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刺客拔出锋利的剑,横亘在余辛夷的脖子上,道:“说你是,那你就得是,是不是可由不得你,听明白没有!”
半个时辰后,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整个定国公府的寂静:“有刺客!有刺客劫走了郡主!”
朱雀大道上官兵奔腾,随着京兆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定国公府,公孙赞的表情相当严肃,大道两旁不少百姓已经在议论纷纷光华郡主在温老夫人的葬礼上被劫走的消息:“听说了没,光华郡主被绑了!”
“哪位郡主?”
“可不就是那位最近名声大噪的皇后义女,光华郡主!这么可糟糕了,一个女儿家被匪徒劫走,若是及时找回还好,若是找不回……那名声上都毁了啊!到底是哪来的刺客,竟如此大胆?”
“事情没那么简单,听说刺客原先要绑的眉妃娘娘,结果认错了人,误绑了光华郡主。这位光华郡主,可要倒了大霉!”
旁边人倒抽一口气:“眉妃娘娘?不正是最受宠的那位?这个天恐怕要捅破喽……”
而此时此刻,余辛夷双眼被蒙着黑布捆在一辆马车里,而上马车之前,两名早就备好的嬷嬷已经将她浑身上下搜遍。余辛夷任由那两名嬷嬷搜身,心中不禁冷笑:看来对方准备相当充足啊,怕是上次温断崖绑架她,却被她反将一军的事,让对方相当忌惮。让她猜猜,这次跟眉妃合作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马车在偏僻的密林里穿行着,一直到某座幽深的宅邸停下,当马车帘幕掀开的刹那,一道熟悉而讽刺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光华郡主远道而来,你们就如此对待贵宾的?还不快把绳子解开!”
脸上的黑布被揭开,顿时刺目的光线便刺了过来,余辛夷眯了眯眼,竟然见到一张想象之外的脸孔,不是温衡,不是温长恨,甚至连景北楼都不是!而是五皇子景浩天!
景浩天那张略显粗狂,却仍旧算得上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与之完全不匹配的诡谲:“郡主,没想到吧,是我请你来做客吧,寒舍鄙陋,还请郡主委屈一下了。”随即他立刻转了一张面孔,对着旁边几名刺客冷声道,“还不快把郡主请下马车!”
余辛夷面容如玉,冷然笑道:“五殿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景浩天笑起来,仿佛之前丧妻痛哭的伪装全部被自己扒下来,感慨道:“啧啧,你是个小女子么?若真是倒好了,可惜啊可惜……可惜了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景浩天的目光实在太过赤/裸,赤/裸得让人有种呕吐的感觉,余辛夷眉间微微蹙起,往后退了两步,冷哼道:“五殿下就不怕有人追查过来?”
景浩天的笑容里充满了笃定:“会吗?这次押送的刺客是我手中最顶尖的高手,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更何况别忘了,刺客绑架的可是‘眉妃娘娘’,父皇现在最宠信的妃子,怎么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呢?”
余辛夷眸子微微一压,眸底闪过一丝冷芒。
她猜得果然没错!他们打的主意就是这个!先是故意将她衣服被泼湿,然后换上眉妃的衣裳,然后再派人绑架“眉妃娘娘”,这一切便会显得合情合理,最后即便她遭到不测,那最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温家或者几位皇子头上!
不,不仅如此!试问眉妃娘娘得宠,最妒忌的该是谁?不是皇后也不是其他妃嫔,而是之前盛宠现在却遭到冷落的雪妃!好一招嫁祸之计,制造出雪妃因妒忌所以加害眉妃,却不巧认错了人绑走了她余辛夷。这样一来既杀了她,又嫁祸到雪妃身上,一箭双雕!他们已经察觉,雪妃是她的人!所以要用这件所谓的绑架之案,将雪妃拔除!
余辛夷冷笑道:“五殿下与虎谋皮,就不怕被反咬一口?温长恨可是一头狼,一头贪狼!我奉劝殿下您还是小心为妙!”
