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才把另一半空心葫芦还给宗家爷俩了,这也是规矩。
空心葫芦盘起来不容易,拿着空心葫芦进山取东西也不容易,万一济世门的买卖不成,我们还可以拿着空心葫芦再进一次山。
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在京城多逗留了一天,就买了回滕州的票,我们的组合铲锁子甲法宝袋子还存在滕州呢。
宗叔儿送我们到胡同口,小村送我们到车站,进站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挺舍不得的,真想把小村也打包带走,这哥们也忒喜庆了,有他在身边,万事不愁。
“几位,怎么个意思?”小村见我们都停在那儿看他,赶紧过来问了问。
老三一伸手,差点没把小村从护栏那边抓过来:“我们想把你带家走!”
“我也舍不得诸位啊,三哥,要不您留下来陪我吧?!”小村也挺舍不得我们的。
“哈哈”我们哈哈一笑,上车了。
晚八点,火车开动。
折子都在帮头儿身上带着,我们三个小的就剩下一颗玩心了。
火车嘎哒嘎哒地奔到十点多,老三和宁红颜都睡了,这两位都是一歪头就能睡着的主儿,可把我羡慕死了。
帮头儿闭着眼睛假寐,我从包里掏出来悟性论,准备打着手电筒看会儿:“帮头儿,你睡会儿吧。”
“嗯”帮头儿也睡了一会儿。
真用了心,坐在火车上就跟坐在教室里差不多了,短短一篇悟性论,我一下看了快两个小时,把纸张和手电筒收了,准备睡会儿了。
“帮头儿?”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顿了一下,帮头儿就醒过来了,看看我:“你睡吧。”
“我去上个厕所。”我从老三身上跳过去,去厕所了。
刚才看悟性论看的很疲惫,我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感觉车厢里的空气太闷,我就到接口处站了会儿。
站着站着,帮头儿也过来了,自己点着一根烟,也递给我一根。
我接了烟,也点着了。
帮头儿不说话,我就转向一边,看着窗外的夜灯闪烁,可是,突然间,我就在窗户外面看到了一个人影,很清晰的人形,几乎是贴在门上的,面目狰狞,绝不像正常人的模样,火车的疾驰就不必说了,关键是车门那地方,离地面得有一米多,那个人那是个鬼魂!
“咋啦?”帮头儿发觉我表情不对,忙问道。
“我刚才在窗户上看到一个鬼影儿。”我是真想把这些东西忽略过去,出了重山,就当一个中考完等着高中报到的普通学生。
“”帮头儿知道我不舒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嗨,来就来吧,习惯了就好了。”我又看了看窗外,自嘲着说。
帮头儿又点着了一根烟,我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火车就到了滕州,我们出站吃了点东西,把存在火车站的装备取出来,就租了个车,准备跑长途了。
车开了四个多小时,到帮头儿家了。
“你们两个在我这儿住两天不?”帮头儿带我们跟带儿子似的。
我和老三实在想家,说:“不了帮头儿,我们也赶紧回家看看,省的家里人担心,等晚两天,我们去县城玩的时候,要不来你们家,要不你们就去县城找我们。”
“行”帮头儿也不多留了,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塑料袋,塞我们手里了:“这是我给你们的八千块钱,拿好了,路上别乱跑,直接回家。”
“哎呀帮头儿你这是干啥咱们都什么关系了不是早说了我们的八千块钱自己出你看你”我和老三真是不高兴了,帮头儿再给钱,弄的跟我们多见外似的。
“你们俩别让了,拿着吧。”宁红颜也过来帮腔,特别跟我说了一句:“回家给我打电话。”
“嗯”我弱弱地答应着。
还是坐我们包的车,到了县城,司机就把我们放下了。
本来在车站我们就可以坐公交车回镇子上的,但我这一上午晕车晕的太难受,就带着老三从县城南头走到了县城东北角,准备在这儿等去镇上的车。
“等等,我去解个手啊。”路口等着的时候,我突然来了尿意,跑到大路那边的大坑的树林里解手去了。
解决完了,一抬头,一百多米外盖在坑边上树荫里的那栋房子又吓我一跳,这房子怎么怎么那么像口棺材啊?
我也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就当看错了,赶紧跑回去了。
等来了公交车,我们又坐车到了镇上,到镇上买了东西又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到桥头上接我们。
还是我父亲开着三轮车来的,父亲见了我,只是笑呵呵地说了我一句:“你还东西干啥,燕门恁娘都买好了,快上车,快上车。”
父亲开着三轮车把我们俩拉到村里,我和老三就各回各家了。
“娘,娘,我回来啦”一进家门,我就急着喊我娘,出门两个多月,真是急着想见俺娘一面。
母亲端着一盆菜从西屋厨房里出来了:“呀,俺小方回来了,出去两个多月,俺小方没晒黑啊”
“没晒黑,我就是在林子里钻了。”我心里暖暖的。
中午,一家人吃了顿好的,刚吃完饭,我就急着把帮头儿给的八千块钱拿出来了,另外那二十万,帮头儿说了,以后找机会再跟家人说吧。
爹娘真不是喜这八千块钱。
一家人高兴地说了一会儿,母亲突然说了一句:“对了,你回来的正好,咱们庄上的峰的找你解锁子呢,明天你去吧。”
“啥叫解锁子?”
