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舒没说话,抱着周晚晚的手又紧了紧。
老人看了身后的年轻人一眼,年轻人走上前,用流利的汉语跟周晚晚说话,“小姐。我们是米德尔顿先生的管家,这位是我的爷爷,您可以称呼他辛普森先生。”
介绍完自己的爷爷,小辛普森直接说明来意。“米德尔顿先生希望您能去英国陪伴他一段时间,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可能你还不清楚米德尔顿先生的身份和能力,这个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我可以保证,听完我们的介绍,您会很愿意去陪伴他长大。而且,能见证一位真正身份尊贵的男爵大人的成长,这也会是您一生的荣幸。”
要不是周晚晚一直拉着,沈国栋肯定一拳打断这个高傲自大的英国人的大鼻子!
“妈妈。”林子舒抱着周晚晚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充满希冀和渴望。很显然,他虽然一直不肯开口说话,可是别人说的他都能明白。
“有话等结完婚再说!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结婚典礼!”
沈爷爷大步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从他身后迅速跑出两队年轻人,虽然都穿着便装,可是步子整齐有力。动作干净利落,一下隔开了人群把沈国栋和周晚晚保护了起来,也把那几个外国保镖单独隔离开来。
沈爷爷的警卫营营长也带着几个人穿着便装站在了他身后,手都放在外套盖着的腰上。
两方的人又一次对峙起来,只是这次火药味儿非常浓重。
周晚晚一把抓住沈国栋的手,不是被紧张的对峙吓着了,而是林子舒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这孩子被催眠过!
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在健康的状态下还认定周晚晚是他妈妈了。
给林子舒进行催眠的人手法非常高超,具体做了什么指令周晚晚检查不出来,但是指令已经被执行完毕。周晚晚推测,很可能元宵节时林子舒的失踪就跟这个指令有关。而会被林子舒认作母亲,只是这次催眠的一个连带效应。
好在这次催眠并没有影响孩子其他方面的心智和行为,但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连带效应。就不得而知了。
要解除催眠,只能找到给林子舒催眠的人。越是高超的催眠手法,越不容易破解,而且很多人会设置一个毁灭程序,一旦解除催眠的指令错误,就可能让人进入精神错乱的状态。
周晚晚看着怀里依恋地抱着她的林子舒。这个孩子家世显赫,聪明漂亮,是世人眼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可是在他短短九年的生命里,却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和危机。
“沈哥哥,让子舒做我们的花童吧!多一个也是多一些福气呢!”本来花童是周十一和花宝,两个小家伙已经早准备好了,现在被隔在外面,正急得不行呢。
沈国栋可不想要这个洋鬼子的什么福气,他不捣乱让他顺顺利利地把媳妇娶回来就行了!不过周晚晚握着他的手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马上就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了。
见沈国栋点头,周晚晚摸摸林子舒的头跟他商量,“我们一起进去参加婚礼好不好?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举行完仪式我们去吃好吃的。”
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林子舒是做什么都没意见的。
说话只拿鼻子看人的老辛普森在小辛普森的低声解释下点点头,又用他拿腔拿调的英语征求了林子舒的意见,见他点头了,想带他去换衣服的提议被小主人否决,老头让小辛普森回去拿了一只小巧的衣箱,一边嘴里念念叨叨,一边熟练快速地给林子舒穿上西装打好领结。
周晚晚忍笑,这老头很是接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小主人换衣服的行为,一直念叨“真正的绅士怎么能这样失礼”,“米德尔顿先生没有受到贵族应有的礼遇”……
好容易等这一老一小折腾完,老辛普森才想起跟周晚晚几个人道歉,“打扰你们的婚礼,真是抱歉。”虽然从他那一脸不苟言笑的傲慢真的看不出来他在抱歉。
婚礼仪式终于可以接着举行了,虽然现场有那么点怪异。
整个过程中新娘手里都牵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儿,那孩子偶尔一脸灿烂的笑意,亲热地叫新娘“妈妈”,而在他们不远处,一字排开七八个穿着整齐黑西装的高大外国人,在这些外国人旁边是更多严阵以待的中国小伙子……
但结婚仪式还是很顺利而隆重地举行了,新郎和新娘不在乎,大家长沈老爷子一脸喜意,新娘娘家那一排看着就很不好惹的哥哥们也没意见,别人更乐得看热闹了。
仪式举行完,喜宴开席,大家终于可以回到休息室好好谈谈了。(。)
第四七四章 逃婚()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就是一个任性的熊孩子在一群护短、固执又莫名其妙的大人纵容下更加任性的过程。
当然,要捋清这个过程,还得从小辛普森先生那英国人特有的转弯抹角、拿腔拿调、看似礼节周到实则傲慢无比的语言习惯中抽丝剥茧一番才行。
林子舒回到新加坡身体恢复之后,多次提出要来中国大陆找“妈妈”,都被林家阻止。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林子舒也不再坚持,只是在不久之前,他以近乎完美的成绩完成了阶段性学习之后,要求回米德尔顿家待一段时间。
由于一些小辛普森先生不愿意透漏的原因,林家和米德尔顿家族的旧仆之间存在很大的隔阂,他们这些老米德尔顿男爵留下的人只肯听命于林子舒一人,与林家基本是零交流的。
