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只是肯付出就行了的,更需要对方能真正懂得。如果囡囡对你的感情总被你误解,那对她也是一种辜负,时间长了她也会觉得委屈。你得让自己相信,她喜欢你跟你喜欢她一样多。”
周阳说完看看沈国栋,想想又笑着补充,“可能她喜欢你真没你喜欢她多,可是她人小力薄,尽力就好了,你都让小二吃醋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
沈国栋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左思右想了很久,熬到天刚放亮就起床给全家人做早饭,等大家起来,被一桌子复杂的早餐晃花了眼,连小汪都有了新煮好的肉骨头。
沈国栋眉开眼笑地叫周晨“二哥”,真心诚意,再没有一点别扭,甚至在周晨眼皮底下哄周晚晚起床擦脸也不再心虚,跟前些天放不开手脚的小心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墩子跟周晨给他上眼药,“这小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嚣张?大哥来了觉得有撑腰的了!”
周晨却没再挤兑他,眼里笑意温润,还指导他,“洗毛巾时放一滴花露水再给囡囡擦脸,她能清醒得快一些。要是醒了还懒床,热毛巾后面就换凉毛巾擦手,别惯着她。”
这是完全信赖地把妹妹交给他了。
沈国栋自此对周阳更加佩服敬重,他们几个人离家多年,可是人生中每每遇到大事,还是会去依赖信任这个大哥,而且周阳也总能帮他们理清问题,指出出路。
这不止是从小形成的默契和了解,更得有他对弟弟妹妹一如既往的关注和爱护才能这般一语中的。
无论到什么时候,周阳都是他们几个感情上最能依赖的大哥,在他们的人生中给予着山一样不可动摇的庇护和包容。(。)
第四五三章 拼酒()
响铃和肖劲的婚礼在省委职工餐厅请客,客人来了三四十桌,大部分是宁大的教职工、省委干部和省考古队的人,大家彼此都熟悉,不分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坐在一起聊得非常热闹。
周晚晚早早给几个哥哥和舅舅家的表哥穿上她准备好的衣服,都是统一的改良立领中山装,去掉四个兜,只在左上和右下做了两个装饰性的一字口袋,又放上同色系的手帕。
周十一也穿上同样的衣服,挺着小胸脯不肯坐下,就怕弄皱了衣服。
不说舅舅家的表哥,周阳几个都长得挺拔伟岸,气质又好,合身挺括的毛料衣服穿在身上就非常亮眼,几个人在响铃身后一字排开,这样的小舅子阵容实在是让来接亲的肖劲压力很大。
几个陪肖劲来接亲的宁大年轻老师也不敢再折腾,他们来之前可是卯足了劲儿要抢新娘的。
响铃本来是要周晚晚做伴娘的,沈国栋自告奋勇要做伴郎,让小丫头跟别人在婚礼上站一起,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可是伴郎就必须跟着新郎来接新娘,他又不想放弃小舅子的特权,最后周晨出马,给周晚晚讲了一通伴娘的责任和待遇,周晚晚就主动把伴娘的工作让给了别人,沈国栋也不用去做伴郎了。
沈国栋对周晨佩服得不行,跑过去溜须拍马,周晨却不领情,“我只是不想破坏婚礼的气氛而已!”周晚晚做伴娘,有沈国栋在旁边看着,谁都得忌惮他,大家既不敢闹伴娘也不敢动伴郎,婚礼不得沉闷死!
响铃一直把周晚晚当孩子,既然她不想做伴娘,就让她去押车。周晚晚看看押车的周十一,嘴角直抽。人家结婚押车的童男童女都是几岁的小朋友,她二十岁了还去押车?真是有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虽说她不肯去押车,肖劲也给她准备了大大的红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门,马上就在周晚晚和周十一手里塞了一把红包。
肖劲看着不拘小节,做事却最会抓重点,讨好了这两个小祖宗。那四个小舅子就拿下一大半了!
