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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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 第4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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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估计是一个“愤青”,对内外六夷降低封号规格是个什么模样呢?就是废除之前对异族的王爵封号,全面改为侯爵。大部分的异族其实是敢怒不敢言,独独南匈奴起兵与新朝的军队打了一仗,悲剧的是新朝军队战败了。

    改革就是那样,不是锐意进取到全面胜利,就是顿挫之后满盘皆输。通常一切改革都还是建立在武力的监督之下,一旦武力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任何的牛鬼蛇神就该蹦出来。

    新朝的改革还比较诡异,上层的初衷可能是美好的,可是美好的策略在执行的时候总是会出现那样这样的幺蛾子。新朝军队在战场上败给了匈奴,内地改革也因为改革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失去武力震慑,再加上大多数人的利益没有得到增加反而是减少,理所当然是该吼一嗓子“反他娘的”,瞬间就是烽火遍地了。

    说大儒认可匈奴有功劳,是南匈奴带头反对新朝,后面的胜利者将匈奴人做的事情称为“拨乱反正”,再来是当时的儒家是全面站在王莽那边支持并主持改革,肯定是要撇清与王莽的关系,王莽也就从儒家的大功臣变成了“中出叛徒”,反正就是一切坏事都是王莽干的,与俺们儒家真没关系。

    对了,王莽最大的支持者是儒家的公羊学派,那是公羊学派后面受到皇族的压制,尤其是谷梁、毛诗和一些古文学派(以最僵化和不喜欢社会进步的鲁儒为首)崛起后也是对公羊学派进行报复,导致公羊学派不得不孤注一掷去支持王莽。

    成王败寇并不会只是出现在个人身上,对于任何都能适用,其中就包括学说。这个也是公羊学派后面被全面压制的原因,复仇主义也就消失在诸夏主流,变成了“内王外圣”的主张。

    从东汉一直到司马一家子丢失中原的阶段,儒家“和平主义”支持者的学派就全面崛起,甚至是有“宁予外邦;不予家奴”很浓烈的现象。

    他们认为胡虏抢劫边疆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毕竟胡人穷吧,咱们富有,被抢一些压根没啥。

    他们也认为没有必要为了那么点小事进行国战,一切还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最为重要,哪怕是别人伸手过来抽巴掌,就用“被狗咬了难道还咬回去”之类的言论来反对进行报复。

    持“和平主义”的儒家学派,还是抱着“天下大同”的思想,就是他们的“天下大同”和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大同”就不是一个意思。

    早期的“天下大同”讲的是,既然异族与咱们不是一个样子,那么作为先进文明的我们有天然的责任带领那些落后的家伙一块过上好日子。用什么手段呢?好好讲道理不愿意接受,我们就手持兵器扑上去教训一顿,用任何的手段让“他们”变成“我们”,都成了“我们”之后就可以一起愉快玩耍了嘛!

    那一帮子“和平主义”者的“天下大同”就是,俺们的就是天下众生的,敌人愚蠢就必须教他们聪明,使敌人有更好的手段来抢俺们的,要是依然用落后的手段来抢,俺们可是要不高兴了啊!

    这不,诸夏内斗的时候,各个大儒大都是吼几嗓子就算走个过场,等待胡虏入主中原立刻就像是狗看见了屎一样的扑上去。还很正义凛然地认为,他们必须要教胡人变得聪明,要不然胡人欺负俺们的手段太落后了,得是用更好的方法来欺负俺们。

    不管是匈奴统治中原期间,还是羯族代替了匈奴,北地大儒不止是争先恐后去投效匈奴人和羯族人,东北、草原、西北的多个地方势力也是有大儒投奔过去效劳,是那种作为低等人,还很乐呵地进行效劳。

    桑虞被嘲讽了一脸,内心是觉得非常尴尬,更多的就是恼火了。他们桑氏一族也在石碣赵国当官,等于是吕议骂的人就包括桑氏一族。

    桑氏一族的很多人与桑虞不一样,桑虞就是认为胡人不值得他效劳,才会在征募之后一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可是,包括桑虞的父亲、兄、弟等等很多家族子弟不是那样,是很尽心尽力在帮羯族办事来着。