所以在林子舒提出要从英国来中国,老米德尔顿先生马上执行了小主人的命令,很顺利地让他们一行人进入一个民间文化交流访问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中国。
“米德尔顿家族的塞尔斯庄园里收藏着很多可以媲美大英博物馆馆藏的艺术品,这是米德尔顿家族几百年的传承,在英国艺术界,米德尔顿家族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提起能轻易以文化交流的身份来中国,老米德尔顿先生非常骄傲地仰着鼻子说了这样一番话,
对米德尔顿家族到底是一个多么尊贵的艺术之家周晚晚和沈国栋都没兴趣,他们只从小米德尔顿先生的话里听出来,林子舒从两岁那场车祸以后就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全力支持他来中国找周晚晚,也是他的心理医生的建议,希望能从周晚晚这个可以激发林子舒情感波动的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这个孩子自从亲眼目睹母亲去世以后就存在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如果他一直拒绝跟外界交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肩负着两个家族的兴衰。特别是这次失踪事件以后,米德尔顿家族的人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也更加迫切地希望他能尽快恢复。
所以周晚晚就成了他们用来试探林子舒的工具,甚至不顾她今天结婚也听从一个孩子的任性要求。要硬闯进来抢人。
“现在是家人相处时间,请你们先出去吧。”周晨先站起来,手上轻轻用了个巧劲儿,就把一直拉着周晚晚的林子舒隔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交给了小米德尔顿。
“我们希望能跟周小姐单独谈谈。”小米德尔顿不得不接过挣扎的林子舒。看着周晚晚,“周小姐可能愿意听一听我们开出的条件。”
周晚晚微笑着摇了摇头,周阳和墩子也过去帮着周晨把米德尔顿家族的一行人隔开,“请你们尊重我们的风俗和传统,在婚礼结束之前,新郎和新娘不会再招待你们。”墩子已经气定神闲地把一个要硬闯的保镖的手捏得变形。
“妈妈!”林子舒从小米德尔顿怀里挣出来,扑向周晚晚,被周阳一把抱住直接带出门去。其他人一看也都跟了出去。
小张叔叔带着警卫营长出去安排、交涉,墩子一把把休息室的门关上,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没有教养的大鼻子”。
“昨天晚上国家侨务办公室就跟林兆恒联系过。他今天就能赶来,到时候不用我们做什么,他们两家人就够热闹了。”沈爷爷虽然也很生气,可是他还是要想得多一些,赶紧安抚几个年轻人。
“你们不用管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林兆恒来之前保证不会让你们再看到这些人。”墩子摸摸妹妹的头发,很遗憾刚才打架的时候他没在现场,否则这群人早送医院急救了,哪还轮得着他们在这嚣张。
周周敲门进来。先对周晚晚点点头,“都安排好了,大鼻子送到单间去吃喜酒,喜宴也顺利进行。”
沈爷爷站起来招呼周阳几个。“走吧,跟爷爷出去招待客人,让囡囡休息一会儿好出去敬酒!”这是要留点单独相处的空间给沈国栋,沈爷爷最了解自己的孙子,这小子已经被惹毛了,也就小丫头能安抚得了他。要不然待会儿说不定他得惹什么祸呢!
大家鱼贯出门,周阳和墩子拍了拍沈国栋的肩膀,安抚地笑笑就走了,周晨摸摸妹妹的头发叮嘱她,“不许心软,那小屁孩儿可不是你儿子,今天你要好好做新娘子,什么都不要管,知道吗?”
周周留到最后,看周晚晚没别的事了,才准备出去,又被沈国栋叫住,“周周,好好招待那群洋鬼子!他们不是来文化交流的吗?待会儿让他们见识见识中国武术!你去找小张叔叔,让他给你几个能用的人,留口气让他们能上飞机就行!”
沈国栋可从来不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敢闹他的婚礼,不让他们后悔一辈子他就不是沈国栋了!
周周精神一振,要不是怕造成国际影响连累沈爷爷,周晚晚会跟着担心,他早就下手了!现在有沈国栋撑腰,他更有底气了!
周周干劲十足地出去了,难得配合沈国栋一回,把门轻轻关好。
门一关上,沈国栋就一把把周晚晚抱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闻着她鬓边栀子花的清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急切地去吻她的脸颊和头发,靠她近一点,躁动的心好似烈日下戈壁滩上流过一汪清泉,滋润得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想死我了!”炙热的气息喷到周晚晚白玉般精致小巧的耳朵上,马上激起一片粉红,看得沈国栋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猛地张嘴就含住了她肉肉的小耳垂儿。
“沈哥哥!”周晚晚半边身体过电一般酥麻,耳朵上传来微微刺痛,想推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沈哥哥,不要把我的花压坏了,皱了就不漂亮了。”声音又娇又软,还带着一点点任性和全心依赖的撒娇,听得人心里一下就柔软起来。
沈国栋满身火热瞬间化为一腔怜爱。噬咬变成轻吻,自己都没发现越抱越紧蠢蠢欲动的双手又轻轻托起怀里的女孩儿,把她珍惜地护在了怀里。
周晚晚全身放松地任他抱着自己,一边躲着他羽毛一样轻柔的吻。一边咯咯笑,整个人却不离开他分毫,柔嫩的脸颊和清香的秀发一直蹭在沈国栋的肩膀和脖子上,像只撒娇的小猫。
沈国栋的吻越来越轻柔,眼里的欢喜明朗却越来越重。最后忍不住把她举起来,跟她额头抵着额头,“囡囡,我们今天结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妻子了!”说完自己忍不住灿烂地笑了出来,小妻子,这个词真是太美好了!