景浩天脸上立刻闪过一抹冷芒,像是被揭穿什么似的:“你果然是知道得太多了!不错,我的确跟温二少做了一笔交易,而交易的对象,就是你光华郡主。但是,我既然敢做,就已经有万全准备,一个女人就该安分些,等待男人的疼爱,而不是与男人为敌!而你更是不识相的,与我那八皇弟联盟,更三番两次陷害于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我跟余惜月中迷烟然后行出不轨之事,正是你做的手脚!而那件事更害得我差点失尽父皇的恩宠,所以今日之事绝对怪不得我了!”
第79章 极端屈辱()
呵!乖乖地等待男人疼爱?他确定说的是女人,而不是一朵假花?还真是不一般的狂妄自大啊,难道他就不曾帮余惜月陷害过她么?这世间既然不讲公正道义,那就凭能力说话!即便是输,也该输得起,而不是这般惺惺作态!余辛夷冷然勾唇道:“呵,还真多谢五殿下费心了,不知晓五殿下预备将我如何处置?”
景浩天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放心,自然有你的好去处,不过我不会杀你,你这样的美人若是杀了岂不是可惜?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惊喜,你且等着吧。”随即拍拍手,一辆极为低调寻常的马车出现,刺客们再次将余辛夷押了上去。
如此往复的换了几次,相当谨慎的排除了一切跟踪者,马车才在两个时辰后,在一座不甚起眼的院落后门停下。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院落,门上铜把,墙外桃花,宛如一间安静闭塞的书院。景浩天微微一笑,命人前去开门,自己转过头来对着余辛夷,露出玄妙的表情道:“这里知道是什么地方么?”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颗浓妆艳抹满脸堆着艳笑的头颅:“贵客来了,请进请进。”门一打开,一股浓香到刺鼻的气味立刻涌了出来,那是一股夹杂着最粗鄙、恶劣、刺鼻的气味,带着满满的腐朽的味道,就像人身体上最丑陋的一块毒瘤。
景浩天目光带着得意的侧过来,想欣赏欣赏余辛夷精彩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欣赏到,反而看到她心如止水般的目光,仿佛一点都不畏惧。景浩天只当她在故弄玄虚罢了,嘲讽一笑,命人将余辛夷拉下马车。
外头看这院子就像个书院,然而走进来发现里面有多腌,之前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走在前头,是不是回过头朝着景浩天发出一阵旖旎妩媚的笑声,扭着水蛇般的腰将他们引到里面,一路上,竟然还碰见几个刚从屋里出来头发凌乱,酥胸半露的女人,浑身散发着那股与这里匹配的腐朽味道。
为首的女人,媚笑着推开一扇稍微华丽些的门,道:“贵客,这就是您定的地方,可满意否?不满意且与奴家说,奴家定让客官满意。”
当门打开的刹那,余辛夷才知晓这世上最恶心的所在,只见这件狭塞的小屋里,那墙上、地上,竟然遍布着各种刑具,鞭子、千根针,木驴,铁链,甚至各种血迹斑斑淫/具!这时,即便再愚蠢,余辛夷也能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鎏国并不明令禁止女昌妓优伶,然而这些秦楼楚馆也会分等级,一等的便是绿柳楼、红袖馆如此之处,想进楼中一亲佳人芳泽,少不得一掷千金。但与那相反的,还有一种地方,那便是最下等肮脏的妓所,这种妓所一般来自于被抄家的待罪女,犯了重罪的犯妇,以及自甘堕落的下等女们,在这里,一间烂瓦房,一个烂床,甚至没有床只以烂席垫地,一天要接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客人!
