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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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灾-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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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手上都已经长出黑毛。幸亏我身上还有几颗药丸,直接塞进嘴里,才把它们压制下去。这让我有些慌乱,毛蛊发作的时间怎么这么快?而且看起来厉害不少。难道说随着时间,它们会越来越难被压制?

    可张元奇却告诉我,只要有足够的药丸,压制几年是不成问题的。我相信,他既然愿意给我药丸和蛊事册子,应该不太可能在这件事上骗我。很显然,有些东西脱离了控制。

    心里烦躁的很,正想出去走走,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郑医生打来的。他告诉我两件事,第一,之前说的礜石,他亲自和药材商联系,连夜送来了一批,现在就放在店里等我去拿。第二件事,上次我帮忙驱蛊的那位老人家,如今状态良好。他家里人再三请求,一定要郑医生帮忙找到我,希望能当面答谢。

    礜石关系着我的性命,这个必须得拿,至于被感谢

    说实话,中了毛蛊后,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做好事不留名了,因为留名容易被打死。

    左右在家里无事,我也不太想一个人呆在漆黑的环境里,便开车去郑医生所在的药店。他知道我要来,特意让人晚一会关店,让我意外的是,上次见到的中年男人,也在店里等候。一见到我,立刻上来给了个大大的熊抱,满口都是感谢的话。

    我看了眼郑医生,他回了我一个无奈的表情。对此,我心里很是不爽,随意透漏我的行踪,这等于出卖。但话说回来,郑医生与这男人的关系,肯定比我好的多。人家有偏倚,也是正常的。

    我摆脱中年男人热情的双手,敲了敲柜台,问:“礜石呢?”

    郑医生看出我心情不畅,连忙把东西拿出来,并解释说:“你别介意,他磨了我很长时间,我也是觉得,你救了他家老爷子,理所应当被感谢才对。”

    “不用,只是小事一桩,这个多少钱?”我问,并掏出钱包准备付款走人。

    郑医生没有伸手,而是说:“他已经帮你给过了。”

    我抬起眼皮看了眼中年男人,想把钱还给他,但对方死活都不愿意要。我唉了一声,只能谢谢他的好意。中年男人说:“你救了老头子,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点小钱算什么。回头给我个卡号,我给你汇个红包过去。”

    我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谁知,中年男子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他所用的力气,让我有些吃惊,更感觉到了疼痛。同时,我听到他声音变得有些诡异,说:“就这么走了,多不好?”

    我转回头,只见他一脸阴沉。这让我微微一愣,接着,药房的卷闸门直接落下上锁,郑医生呵呵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同样变得极其古怪,仿佛喉咙里塞了口痰,说话时带着呼噜噜的声响。

    如此情形,让我本能感觉到不对劲,可我想不通,郑医生和中年男子要对我做什么。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有大恩,不报恩也就算了,总不至于要加害我吧。当然了,我也想过,他们是不是故意这样,想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但是,从这两人的脸上,我看不出半点与惊喜有关的东西。

    药房里,还有其他人,我立刻大声喊:“关门干什么!放开我!”

    但是,没有人回应,那几个站在柜台后面的销售员,甚至连头都没转。她们就像木偶一样,傻傻的站在原地,目视前方。郑医生从柜台后走出来,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像生锈的机械一般。尤其是他的脸,虽然面带微笑,但此刻看去,却是那么的假,像一块被固定了形状的人皮面具。

    抓住我的中年男子,也是一样,他原本阴沉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而冷漠。而那手掌,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我用力挣扎,始终无法挣脱,便忍不住挥拳去打他。但是,无论我怎么挥动拳头,哪怕把他脖子打的歪斜,这人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

    我的心逐渐沉到谷底,如果现在还看不出古怪之处,那就真是傻到家了。

    可这他吗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全世界都要跟我做对!

    我到底做什么了,怎么遇到的每个人都要这样对我!

    这时,郑医生缓缓抬起手,我看到,他手掌中,抓住一根注射器。粗大的针头,令人头皮发麻。我不知道里面灌注的是什么药水,只知道无论如何,这东西都肯定和惊喜无关了。

第二十章 中了咒() 
中年男人双手环绕,一把将我紧紧抱住。他身材高大雄壮,跟狗熊似的,双臂勒的很紧。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珠子看着郑医生把针头缓缓靠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卷闸门忽然发出咔嚓几声响,光亮一闪而过。铁皮门板重新落在地上的时候,郑医生就像被重型卡车迎面撞到一般,直接飞了出去。他一脑袋撞进柜台,玻璃哗啦碎了满地,各类药品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个人影窜到我面前,不等看清他的面孔,那人便伸出手来,在我身后的中年男人额头上猛拍了一下。然后他双手用力,将我从中年男子双臂中解救出来。我被他拽了个跄踉,差点没摔在地上。借着灯光,我这才看清,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元奇!

