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叔冷冷地点点头,说:“没错,我怀疑跟你一起来那位美丽的女人,你们骗不了我,她身上没有人的气息,而且道行很深,却不属于我所知的任何道家门派。而且出事后她就凭空消失了,由不得我怀疑。”
我叹了口气,无法反驳,但内心却不太相信是鬼后杀害了阿明。原因有二,其一这跟刘湘香的做事风格完全不符,如果是刘湘香要出手,根本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出手必是雷霆一击。第二嘛,刘湘香不会蛊术,况且她也没有出手的动机不是吗?
我把我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朝叔不置可否地说道:“她只是其中一个我们怀疑的对象。还有一个,就是现在待在二楼的巫女孔雀!”
“孔雀?”我不解地问道:“你凭什么怀疑她?”
朝叔嘴角勾起一道弧,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说:“少年人戒之在色,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任的巫女绝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还记她怎么对付神庙其他几位祭祀的吗?二祭祀又是怎么死的?”
说起二祭祀的死亡,作为被冤枉对象的陈天印象最为深刻,他开口道:“二祭祀当时被九幽冥火焚身,在他烧焦的身上还找到了半张未释放完全的鬼火符,这说明是道家高手的手段,而那些个祭祀是伤在孔雀的蛊物下,那只叫做假龙的蛊物似乎很不寻常——”
“而当时巫女就在二祭祀的身边,她的临场表现似乎太过于镇定了一些,好像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么回事。而且当时她跟神庙还没有翻脸,却不出手去救二祭祀,这说明——”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闭口不敢继续往下说。
“没想到如今的神庙变成了这个样子,连大祭司和巫女——哎!”大长老叹息了一声,对我和陈天说道:“我和朝老二还有其他几位长老讨论了一晚上,得出了这些结论,所以赶紧把你们喊出来,以免中了巫女的招儿。”
大长老的话音刚落,二楼突然埙声大作,一道黑色的细长影子在窗口一闪既没。与此同时,屋外点起了无数的火把,把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朝叔大叫声不好,拄着拐杖就要冲上楼。
我也想跟上去看看,突然腹部一阵绞痛,身体像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烤着的一般,伸手一摸,脑门上全是冷汗!
此时此刻,好像有无数道尖利的小刀在绞着我的肚子,我疼的倒在地上大喊大叫。
陈天回过头来,大惊失色地扶起我,担心地问道:“林柯,你怎么了?!”
大长老已经准备随着朝叔上二楼,突然听到我的动静,脸色大变,回过头来,一把就掰开我的嘴,抓着我的舌头不松开,说:“赶紧拿个东西给他咬着,别让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陈天手忙脚乱地从桌子上拿了块抹桌布,也不管脏不脏,臭不臭,直接凝成一股绳,就把我的嘴巴给绑住。
大长老让陈天把我按在椅子上别乱动,然后翻开我的眼皮子瞧了瞧,又给我掐了掐手脉,紧紧皱着眉头问我说:“你今晚是不是和巫女接触了?”
我想起和巫女在黑暗中亲。嘴的艳。事,不禁点了点头。
大长老目光有些古怪地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绝情蛊。”
陈天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问大长老说:“什么是绝情蛊?中了这种蛊会怎么样?”
大长老面色古怪地说道:“说起来,这种蛊对人本身没有太大的伤害,平时也没有妨碍。但是顾名思义,这蛊与人的情。爱相关,中蛊之人会一步一步地沉迷于施蛊之人,如若不从,内心抵抗的话,就会被蛊反噬,活活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说话的功夫,我身体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剧烈运动了一场,体力消耗很大,别的倒没有奇怪的地方。
我挣脱开陈天油腻腻的两只猪手,赶紧吐掉嘴里那块又臭又脏的抹桌布,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身体好受一点,我想起孔雀的主动与古怪,心里愤恨道:“这个毒蝎女人,对我那样竟然是为了下蛊!”
朝叔拄着拐杖噔噔噔地从二楼走下来,脸色不善地说道:“巫女逃走了,假龙伤了我们几个人,不过好在我们事先有防备,受伤的人只是皮外伤,没有中毒。”
大长老把我被巫女种下绝情蛊的事情给朝叔说了,问朝叔有没有好的法子给我治治。朝叔摇摇头,说:“大长老,你也知道,这绝情蛊无药可治——”
对大长老交代完,朝叔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少年人戒之在色,你就是不听!不过,也不能全怪你,巫女的手段有阳谋也有阴谋,你这样的年轻人重情重义,没有道行也没有多少经历,也难怪中招。”
我听朝叔说的古怪,话里似乎有话,低下姿态,恭敬地请教他道:“请前辈说清楚点,什么阳谋阴谋的,我不太明白。”
朝叔冷笑一声,说:“昨夜巫女依照古礼在众人面前的那支舞还记得吗?她割破自己的手腕,以血洗身,这不但是表明要从神庙净身出户的意思,还有用处女之血祭天,跳着求偶舞来吸引你,让你不知不觉中迷失在她的陷进里!你回忆一下,当时你是不是内心变得柔软,觉得她很可怜,想要凭着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回忆着当初自己的内心活动,的确与朝叔所说的一一验证,不觉已一身冷汗。
朝叔说:“这就是孔雀的情蛊,无形之中,让你无处可逃!我们中有些嫩赶出端倪,却碍于古礼不敢多言!”
