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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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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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进入到下午时分,天际是万里无云的晴朗,不过山上却是风势不小,瀑布那边飘来了细细的水珠,使得庭院一片水雾蒙蒙。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一个半月的彩虹横跨着,彩虹的颜色与之白雪的一片苍茫成为对应,色彩的落差是那么的分明,使那些彩色变得更加的鲜艳和美丽。

    “谁有雅兴,作赋一首?”

    “我来,我来。”

    现在流行的还真就是赋,诗则是以《诗经》那些为主,哪怕是作诗基本上也是按照《诗经》里面的一些小雅作为基础来稍微改编。

    汉国武风兴盛,诗赋在早两年根本就没人即兴当场创作,那是因为刘彦崛起阶段身边都是一些小门小户的追随者,缺少有文化底蕴的世家和大族,诗赋什么的真不是那么好作。

    现在的汉国武风依然浓烈,就是因为国家情势大好,太多的世家和大族也渐渐融合进来,越来越多的场合开始能够看到有人即兴作赋吟诗。

    “大汉兴盛才能有此景象。”桑虞看着下方的动静,没有转头地对纪昌说:“丞相以为然否?”

    桑虞和纪昌是并肩站立在章台楼阁的第三层阳台。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以将庭院尽收眼底,之前其实也不是站在阳台,一来风太大,二者是白茫茫一片看着刺眼。

    “自古以来,只有国朝兴盛才会是文化大兴之时。”纪昌点着头:“兵荒马乱何来如此景象。”

    桑虞笑着摇了摇头。

    谁说兵荒马乱就没有类似的景象?要知道东晋小朝廷那边失却半壁江山,可是世家该乐的依然是乐,多少文人骚客不去忧国忧民,闲着没事干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荒唐事,喜文厌武也是常态。

    现在当然没有东晋小朝廷了,可是汉国的确接纳了不少东晋小朝廷治下的世家和大族,他们沉寂了一两年又开始活跃起来。

    刘彦的身影也出现在阳台,他没有听见纪昌和桑虞之前在谈论什么,听着下方的作赋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庾二郎的赋还是应景。”桑虞说的是庾亮的次子庾羲,是庾翼带来。他又说:“崔悦亦是文采不错。”

    纪昌含笑不语,他其实对赋也不是太懂。

    文化嘛,自然是要有相应的文化才能听出意境,而想要有文化除了学到的知识量之外,还得特意去了解各个类别,比如对赋略有涉及。

    “他们就是大汉的下一代?”刘彦看到很多年轻人,都是家中长辈带来:“看着还是不错的。”

    其实刘彦也才二十八岁,算起来并没有老到哪去。

    汉国现在是年轻政治,三公九卿压根就没有超过四十岁的人,年纪最大的是纪昌,而纪昌是三十八岁。

    宴会是会等待到了夜幕落下才会开始,目前是众多宫女忙碌着进行场所布置,食材料理的烹饪则早就在其它地方进行。

    “听他们无病呻吟,还不如继续听某继续讲。”冉闵其实是听得懂赋,问题是他的爱好不在那里。他招呼着:“没什么好听的,就是大家伙讲讲各自的战事也比听他们无病呻吟好。”

    冉闵说话的声音不小,一开口就让那些人安静下来。

    无病呻吟不是什么好话,不少作赋的人追求字句华美,听着空洞无物,极佳的赋现场是没有出现。

    “那人便是骠骑将军?”庾羲与荀羡比较熟,压低了声音:“看着……不像是身高两丈、腰围两丈、浓眉大眼、三头六臂。”

    荀羡有些哭笑不得,什么都是两丈,那就是一个四方形,浓眉大眼可以有,可三头六臂是什么生物?