第七十章 解锁子()
挂锁子,是农村的老习俗。
说小孩生下来以后,要是体弱多病、有什么缺陷或者没什么缺陷单纯希望孩子好,父母就会用红绳扎个辫子供奉在灶台前,每年往红绳上挂一个铜钱,谓之挂锁子。
大概意思就是通过灶王爷禀报给老天爷,俺们家孩子就拜托给老天爷了,希望老天爷保佑。
好好的保佑。
等孩子到了九岁的时候,就可以解锁子了。
找一个先生来,在院子里摆一张桌子,让孩子钻到桌子底下,再把蒸好的枣馍馍拿出来,先生边给老天爷做汇报,孩子边吃枣馍馍,另外还要找一个属龙的一个属虎的压阵脚,一番祈祷之后,锁子就可以解开了,有的,还要找个大树认干妈,有的,就不找了。
这意思就是,通过先生给老天爷说一声,谢谢您把孩子保佑到那么大,以后我们就自己来吧,不麻烦您了。
我八八年出生,属大龙,自然被找到了。
吃过早饭,我就上峰的家去了,他家就在我家后边,过个大坑就到了。
穿过胡同,刚要下坑,后边就传来一声很不愉快的声音:“我去给人家解锁子,你怎么也来了?”
我一回头,是老三,这厮天南地北的走了一趟,要冒充打猎的了,要是蹦跶再高点,他敢觊觎月亮上的嫦娥!
“四哥是属大龙的,当然要来了,你不是属猫的么?去骗人啊!”我也懒洋洋的回他一句。
老三突然狡黠的一笑:“别扯了,你说他们能给咱们准备一桌不,外边的东西再好吃,也吃不过咱家里的大菜,最近村里也没什么事,只能想着这一顿了!”
“嘿嘿”其实,我也想吃家里的大菜。
我们两个结伴到了峰的家,峰的在院里玩,他爹他娘和他奶奶都在,另外还有一位五六十岁的先生在院里坐着,女的,带着手镯、戒指和耳环,跟村里的人比,稍显富贵。
我们那儿也不经常有这种迷信活动,就是看坟地的比较多,于是就把算卦的看相的跳大神的等等,统称为先生。
峰的的父母把我们招呼过去,先生扫了我们一眼:“是属大龙属虎的么?”
“是”老三不高兴了,我们这位四哥可是正经看阴阳的先生,你连这都看不出来,还装什么装。
我都没搭理她。
先生确实没察觉到什么,过去摆了摆桌子上的东西,这就要开始了。
我和老三被叫到了桌子前,一人给一根红绳,用红绳把我们的手各系到桌子一角,然后就让我们坐在地上了。
九岁那小孩,峰的,钻到了桌子底下,等着吃枣馍馍。
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先生就上场了,没有跳舞,也没有很大的动作,就是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什么,时不时地指挥着峰的的父母做些什么
十多分钟吧,先生让峰的他爹把峰的带上,拿着一根红绳去外边了,说了,不让回头千万不能回头。
然后,先生又在院里念叨了一会儿,说了声:“好了!”
坏了!
我心道一声,大菜没了,这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就四十分钟,来了也没让我们干什么事,净让我们坐着了,刚来的时候就往他们家堂屋厨房里看了看,好像没准备什么菜码,这么快就结束了,怕是连口茶叶水都喝不上了。
老三的脸色也不好看,很不愉快地看了那位先生一会儿,你到底会不会啊?这么快就完了?动静太小了,时间也太短,撑到十二点吃午饭的点行不行?
峰的的母亲过来给我们解红绳,峰的他爹带着峰的从外面回来了,红绳不见了,估计是认了干妈。
然后,然后真的就是连口水都没让喝,我和老三就出来,白忙活一场。
算了,君子不一定非要人请吃大菜,老子说的。
回去的路上,老三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们这行吗?”
老三是把我当正儿八经的先生了,我可不愿意当这个:“谁知道呢,你问我干吗?!”
“就问问你咋啦?”老三都不知道为什么急了。
“我不知道!”我对当先生当道士这一类的事一直是很排斥的,以前是因为信科学,现在知道自己有这本事了,还是排斥,我一个堂堂的中考一榜生,总跟鬼啊阴啊煞啊扯什么淡,到一中当个帅气又学习好的学生多好。
我快步走了,老三一扭头,也回家了。
半晌回到家里,父亲还问呢:“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家也没留你吃个饭?”