    中原不止一个桑氏一族,胡虏统治中原的阶段,想要安生过日子就得向胡虏靠拢,想要发展家族更是需要掌握权柄,为胡虏效劳来欺压自己同袍的人不计其数。有些人多少算是有些良心,投靠胡虏之后还想着多少保护一下同袍,更多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为虎作伥,比胡虏还要凶残也残忍。

    “呵呵呵!”桑虞的脸是完全黑了,却是因为道义上真讲不过去,没办法喷吕议一脸,就说:“如此说来,国朝之官,多数皆为罪人。”

    桑虞没给胡人当过官,可是包括丞相纪昌和骠骑将军冉闵在内的很多人,汉国有六成左右都是给胡虏当过官和做过事的人,除了生活在曾经东晋小朝廷的那批人,都算是身上有原罪了。

    冉闵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纪昌却是深深地看了桑虞一眼。他一直没说话,是桑虞代表北方派系在怼代表南方派系的吕议,可要是牵扯到涉及太广的方面,那就不能不吭声了。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吕议却是率先开口。

    “鲁地之儒,可算北方学说否?”吕议就是避开桑虞的地图炮的陷阱,也不等桑虞开口回答,继续往下说:“鲁儒以往之事不再连篇累牍。如今为大汉治下,鲁儒却依然一再反对任何进步,视有助工具为奇技淫巧。不止如此,更叫嚷大汉过于霸道,不应对鲜卑等仇寇赶尽杀绝。”

    鲁儒当然是北方学派之一,刘彦是在青州崛起,某些方面鲁儒是认为现在的大汉理所当然是应该由他们来治世,可刘彦压根就没搭理他们,令他们非常受伤。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鲁儒内心愤恨不平,几乎是事事与当局唱反调,偏偏也就是动动嘴巴没敢动手干点其它什么事。

    “不止鲁儒,谷梁和毛诗也为北方学派。”吕议很是冷笑地说:“他们皆认为大汉不该再大动干戈,反对继续征战,应当全面和平,不再对外发动战事。”

    不是只有桑虞有引火烧身的策略,同样作为文化人的吕议也会。

    “岂有此理!”冉闵果然立刻就毛了:“若无我等,胡虏依然还在肆虐。胡虏与大汉之仇,独可仅剩一方!若是某亲耳所听,必将手刃如此厚颜无耻,毫无忠义之心,与禽兽无异之人!”

    徐正没吼,是冷着脸握住了剑柄,眼睛也是眯了起来。

    其余在场的武将,不管是来自北方还是南方,都在用自己的态度表明一点,谁反对征战,谁就是他们的大仇敌,有机会绝对要立刻、马上、当即、瞬间反正就是弄死。

    “不知御使大夫可有听到传闻?”吕议算是火力全开:“有北地大儒言,可效仿先汉旧事,择美女赐予公主之号,备下充盈陪嫁,送往草原结秦晋之好。以此消弭战争?”

    桑虞当然听过类似的言论,还不止是一个大儒在提,是形成了一种风潮舆论。那些家伙觉得送胡虏个把美女不算事,汉国现在百业凋零,最重要的是重修内政,再来是真的不应该赶尽杀绝,送美女和各种陪嫁,大家就不要再厮杀了。

    “我!操!他!妈!”冉闵整张脸都憋红了:“不说那些胡虏都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只要再动动手就能灭掉。老子们还没死呢!还没轮到用女子的身体来换取狗屁和平。就是老子们死完了,便是女子也该手持兵器,老弱妇孺都该手持兵器,就算是用牙齿,也要与胡人拼死一战!”

