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也不约而同的没跟他俩讲话,在五哥没有主动告诉我们可以跟他说话之前,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有很多疑问,却又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不能问。
突然,天坑内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比上次要强烈一些,五哥和花和尚拉着我们就往森罗殿外面跑。
五哥带我们来到森罗殿的边缘,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天坑,五哥没有犹豫,将老吕和常书推了下去。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吓了我一跳,五哥和花和尚竟然要害我们。于是我赶紧退后,但是为时已晚,我和金豆被花和尚推下天坑。与此同时,五哥和花和尚也跳了下来。
降落时,我的脑子异常清醒,人越是遇到绝境,就越可以激发潜能。这样的高度,就算下面是水,也会受伤,甚至死亡。而且下面是温泉,从水蒸气的量来看,少说也得有个七八十度。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活一会是一会。想到这,我调整好姿势,呈大字型,尽量使自己下降的速度减慢,确保可以活下来。
渐渐的,哀嚎声越来越清晰,天坑的崖壁上若隐若现出现无数的山洞,里面星光点点,密密麻麻的数不过来。而此时雾气越来越重,根本看不太清楚。我迅速将手电光亮调至最高,经过反射,星光清晰不少。
仔细观看,星光晃动,竟然是一双双眼睛。虽然看不到容貌和身体,但是根据眼睛只见的距离可以判断出,眼睛的所属个头不会很小。而且如此巨大的数量,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很恐怖的存在。
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其中带有一些向上的冲击力,将我下坠产生的惯性减缓不少。我想可能离水面不远了,于是我使自己竖立起来,头朝上,脚朝下。这样很容易使脚和腿骨折,但是这也是唯一保命的方法。
接着,我掉进了地下温泉里。水温没有想象中的高,可能是刚才大量的冰块掉入水中,使水温短暂降低的缘故。不过纵然如此,还是烫的皮肤生疼。我不敢睁开眼睛,这个时候很容易将眼睛灼伤。况且还不确定水中会不会有有毒物质,所以我凭着感觉拼命向水面游,等到了水面再将眼睛睁开。
这时,我的手腕被抓住,我胡乱挣扎,却挣脱不开。我赶紧将眼睛睁开,现在危机四伏,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但是,刚把眼睁开,水温刺激眼睛本能的又闭上了。我咬牙坚持再次睁开,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是水太浑浊,还是刚才被烫的。而此时,抓住我的人递给了我一条绳子。我心里明白,能使用绳子的,必定是自己人。
于是我牢牢的抓紧绳子,绳子后面被拉的很紧,看来后面还有其他人。接着,递给我绳子的人拉着我们向一个方向游动。我尽量顺着前进的方向游,以减少前面的压力。
渐渐的,水温越来越低。虽然我渐渐的已经适应高温,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此时的水温也就在三四十度左右。我慢慢的可以看清楚最前面的是五哥和老吕,五哥手里拿着手电,四面片漆黑,只有这一点亮光指引着我们前进。我回头观看,在我的后面是常书、金豆和花和尚。看到全部人员都在,而且都很安全,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自从入水到现在,已经有一分钟左右了,也不见五哥有带我们换气的打算。在坚持一小会虽然没问题,但是时间长了可不行。于是我抬头看看上面,想知道水面离我们有多远,但是当我抬起头看到上面时,顿时感觉我们的处境并不乐观。
在我们的头顶全部都是岩石,想要换气根本是不可能的。此时我们身在封闭的地下河里,前面不晓得还有多远,无形当中心里产生了恐惧。心里越是慌乱,心跳就会加快,氧气消耗的就越多。
我很清楚,现在我必须冷静,于是我回头看看他们几个,分散一下注意力。常书和金豆都还可以,花和尚太靠后,有些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的身影和身后深邃漆黑的一片。五哥的灯光来回摆动,不经意间,我看到花和尚后面有十几个闪光。
这让我瞬间想起了从天坑上面掉下来时,在天坑崖壁的山洞里看到的一双双的眼睛。我赶紧摸出我的手电,电量已经不足,灯光有些微弱,但是足以看清楚后面的情况。
那确实是眼睛反射出的亮光,而且速度很快,离我们越来越近。从个头上来看,比天坑石洞里面的要小上不少。但是固然如此,也比我们的个头大上一些。我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由于水里没办法说话,我只能摆手示意他们往后看。五哥也察觉到后面发生了情况,于是停下来回头观看。
两把手电同时照向后面,终于可以看到后面的东西。原来是水井里面出现过的水猴子,足有七八只。我赶紧拔出手枪,却被老吕拦住了。他对我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开枪。后来他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这种枪在水里的射程只有十几米,子弹轨迹会偏移的厉害,而且火药热气在高温高压下,水快速蒸发,容易造成枪管炸裂,甚至爆炸。
没办法,我只能将枪收起来。水猴子看到它们的跟踪被我们发现了,于是暂时停止前进,远远的观察我们。可能是因为在水井里面被我们的枪吓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很快,领头的那只就带领其他水猴子试探性的慢慢靠近。我心说,这下算是完了。水里是人家的地盘,固然再好的功夫,也不是水猴子的对手。