    这让我愈发茫然,什么情况,郑医生突然疯了,张元奇怎么来了?

    这时候,原本站在柜台后不动弹的那几个销售员,纷纷将脸转过来。她们僵硬的笑容,让我觉得像在看活生生的木偶戏。眼见这几人从柜台后缓缓走来,张元奇哼了一声,说:“正主都没了,凭几只虫子也敢来惹我!”

    他说罢,便放开我的胳膊,然后抬起食指,轻轻一捏。我这才看到,他的食指早已咬破了一个尖。通红的血液冒出,张元奇将挤出的一滴血放在掌心,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些许白色粉末。说来也怪,那粉末与血液融合后,两者立刻化作了白色烟雾。

    张元奇张口对着这烟雾轻轻一吹,雾气朝着那几个销售员飘去。待白雾散去,只听砰砰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那几人纷纷倒地不起。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张元奇蹲下来,把掌心对准同样倒地的中年男人鼻子。没几秒钟,他忽然伸手一抓,然后站了起来。待他摊开手,我看到一只长着薄薄蝉翼,如蜜蜂般的小虫子,在其掌心弹动。

    “果然是食脑蛊。”张元奇说罢,随手将那虫子捏扁,然后扔到地上。

    我下意识问:“什么食脑蛊?”

    “我给你的蛊事你没看?”张元奇转头看我。

    “看了啊。”我回答说。

    “那你怎么会认不出食脑蛊,还落入这么简单的陷阱里。如果我来的慢点,你就被人抓走了。”张元奇说。

    我微微一怔,仔细回想了下蛊事册子,的确,里面提到过一种蛊,是专门吃人脑子的。这种蛊很奇特,它寄生在人脑中,吞吃的过程中,可以控制人体行动。等大脑被它吃干净,其生命也就到了尽头。唐朝的时候,曾有独孤大将军对宫里的妃子下过这种蛊,太宗皇帝得知后震怒,不但把太医署里的蛊医驱散一空,还发布帝诏,凡养蛊的,举家流放三千里,害人的,诛九族!其后的武则天上位后,也发布了类似的诏命。

    可以说,养蛊人的地位,在唐朝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从百家术,变成了边疆邪术。

    这种蛊,会让人行动缓慢,同时,身上也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据说,这是脑浆被消化后的味道。我仔细闻了闻,药店里确实有股香气,沁入心扉。可惜刚刚进入药店的时候,我被礜石和中年男人的举动搅乱了注意力,没能闻出来。

    这么说来,郑医生和中年男子的诡异举动,并非他们的本意,而是这里的人,都被蛊虫控制了?

    我惊骇莫名,不自禁看向张元奇。时隔许久,他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显得更加沧桑了一些。而且,我从他脸上和眼中,看到了些许悲痛与愤怒。

    我们没在药店里耽搁太久,张元奇把所有人的食脑蛊都赶出来杀掉后,便带我离开了那里。出了药店,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我颇有些再生为人的感触。张元奇催促我快去开车,直到回了家里,一口气才真正吐出来。

    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都是汗。被中年男子控制的那短短十几秒,可以说是平生最恐惧的一刻,哪怕知道自己中了毛蛊时,也没这么害怕过。因为,我不知道郑医生要对我做什么,说不定,那针管里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我看向望着鸟笼不吭声的张元奇,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在这?”

    张元奇转过头,他的衣服不算很干净,看起来风尘仆仆。他走过来,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位置,说:“之前就说了,会来找你。”

    我哦了一声,这话他确实说过,想了想,又问:“是什么人下的蛊?他们想对我做什么?我爸在哪?”

    三个问题,如山一样压在心头,仅仅问出来,便让我轻松了许多。但是,张元奇没有回答太多,他只说:“你父亲很安全,不需要担心。至于下蛊的人,说了你也不认识,他们只是想抓走你。”

    “抓我?”我愣了下,问:“为什么?”

    张元奇看着我半天,然后很刻意的忽略了这个问题,说:“那本册子是我亲手写的,你应该多看看。”

    我一直想找到他,问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现在见他如此敷衍,忍不住站起来叫嚷:“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想知道我爸在哪!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毛蛊!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张元奇不慌不忙,说:“我们俩的事情,说起来比较麻烦,你”

    他一句话没说完,我忽然感觉浑身奇痒难忍。低头一看,手背上,一大簇黑毛正在快速生长。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毛蛊又发作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药丸。正准备把药丸放进嘴里,忽然想到,这是张元奇给的。

    他给我带来了太多的疑问,这药丸如果吃了,岂不是要永远受他所制?

    可如果不吃,天知道毛蛊会不会像吞掉那只蚊蛊一样对我。

    这时候,张元奇忽然惊咦一声,问:“你的毛蛊怎么会发作的这么厉害?”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如果我知道,还用在这里跟你废话?”

