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血棺材分泌的速度计算,至少得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积累如此壮观的计量。
“这里之前停放过一具血棺材。”我指着大厅的正中间,那里有很明显的一片空旷区,正好是一副棺材的轮廓。
“最上面的一层还没有干透,略微有一些流动性。棺材一定是最近才被转移走的。”我站起来接着说道。
“能看出是你家的那具还是大佛里的那具吗?”
“看不太出来,棺材的大小一模一样,而且我又不知道潘达佛爷是什么时候找到的血棺材的,所以也无法从液体的凝固程度来判断。”我耸耸肩,失望的说道。
“潘大花不是说将近二十几年了吗,你父亲可是五年前得到的,时间相差十五年以上,应该很容易看的出来。”
“可是潘大花只是说潘大耗子失踪了二十几年,具体什么时候死的,谁也说不清楚。”
正说着,常书和王胖子踮起脚尖从红色的液体上踩过去,留下深深的脚印,有不少红色的液体粘在鞋子上,把他俩恶心得直咧嘴。他们站在对面的门口向我们摆手,说里面还有一个墓室,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看着他们两个的脚印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赶紧对老吕道:“你看他们两个的脚印。”
老吕看了一遍:“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你再看看其他地方。”
老吕将墓室的地面看了一个遍。
“看出问题了吗?”
老吕摇头。
“其他地方没有脚印,能将棺材抬走,但是却没有留下脚印,那不是活见鬼了嘛。”
老吕紧走两步,走到停放血棺材的位置抬头往上看:“怪不得,盗洞原来在上面。”
这时我才注意到,高达五米的墓顶上竟然有一个直径两米多的洞口,只怪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地上的红色液体,却忽略了漆黑的墓顶,如果不是专门寻找,即便是洞口很大,也根本注意不到。
被老吕这么一说,常书和王胖子也转身回来一睹盗洞的容貌。
“人家也是倒斗,咱们也是吃这碗饭的,你看人家都不用下到墓里来,直接连棺材带明器一起收走,这才叫专业,我们那还差得远那。”常书盯着盗洞说道。
老吕再次看着满地的红色液体:“看来这些液体不只是溢出来的,估计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在拖拽棺材的时候,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了出来。”
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肯定就不是我父亲带走的,他们带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查看过棺材,里面正不断的向外溢出的液体。”
“看来那件事情之后盘大佛爷确实来过,而且可能不止一次。”老吕说道。
“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潘大耗子多次回来,而且还有后来潘家的人。”我问他。
老吕笑了笑:“那你想想,我们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寻找真相。你是说,潘家后来的人也是为了查找真相?”我想了想,接着道:“我觉得我父亲和姚叔可能也来过。”
“你怎么会知道?”老吕问。
“自从爷爷死后,他们两个就一直很神秘,而且他们和麒麟蜡、千门鬼眼都有着密切的关系,特别是这具血棺材,所得到的信息全部都是从爷爷的遗物中得到的。如果我是他们,肯定会从爷爷之前去过的地方查起。”
我看着头顶的盗洞:“还有二叔,他留下的花式样虽然和血棺材好像没有什么联系,但是我们在阎王沟找到了八宝琉璃盒,而十八泥犁、十字坟、六道轮回里都找到了钥匙,它们之中又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知道吗老吕,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经常失眠,满脑子都是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真恨不得马上能够将它们串联起来。找到最后的答案,才能好好的睡一个安生觉。”
老吕正要回话,王胖子招呼我们:“想什么呢?赶紧进去看看还有没有点值钱的东西。”
老吕拍着我的肩膀:“等出去陪你好好喝点。”
于是我们继续往里走,里面总算是像点样子了,有那么一条七八米长的甬道,但是甬道两边的墙壁上满是洞孔和刻痕,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弩箭,看的我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滴个乖乖,就这些个暗器,别说铁骨伞,就算带个盾牌也够呛。”常书感叹道。
弩箭大部分已经锈迹斑驳,只有尖头部分因为碰在了墙壁上而露出了原先的锋利,更有一些闪耀着绿色的寒光,明显是淬了剧毒的。本来我还觉得甬道太短,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前辈们触动了机关,我们不知道得死上几次。
王胖子和常书在前面开路,他们用枪杆挑出一道狭长的通道,即便如此,我们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注意,防止被突兀出来的箭尖刺到。一直走到尽头也没有发现有尸骨,看样子不管是谁触发的机关,都是一位高手。
我不免有些后怕,之前去过的所有古墓中,我们从来没把甬道放在眼里,也没碰到过这种原始的机关,能够活到现在也真是走了狗屎运。