果然,周晚晚和周十一被哄得眉开眼笑,他受到的阻力就小了很多,最后在找鞋环节,沈国栋关键时刻的一个眼色让他顺利过关。终于能把新娘子接走了。
亲戚朋友们都随着新娘涌出门,只剩下自家人的时候墩子和周晨一把把沈国栋制住,“你这个叛徒!临阵倒戈呀!”
周阳也被气笑了,“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沈国栋老老实实受罚,有苦说不出。他能说他是被肖劲威胁了吗?
昨天肖劲找到他,“国栋,你和囡囡明年也结婚吧?到时候我肯定好好去给你们帮忙!我得算是娘家人吧?”然后就大言不惭地拜托他,“明天接亲的时候你还得多多照顾一下啊!”
沈国栋想想自己的婚礼,到时候周晨和墩子肯定是不能放过他的,如果再加上一个一肚子坏水儿又唯恐天下不乱的肖劲。难道他还真能抢亲不成?他想抢小丫头也肯定不会跟他走啊!
所以他为了自己,只能做叛徒了。
周十一在几个大人脚边急得团团转,抱着他爸爸的大腿提醒,“新娘子走啦!我们快点跟着呀!”
周晨赶紧忽悠他,“国栋叔叔是叛徒,让你少拿了好多红包!”
周十一才两岁,还不会花钱,只知道红包是好东西,拿得越多越好,反而更加执着。马上去找沈国栋算账。小牛犊子一样冲过去抱着沈国栋的腿往他身上爬,“国栋叔叔你是叛徒!我不让我小姑姑跟你结婚了!”
这小家伙什么都不懂,第六感却非常准,一下就抓住了沈国栋的软肋。
周十一力气大得惊人。沈国栋的裤子几乎被他拽下来,一时间手忙脚乱非常狼狈。
周阳看闹得差不多了才制止他们,带着几个人出门去参加酒宴。
沈国栋在他身边委屈地嘀咕,“大哥,我打算和囡囡明年五月份结婚。”
周阳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原谅他。“肖老师太不老实了!”
墩子却没原谅他,在旁边给他泼冷水,“囡囡同意了吗?”
沈国栋看了看牵着周十一走在前面的周晚晚,梗了梗脖子,想跟墩子叫板却不敢大声嚷嚷,“我还没求婚呢!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要是以前提起这件事,他肯定是心里没底的,现在却非常雀跃期待。反正小丫头已经接受她了,她不喜欢五月结婚就六月,六月不行就七月,大不了他多求几次,总有一次会成功。
沈国栋和周晚晚的喜酒哪天喝还不一定,响铃和肖劲的喜酒却是得货真价实地喝的。喜宴还没进行到一半,就演变成了一场拼酒大战。
响铃漂亮随和又非常会做人,虽然离异却没有孩子也无家累,在省政府和下面单位里着实有几个忠实追求者,最后让肖大胡子抱得美人归,不服气的可不止一个。
敬酒的时候被人钉牢,一点手脚都不能做,肖劲实实在在地喝了不少白酒,后来又被拉去单独联络感情,为他挡酒的伴郎一轮没撑到就晕得走不了直线了。
肖劲一直自诩北方蛮夷出身,平时很是能喝几杯,最后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沈国栋盯着周晚晚和周十一喝汤,又挑好消化的东西单独给他们吃,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早就分好工了,省政府这拨客人由他出面招待,周晨招待考古所和宁大的,周阳在双方长辈和领导那桌压阵,现在酒桌告急,当然得让墩子去。
墩子果然不负众望,几轮下来,喝跑了大部分,剩下几个特别滑头或是特别能喝的,虽然他酒量很是不错,这样的车轮战下来脸色也开始泛红了。
周晨眯了眯眼睛,跟饭店经理打了个招呼,过去拦住墩子又要一口干掉的酒杯,拿起桌上已经满好的酒行云流水般连喝三杯,对几个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的客人温文儒雅地笑:
“看大家喝得这么热闹,我一时酒瘾也犯了,既然都是同道中人,不如咱们单开一桌,今天索性喝个痛快。”几句话就把墩子替了下来。
墩子还要阻拦,还没说话被周晨黑幽幽的眼睛扫了一下,马上老实了。
周晨本就气质清雅五官精致,今天又着意好好修饰了一番,在一群撸胳膊挽袖子拼酒的糙老爷们中间芝兰玉树一般夺目,被这样一个漂亮出众的人物下战书,再加上他先声夺人的那三杯酒,几个被酒精烧得头脑发热又故意闹腾的客人更是热血沸腾不肯甘休了。
酒桌按周晨先前的吩咐被转移到餐厅的单间,被拼酒那几桌闹腾得几乎喧宾夺主的婚宴终于可以顺利进行。
