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洛阳一别,转眼数载,奉孝风采更胜以往!!”曹操听了,大喜若狂,竟旁若无人地快步走到郭嘉身前,一把伸手就拽住郭嘉,满脸都是兴奋激动之色。
曹操这亲昵地举动,顿是让庞德还有胡车儿等将士心生不喜,纷纷都皱起了眉头。经过两日前一事后,本是颇为敬服曹操的庞德,对他好感顿无,甚至恨不得还以颜色!
郭嘉也不拒绝曹操的好意,笑道:“幸蒙曹公如此惦记,嘉实在受宠若惊,适才我已听说近日战事,我家那不成器的主公,让曹公笑话了。”
郭嘉此言一出,不但曹操,随他来的夏侯惇、荀攸、典韦全都变色,满脸的惊骇,不可置信。这还从没听过有人竟在别人面前,诋毁自己的主公的,而且两方的关系虽为盟友,其实却是互相视为潜在大敌。
“你!”庞德、胡车儿自也忍不住,齐齐一声怒喝,忿然而起。这可令曹操一方人又是变色,这倒好了,他们还未坐下,对方人却内讧起来,看便要大打出手。
“够了,别给人笑话了!奉孝说得不错,当日我若能击退吕布,恐怕此时我军已兵逼洛阳了!”马纵横冷喝一声,庞德、胡车儿闻言,虽是极为不忿,但也只能强忍坐下。
“纵横万不可如此想,否则曹某可颜面无存。吕布神勇无敌,若非当日纵横挡住他,恐怕我先失曹洪一员猛将,部署又会被他闯个天翻地覆。而我后来更…诶!!”说到最后,曹操好像说不下去,摇首低叹。
“哼,这猾贼倒也会示弱。'就爱读书'”马纵横听了,不由暗暗冷笑,眼神却又与郭嘉迅速对视。原来郭嘉适才是故意贬低马纵横,以作试探曹操的反应,若是素来对郭嘉有招纳之心的曹操,有意趁此在郭嘉面前示强。郭嘉便将计就计地展开自己的计策。
不过眼下曹操虽然示弱,郭嘉自也有对策,遂笑道:“吕布乃数百年难出之凶人,曹公麾下虽猛将如云,但却也恐非吕布一人之敌,曹公因此心生畏惧,恐难保身,又因通报有误,急于撤去,也是人之常情。”
郭嘉此言一出,典韦、夏侯惇两员绝世悍将顿是不愿意了,各是大吼起来,忿声喝道。
“有我典恶来在,吕布如何伤得了我家主公半根汗毛!!”
“无知文士手无缚鸡之力,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曹操一听,不由皱了皱眉头,同时眼中露出几分凌厉之色,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郭嘉却也不惧典韦、夏侯惇,笑道:“竟若如此,那吕布与我家主公当日一战,负伤而去,我家主公却也受了重伤,不往作战,倒是情有可原。但曹公麾下如此多猛将,为何却又按兵不动?”
“果然如此!”曹操听罢,便是醒悟郭嘉之意。其实,曹操何尝不想乘胜追击,但一来他惧怕吕布之勇,毕竟吕布就是吕布,就算是负伤了,也是一头不能轻易触犯的妖孽,一旦他拼死搏命,恐怕也是落个两败俱伤。曹操根基刚有起色,他可不想自己大伤元气。二来,他又要戒备在关后的马纵横,虽然马纵横表面表现得并不介意,可谁知他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一旦如此,曹军必遭灭顶之灾。素来精明狡诈的曹操岂会如此冒险?
就在曹操念头转动之间,郭嘉眼神烁烁,仿佛已看透了曹操的心思,接口又道:“曹公所虑,其实我倒也猜到几分。此下,不才正有一计,不知曹公愿不愿意一听?”
