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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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烟-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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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皮肤有些黑,嘴角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它看了我一眼,眼中竟然有几分亲热之意。然后走向地上的那对鬼东西,抓起长命锁,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嘿嘿嘿地笑着。

    窦燕山见此大喜,从暗处跳了出来,趁着鬼婴现形,摇着金铃铛,围绕着鬼婴走着奇形罡步。

    鬼婴坐在地上,看着窦燕山的古怪动作,以为他这是在变戏法呢,还饶有兴致地拍着肉呼呼的小手。

    但是紧接着,随着窦燕山摇动金铃铛的频率越来越快,铃声犹如魔音灌耳,尖锐刺耳的身影几乎令人发狂。

    愤怒、焦躁、不安,所有消极的情绪在我的心头浮现。窦燕山手里的金铃铛透露着十足的邪气。

    贵婴终于发现了不妥,它吱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抱着虎头鞋虎头鞋想要逃。可是不等它走出几步,就一头撞倒在空气中。

    鬼打墙!

    锁住了鬼子,窦燕山的嘴角露出一丝颇为邪气的笑容。他收起金铃铛感,慢慢走进鬼子。鬼打墙锁的住鬼子,却挡不住窦燕山。

    窦燕山伸手朝鬼子抓去,鬼子的眼神中流露出害怕,怨恨的神情。渐渐地,皆化为恼怒,张来开嘴巴,里面全是尖利的獠牙。

    鬼子朝窦燕山扑出,张嘴就咬。窦燕山的肉身得鬼帝传承,不死不灭强如金刚,自然很有自信,不怕它咬。

    鬼子恶狠狠的咬在窦燕山的手臂上,窦燕山突然惨叫一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破开了一个小口子。黑血,从伤口流了出来,落在地上嗒嗒作响。

    当初在鬼帝陵,长生道人的那条怪蛇都没能破得了窦燕山的不坏金身,现在这鬼子只是轻轻一咬,竟然就让窦燕山吃尽了苦痛。

    窦燕山猛烈的甩动着手臂,想要把鬼子甩出去。可鬼子四肢紧紧抓着窦燕山的胳膊,咿咿呀呀地怪叫着,就是不松开。

    鬼子折磨地窦燕山欲仙欲死,闹够了才跳开一旁,挑衅地对窦燕山笑了笑,还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黑血,光着胖乎乎的脚丫在地上手舞足蹈着。

    窦燕山气得几欲发狂,他撕开破碎的道袍。露出两条画满神秘符文的手臂。手臂上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我看见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在一旁玩弄着虎头帽的鬼子感到不安,连连后退,却始终走不出鬼打墙。

    窦燕山冷笑一声,动若疯兔,上前一把掐住鬼子的脖子,张嘴吸收着它身上的黑气。

    鬼子难受地哇哇大叫,两条腿在空气中乱蹦。绝望中,鬼子眼神变冷,它停止大叫,化作一团黑气,整个儿钻进了窦燕山的嘴中——

056章 弑师() 
窦燕山全身散发着骇人的黑气,面目扭曲,痛苦地仰天大叫。

    他疼的在身上又抓又挠,实在捱不住,开始满地打滚,用头撞地,磕到头破血流。

    刺啦一声,窦燕山撕开自己的上衣,只见他的胸膛凹陷下去一大块,上面全是血淋淋的腐肉。

    一张笑呵呵的鬼脸,就长在他的胸口,嘴角两颗尖利的獠牙,有着似婴儿的面孔。

    窦燕山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尽管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但他还是咬牙挺住,握紧了拳头死命地砸向自己的胸口。