    在先汉之前,不管是夏、商、周,还是春秋、战国到秦一统天下,历来就只有异族送来美女,真就没有过诸夏向异族送美女的事例。

    先汉送公主和亲,首先是刘邦这位汉高祖着实是没认清匈奴人的可怕,以为自己打下整个天下兵精将广,北上之后却是被困白登山,后方的人为了救他老人家才不得不送美女和财富,要不他老人家就要陨落白登山了。

    有刘邦开了一个头,先汉国内长期是一团糟,认识到匈奴人可怕的事实,持续的送公主和亲是没有开战实力前提下的一种隐忍政策。

    汉国目前的内政不能说是一团糟,可是民生状况也真的是好不到哪去,那是战乱之后必定会留下的烂摊子。与先汉不同的是,目前的汉军几乎扫平了周边的异族,就是还剩下几个也没有与汉国叫板的实力。

    “太尉啊!”冉闵的双瞳瞪着徐正,悲呼:“有家伙认为我等武人都是废物啊!沦落到要送自己的姐妹去讨好!你倒是吭一声啊!”

    徐正本来是满心怒火,就是看冉闵在悲呼的时候竟然不但眨眼,还在做鬼脸,完全是被破坏掉了气氛。

    “你们都是废物啊!”冉闵抬手有一个算一个地指点着在场武将:“俺一直在外征战,完成了屠灭羯人的大事,你们这些废物就眼睁睁看着那些畜生要送同袍姐妹去讨好胡人?”

    “那个”桓温很无辜地说:“俺也是一直在外征战来着,还将阿三按在地上摩擦,就等着准备就绪登陆阿三抢钱、抢粮、抢女人,没在国内哇!”

    “那啥。”谢安矜持地说:“俺一直在北地与羌、氐残余作战,明年就要全灭他们,再向西域进军,也没在国内。”

    吕泰与李坛对视了一眼,齐口同声吼:“俺虽然在国内,可一直都在消灭不服!”

    谢艾则是无比幽怨地看向吕议,有那么点底气不足地说:“俺现在是御史中丞,是文官了来的。”

    “俺不管,反正包括俺在内”冉闵又再一个接着一各的点人头,连徐正都没有放过:“废物,全部都是废物。”

    桑虞算是明白了,纪昌不吭声是等着他与吕议两败俱伤,冉闵之所以跳出来则是在搅局,不过那么一搅局,他们这些文官体系的人就真无法抛开武将阶层,关于“夏学”不但要让武人插一脚,武人的话语权还会无限拔高。

    可不?冉闵连自己是废物的话都说了,地图炮全开之后,不想当废物就不能让“夏学”有任何和平主义的倾向。谁敢有那个倾向,说不准他们真的会操刀子砍人。

第725章:友邦惊诧是什么梗?() 
    那一次“骊山会谈”自然是没谈出什么实际的,是最后搞了一个不欢而散。

    刘彦得知众大臣在骊山谈话的记录和概况,对纪昌的坐山观虎斗早有猜测,就是意外于桑虞和吕议竟然撕破了脸,更意外的是徐正太多迟钝由冉闵代表武人跳出来搅局。

    “是谁在给永曾出主意?”

    “回王上,乃是美阳侯家臣缪嵩。”

    “缪嵩?”

    缪嵩是冉闵的家臣之一,算是冉闵还在乞活军的重要班底之一,还是冉闵可以信赖的智囊。

    要是历史没有被刘彦所改变,冉闵起事并建立冉魏王朝之后,缪嵩是被冉闵任命为侍中。

    侍中这个官职原本是怎么样已经不重要,到西汉之后成为皇帝近臣。是“近”了什么地步呢?就是可以凭借侍中的身份自由出入宫城,有皇帝足够信赖的话也能自由出入后宫。

    西汉一般是有三个侍中,经常性会搞出一些给皇帝“植被”的事,可是养出了一大片青青的草原,不过一般是不敢对有封号的后宫佳丽怎么样,顶多就是和宫女、女官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胆子最大的侍中是韩嫣,他和刘彻经常性一块和宫女“玩游戏”,估计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后面玩到了有封号的佳丽身上去。历史记载是刘彻对韩嫣的行为并没有动怒,是当时的窦太后知道之后发了惊天大怒一定要弄死韩嫣,刘彻还给韩嫣求情,可韩嫣最后还是被窦太后弄死了。

