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摇了摇头:“他不会遇见麻烦的。”
“怎么说?”我好奇的问道。
“据我所知,他住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恶鬼畜生,棘手的东西也不少,那些冤孽,大多都是别的先生超度不了,或是说,收拾不了,最后才送到他那儿去的。。。。。。。”黑子耸了耸肩:“这种日子他已经过很久了,从没出现过意外,也没什么冤孽能让他出意外。”
话音一落,黑子狠狠的抽了口烟,表情也有些说不出的疑惑。
“这人身上的秘密很多,你要是对他感兴趣,可以回去问问易哥。”
我点点头,问:“他下了山,应该会通知别人来接咱们吧?”
黑子似乎也是才想到这个问题,表情顿时就僵硬在了脸上,很没底气的说:“应该吧。。。。。。。。”
嗯。
应该吧。
“就这孙子的脾气来看,估计是准备把咱们两个废物饿死在山上了。”我哭笑不止,看着天上飘荡的云朵,忽然有了种重生的喜悦。
如果没有方时良的话,可能我跟黑子现在已经死了吧?
“刚才还要下雨呢,现在都变天了。”黑子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休息一会儿,我下山去找人吧,你待在这儿别动。”
“好,那你。。。。。。。。。”
忽然间,从几十米外的林子里,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大喊。
“袁贱人!!!你没事儿吧?!!!”
“黑子叔!!长山哥!!!你们在哪儿啊?!!”
“袁哥我们来救你了!!”
听见这些声音,我跟黑子的表情都有些呆滞,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互相看了看对方。
“我们在这儿呢!!!”黑子笑着大喊了一声:“赶紧的!!小袁要挺尸了!!!”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行么。”我笑着回了一句。
看着不远处正在往我们这边跑的那几个熟人,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
活着真好。
第三十五章 入院()
等沈涵他们走近后,我这才发现周哥还带了一个穿着警服的老大叔跟在后面。
“果然姓方的没跟我们开玩笑,你小子伤得还挺重啊。”周哥把扛在肩上的担架放了下来,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啧啧有声的问:“小袁,断几根骨头了?”
“周哥,都这时候了,咱能不说风凉话么。”我苦笑道:“肋骨断了好几根了,估计没几个月是养不回来了。。。。。。。。”
“没事,这算是工伤,国家给你报销。”周哥哈哈大笑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都听小涵他们说了,没看出来啊,那小子还挺有心气,木头确实没收错你。”
“还有我呢!”黑子说:“我也出力了啊!”
“黑子,咱都是老朋友了,我夸个后生你急什么,回去了老子慢慢夸你!”周哥笑道。
沈涵他们可没周哥表现得这么轻松,满脸担忧的围了上来。
小安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见我跟黑子都有点半死不活的意思,他一个劲的咬着嘴唇,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长山哥,黑子叔,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们。”小安的语气里满是内疚,看他那委屈的小样儿,我跟黑子都被逗笑了。
“小子,你现在才多大啊,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肯定比我们还要厉害。”我艰难的伸出手去,揉了揉小安的头发:“你还小,有些事还轮不到你承担,等你以后有本事了,再来帮你两个哥哥不迟。。。。。哎不对啊,你管黑子叫叔,管我叫哥,你啥意思?”
估计是我的话题跳得太快,小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迷茫的问我:“什么啥意思?”
“你这么叫我,是给我降辈分啊。”我龇牙咧嘴的说道:“小子,你是不是看不起你阿袁哥啊。”
“没有啊,因为你看起来没有黑子叔叔老,所以叫你叔叔感觉怪怪的。。。。。。。”小正太挠了挠头:“我爸爸说了,辈分这东西得各论各的,要不然我以后也叫你长山叔吧?哎,叫你叔叔了,我好像也得叫沈涵姐阿姨。。。。。。。。”
小正太话音还没落,突然一股子杀气凭空而起,直袭我脑后。
只听啪的一声,我的后脑勺就被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
“袁贱人,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欺负小孩子,你亏不亏心啊。”沈涵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马上变了一副温柔的表情,循循善诱的对小安说:“乖,小安,以后还是叫我姐姐,知道么?”
小正太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袁哥,这次都怨我。”赵青栾脸上的愧疚显而易见,说起话来,声音都低沉了许多:“如果不是我的那些个手下,恐怕那法台也不会。。。。。。。。”
“别瞎想了。”我笑了笑:“这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说完这话,我马上把声音放低了,很认真的问赵青栾:“我住院的营养费在你这儿能报销不?”
“能!”