出了甬道,便是一座更大些的墓室。四根一搂粗的鎏金石柱,周围满是壁画,虽然已经模糊的看不出原貌,但是综合起来可以断定,这是西汉时的墓。比起之前的两个墓室,这里可以算得上总统套房的标准了。
正北方向停靠的一具棺椁,棺椁上刻着墓主的生平。断断续续中能看出棺椁里是一位姓乔的郎中,曾做过御医,大概在一次事件中被误杀,砍去了头颅和双手,后来真相查明,皇帝为其平反,所以准许厚葬,并允许塑造金头银胳膊,这在当时可是帝王般的待遇。具体是什么事件,并没有详细表明。
“终于碰到一座正常点的墓了。”常书发起了牢骚。
但是后来人连入口棺都没放过,眼前的棺椁竟然没被打开过,。可见其中有蹊跷。之前来过的全部都是高人,机关也已经触发,粽子也决掉了,就差打开棺材盖,谁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正想着,王胖子围着棺椁转了一圈,常书问他有什么发现,王胖子说道:“麻烦喽,这个棺材动不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二叔的阎王眼()
我不禁暗暗称赞王胖子的观察能力。
“但我还是想打开看看。”王胖子接着说道。
说的也是,已经来到这里,谁不想打开看一看。
衡利弊之后,我对老吕说道:“我觉得可以打开,就算现在有两只绿皮粽子,以我们的装备完全可以对付。”
老吕想了想:“好吧。”
棺椁盖的严丝合缝,我们必须找到着力点才能用得上力气将它打开。王胖子说附近有几个孔,不过只能伸进手指。
“我把匕首插进去当把手用试试。”王胖子不容分说动起了手,抓着刀柄往上抬时发现棺椁盖太重,一丙匕首根本承受不了。于是王胖子拔出来,却发现到尖上插着一个人眼珠子。
“妈呀!”王胖子一个哆嗦将匕首扔了出去。
“棺椁里面竟然没有棺材,这倒有些奇怪了。”老吕捡起匕首,拿在手里说道。
我们赶紧围了过去,匕首上插着的确实是人类的眼珠子,已经萎缩。
“还有弹性,我看眼珠子不是原主人的。”老吕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只有姚连枝死在了古墓里。可能被潘家大佛爷发现,安置在棺椁里,也算是有了葬身之所。”我道。
“那,要打开吗?”老吕争取我的意见。
我也有些纠结,我们已经挖过姚启发的坟,现在又要打开姚连枝的棺椁,姚家两代死后都被我们折腾的不轻。
我又希望能把他的尸骨带回姚家祖坟,毕竟在这里还会有被后来者打扰的可能。
王胖子从老吕手里接过匕首,将眼珠子拔下来塞会棺椁,然后对着棺椁拜了拜:“前辈啊前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看您死了那么久,还被我捅了一刀,但我毕竟是个晚辈不是,你先不要见怪,我这就给你安回去,要是觉得不合适,回头我找一颗上等的珠子安上,保证曾明瓦亮的。”
常书竟然眼睁睁的看王胖子白话了那么久,也不插话也不阻止。我回头看向常书,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念完之后,常书看我惊异的看着他,解释道:“我最敬佩忠义之人,像他这样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长辈,我肯定要拜上一拜的。”
他的话说的我脸红耳赤,我仿佛替爷爷着着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不过爷爷为我做了那么多,就算是世人都可以说他,唯独我不行。当我得知千门鬼符可以贿赂阴间的小鬼时,我隐隐觉得爷爷带走千门鬼符很可能与我有关。
正想着,常书叫我:“小同志,别想了,赶紧的,屁股里面插钥匙开始吧。”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常书说这句低俗的谚语,却不再感觉那么恶心。
我撸胳膊挽袖子上千帮忙,集我们四个人的力量才勉强将棺椁盖打开。当手电光照进去的一霎那,我彻底的惊呆了。
棺椁里躺的根本就不是姚连枝,竟然是失踪多年的二叔。尸体风干的很严重,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我的二叔。因为他的右手臂就放在他的胸前,那血红色的眼睛胎记竟然已经长成了真正的人眼,而王胖子抽出来的眼珠子,也正是他胳膊上的。
“我靠,这是个什么东西,胳膊上竟然能长出了眼睛。”常书吃惊道。
“先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可能是王胖子的声音。
接下来的对话,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听,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全部都是六岁以前我能记起来的回忆。而记得最深刻最多的便是在爷爷坟前,那个野鬼和我说的话,还有那晚二叔麻木的站在被雷劈成瓦砾的院落前。那只诡异的右手,现在就近在尺咫。
正当常书和王胖子想要将尸体搬开的时候,我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个人是我二叔。”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一个重磅炸弹,使他们所有人都僵在了那里,特别是常书和老吕,曾经知道我二叔的事情。
他们呆滞的看着我,我轻轻的抬起手臂掀开衣袖,露出那若隐若现的青色眼形胎记。常书和王胖子赶紧从棺材上跳下来,老吕抓着我的胳膊:“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六岁之前一直有,直到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才突然不见了,但是最近却渐渐的浮现出来。”我头也不抬的小声说道。