    张元奇没有介意我那坏到极点的语气,他站起来,快速走到我身边,伸手拔下一根黑毛,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又在我手上按摸了几下,接着一脸严肃的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怪事?我愣了下,下意识想起了那晚的诡异经历。从张元奇的表情来看,我隐约猜到了什么,毛蛊的快速发作,说不定和那晚有密切关联!

    我立刻点头,把自己去过老男人屋子的事情说了出来,连同当晚看到的诡异景象,毫无保留。张元奇听了后,立刻蹲下来拉起我的裤腿。我也跟着弯腰低头,却惊愕的看到,脚腕上的五根手指印依然很清晰。印记所在的地方,没有半根黑毛生长。

    张元奇伸手在印记上摸了摸,感触一番后,然后才站起来。他表情有些复杂,似是愕然,似是哭笑不得,说:“看样子,你是中了蛊咒,所以毛蛊的发作才会加重。”

    “蛊咒?”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那位病人,不就是中了蛊咒吗。我所知道的人里,只有老男人会下蛊咒,但他已经死了。

    张元奇想了想,说:“他应该死的很不甘愿,所以无意中在临死前形成了蛊咒。特定的人去了那屋子,或者碰到了某些东西,蛊咒就会应验。”

第二十一章 不普通的八哥() 
张元奇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屋子里,竟然有蛊咒?在他的解释中,我那晚所看到的老男人鬼魂,极有可能是蛊咒的某种体现。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身体的复杂程度,就又上了一层楼。

    所谓蛊咒,和正常下蛊没什么区别,只是发作的方式不同。比如说我中的毛蛊,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会全身长满黑毛,直到宿主被毛发吞噬干净。而如果是蛊咒,那么发作时,同样奇痒难忍,到最后被吃的只剩下空皮囊,但任由你如何观察,都找不出根源来。因为咒,本身就是较为虚拟化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以蛊下咒,难度很高,且较为歹毒。一般来说,只有东南亚的降头师才会用。老男人说自己的蛊术学自苗疆,这一点张元奇没有否认。无论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有些寨子里暗藏杀人的邪术,这也不足为奇。

    但是,想把蛊咒具现化,这一点非常的困难,寻常养蛊人根本无法施展出来。张元奇从我身上,没有看出歹毒大咒的气息,他认为,老男人的蛊咒之所以能够具现化,可能因为死的很不甘愿。在极强的怨力支撑下,才形成了这一幕。倘若把怨气除掉,实际威力算不上什么。

    只是我体内本就存在毛蛊和蚊蛊,也不知那蛊咒究竟是什么作用,似乎刺激到了这两种蛊虫,使之不仅发作速度增快,就连威力也强了不少。

    我急的嘴角起泡,说:“你既然那么明白,还不快帮我解掉!”

    张元奇微微摇头,说:“懂得品尝美食,不一定能亲手做出满桌好菜。本来你身上的两种蛊解起来就很麻烦,现在又多了蛊咒,更不能随意动手。我们必须先去除怨气,然后弄明白他给你下的蛊咒究竟是什么,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我不想听这些,只想知道怎么治!”我大声说。

    “去除怨气倒不麻烦,找一处极阳之地睡一觉,或者用开光的佛牌,道牌贴身携带,怨气自然消散。”张元奇说。

    “佛牌?道牌?你有吗?”我问。

    张元奇摇头,在我快忍不住骂他的时候,才说:“不过我认识几位有能力的人,回头帮你求一块就是。只不过,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怨气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放在一边?”我瞪大了眼睛,说:“你倒是轻松,蛊没长你身上是吧。我这一天发作一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有什么事,能比我的命更重要!”

    张元奇说:“那蛊咒目前看起来,并没有太狠毒的作用,我给你配的药,足以压制蛊虫,所以你不需要太担心这个,多吃几颗就是了。至于重要的事情这个暂时不能告诉我,但很需要你帮忙。”

    我愣了下,然后冷笑一声,说:“什么都不说,就想让我帮忙?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倒练的不错。”

    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态度,都谈不上好,张元奇并没有因此恼怒,他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态,说:“帮我就是帮你自己,为了活下去,我想你不会拒绝的。”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骂道:“你真的很无耻!”

    张元奇没有否认,说:“在这里呆的足够久了,再多耽误一会,他们就找来了。”

    “他们到底是谁?”我问。

    张元奇摇头,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这个人心性坚定,认定的事情很难被人更改,便换了个问题再问:“以他们的本事,完全可以在这里把我抓走,何必弄的那么复杂。”

    张元奇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家有只会吃虫的鸟吗?”

    鸟?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笼子里的八哥,鸟喜欢吃虫,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蛊虫也算虫?就算它们是虫,一只八哥有屁用!在我看来,张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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