曹操闻言,不由震色,眼光更是变得炙热起来,有些好奇,问道:“还请奉孝快说。”
郭嘉笑了笑,遂教如此如此。正见郭嘉疾言快语,风度翩翩,尽显鬼才之睿智,一计道出,可谓是技惊四座。
就连智谋百出的荀攸,也不由赞道:“鬼才郭嘉果然名不虚传,我不如也。”
“荀公倒是谬赞了。不过事不宜迟,若要行动还是尽快为妙。”郭嘉沉声而道。
曹操和马纵横听了,不由都是面色一震,竟也默契,不约而同道:“善哉!”
于是,到了晌午时候,关中猝是大乱,喊杀声屡屡迭起,兵戈碰撞声更是响不绝耳,一时关中如炸开了锅,不知发生何事,一直持续不断,更有越演越烈的势头。
并州军的细作听了,连忙赶回,禀报吕布。吕布闻言,若是以往定会大喜若狂,但经过这两年的沉寂,已成熟许多的吕布,这下却是眉头一皱,呐呐道:“曹、马两贼,都是阴险狡诈之徒,这或是两人诡计。”
高顺听了,也是一拍即合,震色道:“主公说得极是。眼下主公正需歇息,只要再过三日,等主公能够出战,亲自率领我等,三军必然士气如虹,要破虎牢,亦非难事!!”
“不过虎牢可是天下第一雄关,就凭我等强攻硬取,岂能攻破得了?”这时,坐在下席的曹性不由沉声而道。
高顺听了,沉了沉色,说道:“其实倒也不必急于成事,董卓如今正在三辅调往十数万大军前来,我军作为紧要的任务,也不过是阻挡马、曹、孙的联军。董卓不说,却只是希望我并州军与之拼个玉石俱焚!主公,有一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吕布一听,邪目微微地眯了眯,道:“你想说什么?”
“我以为董卓对主公早有戒心,眼下只不过把我们并州军当做损耗敌方兵力的棋子,竟是如此,我们何必再与之卖命?我以为荆州富裕,正好军中辎重不少,何不远征前往,荆州一带也有不少贼寇,我们可先在山上安寨,收拢四周贼寇后,再取荆州,独霸一方,岂不是好!?”
高顺此言一出,曹性不由亢奋,震色喜道:“高将军此言善也!”
哪知吕布却毫无所动,想到把董卓把持在手的貂蝉,面色更是黑沉起来,冷声道:“如今时机未到。何况眼下,我正需壮大名声,这样日后纵是脱离董卓,也能尽快地招纳到各路人才,建立根基。”
每一方势力,主公的声望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不少英雄豪杰,为之铤而走险,也是为了日后能够更快地壮大自方势力。
曹性、高顺闻言,不由暗暗对了对眼色,心知吕布尚且无意脱离,两人不禁都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于是,又是一日过去。到了明日一早,又有细作来报,说昨夜马纵横把营地撤出七、八里外,看似开始在戒备曹操。吕布一听,神色一震,以为这是个大好时机,立召来高顺、曹性等将商议。
“马纵横撤营了?这马、曹两人莫非真是有隙?”曹性疑声而道。高顺听了,却也心头一震,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倒有一试的价值。若是两人果然有隙,对我军可是大利!”
