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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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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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池小心的走着,摸着廊柱前行。

    她只敢在屋前的抄手游廊上行走,并不敢到园中去,怕万一绊着石头树根闹出响动。

    薛池摸索的走到一排矮屋前面。瞪着眼看了一阵,估摸这是杂物间之类的,她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的自行车,不知道是不是被收在这里。便推开门一间间的找。

    她摸索了半天,发现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柴房,到了第三间,她才摸到了自己熟悉的车把头和轮子。一下高兴得几乎要流泪:终于看见点熟悉的东西了。伸着手在四处摸索着,那个硬壳皮箱还在。

    她每次进货都拉着这个皮箱,又结实又方便。

    现在箱子已经被人从自行车后座上解了下来,但显然还没能打开。因为这箱子上配了把密码小锁,只要不是暴力破坏,她们显然开不了锁。

    她借着那点幽幽的月光终于找到绑在前车杆上的一个小工具包,位置很不起眼,里头有起子板手,是防止自行车半路坏了要维修的。还有把折叠刀,一小瓶辣椒水,这是因为薛池经常性独来独往,防身用的。

    薛池摸索着把小巧的折叠刀和袖珍辣椒水瓶给拿了出来,她站着想了一阵,心中一动,想起白天看到那美人头上的发饰,样式非常精美,但上头镶的宝石无论如何也没有现代机器工打磨的宝石光亮平滑。

    薛池这箱货,一半是海螺贝壳饰品,这是专门放在旅游区卖的,全是用海螺贝壳做成的项链、小动物摆设、风铃什么的,胜在别致新奇。

    另一半却是放网上卖的欧美风流行饰品,上头镶的那些人造宝石,所谓施华洛世奇水晶之类的,别提多闪亮完美了。

    一百二十八个切面玩儿似的,要多闪有多闪。颜色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造不出的。玻璃块儿,你想找点棉絮杂质都很难。

    从这通透、纯净、鲜艳、闪亮这些方面来说,它们是天然宝石难以比拟的。

    薛池心里琢磨,总觉得这些假宝石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无人能识的,独此一份。她现在人生地不熟,一点倚仗也没有,不如把这些宝石撬下来藏着,说不定能用得上。

    薛池打定主意,就从车头上把安着的led小灯取了下来。

    她按了开关,白色的光一亮起,在漆黑的夜里几乎是有点刺眼了。

    她就着这灯光,对了对密码,开了锁。

    装贝壳装饰品就先不去管它,先把另一大包塑料包打开了,里头全是项链耳环手链胸针什么的,

    她就着灯,拆开饰品外的封塑袋,拿着小刀将一颗颗的白色、红色、绿色、蓝色、黄色、紫色、橙色的合成宝石都小心撬了下来,连边边角角上的小水钻也不放过,捡了个大一些的封塑袋把这些宝石装起来,足足装了满满一袋,她不放心,又在外面反复套了几个封塑袋。

    其余那些金属配件就没用了,薛池又将它们装回到皮箱中去,原样锁好。

    她把小刀重新别到腰带里,抱着车头灯和那一包合成宝石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她从杂物房出来,继续往前走。

    原来这一排矮房有六间,左三间,右三间,中间却露出个通道来,薛池小心的往这通道里摸去,没想到短短一段通道尽头就是两扇门。

    薛池估计这就是大门了。

    门缝里透着火光,薛池凑到门缝中去看,就见外头有两个古装男人点了一堆火,两人坐在旁边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喝酒,一边还摇色子。虽然玩得乐呵,但并不大声说话。

    薛池看了一阵,觉得这两人看着凶横,不像什么好人。

    也不知道和里边这三个女人是不是一伙的,再说语言也不通,求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反而惊到里边三个女人,到时候她们随便来说两句就把自己带走了,会不会有报复性调|教?不知道!

