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原因。可是,哪怕我保持着正修,极力抑制邪煞之气,但修为的提升还是得依赖邪煞之气,这是上天所不能容忍的。也就是说,我只要出邪阵,便会遭到天雷之劫,与那些鬼邪一般无二,这也是我不想尝试强行打破邪阵而出的原因。”
没错,胡雪儿现在的修为相当于金符初期修为,这本来便是上天所不能容忍的,只少是不能容忍长期存在。只不过,对于这等正修之人或邪,上天采取的措施会隐蔽一些,手段却仍是那般极端和残酷。
从胡雪儿想到自己,罗天阳便是一阵郁闷,境界突破到金符修为应该没问题,因为他身上本来就有天谴之咒,但若是换作胡雪儿的话,那绝对会马上受到三道雷劫考验。
她躲在邪阵之中,正好避开这雷劫。
胡雪儿指指那仍是痴呆女般的圣女,接着苦笑道:“她面临的问题也是一样,一旦邪阵告破而不死,立马便会有雷劫降身。所以说,要拯救罗氏,面对的雷劫会更厉害,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我省得。”罗天阳听了,神色更加凝重,天谴之咒本来已经加剧,现在又多了两道罪孽加身,身上的负担是重上加重。
“嗷!”
正当两个哀叹之时,长生教圣女突然发出一声狂嚎,痴呆的表情霎时被一脸寒栗所代替,双手猛地捏紧,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到罗天阳身上。
嗞……
饶是罗天阳这等修为,在这霎那间犹感坠入冰窟般,浑身顿时一僵,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圣女那冷如冰的眼睛,直盯了罗天阳一刻来钟,方才微启嘴唇道:“我儿真的没死?”她保持着冰冷的表情,但声音却有些发颤,说明其内心是激动的。
毕竟,千百年来,她内心的那份执着,是建立于替儿子复仇的基础上,现在却突然得知儿子其实并没有死,心里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激动之余未免有些不自信。
事情终于上了正确的轨道,罗天阳忐忑之心顿时一松,连忙将天残刀收起,向高祖奶奶表达善意,然后恭恭敬敬地冲她行了一礼,完成后辈对长辈的问候,才回答她的问题:“高祖奶奶,远山公当年,因为担心您迁怒儿子,方才吩咐狐仙奶奶做了个伪装,其实他并没有死,而是被藏在罗山。远山公本来是想等您冷静下来,再来带他来见您,哪知您老人家反而误会更甚,竟部署北斗七煞阵下血脉之咒。他欲诉无门,又难以进入邪阵跟您沟通,不得不行了逆天改命之术保儿子性命,从而将血脉之咒的祸害延迟两百年。但是,您们俩所为皆是逆天之举,不但罗氏遭受天谴之咒,巫灵教门徒同样如此,只是双方并不知道真相,一争便争了上千年。”
这些事,族里是不会留下文字记载,但罗天阳经历了这么多,基本上能推断出当年的真相。
很显然,他的推断基本无误。胡雪儿微微颌首,接口道:“因为长生教覆灭之事,远山哥哥只能先避避风头,哪知反而会让误会加重呢……”
她还没说完话,却引来长生教圣女的怒斥:“闭嘴,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带着儿子躲起来,害得儿子后人遭受天谴之咒!”
圣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对胡雪儿显然是恨极,使得胡雪儿只得闭嘴不语,以免激怒她。
“哼!”
胡雪儿乖巧,圣女的愤怒才消了许多,目光重新落到罗天阳身上,神色顿时变得温和,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说话的语气自然柔和多了。
她说道:“这个血脉之咒是高祖奶奶下的,自然知道厉害。要不是那混蛋布下五行聚阳大阵对抗,还将血脉之咒和天谴之咒融合,让整个家庭一起承担,又推出一名名家族拯救者,罗氏早就灭亡了。你们能够支撑得千余年,也殊为不易。唉,孩子,这都是高祖奶奶的错,害得你们千年不得安宁,随时面临族灭的困境,真是难为你们了。”
护犊心切啊!
