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一点一点接近洞口,他的脑子飞速的转动,出了洞口应该如何应对绿皮游尸。很快,老头子的半个身子已经露出地面,姚连枝拉住王头儿往外拖,老二则手握虎头锹,待绿皮游尸露出脑袋,给其致命一击。
姚连枝将老头子拉出盗洞,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绿皮游尸正死死的咬住王头儿的脚踝。绿皮游尸光秃秃的头颅上满是结痂的烂肉,暗黄色的头骨大部分裸漏在外。
老二卯足了劲,照准绿皮游尸的头部砍下去。犹如砍向钢铁,震得虎口发麻,虎头锹也被震飞出去,落在远处的地上。
这一锹汇聚了他所有的力道,而且在危急时刻,猛劲又添三分,却只是将绿皮游尸的头骨砍出一丝裂缝。老二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绿皮游尸竟然这么抗造。于是赶紧抄起另一把虎头锹,照同样的方法又来一次。
这次事先有所准备,掌握了力度之后,一锹下去绿皮游尸的头骨开裂。虎头锹卡在骨缝中,中年男人大喝一声,将虎头锹拔出,大量的绿黄色液体从裂缝中溢出,疼的绿皮游尸发出母猪临死前一样的惨叫。
姚连枝扶着老头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傻了眼。老二呵斥道:“还他娘的看,赶紧走。”
姚连枝这才恍然大悟,忙搀起老头子直奔来时的方向。老头子的脚踝险些被咬断,此时血流不止,如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难保。
姚连枝边跑边说:“东西到手了吧!”
“没来得及拿那畜牲就出现了。”
姚连枝回头看向洞口,却发现老二和绿皮游尸都不见了。姚连枝赶忙停下脚步,立刻显得四周异常安静,只有一种悉悉嗦嗦的声音,往反方向渐行渐远。
这时,从远处的林子里传来老二的喊声:“带着王头儿赶紧离开,千万别回来。”
接着便再无声响。姚连枝把老头子放在一棵树下。
“绿毛子不在,我去取名器,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老头子来不及阻拦,姚连枝一口气冲到洞口,想都没想,一头钻了进去。
老头子焦急万分,他咬住自己的手掌努力使自己清醒。一根烟的功夫,洞内仍然没有动静。老头子心说不能再等了,他正要爬向洞口,只听见洞内姚连枝的声音传来:“大哥快跑,里面还有一只。”
紧接着,血红色的光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便是姚连枝那极其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夹杂着如同母猪临死前的惨叫和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听得老头子几乎快要疯掉。
他悔恨不该不听老二的劝阻,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听不到姚连枝的惨叫。于是老头子双拳拼命的拍打着头部,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最后抱着头猛烈的撞击树干,却无法减轻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啊……!”
老头子仰天咆哮,精神变得恍惚,他本能地朝着来时的路爬去,那是一种潜在的求生*,支配着身体做着最后的挣扎。不知爬了多久,浑身已毫无知觉,渐渐的视线开始模糊,直至失去意识。
老头子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猎户家中。他的身体极其虚弱,脑子里仿佛有把钢刀来回搅动,痛得快要裂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丧失了思考能力,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两个月后,在猎户的悉心照料下,老头子的身体已经痊愈,只是左脚算是废了。那晚发生的事不管猎户如何询问,老头子却只字不提,它就像老头子中的一根钢针,时时刻刻刺痛着。
他不止一次的咒骂自己,如果不是带他们两个来到这里,如果不是执意要去倒绝户冢,如果自己能拦住姚连枝,如果后来下墓的是自己……
接下来便是向姚叔的道歉。
我将信还给姚叔,姚叔颤抖着接过去。
“老头子对我更胜过你父亲,他已经赎清了自己罪孽。但是……”
突然,一声奇怪的“咕咕”声传来,那声音就好像鸽子的叫声,听起来就在通道里。
姚叔看我一脸诧异的表情,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召唤了千门鬼眼?”
我点点头,姚叔接着说道:“就知道你肯定会闯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千门鬼眼不是已经被我毁了吗?”