周晚晚也跟着他笑了起来,然后又嘟嘴,“从法律上讲我们不是十天前就是夫妻了吗?!你想赖账不成?!”
沈国栋重重亲了她一口,笑得一如当年那个又痞又坏却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法律那个屁都不算!给了结婚证还能给离婚证。你说多有病!谁听他的呀!咱俩结婚了就是一辈子,谁说了都不算,想用一张纸就分开咱们那绝对不可能!”
然后又跟周晚晚举例子,“你看,咱俩领了结婚证我不是还被隔离了好几天不能见你!”说着说着竟然还有点委屈,把周晚晚密不透风地揽在怀里紧紧抱着,“这几天可想死我了!像过了好几年!我跑过去好几次,都到大门口了,就是怕对咱俩以后不好,没敢进去找你。”
周晚晚老老实实地被抱着。眨眨眼睛,决定还是不提这事儿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他根本没立场找人诉苦。
沈国栋抱怨完了也轻松了,去给周晚晚脱鞋。“这个高跟鞋穿着累吧?咱不穿了行不行?你看,脚趾头都红了!”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给她揉脚趾头,这小丫头的脚趾头都是小小巧巧软乎乎嫩嘟嘟的,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干燥炙热的大手有力地握着周晚晚常年微凉的脚,让她莫名有点脸红,把脚往裙子里缩。“今天一定要穿,配裙子的,要不然就不漂亮了!”
沈国栋被这小丫头的固执给气笑了,“小笨蛋,你什么都不穿也是最漂亮的!干嘛要让自己受这个罪!”
周晚晚把脸埋在沈国栋怀里不起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穿漂亮衣服也是最漂亮的!”然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底气不足地解释有点丢人,趴到小丫头耳边低低地呢喃,“今天晚上就让我好好看看有多漂亮,好不好?”
周晚晚的脸埋得更深,露出的耳廓一片通红。
沈国栋看得心痒难忍,耐心地哄她抬头,“囡囡,让沈哥哥亲一下,仪式结束的时候我就想亲你了。终于把我的小囡囡娶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看她一直不肯抬头,忽然想起来小丫头今天一直惦记着要漂漂亮亮地做新娘子,只好放弃,“好了,不亲你了,快起来,别憋坏了。把我们囡囡好容易涂上去的唇膏亲掉了多可惜,是不是?”
这小丫头平时只清水洗脸,什么都不肯往脸上擦的,今天忽然这么折腾一下,沈国栋觉得特别好玩儿,很主动地配合她。
周晚晚听沈国栋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他,脸上还带着刚刚的红晕,大眼睛黑亮亮水润润,嘟了一下嘴唇问他,“好不好看?”
“好看!特别好看!”沈国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我们家囡囡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周晚晚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眨着眼睛问他,“那你想不想亲一下?”说完忍不住趴在他劲窝里笑。
沈国栋知道这小丫头又是在逗他,还是忍不住哑了嗓子,“想咬一口!”
周晚晚抬头,目光清澈又无辜,像个不谙世事的稚童,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跳如鼓,“不行,亲花了我还得重新画,好麻烦的!不过,我可以亲你!”
看沈国栋微微发愣,人慢慢靠过去,一股幽香悄悄袭来,粉嫩的舌尖伸出来,轻轻舔了一下润泽红润的唇,“甜的,你要不要尝尝……”
沈国栋敬酒的时候一直带着一脸梦游般的傻笑,新娘好几次忍不住去抿抿过分红润的唇,她抿一次,高兴傻了的新郎就笑得更傻一分,新娘却几乎全程都没搭理他。
好容易走完上下三个大厅,即使没穿高跟鞋,周晚晚累得腿都发酸。
好在过程很顺利,一层的贵宾和娘家人或自恃身份或不忍心,都轻轻放过了他们,到了第二层又几乎都是沈国栋和墩子的下属,谁也没那个胆子难为他们,第三层就更好说了,几乎连挡酒的都不用带,沈国栋一杯茶水就走完几十桌。
酒宴进行到一半,周晚晚就被送回另一间房间,吃饭,睡午觉。
周晚晚好奇极了,“结婚这天新娘能睡午觉的吗?”怎么跟她前世今生所有的认知都不符呢?结婚那是多辛苦忙乱的事啊,她怎么觉得她这个新娘做得有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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