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嘛。”
一见他转身过来，罗天阳便心知肚明地冲他笑道：“张天师，你放心，龙叔也算是跟我一起扛过枪的，在修道心得方面，我自然不会藏拙。”
张天师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谢道：“罗道长，今日多亏你仗义直言，本天师才保留一丁点颜面。大恩不敢言谢，今后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向我直言。别的不说，龙虎山派上下，赴汤蹈火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天师，一点点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罗天阳先是客套一番，然后表明自己的态度，“张天师，不管怎么说，茅山、罗氏一脉与龙虎山渊源颇深，你龙虎山的颜面也是我们的颜面，我绝不会眼见着你受辱而袖手旁观。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告诉我，我罗天阳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这番话就是针对梁明子的，多少可以令梁明子有所忌惮，不至于真的要对张天师不利。
张天师闻言便是大喜道：“罗道长，多余的话不多说了，本天师在此预祝你心事事成。”
第六章 强者为尊（）
在任何门派里，总是以强者为尊的，可龙虎山却有些特殊。掌门张天师的传承得自于家族，这倒跟罗氏这等修道家族一样，一向来是有嫡传嫡无嫡传长，这跟修为高低没关系，主要是为了保持门派稳定。
可在梁明子这银符中期道人面前，连紫符道人都不是的张天师，处于无限的弱势，能将脸面拉到这等程度，这多亏有罗天阳在为他撑腰，要不然便会遭到对方狠狠打脸。
在一番感谢过后，他带着寥落的心情离开了。
罗天阳是为了金符修为而来的，自然不会因为梁明子的肆意拒绝而放弃，便跟着长须白发前辈进入别院，一起到正堂用茶。
喝了小半杯茶，那长须白发前辈便苦笑道：“罗道长，今日让你们见笑了。”
罗天阳却没给他一点客气，掷地有声道：“前辈，你太放纵了，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啊！说实在的，这等事情若发生在我罗氏，那他不仅仅是被逐出的事情，而且还会被废掉道行，哪会容他如此放肆？”
“那是，那是。”长须白发前辈尴尬地应和道，“这等无礼之举，放到任何门派都是不能容的。可你有所不知，梁师弟年轻时就不给前任天师好脸色，一言不合便离开龙虎山，一去就是三十多年。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修为又是前所未有之高，我们尽量迎合下他古怪的性格，为的就是能培养出更多的强者。唉，为了龙虎山的未来，不得不如此啊！”
听得他在自己面前叹苦，罗天阳暗自好笑，轻咳两声正正嗓子，轻笑道：“前辈，不该放纵的人，还是不能放纵啊。要不然，最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到了那时再后悔也来不及的。”
“那是，那是。”在罗天阳面前，长须白发前辈没敢摆架子，这就是强者为尊的赤果果表现。
罗天阳想了想，指指龙五，发出自己的严厉警告：“前辈，龙叔是我尊重的长辈，我不希望他在龙虎山受欺负，否则到时大家难堪，那也怪不得我！”
张天师是要把龙五拉到自己身边的，自然不会给他制造障碍，可那心胸狭窄的梁明子，搞不好会整龙五，甚至作出后果极其严重的行为也说不定。他现在就是要向这位前辈严正地表明自己立场，若是龙五受到伤害，那他绝对是要出手的，而且还是那种不计后果的出手。
这绝对不是龙虎山所承受之痛！
长须白发前辈闻言色变，而后便干干一笑道：“罗道长放心，龙五也是贫道所看好的，只要潜行修行下去，突破至银符修为也是可期的，龙虎山自然不会自损长城。”
说到这里，他神色便是一黯，叹息一声，说道：“至于梁师弟那里，我会尽量跟他沟通，至少让他不为难龙五。”
“你可以跟他谈谈后果。”这话是无名道长说的，威胁意味甚浓。
跟张天师一样，长须白发前辈也是极度忽视无名道长的，现在听到他毫无掩饰的威胁，目光才聚焦到他身上，愣愣地瞧了数秒钟，方拱手相问道：“不知，这位道长是……”
罗天阳和龙五还没开口，无名道长便已笑道：“就一江湖上混的，大家谈得来，便成了忘年交。这次天阳前来修行，我跟着过来占点小便宜，我想前辈你不会拒绝吧。”
“不会，不会。”长须白发前辈闻言一愕，随后便大度地摆摆手，他那刚涌显出来的一丝尊敬，随着无名道长的“自我介绍”，在这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强者为尊！这是道界不明言的习惯，这位龙虎山前辈也不能免俗。
无名道长如此介绍自己，自然有他的考虑。罗天阳和龙五对视一眼，都没有点破他的身份，而且知道那气得不行的张天师，也不会问及此事的。
长须白发前辈若无其事道：“罗道长的恩情，龙虎山上下皆是感激不尽。当然，那梁明子是个例外，但他不代表龙虎山的立场。这位兄弟，既然是罗道长和龙五的朋友，来这里待些时日，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无名道长修为高，年纪差不多是对方的两倍，可看上去却并不见年长，长须白发前辈说话的口气还是自恃身份的，不像对罗天阳说话那么客气。
