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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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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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池一怔,抬头一看,虽只看见个背影,但因萧虎嗣身形高瘦,步态与常人不同,实在是易于辨识,薛池便也认了出来。

    只见他像是刚刚从车上下来,身边站了数人,距离颇近,像是识得的。

    那几人身着油光水滑的紫貂皮斗蓬,显得身份非同一般。

    薛池咦了一声。萧虎嗣并不是敏于言辞,长袖善舞的人,到从何处交得这些朋友?

    薛池这么想着,便见萧虎嗣随着这群人往路边一个门洞中走了进去。

    薛池便指着门洞问道:“这里头是何处?”

    小艾想了一阵,啊了一声,突然面色古怪道:“这里头怕不是咱们去得的,赌钱的地方。”

    薛池心中一动:“女子能进去吗?”。

    小艾忙拉住她:“只要有银子,倒不限男女。只你看这外头没挂牌扁,并不是个正经赌坊。”

    “赌坊还有正经不正经的?”

    小艾悄悄的附她耳朵:“拿了铜板,玩个色子牌九,那都是正经赌坊。但有些地方,是令两人对殴,再下注赌胜负的,生死不论呢!我听铲雪的阿同说,这家门前的雪,每日早晨去铲都见得着血迹,不知打死了多少人!”

    薛池听得咋舌,不期然想到萧虎嗣那件被划破的皮袄。心道萧虎嗣该不会自负身手,跑来赚这份银钱吧?

    一时打定主意要进去看看,小艾苦劝不住,也只得罢了。

    薛池往门洞中一走,经过一段狭长的长廊,空间豁然大了起来,面前出现个大厅,竟是个口小肚大的所在。

    里头四壁上都固定着油灯,头顶上又用了数块琉璃瓦,光线竟是十分明亮。

    大厅中人声鼎沸,许多人都簇拥在柜台前下注拿凭条,看到薛池主仆进来,不由都投来几分关注——虽说也不是没有女子前来,但多数不是良家女子,像薛池这样的真是少见。

    薛池戴着兜帽,又有自制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其实也只露了双眼睛在外,只不过全身的穿戴气质不同旁人罢了。

    她也知道若露出怯样,只怕反有人生出恶意,是以神情镇定,对周遭的目光视若无睹,穿过了大厅往里去。

    再穿过一条走廊,里头又是个大厅,正中砌着个四方的擂台一般的高台,台上两个黑衣人拳脚呼呼带风的互相攻击,四周全都围满了激动兴奋的人群。

    薛池踮着脚,凝神四下打量了一阵不见萧虎嗣,却大厅一侧的壁上还有几扇门。薛池等了一阵,见其中一扇门打开,换了身黑衣的萧虎嗣一手在另一手腕上缠着布带,神情淡然的走了出来。

    旁边有人惊呼:“九十三号!!他已是四十八场连胜了!不晓得今日还能不能胜?”

    “我看够呛,王公子据说另找了个高手……”

    “九十三号可算为李公子赚了个盆满钵江!”

    门内有人走出来和萧虎嗣说话,场中喧哗,薛池自然听不清楚,只见萧虎嗣回过身去应对。薛池便一眼看见他背上绣了个‘九三’二字。

    她不由闭了闭眼,没法再看下去,转身往外走去。

    小艾连忙追着喊:“姑娘,不去和萧爷说话么?”

    薛池摇了摇头,身形消失在门洞口。

    萧虎嗣若有所觉,一回头来却并没见着可疑之处。

    薛池脚步飞快,一路疾行回了家,只直走得全身都出了层汗。

    小艾也知情形不对,不敢再说话,躲到厨房去了。

    薛池一直等到近午时,萧虎嗣才回家来。

    他先到薛池房中看了一眼,见她垂着头在看书,便也不吵她,出来让小艾热了饭菜吃过,这才走进去和薛池说话。

    然而他到薛池身边坐了好一阵,也不见薛池跟他说话。

    萧虎嗣只得清了清嗓子:“小池,今日我带了桔子回来。”

    薛池哦了一声。

    萧虎嗣又等了一阵,自拿了个桔子,慢慢的剥起皮来,屋中立刻弥漫起浓郁的桔香味,却不见薛池移来视线。

    萧虎嗣微蹙了眉头:“小池,你怎么了?”