    她决定先忍着,等学会语言了再说,反正美人这架势,是要教会她的。

    这样想了,她就继续往前行,最后摸进了一间房,也有床褥,就是有股味,薛池也不管了,总比睡死人房好,她又打开了车头灯,在屋子里四处寻找,最后爬到床底下去,把这一包宝石和车头灯都藏到了里头的床脚内侧。还是很隐蔽的,探头往床底一看都看不到,只有爬到床底去找才行,一般人没事也不会这样瞎折腾。

    这几个女人可能一时半会还没有耐心用尽来暴力破坏皮箱,但薛池动了,总会被她们发现和原本不一样了。反正语言不通,她们也没法问。薛池自我安慰的想着,拉了有些潮气的被子睡下。

    拿了主意就没了杂念,一觉就睡沉了。

    薛池做起了梦,梦见回到了小时候,妈妈搂着她在儿童乐园坐碰碰车,她被撞得摇来晃去的,咯咯的笑。

    她听到工作人员说:“时间到了。”

    但是她们坐的这辆碰碰车好像出了故障,怎么也停不下来,不停的从场地左边撞到右边,从右边撞到左边。

    她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胳膊,但是妈妈着急的说:“池池,你自己玩吧,你妹妹在等我了,她才需要我。”

    妈妈消失了,薛池一下就睁开了眼,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填满了她的整个视野。薛池张大了嘴,倒抽了一口气。

    老太太拧着眉,嘴着说着她不懂的话,使劲的推搡了她一把。

    薛池转了转头,外头天色只露出了一点微白。愁苦娘举着烛台站在一边,美人披着件薄薄的披风,目露思量的打量着薛池。

第4章 继续课程() 
薛池撑着坐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擦了擦眼角。

    三人也许是找急了她,有些生气,气氛紧绷着。

    过了一阵,薛池见老太太像要吃了她似的,忍不住哈哈一笑,指了指地面,然后双手环抱:“我怕。”

    这简而易懂的手势三人都看明白了,对视一眼,美人摇了摇头。

    老太太便凶神恶煞的一把拎起薛池的胳膊,将她拖下床来往外头拽。

    薛池连鞋也来不及穿,她喂了一声:“放手!我只是怕你老胳膊老腿的给摔出个事儿来!”说完了又想起对方也听不懂,便控制了力道,反手一肘撞在老太太的胸口。

    老太太啊呀一声,松了手捂着胸口直揉,竖起一对眉,压着嗓子咒骂。

    薛池翻了个白眼,也揉肚子。

    美人微微一笑,也不知吩咐了一句什么话,老太太和愁苦娘便挽了挽袖子,目露凶光的一齐朝薛池扑了上来。

    薛池大惊,抬起腿就踢,谁知道愁苦娘是有点傻气的,被她踢到身上也不退,反倒将薛池一条腿抱了个结实。

    薛池一下稳不住摔倒在地,就见老太太一下压了下来。

    老太太原本就有点胖,真被压实了,那可不就像被个百十斤的大肉锤给锤了?

    薛池杀猪一样的要大叫,却被老太太一块帕子捂了下来,将这叫声捂回了嗓子眼里,又被她一压,差点没憋过气去。

    薛池被从地上拎了起来,双手却反在后头被老太太一双铁掌钳着,愁苦娘迅速的找来条绳子,两人把薛池塞着嘴五花大绑。

    薛池痛不欲生的发现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三人又将她拖回了埋着尸体的屋子。

    老太太重重的将薛池往椅子上一按。

    美人施施然的在对面的官椅上一坐,淡淡的看着薛池。

    薛池眼珠骨碌骨碌的转着,试图去解读美人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她是要杀还是要剐,是要蒸还是要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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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解析失败!

    那神情太淡然,实在没法解读。

    美人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垂下眼睑吹了吹茶汤,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话。

    薛池:□!!!

    吃错药了吧?竟然是继续教授语言?!

