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胖子就飞针走线的给这个纸皮美女打扮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最终成品诞生了。
看着胖子的大作,我和老陈都赞不绝口,纷纷表示这幅具有魔幻主义的印象派作品可以卖给老外,赚取外汇,为四个现代化建设事业添砖加瓦。
胖子没理我们,低头儿又做了一个纸人出来,不过一眼就可以看出,前一个是富家小姐,后一个是丫鬟。
第二十八章 智擒黄仙()
大功告成之后,胖子站起身拍拍手,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屁股也如同过电似的抖了一抖。
这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定东陵依然十分的冷清,游客少的可怜。胖子掏出一瓶透明的药水在自己的鼻子上抹了抹,然后就弯着腰跟狗一样的狂嗅起来。
我看他那样子,突然有个想法,这死胖子要是个妖孽,我吸了他至少可以多活20年。
胖子一边嗅一边走,一直把我们带到东陵围墙后面的小树林里,大概走了有50米远,在一段儿围墙的墙根儿下停住了脚步。
他将那两个牛皮纸人铺在地面上,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上面撒了一些粉红色的粉末,闭上眼睛念念有词。
念了一小会儿,胖子大呼一声:“起!”
瞬间那两个半米高的小人儿,居然和吹气球一样的鼓了起来,非但如此它们的身高好像也一下子窜到了一米左右。
看着胖子这些妖法邪术,我好奇之余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是在实战中拥有丰富经验的高手,比我那些空洞的理论强多了。
那两个纸人鼓起来以后,慢慢的站起,动作极其优雅,只是嘴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胖子用两只肥厚的手掌,“啪,啪,啪,”的拍了三下,那两个长着一副老鼠嘴的美女居然依依呀呀的唱起戏来。
见到效果不错,胖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又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白酒,打开瓶盖往里面撒了一些白色粉末,然后把酒瓶放在两个纸人旁边儿。
“二位观众,咱们是不是应该坐在台下,不要打扰演员们的表演,”胖子笑嘻嘻的冲我俩说道。
胖子、老陈和我三个人在离着那两个纸人5米远的地方席地而坐,一起观看张导演的“影视作品”。
老陈在胖子面前想卖弄一下自己的才学,顺便拍拍胖子的马屁,悄悄的说道:“张导儿!高!实在是高,我都看出来了,这两个纸人唱的是《白蛇传》,真精彩!嘿嘿嘿。”
胖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着老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陈兄,你呀,先去扫盲去,把字儿都认准了,那明明唱的是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还《白蛇传》,要不你上去客串下法海?”
拍马屁拍到了腰上,老陈被胖子这一顿损,弄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不一会,我们就发现在围墙上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獐头鼠目的盯着那两个纸人儿看。
“喂,出来了,你瞅,”老陈兴奋的冲胖子小声说道。
“嘘!别吵吵,”胖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那墙头儿上看戏的小脑袋越来越多,足足有20来个,一个个全是黄皮子。
那两个纸人仿佛唱到高潮,一边舞动着水袖,一边如泣如诉。
这个时候,在那墙头之上,突然露出了一张人脸,把我吓了一跳,说是人脸,脑袋大小却只比旁边儿的黄皮子大一点儿而已。只见他相貌猥琐,獐头鼠目,居然还梳了一个清朝时期的辫子,两只眼睛盯着那唱戏的纸人贼溜溜的看。
不一会儿,从那墙头儿上伸下来一根儿绳子,一只接着一只黄鼠狼从上面滑了下来,排成了一排,两脚站立,神情严肃的样子十分的滑稽可笑。
那个梳着清朝辫子的小人儿,也跟着翻过围墙从墙头上滑了下来,只见他穿着一身已经腐烂不堪的清代官袍,身高不足一米,屁股后面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那本不大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极其宽大不合身,但是依然不影响他那趾高气昂的姿态。
两个纸人停止了吟唱,上前向那个怪人作揖施礼,三个“人”交流了起来。
就在我们还在纳闷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只听见那怪人发出一声狂笑,那声音极其难听刺耳,他扭过身去用手一挥,后面那群黄鼠狼子,一个接着一个又沿着绳子爬了上去,不一会它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下递东西,有破旧的青花瓷碗,酒盅,还有香炉,最后居然还弄来一块红布。
这是要干什么啊?我心中疑惑不解,只见那个富家小姐纸人的头上突然被蒙了一块儿红布,跟着那个怪人儿一起跪在了香炉前。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这畜生居然也懂得拜天地。
其他的黄皮子们则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在旁边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怪叫。
接下来,就是喝喜酒了,那个丫鬟纸人拿起胖子准备的白酒,给所有的黄皮子一个酒盅一个酒盅的斟满。而那个千金小姐纸人也和那个怪人喝起了交杯酒。
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黄皮子和那个怪人全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那个怪人居然还打起了呼噜。
“好了,打扫战场了!”胖子站起身,拍拍屁股,向那群东倒西歪的黄皮子走去。
看了一场黄大仙娶媳妇,我和老陈都意犹未尽,同时也为胖子高妙的手段感到惊叹。
胖子收起了纸人,掏出一根儿红绳子,把黄皮子们一个一个的拴起来,清点了一下,一共24只。
“老马,来来来,先把这个硬货给嚼了,”胖子一只手拎起那个怪人在我面前摆了摆。
一股股浓烈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看着这个如同僵尸一样的怪人,我胃里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胖子一见不悦道:“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你以为我离这么近我就闻不到吗?别忘了我鼻子下面还抹着十里寻踪香呢,我这儿的味儿比你哪儿还邪乎,他娘的,不但把饭给你做好,到头来亲自喂你,你还不吃!”