五哥扯了扯绳子,摆手让我们快点逃,他在前面带头,我们拼命的在后面倒腾,真恨爹娘少生了两只手脚。水猴子看到我们逃跑,知道我们是怕了它们,于是在后面穷追不舍。
动物就是这样,越是不怕它,它就不敢靠近。当自己害怕想要逃跑,也就离死不远了。但是在这里我们跟水猴子耗不起,到现在为止,已经进入水里两分钟左右了。普通人根本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我们几个身体素质好,才能坚持到现在,不过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但是不管我们再怎么拼命的游,也是无济于事,水猴子的速度太快了。眼看水猴子越来越靠近,而我们也渐渐出现缺氧的迹象,看来这次是真的走到了绝境。
正当水猴子离我们不到十米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亮光,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这里可以通向外面。但是即便希望就在眼前,我们依然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
第四十五章 中邪的姚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花和尚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塑料袋,撑开了抛在身后。水猴子没见过这类东西,一大团白色的东西飘在水中,竟然使得它们暂时不敢前进。我心说,这他娘的都可以。
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我们已经游出了十几米。而水猴子竟然掉头回去了。我不相信一个塑料袋就能把这些东西吓走,但是它们确实离开了,这反而让我有些担心。它们的离开,意味着就算放弃我们,也不敢到这片区域来。
不过不管怎样,好歹我们马上就可以从十八泥犁逃出去。离亮光越来越近,一束束阳光照射进水里,看着都觉得温暖。突然,五哥停住了,回头对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怕什么来什么,果然麻烦事还是来了。
只见光速中有无数的影子来回穿梭,影子很散,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从数量上来看,足有好几千。
我们慢慢靠近,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偷看。只见水面上密密麻麻的一层电鳗,它们相互拥簇攒动。记得之前电鳗游到水面,是因为峡谷中出现雷电云。如果这次也是同样的情况,别说雷电,就是电鳗放电,我们也必死无疑。
本以为马上就能逃出这里,没想到却碰到了最难对付的。更可怕的是此时我已经开始胸口发闷,反应迟缓。金豆比我更严重,脸色已经有些发青。
这时,老吕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指着上面。我抬头望去,电鳗群集体游向远处,不知道有何意图。不过这倒是给我们提供了机会。于是我们赶紧向上游,很快,我们浮出水面,痛快的大口喘着粗气。两世为人,大家还能一起逃出来,可谓万幸。
我回头看看他们,老吕和常书还好些,金豆就显得很狼狈。突然我发现五哥和花和尚没有上来,我赶紧问道:“老吕,五哥和花和尚呢?”
老吕擦了把脸上的水道:“我没看到,刚才只顾得上来了,没太注意。”
我暗道一声:不好。于是一头扎进了水里,只见五哥和花和尚飘在水中,不知是死是活。同时,老吕他们一起下来,我们迅速的将五哥他俩救起。
到了岸上,老吕确定他俩还有心跳之后,和常书手法熟练的将五哥和花和尚平躺在地上,解开衣服之后,发现并没有伤痕。
常书:“肚子里有积水,先把水放出来再说。”
他俩把五哥和花和尚的腹部抱起来,使其头朝下,然后用力按压,两人咳嗽两声,吐出几大口水。随着吐出的河水,还吐出了一样东西。我蹲下查看,竟然是两条十几公分的蚂蝗。
蚂蝗落地之后,就发出蝉鸣一样的叫声。这一突发情况吓了我们一跳,没想到五哥和花和尚嘴里会有这东西,更没想到蚂蝗会叫。我拔出匕首,迅速的将两条蚂蝗砍成数段,叫声总算是停止了。
五哥和花和尚肚子里的水吐的差不多了,我们把他俩平方在地上。老吕道:“他俩的脉搏平稳,看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到现在依然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道:“我想,可能跟这两条蚂蝗有关系。这两条虽然比阎王沟里的大上不少,但是长相却是一样。你们看,这种蚂蝗嘴里有獠牙。之前我就着过这东西的道,它们能让人昏睡,只是不知道会睡多长时间。”
老吕:“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用太过担心了,这种蚂蝗最多可以使人昏睡,好像没有其他副作用。而且他两人的脉搏平稳,不会有事的。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东西把衣服烘干,之后尽快的离开这里。”
我道:“可是这里天天下雨,很少能找到干燥的柴火。”
常书:“枯树的树干里会有干燥的木柴,虽然不太禁烧,但是毕竟能点着。你们看着侯爷和花和尚,金豆你跟我去找干柴。”
说完正要走,金豆指着峡谷上面说到:“你们看,上面有东西。”
我们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现在五哥和花和尚昏睡过去,我们也已经筋疲力尽,真的怕再有什么变故。
金豆接着说道:“是我的牦牛,它没走,它在等我们。这一定是腾格里的旨意,他在指引我们。”
说着,金豆倒地便拜。
常书道:“你到底是站哪边的?一会佛祖一会腾格里,小心他们判你个两面派的罪名。”
金豆拜完之后起身说道:“天上也有这种罪名吗?”