    愁苦娘试探的将塞在薛池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薛池立即抿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意示:绝b放心,我是一个安静的小天使。

    语言无法沟通的时候,就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

    薛池十分认真的跟着美人复读——老师,我对不起你们,原来听课认真还有新境界,有机会回去一定向你们谢罪!

    她十分,百分,千分,万分认真的学了一上午,才终于获得美人许可给松了绑。

    薛池揉了揉手脚,安静的站着。这也让老太太和愁苦娘松了口气。

    愁苦娘端了饭食来,薛池一上午滴水粒米未进,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打定主意:就算为了这一天三顿饭,在学会语言前也绝不反抗了。

    双方意向达成一致就好办了,教的也认真,学的也不敢马虎。

    转眼到了晚上,美人还给点上蜡烛加了课。

    如果要评最辛勤的园丁,薛池决定要给美人投一票:那绝对是呕心沥血不辞辛苦啊!

    只是少了点慈爱之心,到了下课的时候让老太太将薛池往屋里一推,残忍的将门一锁。而且这回连补丁也打好了——窗户外头也横上了栓,从里边推不开了。

    薛池哆哆嗦嗦的不敢熄灯,抱成一团缩在床角。先是放下了帐子,后来觉得隔着帐子朦朦胧胧的看着更吓人,又把帐子挂上了。她警惕的瞪着一双眼盯着那块地,瞪到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

    薛池虽然没语言天赋,但实际上这并不是学一门全新的外语。

    据薛池估计,这也是中国古代,但中国地大,几乎每一个地方就有一种方言,这不过就是一种古代方言,虽然听不太懂,但根子还是一样,不同于英语跟中文的区别。

    薛池初学的时候一头雾水,但过了几天,虽然发音还是不行,却能隐约听懂几个常用的词了。

    薛池除了每天学语言,信娘就是弄些膏来给她敷手敷脸,也算是清闲享受。只除了这变态的三人非将她给关到一间埋了死人的屋子。

    原本她以为这院子房间大大的有,要换一间不是难事,谁知这神经三人组咬死了不松口。

    刚开始薛池的确是吓得不行,时间久了见的确没有女鬼从地里翻出来掐她,这心也就渐渐的放宽了,学会了无视,只是每天进出绝对要绕过那块地,坚决不踩半脚。

    期间那大夫模样的人又来给她诊了两次脉,园子中的白棚子和棺木也来了一队人拆走了。

    薛池的体质是非常好的,恢复得非常快。

    大夫心中啧啧称奇,他给不少夫人姑娘看过病,一个个的身子都不甚强健,一点小病也要缠缠绵绵养上许久,这位姑娘倒比田间的村姑身子还强健些。

    他那知道,薛池每天的运动劳作量比村姑少不了多少,但饮食营养水平比村姑可强多了。

    这时候的农作物产量低,最低层的农人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薛池虽然爹不疼娘不爱的,到底也没少过一口吃,也是营养均衡长大的。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薛池已经能听个半懂了,只是自己说话还有些发音不准拗口。三人都十分有耐心,发现不对就纠正,想来要说一口流利的当地语言指日可待。

    她总算弄清了三人的称呼:美人被称作“夫人”,老太太人称“柴嬷嬷”,愁苦娘名“信娘”。

    薛池嗑嗑巴巴正正式式的再一次表达了要换屋子的想法。

    柴嬷嬷嗤笑了一声:“大姑娘是最乖巧和善的一个人,你怕她作甚。”

    没想到薛池没听太懂,倒勾起了自家夫人小曹氏的一抹郁色来。

    柴嬷嬷连忙安慰小曹氏:“夫人切勿伤心,来日咱们必要再将大姑娘厚葬的。”

    小曹氏点了点头,吩咐信娘:“她纵然怕,这屋子却不能换的,我看她性子脱跳,颇有些歪主意,你盯着些。”