他们这是要把自己
景浩天目光带着深深的可惜道,“你这张脸,比惜月小姐还要美三分啊,可惜了,可惜从前我怎么没发现呢。我身边有不少女人,就少了你这种冷美人,啧啧……可惜,太可惜了……放心,温二公子可是交代过了,绝对不能杀你,无论你如何挣扎,都不会让你死。然后让你在这里好好的享受,让你接尽这世上最肮脏邋遢的客人,比如乞丐,比如满脸麻子一身脏病的,比如最丑最老的醉鬼!这世上哪种客人最为粗鄙,便让你接!一直到老、到死为止!”
女昌馆?好算计!不直接杀了她,却将她送到这种地方来,让她受尽这世上最残忍的侮辱!却不让她死,让她像行尸走肉般活在这种污泥之中,然后被吞没,被吞没……即便她侥幸逃了出去,他们也不怕!因为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被关在这种肮脏之所行这种污秽事,只要说出来便世间在没有容身之所。最后无论结局如何,神智都会全然崩溃,最后化成一具没有神智,永远洗不干净的躯壳!
景浩天看着余辛夷骤变的脸色,脸上带着痛快的嘲讽与狠毒:“怎么样?郡主,你对这些精心布置可曾满意?郡主你放心这些东西都经过多次测试,保证你会无比舒服,至于这第一次,就来伺候伺候我吧。”
景浩天看着余辛夷骤变的脸色,脸上带着痛快的嘲讽与狠毒:“怎么样?郡主,你对这些精心布置可曾满意?郡主你放心这些东西都经过多次测试,保证你会无比舒服,至于这第一次,就来伺候伺候我吧!”
余辛夷冷笑,看着景浩天眼中明显的狂妄以及越来越赤/裸的欲/念,道:“若是我不愿意,你又能奈我何?”
景浩天没说话,而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已经笑出来,半露在外面的酥胸随着笑声不停颤抖:“哈哈哈,别忘了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你既然进了这院子,就是我柳娘子手里的姑娘,多的是让您愿意的法子!比如说这挂在墙上的鞭子,上面沾着的可不是辣椒水,而是荨麻粉,每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人身上,痛的同时又痒如骨髓,然后渴求着更多的疼痛来缓解那酥痒,可越抽便会越痒越疼,最后浑身血肉模糊,最多只要十鞭子,任是在烈性的姑娘都会被这种夹杂着疼痛的瘙痒折磨得欲癫欲狂,最后求着我让她接客。再比如这木驴,这件可是好东西呢,这木柱子上涂着春/药,院子里不听话的姑娘我就让人把她绑在这木驴上,按动下头的机关,让她不停的饱受折磨,一直到下面撕烂都不会停止,一天一夜的刑罚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柳娘子其他手段还多得很,即便是宫里的娘娘,到了我这里也得乖乖的给我接客!你这样皮薄肉嫩的大小姐还是老实一点为妙!”
余辛夷冰冷的目光在柳娘子身上流连:“敢把我留在这里,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被余辛夷冰冷的目光盯住,柳娘子忽然身上涌上一股恶寒,随即又冷笑她整治过多少不愿意的官家小姐,最后还不是一样乖乖的任她摆布,这个也不会例外。她道:“小姐你还真是天真得很呐,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里的恩客全是下等中的下等人,又会有几个认出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光华郡主呢?退一万步说,即便认出了又如何?与你这样的千金贵女一夜风流后,暗自爽快还来不及,谁胆敢说出去都是一条死罪。你当这些男人,哪个是傻子?”
景浩天听后哈哈大笑,眼中充满了笃定与虚假的怜悯:“郡主,本王劝你还是老实些,也好少受些苦头,否则你这般花容月貌,可真是可惜了呢,柳娘子,你说是不是?”仿佛已经将余辛夷完全掌控在手中!
“是么……”余辛夷听着,脸上的笑容越盛,唇畔那一丝笑意却藏着一股锐利的嘲讽,“那就要看,五殿下您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了!”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
菱花铜镜里映照着那张国色天香的容颜,那妖媚的红唇轻轻吐露着:“如何?事情都安排好了么?”声音无比柔软妩媚,却似有似无中,带着一丝阴毒。
身后帮她梳妆打扮的嬷嬷道:“娘娘您就放心吧,五殿下亲自动手,绝对不会失手。况且那地方还是娘娘您亲自选的,咱们早就安排好了不是么?”