得到这个答案后,我满足的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好兄弟。”
这时候,我发现沈涵正目不转睛的在看我,目光有些复杂,似乎还有种愤怒藏在里面。
“涵姐,你这么看我,我心里幕拧!蔽亿ㄐΦ溃骸澳悴换崾窍胱嵛野桑俊�
“有这个想法。”沈涵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要是我动手了,你十有八九得死在这儿。”
“你他娘的还真想揍我啊?!!”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我可没招你啊!”
“你招我了。”沈涵说。
“咋招你了?”我一愣。
沈涵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来,冷哼了一声,便把头转了过去,不再搭理我。
我刚想说话,忽然赵青栾凑到我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刚才在山下面的时候,沈涵都快急哭了。”
说完,赵青栾就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当时愣了好一会,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沈涵已经带着小安走到树林边了。
“嘿嘿。。。。。。。。”
我傻笑着挠了挠头,心里一阵温暖,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那种感觉我很难形容。
就像是从心底开出了一朵花来。
“黑子,你伤得不算重,我直接让赵青栾背你下山,小袁这边你别担心,我跟张叔抬他下去就成。”
“好。”
等赵青栾把黑子背走后,周哥带着那个老大叔来我身边蹲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我的伤势。
“肋骨折得挺严重,应该是伤着内脏了,你现在喘气疼不?”周哥问我。
“有点。”我点点头。
“一会上了担架,你别躺着,半卧着就行。”周哥叹了口气:“你这伤势得赶紧去医院看看。”
我嗯了一声,看着那个陌生的老大叔,随嘴问道:“这大叔怎么称呼?”
“免贵姓张。”大叔冲着我笑了笑,说:“刚才你们那动静挺大的啊,就跟在山里高爆破似的。”
“张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我无奈的说道:“能拖住它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那动静真心是没办法控制。。。。。。。”
从老警察的这些话来看,他貌似是知道内情的,而且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我跟他解释的时候也是就事论事,没掩饰什么。
“不怪你们。”张叔笑道:“我反而还得谢谢你们。”
“客气啥啊,不用谢,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我嘿嘿笑着。
忽然,我想起刚才下山的人孽二人组,急忙问周哥:“那个酒鬼带着阳齾之孽下山了,你们看见他没?”
“没啊。”周哥耸了耸肩:“可是跟我们走岔了吧。”
“他带着那东西要怎么出去啊。。。。。。。黑子哥说他家好像不在这边。。。。。。。”我疑惑的嘀咕着:“难不成他想打个车带着冤孽回家?”
“他是开车来的。”周哥说道:“既然他敢把那种东西带下山,那就自然有脱身的办法,你用不着想这么多。”
说着说着,周哥忽然叹起了气。
“他娘的,你们把动静搞这么大,我们也不好做啊,回去了得有擦不完的屁股。”周哥唉声叹气的说道:“都怪那帮盗墓的,没事来我们贵州折腾个鸡毛啊,宝贝没拿到把命都留下了,还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看样子周哥的心情也有些郁闷,在把我抬下山的时候,他那嘴就没停过,话里话外都在数落赵青栾那帮盗墓贼。
等我们赶到山下的时候,沈涵他们已经在车上等着我们了。
“直接送你回贵阳治伤吧,免得折腾,反正你这伤短时间也死不了。”周哥说道。
“成。”
两小时后,我住进了贵阳的市医院,被医生处理了一遍伤势后,才把我送到住院部去。
我这边刚进病房躺下,还没两分钟,病房门就让人给推开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瞎老板。
“小袁,这次怪我,都怪我大意了。”瞎老板满脸愧疚的说:“我本来还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阳齾之孽呢,谁知道它半只脚都踏进阳簦木辰缌恕!!!!!!!!�
“你大爷的。”我气得都笑了起来:“有阳齾之孽你还敢让我们去玩命啊?”
“嘿,我这不是对你们有信心么!”瞎老板坏笑道:“你们这不是没死么,说明我的安排还是有效的,对不?”
“那个酒鬼是你叫来救我们的?”我好奇的问道。
“第一,他不是去救人的,第二,我也叫不动他,我的面子还没那么大。”瞎老板苦笑道:“如果山上的那个不是阳齾之孽,那他肯定不会去独山,更别提顺带着救你们一命了。”
“啥意思?”我问。
“这个人。。。。。。。”瞎老板叹了口气:“不,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第三十六章 猛人()
听见瞎老板这话,我满头雾水的想了想,心说这是几个意思啊?
那孙子的实力确实很强,但他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在他过来拿烟的时候,我可仔细的观察过他,这孙子就是一个标准的活人,总不能是个冤孽吧?!
难道是妖?
也不应该啊,就算是再牛逼的畜生修成了真身,也不可能跟至阳的阳齾之孽硬碰硬啊,更何况那又不是普通的阳齾之孽,它半只脚都踏进阳簦木辰缌恕!!!!!!�
“易哥,你这话我没听明白啊。”我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他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可能我的话没说清楚,他是人,但他已经不是我们这种人了。”瞎老板苦笑道:“活人的体内走阳气,恶鬼畜生的体内走阴气。。。。。。。。”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背后有种莫名的凉意,试探着问了瞎老板一句:“方时良身子里走的是什么气?”