    鬼子发出咿咿呀呀的痛呼声,化作的鬼脸展现出狰狞之色。窦燕山用自残的方式对付鬼子,自己也受伤不浅,噗噗噗地连续吐血。

    鬼帝的千年不坏金身,不停地使得伤口愈合。但鬼子的阴煞之气又马上使得窦燕山的胸口发生腐烂。周而复始,没完没了,新生的**马上又腐烂,腐烂后重获新生。

    窦燕山的胸口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放炮仗似的。换做寻常人,恐怕早就挂了。

    跌跌撞撞,窦燕山连滚带爬地冲进阳叔子的卧房,翻箱倒柜后找到一瓶丹药。他的脸色狂喜,倒出三粒丹药,吞进腹中。

    吞服了阳叔子秘藏的灵丹妙药后,窦燕山的脸色立马恢复了不少。鬼子变成的鬼脸还在他的胸口,却不再闹腾,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他赤果的上身,画着奇异的符文,肌肉结成疙瘩,充满了爆炸性。鬼子的长命锁不知何时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窦燕山的嘴角露出邪笑,但马上又皱起眉头,跑出阳叔子的卧房,对我说:“待会儿你配合我,我答应你帮你们解开阳叔子的黑巫术。”

    我还没得及答应,就听到剧烈的脚步声。窦燕山赶紧从地上捡起破烂的道袍,胡乱穿上,盖住胸前的鬼脸。

    阳叔子带着南派的众道士赶到现场,微眯着眼睛看着我和窦燕山:“鬼子呢,跑到哪儿了?”

    窦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恭敬地对阳叔子说道:“师尊,弟子刚刚与鬼子大战一番,险些捉住他,却最后还是被他逃走了。”

    阳叔子打量着窦燕山,眼神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盯着他脖子间的长命锁看了好一会儿,才撇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的心里打着鼓,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替窦燕山隐瞒他吞噬了鬼子的真相。南派的这一对师徒神棍,都不是什么好人。

    鬼使神差的,我还是点了点头,装出镇定的模样,对阳叔子说道:“没错,刚刚我和窦燕山路径这里,刚好撞见鬼子逃走,窦燕山与鬼子斗了一场,无奈鬼子狡诈非常,还是被它给逃了。”

    阳叔子的表情看起来明显不太相信,他转身走向自己卧室,看到屋内一片狼藉,须发皆张道:“这是怎么回事?”

    窦燕山暗中用眼神示意我,又握紧了拳头,要是事情曝光,他就要殊死一搏。

    我赶紧解释:“刚刚鬼子闯进了道长您的卧室,偷服了几粒丹药,又拿走了几个人形木偶,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阳叔子听到人形木偶被拿走的时候,嘴角明显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甩手对众道士道:“去封锁山门,一定要捉住鬼子。”

    交代完,阳叔子走进自己的卧室,闭门不出。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与秋水等人汇合。毫无隐瞒的,我对秋水等人说出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秋水听完,大惊失色,说:“那我们赶紧走吧,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危险的。”

    刘湘香冷笑一声,说:“走什么走?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灭了阳叔子,端了这个神棍窝!”

    “的确还不能走。”我拿出兜里的人形木偶,说:“黑巫术还没解开,无论我们走得多远,阳叔子都有能力伤害我们。”

    让陈天留下保护秋水,刘湘香跟着我去找阳叔子解开黑巫术。说走就走,刘湘香故意挽着我的手,挑衅地看了一眼秋水,秋水气得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别跟我说,我们就这样去找阳叔子?”刘湘香皱着眉说道。

    “阳叔子渡劫不成,道行损毁严重,你难道敌不过他吗?”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姓窦的没有骗你?”刘湘香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就算他没有骗你,但这里是南派山门,无为观有上千年的历史,底蕴深不可测,你难道认为阳叔子会没有后招?”

    “那怎么办?”我问刘湘香。

    “去找窦燕山!”刘湘香冷笑道:“正好把他们一锅端了,没有他们的搅局,才能确保九阴日不会出什么意外!”