    信娘是柴嬷嬷的女儿。柴嬷嬷是小曹氏的乳娘,信娘从小就和小曹氏一起长大,情份深厚,年纪虽然一般大小,但小曹氏看着却比信娘年轻了不止十岁。

    薛池见要求再一次被驳回,也就算了。

    只在心里琢磨,看来埋着的那女人就是所谓的“大姑娘”了。

    这三人提起她时,关系匪浅的样子,但也没有对自己的愤恨,看来并不是自己穿来时将她给砸死的。

    想通了这一节,薛池心里更放宽了:往日与人无冤近日与人无仇,实在不该自己吓自己。

    根据薛池两个月来的观察,她发现这三个女人像是被囚禁了。

    从来不见这三人出院门一步。除了特殊情况,例如给薛池看病、拆灵棚之类的,也没有人踏进这院门一步。

    高高的围墙把这大院子团团围住,还不是土墙,是石墙,想挖个洞都不容易。

    这石墙上只有三个洞。一个,就是大门洞,厚厚的一扇大门给关着,从门缝里一看,外边挂着把巨粗的锁,这院里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别想撞开这扇门。

    第二个洞就是大门边开了个小窗口,每天会有人从这小窗口放一些吃用的物品进来,一放完立即将这小窗口关闭,话也不与这里边的人说半句。这小窗门面积不大,也用不着省料了,直接是扇小铁门。

    第三个洞在院子西角,被一丛竹林给遮掩着,千万别走近,一股恶臭薰人——这是倒夜香的地方,夜香从这洞下的小渠沟直接流向外头的暗河。猫眼大小的洞,一般人也钻不出去,假设钻得出去……薛池想了想,那也得糊一身屎……。

    总的来说,是没有偷溜出去的希望的。

    但要说是囚禁,这院子里的生活水平也不低,每天送进来的吃食都是鸡鸭鱼肉蔬菜瓜果羊乳,种种不缺。小曹氏心血来潮要裁衣服了,写个条儿放到小窗口,隔一两天就会多送几匹布进来。

    小曹氏让信娘给薛池量了尺寸,拿了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的,便画了套衣裳式样来。

    “……做件这样的半袖,镶两寸牙白的边。”她也叫薛池来看,为了照顾薛池,语速非常慢,但语气不是询问,是告知。

    薛池暗想虽然是给她做衣服,但小曹氏并没想过问她的意思,说给她听听,也就是锻炼薛池的听力。

    所以薛池也懒得给意见,探了探头看了看铺在小曹氏身前的纸。

    小曹氏虽然只是画了套衣裳,但却似画了个美人似的,简单几笔,便是衣裙翩翩,别有一股风韵。薛池不识画,但心里就觉得小曹氏很有才华。

    她低头去看小曹氏,小曹氏一头乌发如云,发际中露出的一线头皮雪白清爽,看不见半点头皮屑。面上皮肤细腻如膏,像是没有毛孔。就连鼻尖上,一般人都会有些黑头,在她身上也完全没有。

    小曹氏一抬头对薛池道:“再做条撒花软烟罗裙……”话说到一半,就见薛池在愣愣的盯着她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薛池一靠近她半米就闻到股花香,再与她对面说话,更知道“呵气如兰”这个词怎么来的。一时没有发觉小曹氏不悦,只是忍不住赞叹:“夫人皮肤可真好,香味也好闻,比信娘身上的薰香好闻多了。”

    她说得不伦不类的,但小曹氏也只当她是初学这门语言使用不当。

    但见薛池眼中皆是真诚的赞叹,也不恼了,微微笑道:“这养颜的方子,倒也不难。你如今年纪小,若从此便用上心思,效果怕比我更好些。只看你受不受得了?”

    薛池转了转眼睛:“可是吃苦药?这我可不怕。”

    小曹氏笑着摇了摇头:“人吃五谷杂粮,食荤腥,这其中便不知有多少糟粕,呵出气来自是香不了,少不得也要油头油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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