瞎老板一字一句的说道。
“山河气。”
虽然我对风水堪舆一门不怎么熟,但最基本的知识我还是懂点的。
“地久而生气。。。。。。其聚于山峦。。。。。。化之于江河。。。。。。。谓之山河气。。。。。。。”我喃喃道:“这世上能称作山河气的东西。。。。。。。就只存在于那四大奇地之一的山河脉眼里。。。。。。方时良就算是畜生修成精体内行阴气。。。。。。。。也不该走山河气啊。。。。。。。”
一听我这话,瞎老板顿时就笑了起来。
“曾经我也不信,但是。。。。。。。。”瞎老板摇了摇头:“现实容不得我们不信。”
在瞎老板的讲述之中,方时良是当世奇人之一。
真要论起来,瞎老板都得算是方时良的后辈,因为方时良出道比瞎老板早得多。
最开始,方时良跟普通的先生一样,也是用术法驱邪镇鬼,以此谋生。
但后来他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至亲都死了个干净。
而他也在那一年,变成了不是人的“人”。
当然,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孽。
方时良体内行山河气,与传说之中,位于山河脉眼生出的山河之孽,几乎都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前者还在活着,后者却真的死了。
“那时候,他就从城里搬了出去,隐居在贵州的某座大山里了。”瞎老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莫名的悲哀,好像是有种感同身受的意味:“人终究敌不过天意,他走到这一步,也是自找的。”
“啥意思啊?”我好奇的问道,看瞎老板这副表情,好像是知道什么内情啊。
“以后你就懂了,有的事你没经历过,说了你也不明白。”瞎老板笑了笑:“咱们还是继续说方时良的事吧。”
在隐居大山之后,方时良就找人在上面建了一间屋子。
那屋子只有一个房间,很小,也很破,但方时良好像对此非常满意。
屋子里没有任何家具存在,只有一个个空着或是装着白酒的酒坛。
困了,方时良连被子都不盖,特别邋遢的就地睡下。
饿了,方时良要么就自己去林子里找东西吃,要么就找瞎老板他们帮忙买点东西送上山。
总而言之,那人已经快过上野人的生活了。
“他一个人住在山上?”我问道。
“对,一个人。”瞎老板点点头。
我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难道他就不寂寞吗?”
“可能不寂寞吧。”瞎老板笑道:“那地方四周全是荒山野岭,山里的精怪冤魂可不少,还有一些极其难对付的冤孽,都在山里陪着他。”
我没再插嘴,安安静静的听着瞎老板往下说。
“我们这行没那么好做,很容易遇见没办法解决的冤孽,还有一些没办法超度的冤魂。”瞎老板缓缓道:“这些东西都被送上了山,交给方时良收拾。。。。。。。”
“哎呀我去,这老小子还挺雷锋啊。”我一愣。
“狗屁雷锋。”瞎老板苦笑道:“他住的地方本来就偏僻,想找到他可不是一般的困难,更何况那座山上还有他请鲁班先生布下的阵局,普通的阴阳先生想上那座山,难如登天。。。。。。”
“那请他下来不就行了么?”我问。
“请他下来的条件可不简单。”瞎老板摇了摇头:“第一,你让他帮忙对付的冤孽,必须是他感兴趣的,第二,来回的那些杂事你得给他安排好,有一点不满意,他掉头就走,第三。。。。。。。”
瞎老板说这里便皱起了眉头:“他不爱管闲事,能请动他的人,基本上都是跟他关系不一般的。”
“他这人有点愤世嫉俗,心里的怨气很重,找他帮忙很不容易。”瞎老板叹了口气:“别说是外人的命了,这孙子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恨不得自己早点死了还能轻松点。”
“这人有毛病吧?”我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瞎老板耸了耸肩:“只不过现实不随人愿啊,他一心想死,但他却怎么都死不了。”
“死不了?”我有些纳闷:“就算是山河之孽,想死也是有办法的事儿啊,怎么会死不了呢?”
“山河之孽能死,山河脉眼能死么?”瞎老板话里有话的说道:“你师父跟他打过交道,也算对他了解得很深了,你知道左老爷子是怎么跟我说他的事儿么?”
“咋说的?”
“这世上没人能杀他。”瞎老板无奈的说:“只有他能杀人,没有人能杀他,懂么?”
“杀人?怎么搞得跟黑社会似的。。。。。。。”我挠了挠头。
“就那么一个比喻。”瞎老板笑了笑:“因为那人喜欢喝酒,所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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