周晚晚追上周晨,把手里的两颗花生米送到他嘴里,笑眯眯地叮嘱他,“二哥,喝酒之前垫垫胃。”
兄妹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周晨也笑着叮嘱妹妹,“去吃点东西,那么多人呢,不用你事事操心。”
周晚晚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肖劲特效解酒药,新郎官婚宴上不喝个微醺哪算结婚呐?反正他到量了就有人给他挡酒,总不会让他醉倒的。可是现在形势有变,她当然得护着周晨了。
兄妹俩刚要分开,身后忽然想起一个惊讶的声音,“周老师,这是你妹妹吧?长得跟你可真像!你们家人把营养都放脸上了吧?怎么都这么好看?!”
周晚晚回头,一个一头短发英气勃勃的女孩子站在他们身后。
周晨竟然没有因为这女孩的口无遮拦而生气,还好脾气地给周晚晚介绍,“这是考古所新来文物维护员邵静,宁大毕业,以前我教过她几门专业课。”
然后很熟稔地奚落邵静,“知道是我妹妹你还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赶紧回去等着,一会儿要上拔丝地瓜和春卷了,吃不着可别再跟我要。”非常难得地包容亲切。
周晨待人一向随和亲切,跟他相处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人。可是要说关系好,除非他肯欺负你。
周晚晚的眼睛闪了闪,又仔细看了邵静两眼,这个女孩子眼神清澈,衣着气质都非常大气,虽然口无遮拦,可难得地不让人讨厌。最显眼的是那两道剑眉,英气飞扬,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有精神。
邵静跟名字完全相反,一点都静不下来,声音清脆语气爽朗,“你不是要跟他们喝酒吗?我来凑个热闹!”说完也不管周晨的态度就先走了进去,非常自来熟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抬手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先敬了桌上的人一轮。
周晨也不急着跟进去,拍了拍妹妹的头,“放心吧,不会让这几个家伙搅了婚礼的。”
周晚晚手腕一翻,手里多出两颗单独包装的酸梅,“给邵静解解酒。”
周晨却不拿,“她酒量好着呢,用不着。”然后又笑,“也得让她受点教训,别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地乱闯。有我看着呢,出不了大事儿。”
周晨进去了,周晚晚在门口看了几眼,邵静竟然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喝了三轮了,脸色一点变化没有,看来还真是有些酒量的。
周晚晚回身想离开,迎面碰上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多久的郭克俭,“别担心,我进去看着小二。”
郭克俭手里搭着大衣,衬衫领子解开了两颗,很显然也是喝了不少酒的。(。)
PS:二月最后这几天更新可能不定时,姣姣只能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更了,三月会恢复正常更新。
第四五四章 拒绝()
周晚晚冲郭克俭点点头,“郭哥哥不用麻烦,好几个人排在我二哥后面做替补,不会让他孤军奋战的。”
郭克俭因为喝了酒,说话就随意很多,“别人是别人,我总得表达一点心意才是,这边都是酒鬼,你去新娘子那边吧,别磕着碰着。”
既然他这样说了,作为主人周晚晚就不好再拦。婚礼本就是个接受善意和祝福的地方,自家人再能担当,也不能把别人的善意帮忙往外推。
而且,即使微醺,郭克俭还是郭克俭,他不可能做出逞强使性的事,这一点大家都明白。
周晚晚不再跟郭克俭客气,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一块花生糖,“郭哥哥喝酒之前吃点东西。”
郭克俭把糖放在手心,拿手指拨了几下才笑着抬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糖。”真是有些醉了,平时的郭克俭肯定不会这样直白。