眉妃缓缓转过头,那双描画精致的双眸里露出美丽而森冷的笑意,她缓缓提起那身雪白色的宫装起身道:“是啊,这次设计严密任由她余辛夷肋生双翼,都逃不出那个地狱!哈哈哈……”
余辛夷,你绝对没想到吧,你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沦落在最下等的女昌馆里,被天下最粗鄙下贱的男人折辱!承受最可怕的刑罚,最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要一想想,她就心里止不住的畅快!畅快得想要大笑,想要起舞庆贺!
余辛夷,你也有这一天!哈哈,我费尽心机,忍受一切折磨,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
身后,那名嬷嬷冷漠的脸,出声提醒道:“娘娘,时间差不多到了,咱们该走了。”
眉妃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逐渐化为一片平静,仿佛刚才那副疯狂的样子根本是臆想而出,她抬起那双雪白的柔胰在自己美丽的发鬓上轻轻抚摸了下,牵起长裙缓步旖旎走出华丽的宫殿道:“那么,就走吧。这世上敢挡在我面前的人,我一个个都要除掉。无论,是哪一个人!”
金殿内。
余老夫人亲自跪在皇帝面前,恳求道:“陛下!我孙女辛夷在定国公府吊唁,却突然失踪,请陛下一定明察救出辛夷啊!”
皇帝听后简直觉得荒诞,堂堂一个郡主竟然定国公府突然被刺客绑走,简直匪夷所思的,一想到之前五皇子府里遇刺之事,皇帝便怒意立起,道:“温爱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衡立刻上前,孝衣还在身上,看起来仍旧无比沉痛,眼睛发红:“陛下,此事微臣实在不知,家母不幸过世,臣等沉浸在悲痛之中,如何能知晓郡主为何会被贼人劫走?郡主之事实在与国公府无关,请陛下体谅啊……”
这些话完全是推托之词,老夫人立刻怒声呵斥道:“辛夷是在你定国公府丢失,难道你温家不准备负责?!你温家一向咄咄逼人,之前三番两次想尽办法置辛夷一个小女孩于死地,现在更是痛下毒手!今日若是你不交出辛夷,我尚书府定然与你势不两立!”
温衡却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老夫人,说话要讲真凭实据,否则便是信口污蔑!我温家刚刚大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公然绑走郡主?退一万步说,即便要动手,也绝对不会在国公府里,况且公孙大人亲自派人搜查,决然不在国公府之中。老夫人,你这样无凭无据公然威胁,果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么?皇上,请您明察呀……”
这时候余怀远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道:“温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余家何曾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简直是诛心之言!我看不将皇上放在眼中的是你温大人才对!”
看着闹成一团的大殿,皇帝怒皱起眉,大声呵斥道:“够了!这是朕的大殿之中,这般争吵成何体统!谁敢再多言一句,立刻以以下犯上罪论处!”
皇帝身旁,雪妃立刻探身过去,在皇帝后背上道:“陛下,请息怒,注意您的龙体要紧。”
皇帝深吸了两口气,怒气才稍稍平息,握住雪妃的柔胰道:“还是爱妃体谅朕的辛苦。”
此时慧妃转了下眼珠子,温婉劝道:“陛下您日以继夜处理朝政,近些日子龙体更是乏得很,此事还是交由公孙大人处理吧,您还是保重龙体才是,相信光华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应当不会出事。”
雪妃目光立刻望向慧妃,却发现慧妃看似温柔的眼底里,分明闪过一丝冷漠,这余辛夷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是皇后那边的人,与其让她逃脱险境,不如就让她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于她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皇帝却点了点头,道:“也好,公孙赞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置,务必以最快速度救回余辛夷。朕有些头痛晕眩,扶朕回宫,孙福寿去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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