    “听闻骠骑将军坑杀的羯人已经接近三十万之数?”蔡勉满脸的崇拜:“大丈夫,当如是。”

    蔡勉是蔡优的嫡长子,汉国暂时还没有因为父亲是谁而获得爵位的人,他又因为还没有行冠礼,没有爵位也没有官职。

    近期要说汉国有什么轰动,冉闵坑杀羯人是一个,谢艾深入草原也是一项,少不了有刘彦亲征幽州三个月连克两郡的事。但是要说最轰动的,冉闵的大举坑杀直接盖过了谢艾俘虏张重华的那件事。

    对于冉闵坑杀羯人,汉国大多数人其实是叫好,尤其是以那些曾经在石羯赵国受到迫害的人叫的最大声。

    太多有切肤之痛的人了,他们不讲什么放下仇恨,打败了羯族之后还将人当祖宗一样地供起来,要的就是全面的清算,有一个算一个看见了就宰掉。

    庾羲自小生长在南方,羯人的残暴什么的基本是道听途说,内心里其实是排斥大举坑杀,可他没有傻到说出来。

    现在的汉国就是这样,激烈的是激烈到没边,事不关己的也不会乱嚼舌头,只有一些家伙看不清楚形式才会对坑杀羯人的事上蹿下跳。

    “羯人阖族有多少人?”庾羲是真的不知道:“有百万之众吗?”

    对于这个数据荀羡还真的清楚,就说:“原先该有七八十万众,现在……不太好说。”

    作为匈奴人曾经奴隶的羯族,羯人是匈奴人从西域带到中原,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两三万,一直到刘耀时期是增长到二三十万的样子,等待石勒建立石羯赵国,再到石虎当政时期,详细数量其实是没有经过严谨的统计。

    刘彦起兵之后,羯族该是有七八十万的样子,八年之后的现在能剩下二十万就算是多了。

    “食人之辈,理当灭族。”蔡勉很是可惜地说:“却是没有勉什么事了。”

    汉国对羯人的追杀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而羯族人是白皮肤、鹰钩鼻、绿眼睛,与其它族群有着很明显的相貌区别,逮起来的难度并没有。一些相貌与羯人类似的族群,他们算了倒了血霉,很多高鼻梁又无法利索说汉语的人,是在冉闵的大举搜捕坑杀中,被当成了羯人一并收拾掉。

    汉语并不止有一类,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土话,泛华夏疆域的人所说的方言就是汉语的一种。而说句大实话,方言并不是那么好学,哪怕是能够学了个形,可是当地的俚语怎么办?那需要长年累月的接触。

    羯人做孽太深,但凡是有点民族意识的人,都希望可以宰至少那么一个,但汉国的崛起速度太快,羯人也就是那么多,等待少年郎成长起来,羯人早不是被杀就是远窜,想杀基本没得杀了。

    刘彦这次举办私宴,不是专门邀请哪个群体,不管是早期跟随崛起于微末的那批,还是后面被接纳的那些,受到邀请的人并不算少。

    人多也就会分自己的小圈子,不是简单的文武之分,还会因为地域的不同各自站堆,再来就是理念类似的人凑堆。

    “吵起来了。”纪昌抬手指向庭院的一侧:“同出一门,派系之多莫过儒学。”

    刘彦就顺着方向看过去,一帮人泾渭分明地各自站立,其中的两拨人正激烈地互相辩论着什么。

    自西汉孝武皇帝独尊儒术伊始,各家学派的确是渐渐消失,但消失并不意味着亡了。儒家有将其它学派优点吸收的习惯,同时很多学派为了生存也是披上了一个儒家的表皮,因此儒家“中出叛徒”其实并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

    正在争论的两拨人,他们是儒家公羊派与鲁儒,为什么争论起来已经不重要,现在争的是对羯族的屠杀该不该停止,或者是那样做对不对。

    “骠骑将军有句话说得很好,你们就是该自己和家人都让羯人虐上一虐,然后再来谈是不是该适可而止。”

    “强词夺理!”

    “呵呵!”

    “人跟好坏,羯人之中也有好人,难道该一概而论?”