    我们找到窦燕山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换上新的道袍,严实地盖住胸口,他脖子上的长命锁显得分外扎眼。

    “你答应过我的,我帮你捉住鬼子,瞒住了阳叔子,你得帮我解开黑巫术。”

    窦燕山睁开眼,点点头,嘴角勾勒起一丝邪笑,说:“要想解开黑巫术,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杀了阳叔子!”

    “他可是你的师尊,你——”我大惊失色道。

    “那又怎么样?!”窦燕山满脸的戾气,说:“阳叔子妄想得道长生,根本没把我这个大弟子当人看,道门南派在他的手上迟早得颓败,还不如我取而代之,将道门发扬光大!”

    “呵呵,有野心,我喜欢。”刘湘香笑了笑,说:“那还废什么话,一起去找阳叔子。”

    窦燕山点点头,在前面带路。刘湘香和我走在后面,她暗中对我作了个手势,意思是待会儿见机行事,将老少两个神棍都干掉。

    阳叔子的卧房灯火微亮,里面有道黑影,好似在打坐冥想。我们骗了阳叔子,他这会儿不继续去捉鬼子,待在自己的房间了打坐是什么回事?

    窦燕山躲在柱子后,遥遥望着阳叔子的卧房,解释说:“他在后山石崖渡劫不成,遭遇九雷轰顶,体内三把阳火熄灭了一把,剩余两把也虚弱不堪,现在每日凌晨都不得不打坐冥想,用来维持仅剩的道行不继续跌落。”

    看左右无人,窦燕山倒吸一口气,眼中凶光毕露,对我们说:“待会我和鬼后娘娘缠住阳叔子,林柯你去灭了台上的烛火,阳叔子必死无疑!”

    我问为什么要灭了那桌上的烛火,窦燕说解释说那是阳叔子借诸葛武侯的续命之术,点长生灯给自己补充阳火,只要灭了它,阳叔子就会变得虚弱。

    刘湘香带着冷笑看着窦燕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年纪不大,却心机似海,野心勃勃,将来南派落在你的手里,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窦燕山明知这是嘲讽,却厚颜无耻地笑了笑,说了句鬼后过奖了,然后脸色冷了下来,当先朝阳叔子的卧室走去。

    一脚踹开门,看见阳叔子正在屋内打坐,怀里握着一把拂尘,紧闭着双眼,面容古井无波,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焰火跳跃。阳叔子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师尊——”窦燕山叫唤了一句。

    阳叔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和窦燕山,说道:“晚上就看出你俩不对劲,如今看来所有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窦燕山摘下墙上的桃木剑,握在手中,冷笑着说道。

    阳叔子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看着窦燕山说道:“二十年前,我看你孤苦伶仃流浪街头,把你带上山门并收为大弟子,这些年对你算不得多好,但也不算差了吧?你就是这样报答恩师的?”

    窦燕山不敢迎视阳叔子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你对我不错!可是你不该将我领进道门,之后却不管不顾,而去修炼什么长生之术!”

    “就是因为这个,你要杀我?”阳叔子看着窦燕山说道。

    窦燕山咬着牙抬起有,直视着阳叔子,说:“我想执掌山门,统一南北两派,兼并天下道统,做全真之主。”

    阳叔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窦燕山,似乎被他的宏图大志震惊住了。半晌却露出令人住摸不透的笑容,说:“你的资质不浅,尘心却重。这原本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待在观中心无旁骛地好好修炼,将来问鼎道门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你现在已经误入歧途,鬼气缠身,哪里还有半点道门中人的模样——”

    “别说了!”窦燕山就像个被人撞破了自己内心深藏的秘密的小孩,恼羞成怒地大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多年来妄想得道生仙,自诩为正派至尊,品格高洁。现在却不惜用黑巫术来控制林柯等人,想夺得他手里的千年祥玉,来重新燃起你体内熄灭的第三把阳火?”

