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时辰,谁也不知道镜月公主跟宓妃说了什么,待宓妃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顾伟晔和顾伟辰都清楚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貌似他们君王妃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啊!
……
宓妃挑了挑眉,对此不发表意见,她走到临窗的位置挑了一张椅子坐下,语气散漫的道:“本王妃时间有限,你最好长话短说。”
“我要说的自然是君王妃你想听的。”
“那本王妃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要说什么。”
努力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就在宓妃即将一脚跨出房门的时候,镜月公主方才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脾气,对着宓妃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语气也多了几分卑微,“是我失礼了,还望君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一页就这么翻篇过去。”
颤着手,镜月公主指着宓妃的后背,又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不住的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她必须保持冷静,否则她所承受的一切屈辱都白受了。
“你……”
“本王妃突然心情不好,又不想看到你了。”宓妃勾唇冷笑,这个女人到现在都还在想着要拿捏她吗?
“本公主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句无礼就想揭过去,真有那么容易?
“对不起,刚才是本公主无礼了。”
宓妃转身走得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你有资格命令本王妃么?”
“你站住。”
“这里不是你的镜月宗,如果你花费那么多的心思要见本王妃只是为了跟本王妃说这些有的没的,那恕本王妃不奉陪了。”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闯进来,你还懂不懂礼……”
更何况她只是伤了她,没有取她性命,已是手下留情了。
“是你要见本王妃。”在男女之情面前,宓妃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度的人,面前这个女人既然胆敢打她男人的主意,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虽然,他们也觉得里面再次打起来的可能,几乎是为零的。
待宓妃走进镜月公主的房间,顾伟晔和顾伟辰理所当然的就如门神一般,占据了房门的一左一右,以便宓妃有什么吩咐,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听到,并且第一时间冲进去。
这个女人的气势太强,根本不是她们可以抵抗的。
宓妃向前走的脚步一顿都没有顿,而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却将红昭红悦没来及说出口的话,又通通都咽了回去。
“这……”
“本王妃进去见她就好,你们就留在外面吧。”
红昭红悦正要出去打探消息,不想刚出院门就跟宓妃撞个正着,于是很有眼色的退立在一旁,反复做足了心理准备才道:“请容奴婢们先进去通报公主一声。”
“你们家公主在里面?”
在宓妃的身上,他们能够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气势,一股跟他们君主几乎不相上下的气势,而在那种气势之下,他们根本就无力反驳。
“是。”
“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吧。”踏进眼前这座灰败小院的时候,宓妃停下脚步对顾伟晔兄弟冷声道。
“君王妃教训得是。”
顾伟晔擦擦汗,突然觉得他真是操心过度了,就凭那女人怎么斗得过他家君王妃。
“行啦,就算她是一条毒蛇,本王妃也能将她的毒牙全给拔了。”
“不是不是,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妃不能见她。”
“君王妃真的要见那个女人吗?”从修罗宫出来,顾伟晔兄弟的心里一直都非常的忐忑,那什劳子镜月公主可不是一个好东西,她要见君王妃肯定也没什么好事,如果让君主知道了,会不会惩罚他们啊。
“嗯。”
“好了,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先别说了,公主正在气头上,赶紧去办公主交待的事情要紧。”
与其说天山谷一行是镜月宗宗主设下的局,倒不如说是陌殇将计将计,配合他演的一出戏,而目的就是将镜月公主掌握在手中,顺藤摸瓜找出陌殇一直在暗中查寻的那条线。
此时的她们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早在镜月宗将手伸到天山谷的时候,整个天山谷的所有权就已经握在陌殇的手里。
红悦被红昭的话弄得一愣,想到镜月公主被宓妃一击重伤,甚至险些丧命的时候,脸色也是‘刷’的一下就白了。
“天山谷不是鬼域殿的地盘吧!”
“如果是在镜月宗,兴许公主还能压那个女人一头,可偏偏这里是鬼域殿,根本就是那个女人的地盘,公主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谁知道呢?”
“你说公主真斗得过那个女人吗?”