“多谢，多谢。”无名道长没那么讲究，随口便感谢两声，然后自个喝起茶来了。
长须白发前辈的注意本不在他身上，一丝不喜从眼里闪过，目光随后便又转到罗天阳身上，陪着笑道：“罗道长，梁明子性格孤僻，心胸也不那么阔，你俩一起在灵气福地修行，难免会有语言上的冲突，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对梁明子那张令人讨厌的嘴脸，罗天阳是很想揍他一顿的，不过在这里怎么说他都是客人，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便点点头答应道：“前辈，只要他不太过分，我便不跟他一般见识。”而后他语气突地一转，严厉道，“但是，他若对我作出过分之举，那我也只好出手替历代张天师教教他做人，让他明白如何做一名龙虎山弟子。”
“呃……”罗天阳年轻气盛，令长须白发前辈神情尴尬，停顿许多之后才接口道，“罗道长，教训下也无妨，但希望你手下留情，千万不要令他有损修行。”
到了银符修为这等境界，一个小境界的差距都是巨大的，梁明子却是跟罗天阳差两个小境界，罗天阳要废掉他并不难，无非是时间的问题。
对长须白发前辈的担忧，罗天阳立马给了他一个定心丸，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废掉对方修为：“前辈，你放心，我会适可而止的。”
“那就好，那就好。”长须白发前辈闻言，神色便是一松。
罗天阳暗自好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便提出自己的疑问：“前辈，我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龙虎山灵气充裕了许多，现在怎么大不如之前了呢？”对灵气的变化，他非常之敏感，更何况关系到自己境界突破，便直接了当地提了出来。
第七章 睚眦必报的小人（）
提到天地灵气异常之事，长须白发前辈一点都没惊讶，似是早在其预料之中，他抚着长须呵呵笑道：“罗道长，你有所不知。梁明子回山后，在灵气福地布下五行法阵，将天地灵气全禁锢于内，使其不得出，如此将能更加有效地利用天地灵气。说起来，这也是得益于你们罗氏的启发啊，呵呵。”
罗氏部署五行聚阳大阵，那是为了对抗北斗七煞阵，聚集天地灵气不过是副产品，而且天地灵气并不是完全封闭的，一样能滋养附近的山山水水，这跟龙虎山的做法完全不同。
罗天阳听了便是眉头一皱，这是那心胸狭窄的梁明子所为，他可是连张天师都不放在眼里的，自己一个外人恐怕更难影响到他的决定。
在他犹豫不决之时，长须白发前辈脸上却露出不安来，急声问道：“罗道长，这不妥当吗？”
“非常不妥当！”这话是无名道长说的，立马将长须白发前辈的目光引过去，然而他却又端起茶杯喝起茶，好像这场对话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见无名道长突兀地说一句却不再言，罗天阳便轻笑着替他续下话：“前辈，灵气福地虽好，但却是集中了龙虎山的灵气，如果将其禁锢在特地区域内，那龙虎山其它区域将不再是天杰地灵，而仅仅是普通山脉。难道你没有仔细想过，这跟涸泽而渔，有什么不同吗？”
“涸泽而渔？”
长须白发前辈紧皱碰上眉头，一脸茫然，喃喃自语一声，随后陷入沉思之中。不久之后，他回过神来便望着罗天阳，疑问道：“罗道长，你们罗山不是这样布置的嘛，这跟龙虎山有什么不同呢？”
“罗山的法阵是聚集天地灵气，而不是禁锢天地灵气，并不影响罗山的天杰地灵之象，”罗天阳解释了罗山的法阵，接着语气突地一转，“而龙虎山的情形却是完全相反。灵气福地本被岩石所覆盖，外释的速度是缓慢的，可外壳被破坏后，天地灵气是往外涌的，会缓缓向四周扩散，以弥补其地里天地灵气被抽后的不足。但若是将天地灵气禁锢起来，那四周以及其它区域的天地灵气会越来越少，长期下去，不要说龙虎山成为一座普通山脉，甚至会成为一座死山。”
“啊！”说到死山，长须白发前辈禁不住惊叫起来，他张大嘴巴望着罗天阳，满脸的震惊之色，眼神有恐慌也有疑惑。
无名道长却简明扼要地说明两者不同：“罗山的五行聚阳大阵聚集的是外部灵气，而龙虎山的五行法阵禁锢的灵气，原本就是龙虎山所固有。如此一来，龙虎山的灵气都会聚集到灵气福地，其它地方自然会衰败，最终成为一座死山。”
这番解释，基本释了长须白发前辈的疑，可他却更加不安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呐呐道：“这可怎么办？这事是梁师弟所做，他又是那么固执，岂会听人一言！”
对于这事，罗天阳爱莫能助，但从另一角度来说，五行法阵禁锢住天地灵气，对他突破境界是有利的。
“不行！”在慌神几分钟之后，长须白发前辈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拍桌子吼了一声，腾地从椅子上起身，顾不上跟罗天阳打招呼，自己拔退就往外跑，嘴里还碎碎念道，“为了龙虎山未来，这事绝对不能姑息，跟他翻脸都行。”
眼望着他很快消失在院子外，罗天阳不由得摇头苦笑，无名道长却是呵呵笑道：“这老头，真是蛮可爱的！”至于怎么个可爱法，他没说，引得罗天阳和龙五哈哈大笑。