    “人之初的性善与性恶,我等未有资格谈论。只说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子曰:以德报怨。”

    “引用请头尾皆全,勿刻意指摘。乃是《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如何?’。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羯人残暴,难道屠戮羯人就不是残暴?如此与羯人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有怨而付之报复,便是区别。”

    儒家公羊一派,讲的就是大1复1仇主1义,背景就是西汉要对匈奴展开反击,于当时可是受到朝廷的热烈欢迎,倒是儒家中讲温和的那一套并不被接受。

    鲁儒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儒家一派,他们是按照地域来进行划分,简单地说就是一个挂着地域名称的利益集团。

    西汉之后,儒家公羊派是由强势转为势微,原因是匈奴衰弱,少不了是复仇的主张也会引发社会动乱,渐渐地被朝廷压制。

    说白了,不管是什么学说,有用的学说才会被朝廷重视。而重视也不会存在常态,用完当抹布一样丢了也就丢了。

    “寡人……”刘彦面无表情地说:“没有邀请鲁儒。”

    纪昌和桑虞默默对视了一眼,他们异常清楚刘彦对鲁儒的厌恶,只是刘彦碍于身份还得容下鲁儒。

    过了一小会,纪昌才开口说:“该是被携带而来。”

    公羊派和鲁儒的争论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两派的争论是以冉闵的到场而结束。

    冉闵的做法很直接,过去之后就是那么站立着,一双重瞳来来回回在几个鲁儒的脖子上巡视,被盯得发毛的几个鲁儒转身狼狈而逃。

    “那些没卵子的玩意,以后你们就别用嘴巴……”冉闵喜欢公羊派,没点位比三公的骠骑将军模样,拍着一个刚才话锋犀利的公羊派儒生,大咧咧地说:“轮着膀子直接上去揍。”

    被拍的儒生是苦着脸不断龇牙,他很想躲开,也是真的躲开。

    “呵呵。”冉闵也不着恼,来了个穷寇必追,又说:“骠骑将军幕府还缺不少幕僚,你、你……还有你。”一圈指下来,刚才几个活跃的鲁儒一个没跑:“等着收征募令。”

    站在远处的徐正直接就是一拍额头,对旁边蠢蠢欲动的桓温说:“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建立幕府的将军,他们还真的是有资格发布征募令,不过一般是招募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幕僚,一直以来是被在野的人士视为踏上官场的捷径。

    被冉闵点到的那几个鲁儒,他们哆嗦着嘴唇有些气急败坏,偏偏又不敢拒绝。

    “你们……”冉闵这次面对的是公羊派:“若是想将所学以致用,亦可来骠骑幕府。”

    一样是去骠骑幕府,公羊派的士子却是双眼放光,几乎都是立即行礼。

    一场闹剧结束,争论却是在冉闵离开之后又继续,谈的一样是羯族人,可话题变成该不该连女人一块杀。一方认为都是羯族当然是该全部杀掉,另一方则是认为应该留下来生育后代。

    “是个问题……”纪昌寻思着说:“羯人为白种人,鲜卑、丁零、柔然之中亦有白种人,日后少不得是会有诸多白种女人被引入大汉。”

    刘彦挑了挑眉头,他可不认为只会引入那么几种,随着大汉的一再扩张,面对的族群还会更多。

第582章:蹭鼻子上脸了啊!() 
汉国长期处于战争状态,许多人也就是趁着每年述职的时候才能聚上一聚,平时基本是天涯各一方。

    述职当然不是每个人的每一年都能回来,比如这一次深入草原的谢艾就没有前来襄国,他一方面在与柔然可汗跋提周旋,另一方面是袭扰拓跋代国的北部。

    此时此刻的草原依然是冰雪季节,换做其他军队当然不能轻举妄动,要不然肯定是会出现大量的非战斗损员,可天气对于禁卫军来讲的约束力比较少。

    说白了,禁卫军就是一个消耗兵种,损失掉不会造成一家失去顶梁柱的后果,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都没有顾虑,大概都觉得损失了再“变”出来就是了。

    谢艾还是比较谨慎,他至少先请示刘彦,得到笃定的回复,损失了多少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重新补满,用起禁卫军来也就不存在任何顾虑。