这一番说下来,罗天阳的心更加放松,这位高祖奶奶虽然狠辣,但护犊之心却是非一般强,心结一解开,便忧心起子孙安危来。
他淡淡一笑,劝解道:“高祖奶奶,这也不是完全是您的错,首先错在远山公,他要是不利用您,也不会心虚到不敢见您。如今,大错既然已经铸成,也不是哀怨之时,而是要想办法化解它。”
“呵呵,子不言父过。你这个小子,竟然对祖宗如此不敬,真是该打。”高祖奶奶言语上貌似有些责怪,心里却是乐呵呵的,修道之人自然没那么关注礼仪,更何况罗天阳这话说到她心坎里了。
放松地说了几句,她神情突地严肃起来,沉声道:“小子,你是说罗氏和巫灵教都遭受天谴之咒?”
“是的,高祖奶奶。”罗天阳点着头,以肯定的口吻说道,“您和远山公所为,皆为上天所不容,或者是都是逆天之举,必遭天谴。远山公没多久便羽化,而您却是因为受北斗七煞阵保护,故而将天谴之咒转移到巫灵教身上,他们跟我们罗氏一样,一旦两阵告破,都要受到天雷之劫。”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好预感()
“两阵告破?”
听完罗天阳的话,高祖奶奶秀眉一蹙,嘴里喃喃自语一声,沉思半晌后问道:“小子,那五行聚阳大阵,是不是你在加强法力?”
“是的,高祖奶奶。”罗天阳回道,“只是,由于邪阵越发强大,用五行银符加持的效果越来越差,两阵的失衡在不断加剧,一些罗氏族人因诅咒发作而亡。要不是前次鬼节我入阵度劫,才将两阵的失衡之势扭转过来,罗氏族人的死亡趋势会更加显著。”
这位高祖奶奶,在听到罗氏族人受劫而亡时,护犊之心更显于表,满脸的焦急,待罗天阳说完,她便急声道:“你的修为如此之高,又精通五行法阵,完全可以操控五行聚阳大阵,让失衡之势扭转过来呀!”
她是当局者迷!
罗天阳轻叹一声,回道:“高祖奶奶,血脉之咒可是你下的,罗氏族人一旦离开五行聚阳大阵保护,身体便会转弱,因此黑夜是不敢出阵的。而我这个罗氏拯救者却是相反,可以在五行聚阳大阵外生活,一旦入阵则会引起心魔之变,难以进阵维持法阵。”
想起当初在桥中心入阵,邪变之后令罗氏付出重大代价,罗天阳至今仍心有余悸。如今的他可不是当年那个黄符道人,一旦在阵内邪变,邪魔会更加强大,罗氏难逃族灭的下场。
此些,许久不语的胡雪儿插口道:“要想逆转这等不利局面,必须要先将血脉之咒解掉,减轻这小子负担,再想办法一起承受天谴,希望或许还有那么几分。”
“要你多嘴!死狐狸精,要不是你,我们怎会误解到这等程度,我们子孙如何会遭受千年折磨?”
对胡雪儿,高祖奶奶仍是恨极,怒骂一阵子,然后又转向罗天阳,神色立马变得温和,沉吟半晌,然后说道:“那混蛋说得没错,要解这血脉之咒,必须要破掉北斗七神阵,你们努力方向是正确的。而要破得此阵,只要将高祖奶奶杀死便是,一旦失去我在此镇阵眼,神阵的法力便会大降,自然抵不过五行聚阳大阵。”
罗天阳一听,便急忙摆手道:“万万不可!高祖奶奶,事情比您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如今两阵相依相承,一阵告破,另一阵失去反制也会自动告破,这是必然的结果,是无法逆转的。但是,要想抵住天雷之劫,必须得有您相助不可,不然单凭我和狐仙奶奶,抵得住天雷之劫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或许是说到需要胡雪儿相助的缘故,高祖奶奶没有之前那般愤怒,她只是恨恨地瞪一眼胡雪儿,目光马上回到罗天阳身上,蹙着秀眉道:“小子,可若不杀掉我,你是无法破得神阵的,因为神阵如今已不仅仅是法阵,而且已变成邪灵。”
“啊,邪灵!”听得邪阵变邪灵,罗天阳便是失声惊叫,脸色刷地大白,浑身顿感冰冷,绝望之色显于两眼。
邪阵变为邪灵,此更显邪恶,自然也更为难缠。要想破解它,一把钥匙便掌握在这位高祖奶奶身上,只要将她给杀了,邪灵的法力便会下降一个档次,罗天阳到时要想杀灭并不难。但他已经将高祖奶奶计划在内,是要用来强力对抗雷劫的,她若是被杀,那不是自损手脚吗?
