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月微微一笑,忽地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穆大哥,你还记得九羊岛吗?”
“九羊岛?”穆少言一愣,说道:“当然记得,我们还曾把它误认为是魔教总坛的所在呢。不过,魔教总坛没找到,却碰到了‘齐天四杰’之一的混世天魔龙啸天。”
“对呀,就是那个龙啸天!”明如月笑嘻嘻地道。
穆少言又是一怔,忙问道:“龙前辈怎么了?”
明如月道:“你忘啦,龙啸天因为早年输给了穆伯伯一掌,一直耿耿于怀,当时要和你决斗,可你却为了救我们,被他给打伤了。”
“没忘。”穆少言点点头,又问道:“不过,这和我们去查找真凶有什么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我倒不敢说,”明如月轻轻摇摇头,继而又道:“可是,龙啸天早年曾和穆伯伯比过武,而且也知道穆家的混元金刚掌,他那么高的功夫,又嗜武如痴,为了再次打败穆伯伯,说不定会偷学了混元金刚掌呢。”
穆少言一惊,忙道:“你是说,是龙前辈以混元金刚掌打死了四位掌门,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个龙啸天的行止那么古怪,什么怪事做不出来。还有,你看他身边的那些弟子,一个个简直就像鬼一样。”说到这,明如月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浑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话虽然这样说,我还是不能相信龙前辈会杀害四位掌门。倘若真的是他,那他又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连杀了四位掌门呢?”穆少言说着,忽地一拍脑门,懊悔地道:“唉,我太笨了,竟然没有问清楚这四位掌门是在何时何地遇害的,现在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明如月忙又抓住了他的手,劝道:“穆大哥,你别这么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要不是那位索公爷来了,到现在怕是还脱不了身呢。”她忽地又有些调皮地一笑,说道:“说不定是这四派的掌门刚好聚在一起,又刚好碰上了龙啸天。龙啸天一直对你穆家的混元金刚掌心存嫉恨,那天你们又没有比成,正好借此机会杀了四个掌门,嫁祸给你,然后等着你上门寻他,与他比武呢。”
听着明如月的话,似是有些道理,可是穆少言总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思来想去,还是不敢相信竟会是龙啸天杀害了四位掌门。
“穆大哥,你也别在那里乱想了,既然龙啸天可疑,我们就再去九羊岛一下,如果碰到了龙啸天,就问问此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明如月接着说道:“如果是他的话,穆大哥,以你的武功,我相信一定能够打败他,把他抓回少林寺就是;如果不是,那你就说请他帮忙查找真凶,找到之后再和他好好比试一番,相信这个怪人定然会答应的,嘿嘿。”明如月感到自己设想的计划非常有趣,禁不住笑出声来。
穆少言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也罢,就按月儿说的,再去九羊岛,万一真是龙啸天所为呢,以我的武功可以打败他吗?他的手下还有不少死士呢。不过,我有灵梦双鬼二位前辈助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想到这,点了点头,对明如月道:“嗯,那就这么办,反正我们干站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更抓不住凶手。”
明如月展颜一笑,欢快地道:“这就对了嘛,既然毫无头绪,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不行再想其他办法也好。”
穆少言又点点头,随即看了看灵梦双鬼。这兄弟二人各自“哈哈”、“嗬嗬”地怪笑一声,纷纷抢着道:“公子放心,你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什么混世天魔,到了我们兄弟手上,管教他变成混世小鬼。”
穆少言与明如月也被他们逗得一笑。于是,四人分别上马,刚要准备出发,穆少言又猛地一勒缰绳,说道:“不行。”
“又怎么了,穆大哥?”明如月一惊,忙勒住马问道。
穆少言道:“此去九羊岛,必然经过金龙岛,若是碰上金龙帮的人,我们又该如何处呢?想必他们不会再帮我们了吧。唉,可能不帮还算好的,若是与他们发生纠缠,可要耽误时日了。”
明如月起初被他一句“不行”吓了一跳,又听他如此一说,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说道:“穆大哥,你也想得太多了吧。曲临河那么大,何止一个金龙岛。再说,河畔市镇又那么多,我们随便找一处买舟而上,与他金龙帮何干。真是碰见了,愿意帮我们欢迎,不愿意就拉倒,连四大门派都答应给我们一个月期限了,他金龙帮又怎么会强出头,平白无故地难为我们呢。”
“对呀。”穆少言也笑了,自嘲地道:“唉,你穆大哥实在太笨了,就会胡思乱想,还是月儿你聪明,一想就透。”
“咯咯咯”明如月响起一串银玲般地笑声,马鞭“啪”地一甩,纵马向前奔去,边跑边笑道:“穆大哥,你不是笨,而是太实在了。快走吧,再不走天就烟了,我们可连个住的地儿都还没有呢。”