“高将军以为该如何试探?”曹性一听,也是好不兴奋,连忙问道。高顺向吕布投去眼神,见吕布颔首一点,示意他说话后,这才抖数精神,凝声说道:“曹操前番对马纵横见死不救,但若我军攻往,两人若是有隙,远屯在外的马纵横,自有理由不来营救。否则不是,马纵横必往来战,趁机袭击。我军却暗中提备,但见如此,趁早撤兵便是。”
“嗯,你言甚好,正合我之心意!”吕布听了,重重一点头,忽然站起那犹如邪神般的雄躯。
“主公!你这是要作甚!?”高顺面色不由一变,急是问道。吕布淡淡瞟了高顺一眼,答道:“那马家小儿,并非寻常之辈,但若他不惜负伤前来袭击,就凭你俩还挡不住,更别说在曹贼麾下还有那典恶来。”
“可主公伤势未愈,黄老说了五日之内,不可擅自出战!甚至还说了将以命相逼!”高顺眉头一皱,却也怕吕布勉强自己。
“哼,一介行脚大夫,不识大局,卑微鼠辈,凭什么对主公指手画脚!!若他真敢拦阻,我就!!”曹性话到一半,猝然一股恐怖凶煞的杀气陡地爆发,曹性顿是只觉浑身冰寒,周身皮毛瞬间缩在一起,一动都不敢动。
却见吕布缓缓走来,经过曹性时,冰冷的声音,犹如发自九幽。
“哼,下回但还给我听到你胆敢侮辱黄老,我必杀你。”
曹性闻言,连忙跪下,道:“主公恕罪,末将绝不敢再放肆了。”
半个时候后,大军已整顿完毕,却迟迟不见吕布的身影。在一处帐篷内,本该统领三军的吕布,却来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诶,吕布就是吕布,穷兵黩武,永远成不了大器。吕布啊,你怎么就不懂呢!?”黄海低声一叹,摇头带着几分落寞而道。
“此战至关重要,我家妻子被董豺虎那老畜生擒了,我必须尽快击败马、曹、孙这三方联军,取下中原给老畜生,换回我家妻子!!”吕布猝是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双桀骜不驯的邪眸里,尽是骇人的凶光。
“莫非是上回失忆的美人儿!?”黄海一听,不由惊呼叫道。吕布闻言,见黄海满脸的震惊之色,犹豫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糊涂!!糊涂!!当初老夫不是和你说了,此女面相不祥,能媚惑众生,但凡接近他的男人无一个有下场。你为了她几乎丧命,你怎还不知吸取教训呢!!?”黄海痛心疾首地说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恶来搦战()
吕布听了,却是神容一震,盖然喝道:“我吕布命不由天,纵是天欲亡我,我也会从九幽地狱爬回来!天下没有人能分开我和蝉儿,谁也不能!!!”
赫赫声威,震人心魂。瘦如材骨的黄海,连是颤抖,却非害怕吕布,而是被他给激的。
听罢,眼里尽是绝望、落寞之色,带着几分苦涩,拱手道:“竟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妄作小人,还望温侯多多保重,早日与夫人团聚。老夫已是暮年废人,也不便久待在这军中了。”
“你要走了?”
“诶,老夫不宜再待在此地了。”黄海轻叹一声,却已早就收拾好行装,迈步正往帐外走去。
忽然,吕布神色一定,悠悠而道:“我若奉你如父,那又如何?他日我若得了天下,你便是至尊无上的太上皇了!”
黄海听了这简直是石破天惊的发言,却无停止脚步,人已掀起帐帘,道:“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数。老夫虽也想要一个像温侯这般的旷世奇才做为儿子,可却没这个命啊。”
“黄海,你!!”话音一落,吕布猛地回身大喝,可黄海的身影竟诡异yi消失不见了。
帐内,只剩下吕布沉重的呼吸声了。
少时,大营内呼喊声震天而起,众人都在齐呼一个名字,那就是邪神吕布。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大军如狂潮涌出,气势骇人,如能摧枯拉朽,卷席天下。
“行军乃治气也,将乃军魂,但只显其身,便能激发三军如此澎湃士气者,普天之下,恐也只有天下无敌的吕布了。”在一处高地上,一个莫约三十多出头,眼睛明亮,留着一对十分好看的八字胡的儒生打扮的汉子悠悠而道。
“可惜他骨子里太过自负,这注定他纵是能成一方诸侯,也绝不能成为这天下的帝王。”在他旁边,有一白发苍苍,打扮成行脚大夫的老人家带着几分失落说道。
这老人家赫然正是黄海。
“师傅你陪伴在他身边多年,可惜他还是没有发现师傅你的才华…”
“不,他发现了。所以刚才他甚至想要效仿项羽以范增为亚父,奉老夫为父。”
黄海此言一出,那男子倒多了几分异色,道:“师傅不是素来看好这吕奉先能以他的绝世武勇,扫平天下,以终乱世,为何不趁机认他做义子,在他身边辅佐呢?”