    冰天雪地的气候中,禁卫军大股小股地出现在拓跋代国的北部,袭击了一个又一个窝冬的部落,拓跋什翼健一开始并没有发觉出了什么事,是等待大量的部落被消灭,禁卫军的互动距离临时王庭足够近才察觉。毕竟天寒地冻没人会瞎逛游,部落受袭哪怕是成功逃脱了一些人,他们进入旷野也要能缺乏事先准备的前提下,扛得住恶劣天气活下来。

    冬季不战的规律早被汉军打破,问题中原战场是中原,草原的冬季和中原就两个慨念,拓跋什翼健对汉军冬季不断来袭没有太好的办法,集结牧民作战通知是个麻烦,迁移什么的也会因为通知的难题无法进行。再则说了,冬季进行迁徙,哪怕是遇到再危机的事,也不会有部落敢这么干啊。

    草原的窝冬,那就是真正的窝,人不一定要时时刻刻窝在帐篷,牧畜却是蹄不离圈。牧畜不止是牧人的财产,还是牧人的口粮,它们的多与寡会决定一个部落的兴盛,也是影响人口增或是减的关键,真心是没有牧民敢大意。

    “天寒地冻作战,汉军的损失不会小。”燕凤哪怕是全身包得像粽子依然是冻得鼻尖发红,他的双手是伸到炭火边上烤,小心翼翼地说:“冒雪作战的是禁卫军。此类兵种是大汉精锐中的精锐,以此等精锐冬季作战,可视作大汉狗急跳墙了。”

    禁卫军当然是精锐,那种悍不畏死的作战方式谁碰上了都会发怵,而禁卫军不止是作战悍不畏死,排兵布阵的速度也表现出一支精锐强军该有的速度和素质。

    拓跋什翼健的的确确是被燕凤的话安慰到了。他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以大汉禁卫军的精锐程度,哪怕是禁卫军是弄死十个牧民自己折损一个,好像算起来还是己方占便宜咯?

    “话虽如此,通知各部落向王庭靠拢的事还是要尽力和加快。”刘谦一样是穿得很厚,看去却是比燕凤要耐冻一些,至少没有被冻得鼻尖发红:“集中一处可威慑汉军不敢来袭,或是汉军来袭也好集中优势兵力进行反击。”

    今年冬季的草原,大雪小雪是轮流着飘,许多地方的积雪超过人的身高,至少也是积雪过腰,对于外出行走是一件考验。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汉军竟然能够远途奔袭,行军途中是怎么样,接敌之后又是什么个状况,拓跋代国可以笃定汉军肯定是会出现大批量的非战斗损员,无法理解汉国中枢怎么就舍得拿禁卫军来这样消耗。

    拓跋什翼健面无表情地看着炭火,他的心情其实是无比的烦躁。

    汉国很明显不是拓跋代国可以以一国之力来相抗,不然也不会发生诸王会盟的事,不就是真切知道那一点,才想着集合诸国之力抗衡汉国吗?

    要说后悔与汉国交战的话,拓跋什翼健是没有半点悔意,汉国很明显是要一扫天下,种族政策也是“汉人和非汉人”的两种区分,不趁着诸国还在加入抵抗阵营,难道要等诸国被灭孤身等死?

    胡人可是有统治过中原了,他们不光是进入中原为非作歹,多少是汲取了一些营养,其中就包括知道秦横扫八荒六合的历史,知道六国怎么个被灭的过程,怎么也该引以为鉴。

    干了而没有成功,只能说是努力没有得到回报,敢做就该敢认,拓跋什翼健没有昏聩到不接受现实的地步。他努力过了,发现事不可为立即调整重心,打不过汉军难道还不能离得远远,往更北的区域发展总能躲开了吧。

    “可惜了……”拓跋什翼健还是脸部没有什么表情:“派遣使节没有让汉王心生迟疑。”

    说的是修好不成又假意要臣服的那件事,拓跋代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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