205 冤家路窄()
因怕耽搁时日,故而穆少言与明如月、灵梦双鬼几乎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往曲临河九羊岛。 。一路之上,灵梦双鬼虽多有抱怨,说些什么吃不好、睡不好的话,但还是依着穆少言说走便走,说停便停。可是,却苦了明如月,她本是一介女流,武功又不甚强,长途颠簸跋涉,真个是人困马乏,来到曲临河畔时,早已累得娇喘吁吁、疲惫已极了。
四人来到河水下游的一处市镇,已是黄昏时分。此地临近江南,虽然依旧是冬寒料峭,却远没有在嵩山时那么寒冷了。穆少言望望天色,对明如月和灵梦双鬼道:“二位前辈,月儿,我们先去找家客栈歇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买舟西向,这几日大家都太辛苦了。”
“你还知道我们辛苦呀。”明如月一边揉着发酸的腰身,一边微微娇嗔道:“连跑了这么多天,我都快要累得全身散架了。”
灵梦双鬼也分别“哈哈”、“嗬嗬”地怪笑一声,向来笑道:“明姑娘说的极是,我说穆公子,你当初怎么会一张嘴就说以一月为限呢,要是说三个月多好,我们也就不用这么穷跑猛颠了。”向来哭也跟着道:“就是,这些天我们兄弟根本就没吃饱过,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说什么今天晚上也不跑了,到了客栈,一定好好大吃一顿,再美美大睡一觉。”
穆少言满怀歉意地点点头,说道:“有劳大家了,放心,今晚一定让二位前辈吃个痛快,也绝不再赶路就是。”
四人说笑着进了这处市镇,向路人一打听,原来此处与曲临河同名,叫做曲临镇,镇上约莫有几百户人家,店铺林立,很是热闹。于是,四人寻了一家名为“临水听涛”的客栈。
“临水听涛。”明如月一字一顿地念着门口的招牌,笑道:“这家客栈的名字取得倒也风雅。”
穆少言也是一笑,说道:“曲临河两岸自古便是繁华富庶之地,南来北往有不少文人雅士、墨客骚人,故而市镇上的店铺也附庸风雅的紧呢。”
“什么文呀雅的,墨呀骚的,好不拗口。”向来笑道:“还是赶紧吃饭睡觉实在。”
向来哭连连点头,说道:“对,对,风雅当不了饭,穆公子,你还是赶快订几间上房,点些好酒好菜吧。”
穆少言与明如月会心地一笑,与灵梦双鬼迈步进店。店门外招呼客人的伙计早就将四人的马匹牵了,另有一名伙计满面陪笑地将他们领到了柜台前。
客栈掌柜的似是有些困顿,正单手支着头,伏在柜台上打盹儿。那伙计拍拍台面,叫道:“掌柜的,来客人了。”
掌柜的打了个愣怔,忙抬起身子,揉揉双眼,看到穆少言四人,脸上的倦容立时变为了笑意,说道:“四位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们住店。”明如月抢先说道:“准备三间上房,记着呀,被褥都要新的。”
“那当然,那当然,小店所有房间的被褥都是新换洗的,请客官一万个放心。不过”
穆少言一怔,忙问道:“不过什么?”
掌柜的又满面陪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巧,本店现在只剩下两间上房了,中房倒还有一间,你看”
“没关系,那就两间上房,一间中房就是。”穆少言说着,对明如月道:“月儿,你与二位前辈各一间上房,我睡中房。”
明如月心知此时乃是非常时期,倒也容不得多做计较,好在房间还够,只要能够休息好就行了,于是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灵梦双鬼倒满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各自撇了撇嘴。向来笑道:“好了,掌柜的,赶紧先给我们找个雅间,我们可是饿得紧了。”
“哟,还是不巧。”那掌柜的双手一摊,颇有些无奈地道:“各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你们看,楼上的雅间全都满座了,现在正是晚饭时分,客人来得多。各位能不能委屈一下,在大堂里”说着,又把目光望向了穆少言。他已看出,这四人之中,穆少言定是个领头的。
穆少言点点头,说道:“那好,就在大堂吧。”说完,转头对店伙计道:“这位小哥,你带我们过去吧。”
“好咧!”那伙计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说道:“各位,这边请。”然后把穆少言四人引到了一处靠窗的四人座小桌旁。
“哎,我说你这家伙,怎的把我们领到这么个小桌子来了。”向来笑大声对那伙计道:“这能点多少酒菜,哼,是不是瞧着我们几个风尘仆仆的,不像是有钱人呀。”
向来哭也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就是,我说小子,你可别狗眼看人低呀,告诉你,我们这位公子可是个腰缠万贯的主儿。还不麻利儿点,给我们换个大桌。”
那伙计忙满面堆笑地陪不是,连声道:“不敢,不敢,二位爷别生气,都怪小的无知,这就给各位换了,请到这边来吧。”说着,又将四人领到了大堂中间的一张八人大桌旁。
明如月“咯咯”一笑,调皮地道:“什么有钱没钱呀,我看你们就是饿得紧了,怕在那小桌上吃不饱吧。”
听了这话,灵梦双鬼也不分辩,各自“哈哈”、“嗬嗬”地大笑起来。穆少言也不禁莞尔,自己在少林寺的遭际以及连日来的奔波劳顿都被灵梦双鬼的笑声冲淡了不少。
四人一夜好睡,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穆少言翻身坐起,看看天色,心中有些着急,忙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刚想去叫明如月和灵梦双鬼,又一想,他们这些日子为了自己的事,实在是太累了,不如多让他们休息一会儿,自己先去向掌柜的打听一下如何买舟西向的事。