    阳叔子脸色一变,须臾恢复正常,却又马上像个疯子般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他的眼神变得邪气,撕下了伪善的面孔,毫不掩饰地说道:“祖师爷说道不错,凡人不得长生,能够不死的,唯有鬼魂!我花了十八年的时间在后山石崖悟道,到头来却遭天谴!既然仙路不通,那么贫道就试试走一走鬼途!”

    话音刚落,阳叔子须发皆张,道袍无风自动。他伸手一招,屋子的门就关上了,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出现了无数道纸符——

057章 物外阳火() 
凛冽的夜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满墙的符纸呼啦啦作响。

    符纸上的篆书各不相同,有鬼神莫测之力。我只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我赶紧闭上眼睛,却不管用,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冲击着我的神经。

    随着阳叔子喃喃念动古咒,符纸一张接一张地燃烧起来,如同多骨诺米牌的连环效应一般,我的耳中响起了咚咚咚的巨响。

    如黄铜大钟,如山谷回响。

    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下两下我还能挺住,但是久了我开始愈发觉得吃力。此时此刻,我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手臂上渗出的汗珠带着血滴,令人触目惊心。

    再看窦燕山和刘湘香的情况,他们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刘湘香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一身宫装,恢复了本来面貌。她的手藏在袖子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窦燕山狠狠咬着牙,面目狰狞之色,持桃木宝剑冲了上去。

    阳叔子冷笑一声,从宽大的道袍袖子里甩出一张符纸。符纸呼啦一声燃烧起来,在空中悬浮,上下飘荡。

    窦燕山一剑刺在符纸之上,就像一块铁被磁铁吸附住,桃木剑缠在符纸上动弹不得。

    “跟我斗,你还嫩点!”阳叔子没把窦燕山瞧在眼中,起身挥手,捏手在桃木剑上轻轻一弹,只听木质的宝剑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桃木剑立刻脱手而出,窦燕山哇地一声大叫,手臂上的道袍袖子竟然燃烧了起来。

    窦燕山也是个狠角色,当下临危不惧,抓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水倒在手臂上,想要熄灭火势。

    但是茶水倒在手上,非但没有熄灭,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火势更深。窦燕山终于变了脸色。怪叫到:“九幽鬼火?!阳叔子你这个老不死果然走入邪魔歪道,竟然修炼鬼物的法决!”

    阳叔子冷笑着不说话,挥手又打出几张火符,纸符全朝着窦燕山飞去,贴在他的身上。

    窦燕山连忙动手去撕,可等他的手刚触及火符,那些纸符就呼啦一声燃烧起来。窦燕山简直成了一个火人,惨不忍睹。

    “就凭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和贫道斗法?!你还太嫩了一点!”阳叔子得意的捏须长笑,看着地上打滚的窦燕山,一副俯瞰的姿态。

    但很快,他就变了脸色。因为,窦燕山没死,甚至还能站起来。

    满身是火的窦燕山,猛地一把撕掉身上的道袍,展现出全身上下肌肉成块的霸道身材。

    窦燕山的身上画着无数稀奇古怪的鬼画符,那些符文闪动着灼灼的光辉。胸前一张婴儿般的鬼脸,此时苏醒了过来,张口吞食着火焰。

    只不过扎眼功夫,九幽鬼火就被鬼子尽数吞入腹中。

    鬼子伸出黑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用奶里奶气却又邪气非常的声音怪叫到:“嘿嘿!好吃,好吃!”

    阳叔子脸色大变,盯着窦燕山胸前的鬼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用怨恨地口气对我说道:“你这是助纣为虐,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窦燕山身上的衣物被鬼火烧毁,此时就赤果着站在房中,脸上没有半分扭捏羞涩之情,冷笑着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最后一字的音节还未落下,窦燕山先下手为强,拿出道门至宝金铃铛,咬破手指,放血在铃铛上抹了一把,然后猛烈的摇动起来。

    屋内顿时铃声大作,与墙上那些符纸对抗着,一时之间似乎难分伯仲。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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