    薛池一直在努力平稳情绪,这时终于忍不住了,握着手中书卷往炕上一敲:“萧虎嗣,你有病啊!?”

    萧虎嗣一怔。

    薛池抬起头来看着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凄风苦雨的!”

    萧虎嗣眸光一变。

    薛池又道:“别以为我会同情你,莫说你不是挨打的那个,就算你是专给人揍的肉包,那也是你自找的!你若不掳了我,你还是前途无量的将军,我还在富贵乡里享受!”

    萧虎嗣也没生气,反倒认同的嗯了一声。

    薛池一看,他居然嗯得诚心诚意的,不由更生气了。

    tmd,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是记不清具体需要多少条件才能触发,但她感觉自己都快中招了!

    自从绑架她以来,萧虎嗣虽限制了她的自|由,却并未对她造成任何一点人身伤害,路途中他甚至是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她面前的,这也使得薛池虽畏惧却无法真正厌恶他。

    而在食国生活安定下来后,两人之间暂时没有了冲突,薛池对萧虎嗣的畏惧渐渐的隐没,对他的依赖却逐渐占据了上风。

    直至今日,她甚至感觉他确实是用心良苦。

    这一认知让薛池差点没气死!

    萧虎嗣见她气得咬牙切齿的,一抬手就抱住了她,将鼻唇埋在了她颈侧的发丝中:“我就是觉得让你受苦了,所以才会想多赚些银两……我一直都还留了七分力,权当活动筋骨,练武罢了。”

    薛池推了他几次都没能推得动,感觉自己似被蛛网缚住的飞蛾,怎样挣扎也是无力,不免心情复杂的停住动作,任他抱着。

    但萧虎嗣只是抱抱她,却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仿佛有点依赖的将脸在她颈窝处蹭了蹭:“……你不知道吧,我自幼如奴仆般长大,有次受辱愤而离家,还当过一阵乞儿,是以今日做个打手也无妨事……”声音低低软软的,像个无意间在撒娇的孩子,难得抱一回,他居然没有什么情|欲的感觉。

    薛池心下怪异:这货把她当什么了?当母亲?她又不是三十岁穿十八岁少女,是身穿好吧!上那来的母性光辉呀!

    但更诡异的是她当真对他有点怜惜的感觉了,忙扯开话题:“既无危险,你那日袄子上的破口从何而来啊?”

    萧虎嗣不在意的道:“那一日我胜了,大约使白公子输了太多银两,后头他不忿,派了几个人要杀了我。”

    薛池惊了一声:“然后呢?”

    萧虎嗣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双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嘴角微露笑意:“结果不是我还在这儿,白公子被驱逐么?他坏了规矩,可没资格再入场了。”

    薛池哦了声,神游天外: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他不觉得做打手受辱,那就也没什么。只是不算长久职业啊,明日再来个输不起的黑公子、蓝公子什么的,岂不烦不胜烦。再有更没品的不找萧虎嗣的麻烦,直接来收拾她又怎么办?

    其实她也应该做点什么。隔壁两个婶子不都织布绣花补贴家用?她原本就是个老百姓啊,不能因为当了融妩被娇养两年,就过不回普通日子了,这不就应了柴嬷嬷当初的断言“由奢入俭难”?

    她却不知她往常都如刺猬般对着萧虎嗣,见他靠近便全身戒备,这样不挣扎,任由萧虎嗣搂着还是头一回。他与她面孔几乎相贴,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眉目,萧虎嗣原本没什么,此时也开始面红心跳,有了点想法。

    他凑上去碰了碰她的唇。

    薛池立刻回过神来,奇怪的望着他。

    萧虎嗣却激动得双目灼亮,一下用力将她扑倒,将她的嘴唇吃了进去!