“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用来召唤的一种灵媒。”
我刚准备问什么是灵媒,姚叔急切地说:“来不及了,拿着这个,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我现在送你走,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回头。”
“可是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爹还活着,其余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第五十八阴间在哪()
说话间,又是一阵“咕咕”声。这次,就在墓室的外面。姚叔面露惊慌之色,用力猛踩脚下的石块儿,同时口中大喝一声:“走。”正当我诧异姚叔的举动时,脚下一空,我就从墓室里掉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里会有暗门之类的机关,最多也就是墙上突然翻出了一扇门。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机关是向下的。变化来得太突然,我毫无防备;心说这老头事先也不打个招呼。不过事已至此,我还是得先自保,于是我尽量使身体保持平衡,保护好身体的重要部位。
我脑中快速地想象着下面会有什么机关暗器,竹剑、木桩、沼泽、毒液,我甚至想到了会有一大坨屎在下面等着我。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落了地,原来并不是很高。但即便如此,我仍然摔的不轻。我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身形晃动。这时我才发现,我现在身处在一条木筏子上,可能是刚才掉下来时,将木筏子砸的动了起来,此时正随着水流缓缓向前。
掉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方向感,所以我无法辨认水流的方向,只能任其向前行驶。我一只手拿着手电筒,这东西现在是我的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另一只手,则攥着姚叔给我的东西,由于心中担心姚叔的安危,也来不及细看,于是看向上面,漆黑一片,以我手电的光亮无法照到顶部。
突然,一个黑影掉下来,我来不及躲闪,正好砸在我的后背上。我被压趴在木筏子上,耳朵嗡的一声,一口鲜血从胸口顶上来,直接吐在了水里。我眼前一阵白雾,几乎要昏厥过去,我蘸了点水泼在脸上,使自己清醒些。这时,我发现背上的东西是个活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上面的东西追来了。那样说来,姚叔岂不是已经遇害。
记得姚叔说过,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能回头,但是现在这厮都它娘的骑到我的身上,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于是我转头往后看,同时用手电照向后面。后面的主一巴掌拍过来,将手电拍飞进水中,也就在手电入水的一霎那,我看到一个血淋淋被剥了皮的人头,贴在我的肩膀上。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近似于千门鬼眼的恶臭混合在一起。
我想起身反抗,后面的东西一掌拍在我的后脑上,我被拍得眼前一黑,再次趴在木筏子上。意识渐渐模糊,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手电慢慢沉入水底。水底下面,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人眼珠子,犹如鹅卵石搬的铺了厚厚一层,而我已经没有力气震惊,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床边坐着常书。他看到我醒了;喊道:“老吕,他醒了,怎么样?我说他两天之内能醒过来,认输吧,一百块拿来。”
刚醒过来,浑身散了架一样,稍微一动弹,每根骨头都生疼,常说的几句话震得耳膜刺痛,就好像没睡醒的人,被嘈杂的装修声吵醒一样难受。我想让他声音小一点,但是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根本发不出声音。我想,应该是胸口呛出来的血没有吐干净,残留在喉咙里。这时,常书和老吕围拢过来,我费力的将手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常书挠头道:“他会不会是傻了,眼睛瞪的挺大,却不会说话。哎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想吃香肠了?”
老吕:“先喂点水再说。”
几口水下肚,从嘴到胃都那么的舒坦,紧接着就是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传来。在曹王墓里,我已经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而且,听常书的话音,我已经昏迷了两天,饿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轻声的说了声“饿”。
常书说:“还好,没傻。”
我心里直骂娘,心说常书还是这么没谱?不过见到他们,我倒是踏实多了。
第二天我基本已经可以与他们两个交流,听他俩说,我是在红卫河边上被发现的,当时我昏迷不醒,出气多进气少。他们把我扛回家时,我已经奄奄一息。
他们怕母亲太过担心,当时没让母亲与我见面,只是告诉他,我被水呛晕了,并无大碍。我很感激他们粗中有细,能想到这一点。
常书说如果不是他们坐飞机过来,我的小命就没了。
我把在曹王墓里的情况跟他们详细的说了一遍,并让常书去姚叔家走一趟。常书回来后告诉我,姚叔在我进曹王墓的当天就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感到非常的震惊,并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是因为他死的时间有问题。
在曹王墓里我见到的确实是姚叔,除非他是诈死,然后再到曹王墓。那么在他家我见到的姚叔是一个半人半鬼的模样;但是在古墓中,却是那么的正常。如此大的反差除非是两个人,那么那个半人半鬼,又会是谁?
所以我很好奇,姚叔的尸体长什么样?于是我问常书有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常书说在昨天就已经下葬。我们这里的习俗,是死后三天下葬,这样算来从我进古墓到我醒过来,正好是三天。
我与老吕商量,是否有什么办法能查清楚姚叔下葬时,棺材里面是不是他本人的尸体。老吕说,方法倒是有,但是最起码得等我能下床了再说,反正棺材又跑不了。
第四天,我已基本无碍,我们准备了香火宝烛,深夜来到姚叔的坟前。一是为了祭拜,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为了查清真假。
我摆好供品,点上蜡烛,抽出三支香,正要点上,老吕拦住我说:“要动坟就得点五支。”
“有什么讲究?”