我哑口无言地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心里忍不住怒骂孔雀,这特马的不是故意害我吗?!
等我心里咒骂着孔雀,心头突然传来剧烈难言的绞痛感,我捂着胸口就倒在陈天怀里。
大长老见了,赶紧摸出一颗黑黝黝的药丸,塞进我的嘴里让我吞下去,对我说:“你不要再去想孔雀的事情,你中了她的情蛊,每当有对她不好的念头,就会受到蛊毒的反噬!”
可是思想怎么能控制?我听了大长老的话,反而更加怨恨孔雀,但越是这样想,身体上的折磨就加重一分,折磨地我欲仙欲死。
看着我难受万分的模样,陈天急了,直接一拳就把我砸晕了过去。
——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朝叔客栈的床上,梦瑶在照顾我。我急着问她秋水呢,梦瑶古怪得看了我一眼,说:“听说你中了巫女的绝情蛊,这时候最好不要去见秋水姐姐。你放心啦,她现在很好,住在大长老的家里。”
陈天听见我醒了,走了进来,坐在床头对我说:“这苗寨麻烦事情太多了,过两日听说又要举行什么十年一次的百寨赛蛊大赛,到时候巫神庙的人和其他寨子的能人都会参加,朝老二为这事儿整天摆个苦瓜脸。所有的事情,真是邪门透了!”
梦瑶听了陈天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苗家妹纸的泼辣劲儿上来,说:“不许你这么说我们苗寨!”
陈天看着梦瑶母老虎似的凶恶模样,竟然敢也不发火,别过头好像在偷笑,模样还挺享受!
070章 九寨十八坞()
孔雀这时候跑路,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害阿明意外惨死的罪名被寨子的族人扣在了她的头上。
但见多识广的朝叔和大长老依然无法解释阿明和巫神庙二祭祀的死亡事件之中为什么会出现道门的影子,这成了一宗悬案,但他们相信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真相虽然没有告破,但我和陈天、秋水已经洗脱了嫌弃,重新成为了苗寨的座上宾。如果不是仇恨,寨子里的族人还是很友好的。
这几天朝叔的脸色很不好,我经常看见他与大长老在交谈。独处的时候,他就坐在吊脚楼的窗口,吞吐着土烟,眉头紧皱。
这里是蛊术的起源,传承已历千年,朝叔是寨子里除了大长老之外最博闻广见的人,我在思虑再三后,决定询问他关于秋水身上的蛇蛊。
朝叔听完我说后,啪嗒啪嗒地抽着土烟,然后摇摇头,说:“没法解,这不是普通的蛇蛊,没有对症的良药。它跟你身上的绝情蛊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解蛊,非得是施蛊人出手,所以根源还在长生子的头上。”
我失望地点点头,心里担心着秋水。昨天梦瑶从大长老的住处回来,面色古怪地和我说她和秋水一起泡温泉的时候,看见秋水的身上似乎长有透明的鳞片。
知道这是蛇蛊在进一步发作,我让梦瑶帮我和秋水保守这个秘密,梦瑶答应了。看我神色难过,她安慰我说:“林哥,你也别太担心啦。别忘了这是哪里,九寨十八坞的蛊术高人有很多,朝叔没办法,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行,你们多住些日,终归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我点点头,重新露出笑容,问她:“听说过两天就是十年一次的斗蛊大会,到时候九寨十八坞的高手都会参加,你们寨子会派代表去吗?”
梦瑶点点头,显得很兴奋地说道:“当然,这次我们寨子选出的参赛代表就是朝叔,明天就出发。”
顿了顿,梦瑶又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只要成为比赛的头奖,就可以进巫神庙拜见大祭司,还可以参观巫神庙哦。”
我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巫神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你们如此重视它?”
梦瑶嘟嘟嘴,说:“神庙很早就存在了,传说我们族人的祖先踏入这片大山的时候,它就存在了。上千年来,里面供奉的巫神保护着我们,守护着这片大山。但是对于神庙的真面目,却很少人知道——”
我想了想,说:“不对啊,你不是说每届斗蛊大赛的第一名可以进入巫神庙吗?他们回来不会对其他人说出里面的所见所闻?”
梦瑶摇摇头,微微皱着眉说:“不是这样的,每个进入神庙的高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听说是成为了巫神的供奉,在神庙里潜心修炼,为族人祈福。”
我还想在问些东西,阿布走过来冷冰冰地对我说:“姓林的,朝叔找你!”