红昭红悦明白这是镜月公主有意打发她们出去,而她们也的确需要到外面透透气,否则都要被房间里的气氛给压死了。
“是。”
“你们都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还没有来。”
“让公主受委屈了。”
“那就这样吧。”
“公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都还十年不晚呢,奴婢相信总有一天公主会将那个女人踩在脚底下,让她永世都不得翻身的。”
“该死的,此番来幽冥城的耻辱,本公主定会牢记于心的。”
就算镜月公主将她给打死,她也给她变不出金银首饰,还有华衣美服出来。
“可那些首饰全都在天山谷,这这里没有的。”虽说她们主仆三人没有被扔进鬼域殿的牢房,但她们住的这个地方也是非常偏僻的,不管吃的还是用的都跟下人差不多。
“本公主又不是只有那一套首饰。”跟宓妃交手,最后落得完败收场的那一天,绝对是镜月公主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一天,别说想起她恨得双眼泛红,就是别人轻轻提一下,她都恨不得扑过去咬死那人。
半晌,红悦才低声回话道:“那那天公主被被君…不,是是被那个狠毒的女人打伤之后,佩戴的那些首饰全都碎掉了。”
红昭红悦站在镜月公主的身后,透过妆台上的铜镜看到镜月公主那骇人可怖的表情,真是吓得小腿肚都在打颤。
“一件首饰都没有吗?”
……。
“是。”
他又冲到外面,干掉了十几棵树才罢休……
“传本宗主的令下去,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即刻起程前往幽冥城。”许是觉得在房间里打砸茶杯花瓶什么的太小气,也太女人,而且还根本就撒不掉他胸口燃烧的那一团怒火,于是柯志为就干了点儿特别爷们儿的事情。
既然鬼域殿的人敢在这个时候动手救人,显然就是要他们镜月宗咽下这个哑巴亏,谁叫他们没有防备,就那么被人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是迈入了鬼域殿的势力范围,偌若真把动静闹得太大,还指不定对谁更有利呢。
他们也知道没有,可眼下人都已经被救走了,他们还能怎么办?想追吧,又不知人都逃哪里去了。
镜月宗众人:“……”
“本宗主现在责罚你们有个屁用。”
见此情景,洪锋刘钰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的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沉声道:“是属下等护卫不利,请宗主责罚。”
“息怒,你们还敢叫本宗主息怒。”柯志为不但声音拔高了几分,就连身上的气势也强硬了几分,显然整个人已处在暴怒的边缘。
“请宗主息怒。”
“一群没用的废物,本宗主养你们有何用?”此番湛泓维被成功救走,那简直就是生生打他的脸,怎不叫他大动肝火。
好不容易抓住的人,他们非但没有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也还未来得及拿他跟鬼域殿做交易,结果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救走,想想心里都窝着火,宗主要不怒成这样都不可能。
每当这个时候洪锋都是不动声色的避开,有些霉头他可不想去触,饶是刘钰这个时候都静候在一旁,耐着性子等柯志为发泄完。
这边安排妥当之后,另一边却是大发雷霆,镜月宗宗主柯志为几乎失去控制的砸了一套又一套的茶杯,弄得整个房间全都是破碎的瓷片渣子,随行的镜月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宗主的怒火烧到他们的身上。
“好。”
“那我即刻就传信回鬼域殿,你这边也准备一下,我们天一亮就出发。”
“我虽无法保住他的命,让他活下来,但让他坚持住回到鬼域殿却还是有把握的。”
“那你能否让他再多撑几天,我们明个儿一早就赶回鬼域殿。”
“君王妃?”这句话猛然将蒙昂给点醒了,他不由得想起陌殇每天都要服用的那些药丸,据君主所言,那些药丸就是君王妃配制的,“对,你说得对,我没有办法兴许君王妃有办法。”
“你没有,或许君王妃会有也说不定。”
“我是没有了。”
牧竣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涌动的全是森森的寒意与杀气,“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嗯。”
“你的意思是他活活不久了?”
“他实在伤得很重,在我之前就已经有大夫替他保过命,否则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咱们把他救回来,刚才我仔细替他诊过脉,而且该用的法子也都用了,只是他……”看牧竣的神色,蒙昂就知道这个人对鬼域殿不但重要,只怕对幽冥二司也是有特别意义的。
“很不好?”
两人走进房间后,蒙昂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看着牧竣开门见山的道:“他…他的情况很不好。”
“好。”
“到我房间再说,我要跟你谈的就是他。”
“血月司他……”
“我有话跟你说。”
“嗯。”牧竣看着蒙昂略显惨白的脸色,不由蹙眉道:“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你回来了?”
等他绕路回到约定的地方,已经也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牧竣是个聪明的,他领着人跟蒙昂离开的路,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因此,镜月宗派出去追杀他们的人,压根就不可能再夺回湛泓维,又或是射杀掉湛泓维。
“蒙大夫请放心,小的省的。”
待蒙昂为湛泓维施完针,时间就已经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累得满头大汗的蒙昂任由小厮将他扶着,又看了看已经彻底睡过去的湛泓维,低声道:“安排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什么情况,即刻通知我。”
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有些疼么?