胖子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那个怪人扔在了地上,蹲下身伸出两个手指扒开了他的眼皮,学着京腔冲我说道:“这位爷,您老人家上眼!”
我纵然再不知好歹,也不能辜负了胖子这片苦心,盯着那个怪人的双眼使劲的瞪。
他那昏黄的眼珠冒着光泽,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个老黄皮子有很大的不同,一股股浓烈的妖气被我从他眼睛里抽了出来,进入我的身体里,那种舒服感觉又再次蔓延全身。
这一次用的时间特别的长,妖气源源不断的进入,我只感觉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通透舒畅,浑身充满了力量,由于胖子一直处于蹲着的状态,那腐臭的气味离他更近,呛得扭过头捂住了口鼻。
“他娘的你自己来,胖爷我不伺候你了,”胖子实在是扛不住这种生化武器的虐待,站起身,跑到老远的一颗大树下使劲的做深呼吸。
我已经深刻的领会到吸食妖力的妙处,哪里还会在乎那怪人身上的臭味,我冲上去扒开了他的眼皮,又是好一阵认真的端详。
只见那怪人昏黄的眼珠慢慢变成棕色,现出了黄鼠狼的原型,身体由于妖力的流失开始不断的萎缩干瘪,最后变的如同风干的腊肉一般。
胖子叼着香烟走了过来,看见我已经彻底开了窍,欣慰的说道:“老马,你怎么样,爽吧,记住胖爷我的话,我们学道之人不光要扬善,更要除恶,如果任由这个黄皮子精成了气候,恐怕死的就不是老陈媳妇一个人了。”
“只是他娘的,这东西怎么那么臭啊,这么臭的东西,老陈媳妇当时闻不出来吗?”我感到疑惑不解,向胖子请教道。
“臭是因为它放了屁,吃死人肉放的屁能不臭吗?我刚才在白酒里放的是失魄散魂粉,吃上那东西一天之内,全身都处于无意识的松弛状态,放两个屁太正常了,”胖子解释道。
“看见那24个小黄皮子没,这些都是老佛爷坟里的妖精,不除掉早晚会出来害人的,你去,把它们也都超度了吧,”胖子指着那些小一点儿的黄鼠狼对我说道。
这一次,我很配合的拿起一只又一只的黄皮子吸收妖力,但是它们的妖力实在太少,长的一分钟,短的也就十几秒,加在一起,也没刚才那个成了人型的黄皮子三分之一多。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和胖子还有老陈夫妇一起回到了北京。经过这一次生死劫难,老陈媳妇似乎领悟许多,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但对胖子的态度彻底的转变,还主动把黑胖子的100万退还给了胖子,不打不相识,大家的感情又近了许多,在一起跟一家人一样。
由于那些黄皮子精妖力的滋补,我的身体得到极大的恢复,自我感觉已经回到了一年前的状态。
老陈在北京有好几套房子,他爹陈老爷子,到了晚年喜欢练练字,打打太极拳,和老陈的妹妹一起住在了朝阳公园附近。回京后的第二天,我就和胖子一起去看望了自己的恩师,见到我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老头子也是激动不已。
辞别了恩师,我就和大家提出要独自回去东北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是胖子这个时候似乎黏住我不放了,非要和我一起回老家去看看,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一起坐上了开往沈阳的火车。老陈本来也想去,可是他在南方的生意出了点儿问题,也就先奔赴广州了。
第二十九章 挖骨寻魂()
在火车的卧铺车厢里,胖子买了2只烤鸭,10听易拉罐啤酒,坐在我对面闷头开吃起来。
我由于心事重重也没什么胃口,就靠着枕头闭目养神,本来想小睡一会儿,却被胖子“吧嗒”嘴的声音搞得心烦意乱,小时候婶子就教育我,不要养成“吧嗒”嘴的坏毛病,非常方人,此时看见胖子陶醉的嘬着鸭翅膀,油渍麻花的嘴唇激情的跳跃,我就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
“喂,胖子,你看那只烤鸭像不像前两天被吸干的那黄皮子,”我冲着他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坏笑。
胖子愣了一下,抬起头鄙视的看着我说道:“马老道,你少拿那玩意儿恶心我,胖爷我不吃那一套,那是你以后的食物,”说罢,他将手中被嘬的干干净净的鸭骨头扔了过来,正好砸在我的鼻头上。
就在我们两个唧唧歪歪吵吵闹闹的时候,火车突然进入了隧道,瞬间车窗内外一片黑暗,只能听见车轮与铁轨撞击时的隆隆声。
突然,车窗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张人脸,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眼眶里留着鲜血,通红的眼珠子盯紧着胖子的烤鸭。
我瞟了它一眼,对胖子说道:“喂,你二大爷来看你来了。”
胖子不抬头,继续专心致志的啃着手中的鸭腿,当他把嘴里的一大块儿肉咽下去后,往手上吐了口吐沫,“啪”的一声,巴掌拍在车窗上,那魂魄瞬间露出一副惊惧的表情消失了。
“都是可怜人啊,干活死这儿,傻了吧唧的不去投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拿到工钱,没人超度,没人管啊。”
