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明确了眼前的目标。于是,只听道道热血沸腾的喝应声接连迭起,马家一干将领此下脸上都是无畏激亢的决意之色!
与此同时,在河北营地,袁绍的虎帐内。
正见袁绍双手撑着奏案,黑沉着一张已经变得狰狞扭曲的脸,双眸如闪烁着幽光,心里倒还是记恨着马纵横今日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了大丑。那该死的画面又再袁绍脑海中猝地闪过,怒得袁绍立即猛拍奏案。
嘭~!!
一声巨响,吓得河北上下一干文武都是心惊胆跳。
“该死的马家小儿,不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难泄我心头大恨!!不~!!我要杀到兖州,把他全家上上下下一并都给杀了,这才能熄我心头上的怨恨之火!!”只听袁绍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听得其麾下都是不寒而栗。
张颌也是面容冷厉阴沉,跨步而出,禀道:“主公,眼下那马家军的援兵已至,再有广川可以据守,就算与我军死拼,一旦态势不妙,也可退回城内把守,因此并无后顾之忧。想必马家军的攻势,很快就会如狂风暴雨一般摧袭而来!”
张颌此言一出,不少将士纷纷色变,一些人更是暗暗露出几分畏色。很明显田丰之前屡番给他们打的强心剂,似乎药力已经过了,眼下情况不妙,这些人又开始畏怯起来。
“战况急转急下,军中将士渐渐畏怯,若无转机,恐怕冀州始终还是难保啊!”田丰看在眼里,正暗暗思索对策。
袁绍忽然想到眼下战事难进,又记起今日马纵横杀来时,自己麾下无人可用那一场景,须臾便想起一人,不由忿声呐道:“该死的文天霸到底死哪里去了!!莫非连他也背叛我了~~!!?”
袁绍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面色一惊,然后纷纷露出落寞苍凉之色。可知文丑曾经是整个河北军凶悍勇猛的标志,如今却就连文丑都不在军中与众人共同患难,众人自是低落。
就在此时,忽然外头有人来报,说有一封密信传来,并且前来送信的更是文丑的部署!
袁绍一听,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文天霸绝不会弃我而去!!”
一阵后,文丑的部将急是前来拜见,并且奉上一封密信。袁绍急教左右取之,遂就在众人盼望之下,拆信而看。
看罢,袁绍神色连变,颇为复杂,却是故意冷哼道:“哼!这审正南临死前,倒还自作主张了一回!不过若是此番能够成事,他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袁绍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色变。田丰神色一凝,忙道:“主公可否让丰一观?”
袁绍点了点头,遂交予左右。一阵后,田丰接过了信,急是看去,越看越是惊异,最后渐渐恢复平静,叹息道:“如若此番我冀州能免于劫难,第一功臣必属正南也!”
却把时光追溯到大半月前,当时正于河东安邑城后堂之内。文丑竟与他两个将领正在等候。
“烈火侯,主公与曹操素来不和,我等此番前来,只怕是自取其辱啊!”
“这倒是说得对,如今曹操还正和主公的族弟袁术开战,就怕是以为我等是细作,待会一言不合,便把我等擒了。这还不如眼下急去,回去河北与主公一齐和马家贼子决一死战!”
文丑身后那两个部将都是满脸忧虑、紧张之色,纷纷劝道。文丑却是神色一沉,眼神坚定地各看了那两员部将一眼,震色道:“不!军师(审配)不惜火焚济水关,与马家贼子拼命,可谓忠烈无双。此乃他临死前的托付,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必须完成他的托付!!”也不知文丑是因为对审配心存愧疚,还是相信审配的计略,此下他决意非凡,那两员部将看他眼色,便知无法相劝,遂也颔首不言。
“哈哈哈哈~~!!
这时,忽然一阵笑声响了起来,文丑三人立刻纷纷凝色。正见一个身穿赤雀火焰战袍,身材魁梧,一对猿臂更是又长又壮,威风赫赫的男子跨步而来,笑道:“哎呦,哎呦!这不是河北第一猛将,大将军麾下,勇冠三军的烈火侯耶?怎变得如此狼狈?恕夏侯眼挫,刚才见时,倒还认不出来哩!”