“难道你以后也会向。。。。。”老吕指着棺材里的二叔说道。
“我想应该是的!!!”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叫阎王眼,而且很可能遗传,我爷爷有,二叔也有。我们身上的阳气很重,只有与鬼相伴才能掩盖得住。看到二叔的尸体我才意识到,当年在爷爷坟前,碰到的那个怪老头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一年之内必须找到阴间,然后混进去才能保命。”
他们沉默着看着我。
“帮我把二叔的尸体抬出来行吗?想把他带回我们家祖坟。”我好像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连说话有些虚。
常书和王胖子再次爬上棺椁,但是到他们抬二叔的尸体时却发现根本抬不动,以他们两个人的力气抬起两三百斤绝对没问题。于是我和老吕赶紧查看,我试着将二叔的胳膊抬了起来,当触碰到他的胳膊时却发现坚硬无比,一只手根本拿不起来,我两只手同时抓住,足有七八十斤,甚至比黄金的密度都大。
我很吃惊,没想到二叔的尸体会变异到这种程度。
老吕劝我:“放弃吧,我们带不走的,之前也没有谁打扰他,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而且离开的时候我们可以将所有的洞口全部堵上,实在不行直接把这里炸塌掉,你也算尽了一份小心。”
我想也只好如此了,于是我们将棺椁重新盖上,我在棺椁前行了大礼,总算为二叔尽力一些绵薄之力。
之后和他们分析之前的所有细节,我感觉我好像抓到了某个重点,必须趁热打铁理清楚。于是我把从爷爷去世开始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全部说了一遍,说完后,就连一直喜欢恶作剧的常书也不再说话。
“现在想想,爷爷去世当天我遇到的怪老头和二叔的遭遇,这些肯定不是巧合,二叔失踪将近二十年,姚叔给我的信里却只字未提二叔的事情,当时我就在想,姚叔和我父亲可能知道二叔已经去世,而且很可能是从这里知道的。那么,这座墓无形当中就成了所有事情的关键。三首弥勒来过,父亲、姚叔来过,我二叔也来过,后来潘柏顺又来过。这些人乐此不彼的纷纷跑到这座空墓里来,究竟要寻找些什么东西。
我想可能有些人得到了,然后将这些线索带走,可能后来有些人跟我们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太多的事情我解释不清楚,爷爷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他将我的阳寿带进了阴间却不告诉我解决之法,只让一个怪老头传话,二叔那天的遭遇又是为了什么,父亲和姚叔这些年又在追查什么东西。
父亲的那些朋友几乎全部死在曹王墓里,而石青山却突然出现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沙漠,我想找到它们之间的联系,或是一条线索,哪怕是一件物品,只要能跟他们有共同点,我就可以试着找到其中的关键。但是我天天晚上几乎睡不着,就是他娘的找不到,我他妈的到底该问说。”我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立马出了血,我好像越来越暴躁,但却不愿意去克制。
片刻之后,我渐渐恢复平静:“老吕,你说得对,有的时候抽支烟还是不错的。”
“是啊,香烟是好东西。”说着抽出一根递给我。
点燃之后我猛的抽上一大口,直接吸进去,从喉咙到肺部都透着辛辣,但紧接着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快感。我没有咳嗽,感觉好像喜欢上了这种东西。
老吕又给他们每人一根,四根香烟同时点燃,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微蓝的青烟缓缓升起,让我想起了爷爷的那杆老烟枪,想起了父亲临走时的背影,还有救起五哥时他狼狈的表情。
我突然发现一直忽略了五哥的存在,于是我赶紧问老吕和常书:“你们跟五哥多少年了”
老吕道:“4年吧,常书时间短一点,不到三年。”
“那么五年前五哥的情况你们知道吗?”我问道。
“不清楚,侯爷也没有提起过。”
“还有跟他时间更长的人吗?”我有些急了。
“最长的应该就是刀疤了,他跟着侯爷七年,只可惜……。”
“我突然觉得有很多问题要问五哥。”
“什么问题?”常书问我。
“我救过五哥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吧!”
他二人点头。
老吕道:“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
“那天是父亲走后的第五天,正值腊月初一。我一直惦记地窖里的棺材,忘记了上山扫墓。临近中午的时候,我娘提醒我才恍然想起来,于是准备香火宝烛等只身前往后山。扫墓的村民早已散去了,我来到祖坟前,逐一祭拜。
之后,我看到山后的红卫河水呈暗红色,河水暴涨,奔流而下。我赶紧起身,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高地。发现了已经昏迷的五哥,他爬在岸边,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看到他动了一下,才知道还活着。
当我救去他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是你。”
当时我没觉得奇怪,只以为他脑子里进了水,现在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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