陈小子共同负责我们家的这节龙灯。”
我们村的火龙等与别的地方的龙灯不大一样,我们村的龙灯主体是一条吃饭用的长实木凳子,一般来说有七八斤,因此,板凳火龙的分量极重,就算是极为出色的汉子也不可能扬完全程,所以我对爷爷的安排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心里早就料到了。
但是爷爷说的很重要。我却不是很明白,就问:“爷爷,今年的火龙有什么不同吗?”
“刚才村长来说过了,今年将会有阴龙过境,所以你们必须将这阴龙拦在村外,绝对不能让它进村!”
“阴龙!”我非常吃惊,接着又问:“是哪个村子的阴龙?”
陈柏霖见我如此震惊,就皱着眉头说:“什么是阴龙?”
我说:“所谓的阴龙,就是扬龙灯的时候,龙身中的龙灯不点火。整条龙漆黑一片,据说做阴龙灯的材料都是阴气极重的东西,他们的任务就是攻击火龙灯,要是被他们攻击的火龙灯全灭了的话,那接下的一年了,扬火龙灯的村子的气运,就会被夺走,转嫁给了扬阴龙的那个村子。”
陈柏霖听后惊奇地说:“还有这种事?”
这时,爷爷开口了,他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然后有转头对我说:“今年的阴龙是来自罗家滩的。”
“罗家滩?”这个地方我听爷爷说起过。离我们村子不远,不知道为何会盯上了我们。
我虽然相较别的同龄人要成熟许多,但是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听到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自然是心里憋这一股气。要给对方颜色瞧瞧。
带着这种心情,我也加入了制作龙灯的行列……
时间过的很快,和快就天黑了,吃过晚饭后,家家户户都拿出了自家的板凳龙灯,然后和自己玩的最好的人家的板凳龙灯用麻绳连接起来,再点上了特制的马灯,有的地方也管这种灯叫气死风灯,因为它不怕风吹。
我和陈柏霖就是其中的一员,看的出来他的精神很亢奋,作为一个城里人,他这是第一次亲身参与扬龙灯的活动。
我们的火龙就盘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等待着出击的命令,终于在七点多钟的样子,我们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罗家滩的阴龙出现了,我们齐声大吼一声,举起了火龙,浩荡蜿蜒的出征了。
我们以逸待劳,很快就把罗家滩的阴龙驱散赶了回去,接下来真正的扬龙灯开始了。
我将连接板凳龙灯交到了陈柏霖的手里,然后看着前方那沿着地势不断蜿蜒起伏的火龙,心里很满足,想着其实当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还是会时常感叹:“那一年的火龙真的很长啊!”
……
第50章 阴擂!()
扬过龙灯之后,陈柏霖又住了五天,直到正月二十,才回天堂城的。
我知道他留下来是因为知道,过江龙走龙的事没有完结,想看看自己还能帮什么忙,直到爷爷告诉他,留住过江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最起码还要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他才决定先回天堂城。等需要他的时候,再告诉他。
我送陈柏霖到了西凤镇的汽车站,也带他去了那座西凤大桥,使我们都意外的是,那天竟然下起了雪。
我和陈柏霖站在西凤大桥上,极目远眺,看着天地间一片苍茫,我心里一阵感慨,老陈救过我,我也救了他,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吧。
“老陈,问你一件事呗?”
陈柏霖眯着眼看着远方的天际,说:“说。”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学着他眯着眼睛望着昌江的尽头。
陈柏霖一愣,转头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兄弟,有机会出去走走吧!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再怎么不舍老陈还是走了,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以后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临别的时候我们拥抱了一下。我站在雪中目送着陈柏霖乘坐的汽车消失在马路的尽头,心底忽然失落的很,就像是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兄弟似的,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回到家的时候,爷爷正在他的那间书房里看书。我知道他在寻找留住过江龙的方法,但是我看见他那么劳累,还很不舒服的,就给爷爷倒了一杯茶,让他休息一下。
爷爷抬头见我精神不是很好,就打趣着说:“怎么?舍不得你那位兄弟呀?”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事,就是有些失落。”
爷爷嗯了一声,然后说:“没事就好,还有十来天就要开学了,你复习一下功课,可别倒数第一,我可丢不起那人。”
我点头答应,然后就回房间看书了。
接下来下的日子里都很平静,我悄悄的等候着开学那天的到来!
没想到离开学的前三天,苏胖子竟然带着他的女儿苏怡来给爷爷拜年了,不过那女孩见我在院子里练字,很好奇就抛下了苏胖子,独自一个人站在我的边上看着。
我闻着少女独有的气息,感觉怪怪的,就停下了笔,看着她说:“我说姑娘,古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你理我这么近已经影响到我练字了。”
苏怡听我这样说也是一愣,抬起秀气的脸。傻傻的看着我,忽然眼睛就红了,说:“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我被她的话吓懵了,连连摇手说:“哎。你可别瞎说啊,我可没有脱你的衣服,上次那纯粹就是一场意外。”
苏怡听我这样一说,竟然开始哭了,一边哭吧一边还说我欺负她。我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我活了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应付女孩的经验,爷爷也从来没有教过我呀。
苏怡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大吼一声,吓得她梨花带雨的看着我,忘记了哭了。
我心里一喜,还真有用啊,就在我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怡忽然哭的更大声了。
我头皮发麻的看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说哭就能哭呢,难道她们真的是水做的。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爷爷和苏胖子出来了,苏胖子一见她女儿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就不干了,他脸色难看的盯着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苏丫头见苏胖子开口了,哭的更厉害了。然后捂着脸钻进了车里,苏胖子,怕他女儿发生意外,就对爷爷说了一句:“告辞了。”然后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也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我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做什么了!
我转头看着爷爷,想要他给我个解释,没想到他却是满脸笑容地说:“果然比爷爷当年要强上很多。”接着有唏嘘不已的说:“要是我当年有这样的勇气,有那傻老三什么事啦。”
我哭笑不得的说:“爷爷,你说什么哪?”
“不说了,不说了,现在的年轻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说完,爷爷就回房间了。
独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终于开学了,我重新背起了有些陌生的书包,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很快半个学期过去了,我除了要完成学校布置的功课以外,还有接受爷爷的教导,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
不过有些事,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
这天晚上,爷爷被村长请去商量村里修路的事,而我就被留在了家里。大概晚上八点多中的时候,村里的蜂子来找我,说爷爷和村长找我有事,让我跟他去一趟,因为都是一个村的人。我很自然的相信了他。
我锁好门,就跟在蜂子的后面往村外走去……
出了村子以后,又走了一会儿我看蜂子越走越偏,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就说:“蜂子,你说的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呀?”
蜂子的没有说话,反而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起来。
我怕他出事就一路紧跟,来到了一片密林前,蜂子站在林子的外面。一动不动,我叫他也不应,知道肯定的是出事了,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虽然我和蜂子不熟,但是好歹是一个村子的,而且我还为村子做了那么多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来。
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快速的冲到蜂子的背后。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以及手刀砍在了他的脖颈子上,他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我赶紧扶住了他,还没等我将蜂子放好,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你就是符绝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嘛,这么轻易的上当了。”
我转身看见了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兜帽衫中的人,因为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从声音上来分辨。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我暗中戒备,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来?还有你对蜂子动了什么手脚?”
兜帽衫对我伸出食指,摇了摇,嘴里啧啧有声:“啧啧,你这么多的问题。让我一下子怎么回答?”
我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当下不动声色的问:“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兜帽衫说:“我是谁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