    真是近乎吃,他完全不懂方法,牙齿磕得她生疼,气势就跟要将她吞了似的。

    这谁受得了!薛池抬手就去推他的脸,推不动就挠。

    完全没有愉悦感好不好!薛池直把萧虎嗣的脸挠成了一张格子布,这才算推开了他的脸。

    萧虎嗣撑在她上方,呼吸粗重的看着她。

    薛池见他一双眼睛晶亮的锁定了她,知道这事不算完。

    原本萧虎嗣凶神恶煞的,没有女子敢主动靠近他,他也并不喜追逐女子,萧家主母更不关心他通不通人事。据薛池推测,他的那点儿启蒙还是偷看了她和时谨。

    所以一直以来,薛池万般防备,总算能依靠着他的无知所以无求,并没让他近了身……但现在,他仿佛开启了本|能?

    薛池大声呵斥:“下去!”

    萧虎嗣就像没听见,有些疯魔了似的盯着她的唇。

    薛池心道他若真依了本|能,那就糟了,必须中断这种状态,于是她定了定神,将拳头捏紧,用尽了全身力气朝他鼻子一拳顶了过去,誓要打得他流鼻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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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薛池虽然带着必中的气势,但心底却不以为自己会击中。

    所以当她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萧虎嗣的鼻子上,指节咯到了鼻骨时,她还有点不敢置信。

    她惊疑不定的慢慢收回了手,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片刻后讷讷的道:“你,你,流鼻血了……”

    萧虎嗣先前虽是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盯着她看,实际上脑子里被烧成了糊。她在他脸上挠,那都是他愿意的,愿意来愿意去,竟然都习惯了,看见她手上来都不带躲的,导致中原第一高手居然被打出了鼻血?第二高手和第三高手大约会对目前排名存疑了。

    直到鼻管中有股温热液体流下,薛池的脸颊上一滴血花溅开,萧虎嗣才募然惊醒,抬手捂住了鼻子,红着一张脸,撑身坐起。

    薛池赶紧翻身起来,急速的和他拉开距离,缩到了炕的另一头,这才拿了帕子擦脸上的血迹。

    萧虎嗣仰头止血,斜着眼睛去瞄薛池。

    薛池擦干净脸,拿了梳子对着镜子抿好乱发,瞪了他一眼,甩了帘子出去。

    萧虎嗣终于止住了鼻血,匆匆的就往外去,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却扑了个空。

    小艾嘴上答话,却不停的拿眼看他红红的鼻子:“姑娘到隔壁袁婶子家去了。”

    萧虎嗣点点头,没说什么,小艾却觉得他很失望的样子。

    萧虎嗣置的这栋宅子,左右邻舍家的女主人都挺擅长绣花,两人喜欢搬两个炭盆聚在一处,边绣花边闲话。

    绣花这活计在食国这以保暖为主的地儿并不太受欢迎,但凡用得上的也都是权贵富豪之家了。

    薛池虽然不太会绣花,但她看到过的顶尖绣品不知几何,入目的都是最时新的花样子,所以她便友情为这两名妇人描花样子,不知收了多少惊叹感激,便也有了个听人闲聊打发时间的去处。

    今日这两名妇人一边手上飞针走线,一边就说起开春后玉雪山脉通了路,大伙要集结支什么样的商队出去。

    这也是食国的独特之处,一到春末商路畅通后,由个有威望之人领头,邻里坊间只消七八户人家便可合起来组一只商队,各家抽了壮男,载了各家货物出国去交易,便有家中抽不出人手的,也可多出银两抵人力。

    薛池正拿了炭条笔替她们描花样子,不妨被人问道:“你家有些什么物事?”

    薛池笑道:“我家初来乍到的,还没定个营生,今年是不掺和的了。”

    两人想起她果然每日不是看书就是画画,果然什么也没做的,不由道:“想来你家家底厚,和我们是不同的。”

    薛池心道萧虎嗣都要□□拳养家了,什么厚不厚的。当下便问:“我听说咱们这以寒蚕丝缎最为有名,若我收些再贩去他国,可能得利?”