看着金豆憨厚的样子,常书想继续调戏调戏他,却被老吕拦住:“既然牦牛还在,有可能板车和干草也在,赶紧把侯爷和花和尚送上去,这里随时都会雷电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出了那棱格勒峡谷,果然板车和干草都在。金豆上前抚摸着他的牦牛,仿佛自己的亲人一样。我们一起将五哥和花和尚抬上板车,然后生火烤干衣服,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便起身回去。几经周折我们终于到了格尔木,但是五哥和花和尚一直没有醒。
到了格尔木之后,我们直接来到金豆家里。老吕去公社给王立春打电话,询问那边的生意如何,通知他我们这几天就回去,让他安排一下。回来后说我娘找我,好像是家里有急事,让我赶紧回去。他说我们来格尔木之后,五哥安排王立春去我过家,并留下联系方式,
我问老吕我娘打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说大概一个星期以前。我娘极少出门,所以平时很少有事,现在着急让我回去,很可能是跟我爹有关系,所以我必须赶紧回去。
一路无话,八天之后,我从格尔木赶回山东老家。仔细算来,离家已经半年有余。期间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眼看就要到家门口,反而更加重了思家的情绪。
到家后,母亲告诉我姚叔回来了。
“那我爹呢?”我激动的说道。
母亲叹了口气。
“我去问姚叔”
母亲拦住我:“半个月前,你姚叔从仿山回来就神志不清,我问过他很多次了,栓子也一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去看看再说吧。”
听了母亲的陈述,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于是直接奔姚叔家去。
到他家门口时,只听到院内声音嘈杂,推门进去,村里大部分乡亲都在,大家都是希望能帮上点忙,但是对于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堂屋门口不知是谁请来一名道士,此时正在做法驱邪。虽然很多人越来越质疑封建迷信,但是姚叔的情况,确实无法用医学的角度来解释。
我进来院子,栓子跟我打招呼。我问他姚叔怎么样了,他说情况不太乐观。刚开始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身体虚弱。但是从精神状态来看,一切正常。所以,最后医生也只是建议回家多休息。直到最近,姚叔的精神开始恍惚,加上疯疯癫癫,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无奈,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请来一位道士,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我道:“姚叔跟谁一起去回来的?”
“自己一个人,我问过了,没有华生叔的消息。”栓子知道我想问什么。
“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回来的吗”我问。
“村里有人见到他从仿山回来,当时他就像中邪了一样,一直自言自语。”
“姚叔都说什么了?“
“他一直说:“他的话应验了,报应来了,他死了”就这三句话。”
“我想进去看看姚叔。”
栓子看了一眼做法的道士:“法事马上就做完了,去看看吧,不知道还能见上几回。”
说着,栓子略显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悲伤,我拍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很快,道士做完法,留下些符咒便起身离去。相亲们也相继离开,栓子带我进了堂屋,堂屋的窗户都被定死,里面一片漆黑,猛然间进屋,短时间内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我问栓子为什么把窗户封死,他说姚叔越来越怕光,只好如此。说话间,我慢慢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只见姚叔坐在床上,蜷缩在墙角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睡着了。他此时的模样跟刀疤很像。
我们慢慢靠近,栓子说道:“爹,二狗来看你了。“
姚叔身体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栓子说:“看样子我爹还记得你。”
突然,姚叔发疯了一样的往墙角挤,仿佛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我们本能的往前紧走两步,想查看他怎么样了。
只听到姚叔略带发抖的说道:“别过来,你已经死了,对,你已经死了,你不是人,你是鬼。”
这一突发情况把栓子吓了一跳,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我,说道:“二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所措,小声的问姚叔:“姚叔,是我,我是二狗。”
姚叔没有理我,他将头埋进墙角,嘴里嘟囔着:“他的话应验了,报应来了,他死了,报应来了……”
我看再这么继续下去,只会让姚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于是我对栓子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姚叔见到我会如此激动,咱们先出去,免得再刺激到姚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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