“那是因为他武勇盖世,甚至比起当年的项羽,也不逞多让。但老夫我,却连范增的皮毛都比不上。公台,你却不同。你的才智丝毫不逊色于张良、范增之辈,就连我那为人高傲,不可一世的弟弟也对你赞誉有加。你不是正想入仕明主吗?竟然要选,那就选最强的那个。”黄海双眸陡地射出两道晶亮的光芒。
那男子听了,不由变色,道:“没想到黄龙先生竟能看得起陈某,陈某实在是受宠若惊。不过徒儿倒认为师傅你是故意离开,好让徒儿到那吕布身边入仕吧?”
“不愧是老夫看中的人,一眼就能看透其中深浅。好,很好。他日你俩一文一武,要称霸这天下,亦非难事。老夫实在太期待了。”黄海听了,不由手扶白须笑了起来。
“哎,徒儿却还没答应要去辅佐那吕布呢?”
“哦?吕布天下无敌,麾下又有高顺这般虎将,虽然还未成势,但一旦时机来到,凭他的武勇,要闯出一番大业自非难事。再加上足智多谋的你,未来甚至称霸一方,又有何不可?而且如今正是吕布最需要人辅佐的时候,你若能在此时帮他一把,他定会一生难忘。项羽并非刘邦,当年他失败所在,不是太小觑刘邦,也不是英雄气短,而是太过讲情义。他成了西楚霸王后,把天下都平分给他麾下兄弟,却又过于放纵。待楚汉大战时,他那些昔日的兄弟,不但不来援助,还纷纷投靠刘邦,故而失去了天下。吕布和项羽太像了,这种有无敌之勇,却又讲究情义的盖世英雄,不正是你一直所寻找的吗?”
“师傅这话倒又说得徒儿不懂了,竟然吕布如项羽,项羽又最终失败,徒儿为何还要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还去投靠那吕布?”
“这道理却又简单。当年项羽会犯下如此严重的过错,全因气走了范增。你何又不以为前车之鉴,和吕布打好君臣关系,这自就万无一失了。”
黄海不紧不慢地说道。那陈姓男子听了,脸上露出几分怪异之色,忽然笑了起来,道:“要辅佐吕布却也并非不可,但师傅却也先要告诉徒儿,为何非是这吕布不可?我倒认为,那鬼神马羲,比起吕布,更像是一个能克立不世霸业的英雄。”
黄海听了,双眸又是射出两道精光,眯着眼道:“陈宫!那马家小儿日后定将成为吕布心腹大敌,你若想在他麾下入仕,你我师徒关系便就此恩断义绝!!”
若是马纵横在此,听到这男子的名字,定会吓一跳,然后便会想尽办法把他招纳到自己麾下,否则一旦陈宫投靠了吕布,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
可知在正史上,陈宫正是吕布的军师,在他的才谋辅佐之下,吕布先奇袭曹操的兖州得手,后来又成功地蒙骗刘备,取下徐州,使得天下一时战祸不休。而最终若非吕布屡屡不肯听从陈宫所劝,遭到了以曹操为首的各方诸侯围攻,和麾下将领的背叛,这才束手无策,但却也临死不屈,拒绝曹操的招降,被斩于白门楼下!
历史上的吕布反覆无常,刚愎自用,因而受到各方诸侯的痛恨,其麾下将士也多有不服。若非陈宫超凡智慧,屡屡替吕布无中生有,建立基业,吕布恐怕早就被诸侯歼灭。以此,足可看出陈宫此人的不凡之处。
却说陈宫见黄海勃然大怒,不由疑心更重,眉头紧皱。黄海变了变色,叹道:“诶,老夫也是有难言之隐,若公台愿意看在你我多年师徒恩义,还请你助吕布那孩子一臂之力。老夫在此谢过了!”
说罢,黄海竟真的向陈宫拱手就拜。陈宫大惊失色,连忙扶住黄海,道:“师傅,徒儿可不想遭天打雷劈。竟然是师傅托付,徒儿尽力就是了!”
“当真!?”黄海一听,不由神色大震,紧紧地握住了陈宫的手。陈宫震色道:“徒儿何时蒙骗过师傅?不过眼下却非徒儿前往投靠的时机。”
“哦?你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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