    两名妇人笑着摇头:“一寸寒缎一寸金,咱们老百姓家,倾家荡产也买不得一匹,如何贩得?”

    薛池哦了一声,想着萧虎嗣□□拳不是个长久营生,而且她自己也不能总伸着手向人要钱,确实有必要找个营生。

    她却不知自己心态发生了变化,初来时总不安心,又怨萧虎嗣,每日里又犯懒又拿矫,何曾考虑过营生?

    从袁婶子家出来,薛池便去了市集,找到了小艾昨日指给她看的当铺,将自己的一块玉佩给死当了。

    她这玉佩玉质上佳,而且雕工精细,是当年融家老太太给的,她喜欢上头图案有趣,出事那日正挂在身上。

    这样的品质在食国这地几乎是见不着的。当铺掌柜见她是死当,一咬牙许给她五百两。

    薛池心知折了一半的价钱不止,使尽了全身解数也才将价钱拉高到六百两,实在无法,只得当了。心下想着自己那二十几万两的银票,不免心头泣血。

    她便预备拿这六百两银子来贩寒蚕丝缎。

    袁婶子两人说这寒缎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一匹,实则是食国一般百姓家存银有个几十两都算是富户了,贫寒人家怕是只得一二两银子、五六吊铜板存款,自是不敢想这一百两一匹的寒缎。

    薛池却从第一强国最富之都勋贵人家而来,说是没银子,烂船扒拉下三斤铁钉还是可以的。

    当初时谨送给她寒缎的时候身边婢女就说过,但有贩到边城的,全都收入宫中了,可见其价值,怕是到了外头就要翻几倍作价,做什么都不如就做这个。

    她将银票小心收起,准备接下来一段时日仔细寻摸寒缎。

    她这一番周折费了半日,回去时估摸着萧虎嗣怕是不在家中了,谁想一进门便见他坐在堂中,双手撑在膝上,目光直望着她。

    见她进来,萧虎嗣站了起来,抿紧了唇线,走近几步。

    薛池下意识的连退两步。萧虎嗣便站定,目光虽是一动不动的锁着她,脸颊却是憋红了。

    门大开着,外头的雪光照得堂屋中明晃晃的,萧虎嗣小麦色肌肤上的一点暗红也被显露得清楚。

    薛池着心里一软,开口问了他一句:“怎么没出去?”

    萧虎嗣说话还挺直接:“等你。”

    薛池被他顶得不知如何接茬,深悔自己嘴贱,不由别过头去不看他。

    萧虎嗣沉默一阵,抬脚又向她走来。

    薛池余光里看见他的动作,随着他一步步靠近,不由得全身都紧绷起来,她在考虑掉头就跑的可能性。

    萧虎嗣感觉到她的退意,立即抬手捉住了她的肩:“别跑。”

    薛池更大力的扭身想挣脱开去,萧虎嗣双臂一展,整个环住了她,将她紧紧的困在了怀中,他俯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嫁给我吧……我好像忍不住了。坐了半日,什么也无法去想,只是想抱你,想亲你。嫁给我吧,求你了。”

    薛池听得万分窘迫。这种言辞,换个人来说,换个语气语调,那就是情意绵绵。可换萧虎嗣来说,平平直直的的语调,一股渴望却透骨而出——tmd,交|配的渴望吗?

    原谅薛池还是个心中怀有许多浪漫幻想的姑娘,萧虎嗣这种野兽派实在是不讨她的喜,当下脸阴沉沉的,手动不了,她就抬脚去踩在他脚背上,使劲的碾。见他毫无反应,又将头往后一仰,再往前使劲一磕,想去磕他鼻子。

    萧虎嗣怎么会上两次当,当下头一偏让过了,环她的手一松,两掌夹住她脸两侧,固定住她的头,低头去吻她。

    他吻得强横却不得章法,只知噬咬着她的嘴唇。薛池火了,直接一用力,将他嘴唇给咬破了,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萧虎嗣捏了她脸颊,迫使她合不上齿,同时如同发现了新大门一般,舌尖侵入了她口中。他吻得痴迷而忘我,却觉颈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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