“我现在要对你施针,可能会有些疼,我想你应该可以承受的。”
湛泓维的手指动了动,他极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却是怎么都睁不开,无奈他的动作太小,满心着急的蒙昂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哪怕是将保命的药丸都给湛泓维喂了下去,蒙昂皱起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来,这人实在伤得太重,若非镜月宗请了大夫给他保命,只怕人早就死了。
先是动作利落的用热水混合一种药汁给湛泓维清理了一遍身体,然后又在他的那些伤口上抹了药,再从药箱的夹层里掏出一粒金色的药丸,抿唇道:“这药可精贵得很,我也只有一粒,但愿你别让我们大家都失望,一定不要放弃求生的希望。”
蒙昂定了定心神,想到临行前陌殇对他的交待,想来这个男人很是重要,因此,他也从未抱过马虎的心态。
“是。”
“好了,你退到一边去,这里交给我。”
“蒙…蒙大夫……”
饶是身为医者,经常见到这些的蒙昂,也是怔了怔神,有些无法想象在这些残酷的刑罚之下,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很快,在小厮的配合之下,两人就将湛泓维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精光,全身上下只给他留了一块小小的遮羞布。可当小厮看到湛泓维身上那层层叠叠的新伤旧伤,眼眶登时就红了,脸色也是‘刷’的一下惨白,手脚都打起颤来。
“是,蒙大夫。”
小厮将热水端进来之后就退站一旁,没有蒙昂的吩咐,他就如一根木头似的立在那里,“你过来帮我将他的衣服脱下来,记得动作轻一些。”
“是。”
“端进来。”
“蒙大夫,已经好了。”
“热水准备好了吗?”
“该死的。”随着诊出来的脉象越来越仔细,蒙昂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竟是忍不住低咒出声。
蒙昂说的话他能听得见,但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想张嘴说话却是发不出声音,尤其是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仿佛下一刻就要永远的闭上。
哪怕现在他明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镜月宗的虎口,那紧崩的神经都不能不彻底的松懈下来。
即便就是在半昏半睡的这种情况之下,湛泓维依旧保持着几分警惕,他虽不认识蒙昂,但他却知晓来救他的人是鬼域殿的人。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如此反复数次,待得他的气息完全平稳下来之后,蒙昂才搬了根圆凳坐到床边,抓过湛泓维的手为他诊脉,“你这家伙可得撑住了,要不小爷岂不白背了你回来。”
呼——
这个男人还真沉,如果不是看在他重伤成这般模样,丫的,别说让他背了,就是让他扶一下他都懒得抬手。
轻手轻脚将已经陷入半昏半睡之中的湛泓维放到床上躺好,蒙昂后背的衣裳已经是全湿了,特么的热死他了,也累死他了。
“嗯。”
“小的知道蒙大夫回来应该就要用到,所以都放在房间里了。”
“我的药箱在哪里?”
“是。”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准备一些热水送到房间里。”
半个时辰之后,蒙昂总算是背着湛泓维到达了他跟牧竣约定好的地方,早就伺在门外的小厮看到两人,赶紧迎上前道:“蒙大夫你回来了。”
为了一举将湛泓维给救出来,牧竣带来的人都不普通,他们的身手远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遂,牧竣一行人也撤退得相当的安全,几乎没有什么人员损失,顶多也就挂了彩,身上添了几道伤。
鬼域殿的人极为有序,也极为迅速的往外退去,在镜月宗落脚的外围,早有安排好的退路。
“我们撤。”一见蒙昂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黑夜里,牧竣简洁明快的下令指令。
“是。”
“用弓箭,不要活口了,通通都给本宗主射杀。”
镜月宗的人得了柯志为的指令,一个个的攻击就越发的猛烈,对方人数到底占了多数,牧竣等人应付起来也相当的困难。
“不能让他逃了。”
眼看湛泓维就要被带走,柯志为心中那个恼,那个怒,只觉一把熊熊烈火在他的身体里燃烧,再不发泄出来的话,他怕自己都要被活活给烧死。
有了牧竣的护航,蒙昂带走湛泓维就轻松了许多,任何一个靠近他身边的人,很快就会被他身边的护卫给斩杀。
“你保重。”
“走。”
即便他还没有仔细为湛泓维把脉,却也察觉到他几乎是个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的人。
想到这里蒙昂顿觉,特么的他压力山大好么?
面对这样虚弱的一个人,身边要是没有一个懂医的,只怕就算救出了虎口也会死在回幽冥城的途中。
“好,他的情况真的非常糟糕,我必须找个地方替他仔细诊一下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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