“夏侯妙才,你休得放肆!!”文丑其中一个部将听了,不由大怒,瞪目骂道。
文丑却急一摆手,拦住了那部将,同时冷色答道:“全怪文某无能,如今河北危在旦夕,此番请来,特望夏侯太守伸出援手,救援冀州!”
却见那威风男子,赫然正是河东太守,被曹操视为肱骨兄弟的大将—夏侯渊是也。
夏侯渊这下一听,倒没想到文丑如此直接,不加掩饰地向自己求救,微微一怔后,很快又笑了起来,故意吟声道:“哦?大将军乃河北霸主,当年曾经更拥兵数十万众,傲视群雄,就连我家大人司徒公(曹操)也不放在眼里,更时常向他麾下吹捧,司徒公有今日的地位,全是依仗他当年的提拔。大将军如此了得,这怎么又来向我家大人求救呢?”
袁绍的高傲自大却是天下闻名,而且这些年来袁绍就没少诋毁过各地诸侯,其中被他诋毁最多的不是他人,恰恰就是如今在洛阳如日中天的曹操!
曹操每回虽都是一笑带过,但夏侯渊等麾下可都心中痛恨着,早都在私下里摩拳擦掌,想和河北军一决死战。这下,河北军面临覆灭之难,夏侯渊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哼哼,我不发兵攻打你冀州,那袁本初便已算是祖上积德了,这下还妄想我引兵去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夏侯渊在心中暗暗呐道,藐视着堂下的文丑。
文丑却是沉着一张脸,不但不显丝毫急躁,而且还不紧不慢地谓道:“兹事体大,恐怕也并非夏侯将军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文丑此言一出,夏侯渊不禁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地笑道:“哦?莫非烈火侯还想充当说客,想要说服某耶?”
“权且一试,还望夏侯太守不要笑话。”文丑依旧面无表情地拱手而道。
“哈哈哈~~!!河北莽夫也敢充当说客,这可真是天下奇闻,那我又但且一听!!”夏侯渊刹地眼中精光一射,猛地一拍奏案,却是在语言上已经发起了攻击,故意要激怒文丑。
文丑那两个部将听夏侯渊这般侮辱,怒得都是呲牙咧嘴,好像恨不得生吞了夏侯渊。文丑倒还是平静,就像是对此早有所料般,毫无丁点急躁,平静地如同毫无波澜的水潭一般,拱手作礼罢,呐呐而道:“马家贼子近些年来,势力不断扩张,且观马羲一人已坐拥兖、青两州之地,再有其父弟马腾、马超各是屯兵驻守于雍、凉两州。我且一问,但若马羲再得冀州这钱粮广盛之地,普天之下,又有谁能与之争锋?”
此言一出,夏侯渊不由心头一揪,暗暗色变,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笑道:“呵呵,我看烈火侯倒是多虑了。马家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家上下都是忠臣烈士,岂会有丝毫野心?其势力庞大,也不正好替汉室早日扫平天下乱事,匡扶朝纲哉?”
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文丑,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夏侯渊看得好不自在,正要加上几句,却又被文丑争先抢道:“夏侯将军想得倒好。那某且又再问,倘若马羲得到冀州,能与其抵抗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呢?”
夏侯渊一瞪眼,却是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文丑早先设好的陷阱一样,自己仿佛被他牵着鼻子在走,紧绷黑沉的脸庞不由抖了抖,怒目瞪视,却不答话。
第八百五十二章 文丑请援(下)()
文丑却是视若不见,紧接又道:“以我拙见,尚有这般实力的诸侯,无疑就是荆州的刘景升、徐州的陶恭祖、以及益州的刘焉。,当然孙家的小霸王以及那取得‘皇叔’名号的刘戏子倒也有这个潜力。不过在这些人之中,恐怕却无一人能够真正的对马羲造成威胁,除了一人之外!”