“这是今天的喜糖,还有水果味儿的,周十一爱吃,我就都挑给他了。”周晚晚在心里叹气,她确实是记得郭克俭喜欢花生糖的,可是那能代表什么呢?清醒以后的郭克俭肯定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郭克俭却不肯罢休,脸上一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表情,“那我可得感谢周十一了!”语气调侃,竟然抬手要去摸周晚晚的头发。
周晚晚后退一步,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郭哥哥,我找人送你回去吧,你醉了。”
郭克俭的目光在周晚晚身后一扫,忽然语带寞落,“我是醉了。我忘了,你不喜欢喝酒的人。沈国栋就从来不喝酒。”然后直接走进拼酒的单间,一个字没有再对周晚晚说。
周晚晚皱眉,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沈国慧端着一碗热汤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冲着郭克俭的背影喊道:“郭哥哥!我让厨房单独给你煮了碗酸辣汤,你喝点解解酒。”这声“郭哥哥”实在有点违和,她以前可从没这么叫过。
不知道郭克俭听没听到。他很快走进单间,门迅速关上,把沈国慧和她的酸辣汤拒之门外。
沈国慧端着汤愣在当场,咬着嘴唇又气又恼。她一路端着汤急匆匆走来,在人头攒动的大厅里只追随郭克俭的身影。竟然现在才看见一边的周晚晚。
“周晚晚,你想攀上我们沈家就安分点!我爷爷可不会让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进门!”沈国慧满脸通红,色厉内荏,端着汤的手都在抖。
周晚晚走开两步,对她手里的汤严加防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沈国慧,我家没请你来参加婚礼,你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客人,识相点就赶紧自己走。否则我叫人赶你出去。你刚出过一次风头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沈国慧气得口不择言,“你这个小**!”手里的汤作势就要向周晚晚泼去。
周晚晚迅速走到她跟前,手上一个巧劲儿,沈国慧手里的汤全部撒到了她的衣服上。
周晚晚对她的一身狼狈挑了挑眉毛,“还不走?你可真是不嫌丢人!”
沈国慧一身汤汤水水,虽然不至于烫伤,可却不得不离开了。沈国慧这人最重穿着,周晚晚早在跟她同学的时候就知道,这种情况她是绝不会留在人前出丑的,多大的气都得憋着。
“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小**怎么进我们沈家的门!”沈国慧咬牙切齿地冲周晚晚放了一句狠话,就急匆匆地从大厅的员工通道走了出去。
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一身脏污出现在前面的客人面前的。
沈国栋抱着本应该去厕所的周十一从后厨出来,一人手上两串草莓糖葫芦,迎面碰上眼圈泛红的沈国慧。
“二哥!你管不管周晚晚?!她竟然还缠着郭哥哥!”沈国慧还是很有眼色的。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也知道说周晚晚泼她汤沈国栋肯定不管。
沈国栋皱眉,严厉地低声训斥她,“你胡说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把郭克俭当好东西呢?!以后你给我离囡囡远点儿!再让我看见你往她身边凑,我肯定扇你!赶紧滚!”
沈国慧愤恨而去。
沈国栋过来仔细把周晚晚打量一遍,确认她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她欺负你了?”真是偏心到没边儿。明明沈国慧一身狼狈,他却只担心这个衣着整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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