“葬三,祭五,不死魂,七上八下鬼迁坟。侯爷说过,要动头七之前的坟,必须点五支。”
看他说得有理有据,我便抽出五只香点上,三拜四叩之后将香插在香炉里。接着,我们三个齐动手,新坟的土比较松软,很快,便能看到棺材盖儿。此时,一股浓重的尸臭从棺材里传来。
老吕:“有些不对劲,现在不是三伏天,尸体腐烂得速度有问题,提高点儿警惕。”
常书又下了几铲,刚挖出棺材盖儿时却停了下来,他抓起一把土让我们看。粘土好像被鲜血染透了一样,稍微一挤,鲜血变从指缝中流出来。
“不好。”说着老吕放下铁锹,快速从坑里爬上去,看情形事态比较严重。我和常书紧随其后,来到香案前,老吕紧盯的香炉,紧张的说道:“三短两长,怎么会这样?”
果然,五支香,两边的只烧了一少半,而中间的三支已经完全烧尽。常书在我旁边,看到此情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三长两短我见过,三短两长却是头一次,莫不是这个牌子的香不对他的胃口,这老爷子不收?”
“这你得问棺材里的那位,侯爷说过,三长两短,预示着要尸变,但是这种情况,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我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开还是不开?”
“当然得开,最多就是尸变,一个粽子还难不倒我们。再说了,这里如此空旷,打不过,完全可以跑嘛。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早知道就带几个黑驴蹄子来了。”
香烧成这样,虽然有点邪乎,但是到现在为止,棺材里面暂时还没有动静。
“要不我把香补上再开?”
常书和老吕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也没有更好的意见。于是我重新点燃五支香,说来也怪,今天无风,点燃之后,旁边的两根一切正常,中间的三根却好像有人对着吹气。火光明亮,燃烧的很快,但是升起的烟却缓缓飘动,和其余两根并无差别。我比较好奇,于是上前两步,想吹口气试试,刚张开嘴,老吕一把把我的嘴堵上了。
“你不要命了,万一吸进阴气,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常书把我拉到一边:“我的小爷哎,你就不能消停点,那口气没有吹出来吧?”
看他俩惊慌的神情我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老吕见我愣神,说道:“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我心说何止是相信,我他娘的都亲眼见过好几次了。
我点点头,老吕接着说道:“那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阴间?”
“按理说,有鬼就应该有阴间。”我都找了好几年了好吧!
“你又是否知道阴间在哪里?”
“应该在地下吧。”
常书点了一根烟烟:“不了解的人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实话告诉你吧,阴间就在我们身边。”
常书的一番话说的我更糊涂了,我疑惑的看向老吕:“他说的是真的?”
第五十九章 阴阳无界()
老吕点点头:“神鬼一直离我们很近,有时甚至会与我们擦肩而过。坦白地说,三界其实同处一个空间。这样你可能很难理解,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就会明白了。比如风水,有的地方仙雾缭绕,洞天福地,虽然很适合人居住,但是却不能葬人。这种地方被人称作神邸,会压制阴气,死后葬在这里将永世不能轮回。
而有些所谓的风水宝地,却只能立坟建墓,这些是阴脉,说好听点,就叫龙脉。葬在宝穴之上,后人便可以永享安康。但是这种地方人是无法居住的,阴气太重,阳气长时间被压制,轻则多病多灾,重则毙命。
不过有一种方法可以避免,那就是从小吃死人肉。这种人不生阳气,半人半鬼。不管是人或是动物,都可以不受阴气侵害。我之前听说,湘西有一种赶尸人,就是从小吃死人肉,经过修炼,利用特殊秘术,便能控制阴魂和尸体。不过这些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未亲眼见过。
还有一种比较不靠谱的,我不认为是真的。说是喝了鬼血,可以通阴阳辟邪灵,要多邪乎就有多邪乎。这些都是无法证实的,但有一样,相信每个人都经历过。在路上行走时,特别是晚上,会毫无征兆地打个冷战,这种情况,便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有可能是擦肩而过,也有可能,是从身体里穿过去的。虽然看不见,但是身体会感受到冰冷的阴气,所以才会不自觉的打冷战。
然后,多半会生病,至少,也会不舒服一两天。特别是心生胆怯的时候,会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其实那并不是错觉,是真有东西在跟着自己。人和鬼同样都是一种磁场,磁场之间必定会有感应。所以,能感受到身后有东西,也属正常。不过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它要害人,根本不需要一直跟踪。
阴阳两气,在家居风水中体现的最多,不过这些我不精通,我只知道,人不能逆天道,而咱们这行,便是逆天行事。闯阴地,伤天理,虽然不像通晓天数的道人般夺天机,但是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老吕的话让我很震惊,我终于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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