“老天真是阴毒!”罗天阳禁不住沮丧地嘶喊一声,天谴之咒都要加上他身上,而且还要自己砍掉一只胳膊,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胡雪儿站在一旁,秀眉也皱成一团,她有心想办法,可一时也无可奈何,这个难题实在不好解。
那位高祖奶奶却是一阵痛苦,伸手紧揪着秀发,恨恨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岂会令子孙受苦上千年,而且还要被老天所灭。”
见她在自虐,罗天阳要开口相劝,却被胡雪儿伸手拉住,冲他摇摇头道:“她就是这种心性,你劝也没用,不如让她自个调解为好。”
“唉……”罗天阳深深地长叹一声,便点点头赞同了。他内心焦虑,但表面上却是保持着一脸淡然,静静地望着高祖奶奶。
像这种护犊心特重的人,很容易走上极端道路,相劝很难令其改变心意,必须要她自个明白过来。
在痛苦地挣扎近十分钟后,高祖奶奶才将揪头发的手收回,深深地呼吸好一阵子,而后才恢复平静,抬头望过来,说道:“小子,你有什么好提议?”
知道她现在很难想出好办法,而对这形势了解最深的只有自己,罗天阳没有造作,立马回道:“高祖奶奶,解血脉之咒也不急于一事,还得我将修为提升到金符,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听了这话,高祖奶奶便欣慰地笑道:“你小子,小小年纪,修为竟然比他还要高上一分,而且还要突破到金符修为。这可是千古以来所未有之事,却不料在你身上变为现实。”
她的心结基本上解了,提到罗元山也没有之前那般咬牙切齿,对罗天阳更是赞赏有加。
罗天阳也没谦虚,说了自己的机遇,引来她一声声惊叹,然后话题又转回到策略上:“高祖奶奶,我是这样考虑的:到时我进阵来,将您和狐仙奶奶给收了,令邪阵法力顿减,然后破阵而出,在五行聚阳大阵告破之前在罗山部署一阵,将族人都保护在内,到时一起抗过天雷之劫。”
高祖奶奶越听,秀眉皱得越紧,显然对这策略不感冒。沉思良久,她摇摇头道:“小子,你太过理想了。你要明白,神阵一旦告破,在遭到五行聚阳大阵反扑之下,你无法及时赶到罗山,因为你出阵的方向是离开罗山的。”
“啊!”罗天阳听了,又是一声惊叫,自己的策略的确过于理想化,现在看来并不可行,于是将希翼的目光落到高祖奶奶身上,希望她能想出更合适的策略。
高祖奶奶想了很久,脸上突然露出笑容,眼神中却是闪过一分坚毅,似是找到了破解之法,但罗天阳心里却不禁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世事难两全()
“孩子,世事难两全。”
高祖奶奶说这话时,面目突地变得慈祥,罗天阳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眼望着她,迟迟疑疑道:“高祖奶奶,你不会……”
高祖奶奶挥手打断他的话,说:“孩子,之前已经告诉你,在两阵告破后,你是无法赶到罗山或者其它任何地方,因为我一旦离开阵眼,神阵便会被五行聚阳大阵摧毁,罗山外围数百里之内都会被摧毁,将无任何生者存在。”
“啊!”听她说得如此严重,罗天阳禁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高祖奶奶却摆摆手道:“所以,必须要先摧毁五行聚阳大阵,如此法力作用会局限于罗山内,你方能有机会部署法阵度雷劫。”
听到这里,罗天阳便急了,脱口道:“高祖奶奶,罗氏族人都在罗山,如此的话,他们岂不是难逃一死?若以他们的死亡为代价,来换取我的生机,让我如何心安啊?”