“别提了,连口水都没让喝。”我也正算计这事呢。
“呵呵”父亲只是开个玩笑。
半晌,邻居建子叔来喊我:“小方,你同学给你打电话来了,是个女的。”
“”我脸一红,赶紧跑过去接电话了。
到了建子叔家里,还得跟爷爷奶奶打招呼,然后再去堂屋里接电话,是宁红颜打来的。
就是哼哼唧唧几句话,宁红颜想见我,我说明天去城里吧。
挂了。
从建子叔家里回来,母亲就笑眯眯的问我:“哪里的女同学啊,还给你打电话?”
“是别的庄上的。”我在初中就谈过恋爱了,所以,特别心虚。
“长的好看不?高不高?白不?太矮了可不行!”母亲随口就开出了几个条件。
“娘,你说啥呢”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父亲本来站在一边乐呵,但过了一会儿,突然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了一句:“你不能谈恋爱,好好学习吧,等以后考上大学了,再找个好媳妇。”
哎,我是真烦这句话,也可能是因为这句话,我就没考上好大学,当然我是情况特殊,不能一概而论,至于我的个中缘由么,就不多说了。
晚上吃饭,我跟家人说了一声,明天去城里。
父亲又唠叨了两句,我放下碗走了,母亲就开始唠叨父亲。
我去老三家里转悠了一圈,跟老三一说明天去城里的事儿,他欣然答应了,他也要去,去办事。
去办什么事?
他神神叨叨地还不告诉我!
早上起来,我匆匆吃过早饭,就去老三家里催老三了,老三跟个老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半天,总算出门了。
我们俩走到了镇子桥头上,等来了公交车,去城里。
到了城里,还是那个东北角的路口,我就拉着老三下了车。
老三又是神神叨叨地拉着我:“走走,跟我去买点东西,还得取点钱,之后你愿意干吗就去干吗。”
“我又不是你爹,干吗看着你?去去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心里本来就窝着火呢,还要顺着他。
“四儿,你咋啦你,我不就是算算算了,我自己去。”老三也不乐意了,自己走了。
我在路口转悠了一会儿,特别在东山禅寺门口走了一趟,还往里面瞄了瞄,才去跟宁红颜约定的地方了,广场。
广场上人很多,大都是成双成对,我一个人往那儿一站,挺扎眼。
过了好一会儿,宁红颜才来了,穿了一件刚买的裙子。
“大小姐,你在家绣花呢?这么晚才来!”我跟宁红颜太熟了,就不惯着。
宁红颜也上来了小脾气:“女生事情多你不知道啊,让你等一会怎么啦,还不是应该的。”
我一听她要跟我掰哧恋爱的事,连忙把话题岔开了,领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我前天看到的那座棺材屋附近。
我是真不愿意干这个,但心里又总是惦记着,生怕那个棺材屋里会窜出什么鬼怪,出去害人。
我很少来城里,对这里不熟,带着宁红颜转悠了一会儿,还没找到那座古怪的屋子。
“你来这里找人啊?”宁红颜发觉了。
“没有,就随便转转”我打着哈哈,带着宁红颜继续找。
小胡同钻了几个,又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这一片房子的后头,看到了那个大坑。
我要往那个坑里走,宁红颜突然拉着我的手,可不是害怕啊,是幸福,她还以为我找这么个地方,是要跟她甜腻腻呢。
等走到坑里了,宁红颜低头说了:“你还要上哪儿去?”
我一回头,才发现宁红颜低眉顺眼的表情不对,心里一惊,这姑娘都想什么呢!
“红颜,你看,那座房子像不像一口棺材?”我是宁愿见鬼屋,也不愿意看到宁红颜这么温柔的时候,亏心。
宁红颜一抬头,一瞪眼,走了。
我赶紧追上去,哄了宁红颜一会儿,总算带着她转到了棺材屋的前面。
从前面看,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家,高高的院墙,朱红的大门,屋顶窗户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大门关着。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真是的,带着我来看这个。”宁红颜气呼呼的,她想的是另一回事。
“你再等会儿行不行,你以为我想看啊!”我心里也烦着呢,怎么就摊上这些事了,要是一狠心能忘了这里多好,我他喵管它们害谁呢。
俩人正说着话,棺材屋的大门上的小门,打开了。
第七十一章 棺材屋()
从棺材屋里出来的是一个女孩儿,十七八岁的年纪,很平常。
她留着短发,身材略微有些胖,模样并不算漂亮,但并不算精致的五官糅合在一起竟彰显出一股独特的气质,一眼望去,如沐春风。
她出门以后,沿着大街向西边去了。
“啪!”
看了一会儿,宁红颜突然给了我胳膊上一下:“你是不是认识她?你到底是来干吗的?你说清楚了!”
“什么啊,我认识她什么,我跟你说了,这座房子不正常”刚才又重新看了一遍,我可以肯定,这座棺材屋就是不正常。
“这房子跟旁边的也差不多嘛,有什么不正常的?”宁红颜不信。
我拉着她往房子后边走:“前边看着是差不多,你到后边一看就知道了,这座房子建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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