“何人!?”
文丑忽是虎躯一震,纵声慨道:“自然是取得淮南,且手握社稷利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司徒公!!”
文丑此言一出,夏侯渊霍地忿起,扯声吼道:“文天霸你这是危言耸听!!”
对于夏侯渊的喝叱,文丑依旧选择了笑而不答。夏侯渊见状,急一咬牙,又想喝叱时,却又被文丑抢先一步。
只见文丑踏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眼色凌厉地盯着夏侯渊谓道:“而恰巧,到时能威胁到司徒公的,恰恰也是这马羲。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因此司徒公与马羲注定将成为死敌。再有,司徒公虎踞中原,而马羲的势力就在临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此,夏侯太守莫还依旧以为马家上下都是忠臣烈士,无需提备哉?”
在文丑连番语言攻势之下,夏侯渊似乎也难以再保持冷静,目光变得愈加冷厉起来。反而这时,倒是轮到文丑在灿然而笑。
这时,忽有有将士赶入,在夏侯渊耳边嘀咕几句。夏侯渊听罢,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呵呵,烈火侯且稍等一回,正好我有一些要事处理。”
“夏侯太守请便。”文丑却也不急,凝声便答。夏侯渊遂神色一肃,教文丑与他的部将到旁边席上坐下,遂便跟着那将士离开了。
却说夏侯渊刚转到走廊之上,便见一人早在等候,正是刘晔。夏侯渊微一沉色,遂是迎了过去。刘晔见了夏侯渊,也是赶上,两人也不寒暄。刘晔快速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便交予了夏侯渊。夏侯渊微微向刘晔一点头后,立即拆信便开,不禁神色连变,看罢,叹道:“主公果真是料事如神!”
原来曹操对于河北军会派人过来求援一事,竟早有所预料,并且在信中有话如此。
“吾深思三日,疑而不决。兵法有道,所谓虚实,观势而为。君弟但可察势而动。”
“不过阿瞒倒是把难题给抛给我了。”夏侯渊暗暗苦笑,摇了摇头,又向刘晔问起有关淮南战事。刘晔遂是答之,夏侯渊听之大喜,并且为之振奋,眼看此下局势,暗暗也猜到曹操大概是偏向何意,遂是打起了精神,与刘晔告退后,正要赶回去见文丑。
这时,刘晔忽然谓道:“贾文和有料,言马家贼子若要破冀州,必往兖州拨以大量援兵,到时兖州空虚,可以围魏救赵之计救之,再有主公对镇守乐陵的关云长颇为欣赏,以为此人可以大用。”
夏侯渊闻言,虎眸微微睁大,向刘晔拱手作礼毕,同时笑道:“我明悟也。”
少时,夏侯渊转回后堂,却见文丑并无丝毫躁色,也是暗暗诧异,很快走回奏案上坐定,笑道:“但若我河东出兵,不知烈火侯又盼我如何营救?”
“成了!”文丑听了,刹时精神一震,颇是兴奋而道:“自然是雷厉而进,进往冀州,杀那马家贼子一个措手不及!”
文丑此言一出,哪知夏侯渊却是连笑了几声。文丑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莫非夏侯太守另有妙计?”
夏侯渊闻言,淡淡一笑,遂道:“我主倒有一料,猜那马羲不久将往兖州大量调兵,兖州兵马倾囊而出,必然空虚。因此,我觉得到时大可以围魏救赵之计以解冀州之难。不知烈火侯以为若何?”
文丑闻言,不禁面色勃然大变,这时再也难以保持冷静,惊呼道:“兖州会大量出兵,那我冀州岂不危矣!?”
夏侯渊见文丑有些失了方寸,暗暗冷笑,又谓道:“烈火侯不必多虑,我这就立刻调拨兵马,十日之内,必然能够向兖州出兵。到时马家贼子必然急撤,如此冀州之难,岂不就迎刃而解哉?”