笑罢，龙五却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天阳，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天师提，要不然他会跟梁明子拼命的。”
一座灵山变为死山，绝对是重大之事。只是，这个过程是缓慢的，需要漫长的岁月才能得到证实，罗天阳没有直接证据，自然不宜跟张天师说，不然，本被梁明子羞辱的张天师，真有可能会跟梁明子拼命。
罗天阳稍稍一犹豫，随后便点头道：“这事还是让那位前辈来处理吧。”
而无名道长却又突然插口道：“或许，梁明子会找个借口，那就是定时释放天地灵气，以滋养龙虎山其它区域，又不妨碍弟子修行，可谓相得益彰。”
这也行？
罗天阳听了，一时愣了。明面上这措施可行，可实际上却是治表不治本，能减缓灵山成为死山的过程，但无法逆转这趋势。
良久之后，他深深地叹息道：“梁明子此人，与其说他是个得道高人，倒不如说他是个疯子。他如此偏执，真不知是如何修到如此境界的？难道他跟二傻是同一类人？”
无名道长却是摇摇头，表达了不同意见：“天阳，梁明子此人，你千万不可小觑，他绝不是表面上寻样的，或许是个深藏这露之人。”
听了这话，罗天阳又是一愕，望着无名道长眨了好一会眼睛，然后挠挠头皮道：“不管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是个自私之人，而且还心胸狭窄，很难相与。”
“睚眦必报的小人！”龙五这评价带有私人感情，毕竟他遭梁明子无情打压，心里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梁明子此人还真差不多是这样的人。
与无名道长相视一眼，罗天阳呵呵笑了一阵子，然后冷笑道：“不管如何，实力决定一切。他梁明子修为再强，心胸再狭窄，在我强大实力之下，他不肯弯腰，那便让他折腰。”
“天阳，你这就小看梁明子了。”无名道长摇摇头道，“他那种小人，明面上会与你抗争到底，却不会跟你发生实质冲突，所以他在贬低张天师的目的达到后，自然会消停的。”
龙五附和道：“没错，梁明子自始自终都是一副强硬的态度，事实上却是极善借驴下坡，一见天阳强硬，便不再硬顶，最后装作恨恨地离开了。”
将双方冲突的经过细细想一遍，梁明子还真是这样一个人，这令罗天阳对他更加不耻，冷哼道：“如此心性之人，真不知是如何领悟天道的，真是莫名其妙！”
第八章 面目全非（）
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善于伪装的伪君子。
在认清梁明子为人后，罗天阳便没有在意，为了顺利突破境界，他不会刻意要与梁明子发生冲突，只要对方不作脑残之事，他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装作视若不见。
喝了一通茶，无名道长便起身道：“天阳，你晚上还要去修炼，现在去熟悉下环境吧。”
“嗯，也好。”罗天阳随即表示同意，放下茶杯便起身，与龙五一道，跟着无名道长往外走。
槐树精死后，别院外的守卫力量明显减少了，只有两名龙虎山弟子守在路口，见到三人即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便放他们过路。
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行，走了一刻来钟到了半道，却见到长须白发前辈返回了，没有之前那般不安，见到三人还呵呵笑着打招呼。不待罗天阳发问，他自个就说出原因：“罗道长，梁师弟知道禁锢灵气的危害，所以他会定期收阵，给龙虎山其它区域补充天地灵气的。”
一切都如无名道长所料，听了他的话，罗天阳三人一点都没惊讶，皆是轻笑着点点头，说声“原来如此”，便没再就此深入下去。连这前辈都信了梁明子，自然不会有人相信罗天阳的话，多说也是无益，那倒不如不说，省得徒惹事端。
听到罗天阳要去熟悉场地，长须白发前辈略一犹豫，便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道：“还是我陪罗道长你去吧，免得梁师弟又跟你起冲突。”他去问罪，梁明子自然知道是谁说的坏话，或许又会阻止罗天阳进场，他放心不下便亲自陪同。
“也好。”罗天阳一脸的无所谓，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跟着往前行。
在途中，长须白发前辈还说道：“罗道长，梁师弟他太固执，你们若有什么不愉快便跟我讲，我自然会跟他去说的。”
“好。”罗天阳仍是干脆地答应了，这种事上自然不会令这位前辈难做，能配合尽量配合。
一路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始终不出那方灵气福地，长须白发前辈倒是乐呵呵的，可罗天阳三人则明显是在敷衍。
行程不过半个小时，来到灵气福地所在，极目所到之处，罗天阳有种陌生感。
整个山凹里的树木杂草都被清空，沿着四周的峭壁建了一圈平房，平房之间被围墙连在一起，将整个山凹都围了起来。入口有一座石牌坊，上书“洞天福地”四个遒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