    话又说回来,老刘家对于宠爱大臣睡女官和宫女根本就不觉得是什么事。这样的习惯是从刘邦开始,但也不是刘邦独独一人显得很开放,是那个时候的风气非常非常的开放。比如楚地长期就有情动时就地**的习惯,野合之类的事情真的是普遍到不像样。

    吕雉的妹妹吕媭在与周勃谈恋爱的时候还能和樊哙在茅草屋上演*****,被周勃亲自碰上,吕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觉得感情是在周勃身上,会和樊哙玩*****是出于一时间身体的需要,问题是周勃严重接受不了提出分手,结果吕媭是嫁给了樊哙。

    男未婚女未嫁之前,情动之时来一场说做就做的爱,不但是男方觉得理所当然,女方也没觉得有什么道德负担。这种风气在上古先秦无比正常,到了先汉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真正觉得不对是在宋之后,是朱程理学全面崛起才有的事了。

    “问题是……缪嵩是不是早就猜测到小朝会的内容。”

    “臣马上去查。”

    拥有家臣是上古先秦就有的习惯,不但是中原这边有,全世界都是有。这种习惯在中原是维持到五代十国结束,也就是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三国、西晋、东晋、五胡乱华(南北朝)、隋、唐都还是既定规则。

    当然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家臣,得是有资格建立幕府才够格。不够资格建立幕府的人,他们是采用门客这个称呼,然而家臣和门客是两回事,家臣与家主才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门客与家主更多是一种利害关系。

    刘彦不会小看任何一个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哪怕是历史已经证明缪嵩的智慧不足以让冉魏存在下去,相反是没几年就被前燕(慕容燕国)所灭。

    要是有智慧也有能力,理所当然应该是该收罗到国家体制中来,不应该是为了个人效力……以上是传统说法,更明白的讲就是,统治者不允许任何有威胁的人不在掌控之内。

    “景略。”刘彦是等崔宗离去才看向一直在眼观鼻鼻观心的王猛:“督令建康可有所得?”

    八年的时间,刘彦先后有过三任的贴身秘书郎,王猛是第一任,第二任是荀羡,崔宗是第三任。

    所谓的贴身秘书郎其实就是西汉时侍中的角色,只是称呼上出现改变罢了。

    能够成为君王的贴身秘书郎,本身就代表是受到君王某种程度上的信赖。职位虽然小,可是正因为受到君王信赖,致使压根就没人敢得罪君王的贴身秘书郎。

    王猛绝对能算得上是“简在帝心”的人之一,谁都无法否认他的前程远大。他被刘彦下放之后,起初是到冀州就任一县之长,后面调任司州,最后面才是成为建康令。

    建康是目前汉国主要的对外窗口,还是汉国目前城市居民最多的城池(没有之一)。建康令虽然还是县令级别,可是属于直辖中枢的县令,政治地位上丝毫不输给一郡的郡守。

    “回王上,臣日日夜夜不敢放松,恐有负王上厚爱。”王猛是在拍马屁,也是在表决心,说道:“臣督建康,所得甚多。”

    管理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城市是战败一方曾经的首都,里面的人员构造异常复杂,不少是属于前朝的余孽随时可能搞事,再来是居民天然上是不会亲近新的朝代。

    建康是经过将近两年的军管才交给王猛,到王猛手上的建康从原先超过两百的居民减少到一百四十余万,行政级别是从帝都变成中枢一个“直辖市”,要说建康居民能开心的起来就怪了。

    管理一个地方最重要是什么?不就是首先人得愿意听从官府嘛!之前军管是一种高压的监督和管理模式,表现出对汉国有敌意的人基本上不是被干掉,就是被迁出了建康城,王猛接管的建康是一个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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