阿布之所以对我冷言冷语,是因他把我当成了潜在的情敌。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一直喜欢梦瑶,私底下已经把她当做了未婚妻,族人也看好他们这一对。但自从我们来到了寨子之后,梦瑶经常跟我待在一起,难免就冷落了他。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梦瑶只把我当成大哥哥,是她了解外面花花世界的一个讲述者罢了。
不理会阿布的醋意,我下楼找到朝叔,问他什么事。朝叔扔给我一个打火机大小的竹牌,说:“你准备准备,明天给我去参加斗蛊。”
看着这别具一格的参赛许可证,我赶紧道谢:“谢谢朝叔!”
朝叔却摆摆手道:“也不是全是为了你和你的女人,毕竟长生子道行太高,我打不过他,只能为你做这么多。我带你去还有其他的原因,到时候或许需要你出面帮忙。”
我问是事要我帮忙,朝叔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晚上收拾好行李,我躺在床上正要好好睡一觉,另外一张床上的陈天突然开口对我说道:“林柯,我突然有种预感,害我师父的凶手就在这大山里。”
陈天是个孤儿,从小跟着他师父一起长大,他师父对他而言亦师亦父。湘西老鬼突然变成食尸鬼的事情,陈天至今难以忘怀,发誓要为他师父报仇雪恨。我担心他压力太大,憋坏了自己,就安慰他说:“别多想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你师父临时前也对你说过了不让你报仇——”
“不行!”陈天激动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说完,他翻了个身,蒙上被子,无论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我只好作罢,合上眼,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外面就想起来了砰砰砰的剧烈敲门声。阿布几乎是用吼地叫醒我们:“是猪啊你们,赶紧起床出发了!”
等我和陈天整理好下了楼的时候,看见了多日不见的秋水。她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大长老果然没有亏待她。
我忍不住上前和她拥抱,当着众人的面咬耳朵。但没等我继续诉尽相思之情,心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如万箭穿心,苦不堪言。
朝叔连连咳嗽,阻止我们继续腻歪下去。等梦瑶拖着秋水走开后,朝叔一拐杖就敲在我的头上,说:“小子嫌命太长了吗?你可别忘了你身上还有绝情蛊,秋水现在对你而言就如同毒引子,一路上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切记!”
我、陈天、阿布、朝叔、秋水、梦瑶,一行六个人,告别了寨子,钻进一望无涯的大山中,沿着小路前进,目标斗蛊大会。
刚开始路还好走,但到了后面,就变得越来越艰难。晨露还未消退,山里雾气蒙蒙,空气虽好,但湿气太重,微风袭来,冷风灌进胸腔里,使我忍不住咳嗽。
这里地处山连山,交通不便,要到比赛的场地,只能靠脚下两条腿。朝叔说我们要走上一天一夜,途中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要不然在明天之前赶不到地方。
我问我们为什么不早点出发,何必这样匆忙?前边带着镰刀开路的阿布回头白了我一眼,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哪里懂得这大山里的凶险。早点出发然后慢慢走?如果你真这样做了,就会大大增加被豺狼虎豹或者毒虫蛇蝎害死的几率。”
陈天听他语气不善,正想反驳,梦瑶说道:“阿布哥说的没错,这山里的确很凶险的,除了那些野兽毒物,还有各种各种的危险,所以我们要算好行程,用最快的速度走到目的地,一刻也不能耽搁。”
走了一阵,秋水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很古怪。我以为她身体不适,不顾朝叔暗中的眼神警告,走过去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背着你?”
秋水脸色红润,看起来没问题,她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危险在靠近我们。”
阿布听完就笑了,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能对危险未仆先知?害怕就直说,现在掉头回去还来得及。”
“阿布,别多嘴!”朝叔喝止他,深深地看了秋水一眼,他知道秋水身中蛇蛊的秘密,知道秋水拥有动物察觉危险的本能。他让我们待在原地别动,自己脱离队伍,拄着拐杖地消失在茫茫大雾里。
别看朝叔一直在用一条腿走路,动作也有些滑稽,但速度却不慢,他正值壮年,体力很好。
没多久,朝叔就回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来不及解释什么,走到最前面带路,离开原本计划好的路线,拐进了一条更难走的路。
等朝叔慢下脚步,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的时候,我走到他的身边,一边用手里的木棍敲开前面挡路的藤蔓,一边小声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危险?”
朝叔点点头,却不解释什么,只是让我小心一点,随时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有了秋水的预感和朝叔的提醒,大家都变得很小心。但就是这样,还是出了事。
期限是走在最后的陈天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蜘蛛,从那色彩斑斓的蜘蛛肚里突然跑出许多的小蜘蛛,在我们脚底下乱窜。还好朝叔在出发之前让我们扎紧了裤腿,不然这会儿让这些毒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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