胖子说罢,打了一个响隔儿,从背包里拿出一沓黄纸,又撕了一截儿卫生纸,拿起香烟和火机走了出去。
我不得不佩服这死胖子的高效率,抽烟、拉屎、超度,三件事统筹安排无一耽误。
大概十分钟左右,过完烟瘾的胖子回来了,吃饱喝足清空库存的他意气风发,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着我。
“老马,跟我说实话,这次回东北,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胖爷我今天高兴,说不定能帮帮你,”胖子笑嘻嘻的对我说道。
“哦,没什么,看下我媳妇,”我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媳妇儿?诶呀,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已经有家室了,弟妹是干啥的,有照片没?来让胖爷我看看,”死胖子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其实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极其的尴尬,王姑娘作为女鬼的身份和我接触,前前后后就三次照面,第一次是在宾馆里为了保护老陈,第二次是在饭店前的柳树上揍她,第三次是在和她拜完天地后露出原型,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完整的名字叫什么,以前她只是说自己姓王,并没有透露名字,王婷婷这个名字我估计也是化名,她留给我的疑问实在太多了。
但是从我内心来讲,无论她是王婷婷也好,还是王姑娘也好,无论她是师长的女儿也好,还是冤死的孤魂也好,既然拜过天地,那她就是我的妻子,今生不能好好的照顾她,让她来世投个好人家就算是不负她了。
见我良久沉吟不语,胖子有点儿尴尬,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以后不再理我。
“她已经死了,我这次回老家是给她超度去,”我低声说道。
胖子听闻之后,马上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说道:“兄弟不好意思啊,哥哥我多嘴了。”
“死胖子,没什么,跟你说说也无妨,我没你想的那么小家子气,”我于是就把从如何认识老陈,如何玩命降服阴煞,又如何坠入鬼林,如何结阴婚,一直到逃出生天这些事儿前前后后给他讲了一遍,听的胖子直嘬牙花子。
“牛逼,牛了个逼,你小子的阅历也不浅,舍生取义,有情有义,虽然脑子里缺根弦儿,但也算是个纯爷们儿了,”胖子对我中肯的点评道。
见我疑惑的看着他,胖子突然改变了以往盛气凌人的样子,耐心的跟我解释道:“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已经使用了七煞锁魂阵和酆都黑律令了,而且你的七煞锁魂阵法根本不是用道法催动的,而是完全依靠鬼王之力,这样做的危害,恐怕连你自己都无法估量吧,你与其这样竭泽而渔,倒不如催动妖法控制七煞邪灵,那七煞之中,除了旱魃以外全是妖类,天生就是你的仆奴,根本就不存在控不控制一说,结果你非要借助阴司的鬼力来控制它们,和人仙佛的道法不同,鬼的地位在妖之下,你这样做,本身对它们也是一种侮辱。”
听了胖子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日换取了那么多的鬼王之力,依然不能很好的驾驭七煞锁魂阵。
胖子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说你是揣着存折,卖血换馒头吃了吧,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老天爷给了你一双鬼狼眼就是要你扫尽天下妖魔,化恶为善,成为一代宗师,结果你偏偏不用,而是竭尽肉体凡胎之所能,用道法甚至邪术来行事,活该你现在只有一年阳寿。”
夜深了,车窗外火车飞驰的声音呼啸着,躺在卧铺上的我久久不能入眠,在我的内心深处,并没有那种受命于天,扬名立万的欲望。复员之后的我,只想本本分分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做一个工人或者是农民,可是胖子的一席话,让我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这将是一条走不完的不归路。
到了辽西,胖子和我坐公交车来到了那家省道旁的饭店,和老陈那种奶油书生不同,胖子气场派头十足,给人一看,就像是个有身份和地位的大老板。
他跟那个店老板简单交涉了几句,说自己是北京一所大学的教授,要在他们家后院取点儿土壤资料做研究,希望店老板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个店老板开始有点不愿意,没好气的说,附近这么多地方,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们家后院。胖子则是笑眯眯的回答,说是本来也没有选中这里,是有几个老同志介绍来的。
店老板问是哪几个老同志,胖子随即掏出一沓面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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