“不是你想象得那样。”高祖奶奶摇摇头笑道,“如果你能找到两样东西,那就可以在短期内,让罗氏族人离开罗山而不死。”
见自己理解有误,罗天阳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道:“什么东西?”
高祖奶奶没马上回答这问题,而是问道:“孩子,以你如今这修为,巫灵教应该没少受你摧残。祖奶奶问你:你能找到他们吗?”
“巫灵教核心人物,基本上已被我杀了。”罗天阳先说了巫灵教的事,见高祖奶奶秀眉顿地一皱,便马上回答先前的问题,“巫灵教本来便是异常神秘,如今又被我杀怕了,先前还在罗山外围出现过,现在却是不知他们躲到何处,要找到比较困难。”
高祖奶奶越听,眉头越皱,最后深叹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那两件东西都在他们那,你找不到他们也白搭啊。”
要找到巫灵教还真是难,不过罗天阳不会放弃微茫的希望,他心里已经有了再下地府的念头,毕竟世上之事很难躲得开地府的监控,于是急道:“高祖奶奶,您告诉我是哪两件东西,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
“五行符玉碟,以及我的一幅画像。”
听完高祖奶奶的话,罗天阳一愣,随后大喜过望,哈哈笑道:“高祖奶奶,我从巫灵教手上得到两件东西,不知是不是您所说的东西。”说罢,他马上从口袋里摸出五行符玉碟。
东西一显,高祖奶奶便也惊喜道:“不错,就是这玉碟,想不到早就落到你手里了。”
一提到玉碟的来源,罗天阳顿时想到自己叔叔,内心黯然伤神,回道:“这是在赵家凹巫灵教秘室里得到的。另外,我手里还有一幅您的画像,应该是祭奠已久,法力还不弱,不知是不是你所说的画像。”
“想来应该是。”
高祖奶奶没迟疑地说,随后又解释道:“我只留下一幅画像,当作巫灵教的圣物。”
可他们并没有当作圣物啊!
这幅画像是在杭海得到的,那个邪道应该不是巫灵教的核心人员,表明那幅画像并不是当圣物的,或者说被人偷走了。不过,罗天阳没将这事说出来,但也知道自己手上的那幅画像,十有八九就是高祖奶奶所说的圣物,因为门徒是不敢用开派祖师画像制法器的。
于是,他问道:“高祖奶奶,有了这两样东西,又如何做才能令罗氏族人不死?”
高祖奶奶用赞赏的目光注视罗天阳许久,然后才回道:“部署一座五行法阵,以我的画像作阵眼,可暂时屏蔽罗氏族人身上的血脉之咒。等神阵一破,血脉之咒自然而解,剩下便看你如何度雷劫了。”
这事罗天阳很容易做到,他沉重的心情放松许多。
高祖奶奶也没什么失落,接着便又说道:“等你成为金符道人,再进阵来找我,我们约定一个时间点,你迁移罗氏族人离开罗山,用五行法阵护住他们,然后……”
后面的事情,罗天阳不用多想也能猜到,焦急之色立马显于脸上,急道:“高祖奶奶,难道没有其它办法吗?”
高祖奶奶摆摆手,笑道:“孩子,我之前就说过:万事难两全。无论是五行聚阳大阵破神阵,还是神阵破五行聚阳大阵,祖奶奶都难逃一死,所以你不要再妄想我能帮你度雷劫。”
说到这里,她目光转到胡雪儿身上,一丝恨意从眼里闪过,而后却又平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