这家“临水听涛”客栈共有三层,上房在二楼,中房在三楼,而一楼便是大堂和下房了。穆少言从三楼下来,刚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处,忽见客栈大门外走进三个人来,一女二男。他起初感觉那女子看上去有些眼熟,定睛再细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女子正是众人在落花山山前通道里碰到的那名烟衣少女。
206 暗察蛛丝()
眼见那名烟衣少女与其身后的两名烟衣男子径直走向了柜台,穆少言忙闪身躲到了楼梯拐角处,暗道,“这女子定是魔教的头领,她能双手同时发出十二把飞刀,功夫肯定是高明的紧,看那另外两个烟衣人的行止,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些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他正想着,那三人已经离开了客栈柜台,走到大堂之内的一个靠窗的小桌旁坐下,伙计忙不迭地跑上来,只见那少女张口说了几句,似是点了些酒菜。 ( 。 )因为距离较远,故而穆少言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那烟衣少女先动箸,随即另外两名烟衣男子也自斟自饮起来。比起在山间通道时的那些烟衣教众,这二人倒并不是对烟衣少女极为恭敬的样子,倒是有的时候,烟衣少女反而会为他们让菜。
“另外两个又是什么人呢?”穆少言暗中纳罕,随即将心一横,抬步下楼,装作无事人的样子,走到了距离三人不远的一处小桌旁坐下。好在这三人都背或侧对着他,也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穆少言。
店伙计快步走到穆少言这桌,笑着招呼道:“客官,你想点些什么,怎么不见另外三位客官下楼呢?”
穆少言摆摆手,轻声道:“来壶茶就好,他们还在睡着,等一会儿一起用饭。”
“好咧,清茶一壶。”店伙计高声叫了一句,又快步离开了。
穆少言的座位离那三人已经很近了,因此他聚气于中,凝神戒备,暗中观察,不敢有丝毫大意。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名烟衣男子抬起头来,对那少女道:“大小姐,圣教主就要回山,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我看不如早点回去的好。”
少女眉头微蹙,停下箸说道:“还不是时候,少林寺现在出了事,四大门派的人都找上了那姓穆的小子,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内讧的,没想到被一个叫什么索公的给搅黄了。哼,算那小子命大。”
“嘿嘿。”另外一名烟衣人也停下箸来,抹着嘴笑道:“圣教主运筹帷幄,大小姐你神机妙算,让这帮所谓的正道中人自己狗咬狗去吧。”
“你懂个屁!”刚刚说话的那名烟衣人呵斥道:“总坛里传出了神行使的消息,说是那叫个做索公的好不厉害,一个人就摆平了四大门派,这个人好像与我们圣教还有些瓜葛,听说是天轫教的什么亲戚,而且这家伙还是官府的人,弄不好,我们就会得罪了官家,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另外那名烟衣人被他呵斥,却也不恼,又“嘿嘿”笑道:“我说大哥,你也太多虑了吧,什么官家不官家的,难道我们圣教还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不成?哼,什么索公,能有多厉害,难道比得过圣教主?”
这时,烟衣少女摆了摆手,插话说道:“林护法,也不能这么说,屠护法说得在理,常言道‘民不与官斗’,我们圣教虽然能够威震江湖,但是比起整个官府来,水还是浅得多呢。好了,不说这些了,那个被**的小子怎么样了,既然办完了事,你们将他处决了吗?”
听了这话,那叫做屠护法的烟衣人连连摇头,似是颇为无奈地道:“唉,不瞒你说,大小姐,二公子不让杀呀,说是要用那小子钓大鱼呢。”
那位林护法也道:“是呀,大小姐,你也知道二公子的脾气,自从被那姓穆的给伤了,更是越来越。”他差点说出越来越霸道的话来,被屠护法在桌底下用力踩了一脚,忙噤了声。
烟衣少女的小嘴又撅了起来,不满地道:“哼,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仗着爹爹宠他,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没了胳膊的残废罢了,他还能翻了天。”说着,单手用力地在桌上一拍,双眉一挑,又粉面含笑地对那两名烟衣道:“二位护法,你们可是圣教主面前的红人,以后小女还要仰仗二位多多帮衬着点呀。”
二人被她一捧,皆咧嘴笑了起来,屠护法拍了拍胸脯,高声道:“大小姐尽管放心,现在圣教之中,大多都服膺大小姐,原来二公子手下的那帮人,也差不多都站到了我们这边。说句不恭的话,等圣教主百年之后,整个圣教自然就是大小姐你的了。”
“对,没错,有我们二人辅助,大小姐你且放一百个心好了。至于大公子,啧、啧,不提也罢,嘿嘿”林护法也满面带笑地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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