文丑心头一抖,此下却是归心似箭,同时却又怀疑这是真是假。夏侯渊忽地却是黑沉起来,喊道:“不过若是烈火侯不肯相信,此事大可就此作罢,以免我家大人反而因此遭人闲话,并且又招惹上马家这一强敌!”
文丑一听,不由心头一急,连忙急道:“夏侯太守且慢!!”
夏侯渊翘嘴一笑,默默瞰视。文丑暗暗一叹气,毕竟如今有求于人,也不敢太过放肆,何况只要河东能够出兵,多多少少都能对冀州的战情有所好转,遂是谢过答应。夏侯渊大喜,遂是急发号令,调拨兵马。
随着时间流逝,十日转眼就到,夏侯渊果然调集了上万精兵,逼近了河东与兖州的边界。文丑大喜不已,自派麾下心腹前往报予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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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如今兖州遭夏侯渊的河东军偷袭,危在旦夕。不久后,马家贼子必然阵脚大乱,到时我军正好趁机厮杀,一举将其击破~~!!”正见河北军虎帐内,袁绍与众将把来龙去脉说罢,纵声大笑而道。众将士闻言,无不亢奋,本是不高的士气,瞬间得以振奋。
这时,田丰倒是神容深沉,震色而道:“话虽如此,但那马羲凶狠,就怕他反而拼死来搏,只欲尽快结束战事,然后回援兖州。毕竟其军若是急撤,我军必然反扑掩杀,马羲并非愚昧之辈,想必也明此理。”
“那依元皓之见,眼下该当若何?”袁绍此下正是亢奋,忽然被田丰一盆冷水泼来,暗暗有些不喜,沉色问道。
“依丰所见,主公不妨以退为进,此时便就撤军。但若那马家贼军急来掩杀,我军却又不战,如此随着战事不断拖延,马家贼军必然愈加火躁,就在那马羲忍耐不住,再要撤走时,我军猛而反扑,必可取得大胜!!”田丰双眸猝是迸发精光,浑身更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智睿之气包裹起来,妙计一出。就连袁绍也不禁收起了自己的火气,拍案叫绝。
“真乃妙计也~!!”
哪知袁绍此言一出,不少将领却觉得如此不但自损威风,弱了势头,还有着会被马家贼军猛扑的危险,纷纷劝说。袁绍这回倒是果断,但凡有人来劝,都是一一严厉喝叱,对田丰可谓是大力支持。
张颌见状,倒是心头一松,他本还以为袁绍此番又会意义用事,觉得有弱威风,不肯撤走。幸好,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袁绍还是展现出一代雄主的风姿,听从了田丰的意见。
“此事就此决定,谁敢再劝,动摇军心,休怪我不客气!!”
一阵后,随着袁绍决意落下,一干河北文武再也不敢多言。田丰也因此信心大增,眼神炙热,慨然而道:“那还请主公快速发令,命军中上下,今夜就收拾行装,明日五更时候,立刻起程!!此事一定要快,否则一旦马家贼子发觉,大举拼命杀来,那可就万事休矣!!”
“哼!我等这才决意,马家贼子如何能这般快就得知?”一员河北将领不由说道。
田丰却是沉色,道:“你可别忘了,马家贼子中有那鬼才郭嘉,此人智略高超,纵观古今,也实属罕见!我就怕瞒不过他,因此必须尽快加紧,并且还得小心行事,尽量不能让马家贼人发觉!!”
“军师所言有理,再传我令,各军必须小心行事,尽量减少动静,但若贸然行事,误了大事,严惩不贷!!”袁绍闻言,震色喝道,这条号令落下,令不少将士都觉得有些苛刻。
“此下正是我军最为关键的时刻,还请诸位将军多多担待。”田丰说罢,遂向一干将领作礼就拜。众将不由吓了一跳,受宠若惊,连忙纷纷回礼,并且又见田丰这般谨慎,也加以看重,纷纷答应下来。田丰暗吸了一口大气,遂又向张颌投去一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