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了,鬼伯也上吊到了阴间,若不是未婚夫婿是殿下,鬼伯投胎的日子可少不了等呢!”
听完,我款款走到他们面前,对正在说话的鬼仆咳嗽了两声,那瘦成木柴的鬼仆吃惊地看着我,愣愣地喊了一句夫人安好。
我点了点头,温柔地好像微风拂过杨柳岸:“刚才的故事能跟我说说吗?”
他们顾忌我的身份,慌张地跪了下来,两只手抖得厉害:“夫人,没什么故事!”
“没事的,我只是对殿下的曾经感到好奇,可要是你们不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可听见了你们在背后嚼舌根,这人间是没什么处罚,可是经常嚼舌根的鬼是要去把舌地狱的!”我冷笑,“当个故事跟我说一遍嘛!我很是好奇呢!”
跪在地上的两个鬼仆面面相觑,互相苦笑了两声,抬头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顿时讨好地堆满笑容,“说,说,咱们说!”
俗话有云,青梅竹马两无猜,生生世世人间乐。易川和他未婚妻只见了两面,青梅竹马无从谈起,更没有两小无猜。
奇怪的是,易川却对他的未婚妻一直心心念念,甚至在家供了一个牌位,曾一度把我吓得不轻。
这事说起来要从易川的父亲说起,他可是开国大将军,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了,可偏偏推了先皇的婚书,拒绝了丞相的千金,去了一趟**就把终身大事给定了。
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们父子商量好的?
听说老夫人当年可是绝世佳人,一双柔夷琼脂似的,白得秀气可人,十指微胖跟白萝卜一样,满头青丝更是有奇香,引得百里之外的蝴蝶争相飞来,想要娶她为妻的男子甚至拆了**的门,把八尺巷弄挤得水泄不通。
而老将军当年一身铮铮铁骨,不必多说,一身黄铜皮肤,闯进**就把老夫人抱了出来,直接回府就把事情给办了!
还听说老夫人缓了三天才出了房门,终于是接受了老将军,不多久就有了老将军的骨肉。
而老夫人在**有个要好的姐妹,也是美人,眼角有颗泪痣,低眉顺眼时,直叫人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不久之后,那位嫁给了一个走西域的商人,巧的是,二人相约在城郊拜佛上香,竟然同时得知自己怀了身孕,这下二人说说笑笑,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九个月之后,易川和那位小姐在同一天降世。
也是亏了老夫人的关系,不善言辞的老将军在满头白发之际,还能和会道的商贾说上几句话,只不过,两家越来越亲密时,却在小姐离世的头七发生了巨变。
泪痣美人伤心不已,捧着心口离世,那位商贾悲痛欲绝,痛饮两桶烈酒,三天雨后,在女儿夫人棺木前上了吊
还没一把剑身高的易川站在门口,亲眼所见白绫三尺,就这样带走了一个人。
我忍不住唏嘘,鼻头一酸,顿时红了眼眶。
只要稍微一下,那商贾就是如今灰糙糙胡子的鬼伯,易川照顾曾经的叔伯,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可瘦得跟木柴似的鬼仆说了句:“那小姐还和咱们殿下生活了两年,后来就投胎去了,听说转世后是个公主,而鬼伯的胎是服侍公主的奴婢,啧啧”
我拖着下巴点点头,派头十足,伸出手指向他们勾了勾:“这么说来,老伯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在为殿下说好话咯,那么——是情?还是报恩?”
那两家伙面面相觑,给不了我答案。
我满怀心事地把凤鸢阁翻了个遍,却万万没有找到鬼车,这一下子,我心一沉,空虚地看着门外寥寥无几的白影,以及远处的变成一个点的烈焰山和极寒雪山。
我又跑去他的府邸翻找,甚至把他的书房,浴间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他的影子。
还是四只手的童子提醒了一句:“不如去奈何桥找找吧!”
我一下子被点醒了,道了声谢,撒腿就往奈何桥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是那么重要,正如他对我视若珍宝,我听着他顺嘴的“娘子”,然后把他鲜为人知的方面显露给我看。
跑到奈何桥头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红衣鬼过了桥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桥那头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真切,真是别想知道另一头的样子!
我一惊,来不及东张西望,恐怕一个来不及就错过了,猛得冲到桥上大喊:“鬼车!鬼车!你真的到那头去了?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是吗?”
带着哭腔,我能感觉到声音在发抖。
我好害怕。
好害怕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他!
“傻姑娘,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鬼车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身后很用力地抱住了我,“这里还要过亡者,咱们回去吧!”
我抓住他的手,出碰到的那一刻只是松了口气,却害怕一松掉他就不见了,又或是掉下了奈何桥底下的这个万丈深渊,我会随他去的。
“别别”我含糊不清地说道。
“别怕,我带你下去。”说完,他抱起我缓缓下了桥。
在旁边的牛鬼蛇神是要上前抓住我的,可是看见鬼车的瞬间,他们宁愿自己挨骂,也鬼火一亮,化作青烟离去了。
落地的那一刻,我趴在他的身上流泪,把他抓得好紧,好像这种已经失去错过的感觉终于弥补回来了,顿时踏实了不少。
鬼车轻柔地在我脸上滑动,盯着我看了好久。我红着眼眶,哭得差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可这么被他一看,反而是羞地低下了头,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这个?”鬼车摸摸我的碎发,“不要说对不起,说我爱你,好不好?”
“我”一股寒颤从后背往上冒,打了个激灵。
心里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抬头真诚地看着鬼车道:“昨天晚上你看到的事不是误会,可我能解释!昨夜喝了点酒壮胆,以为这样就能把散伙说出来了,结果没说成,反而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就挂在了他身上,就和他那样了”
说完之后,猛然意识到说得似乎太简洁了。
鬼车压了压我炸毛,跳起来的双肩,无奈地苦笑道:“听你这么解释,我反而怀疑了,这该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能如何是好!继续解释呗!
可是鬼车道:“你只要认为我相信你,一直都很相信就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相信我呢?”
“娘子嘴笨,越说越黑,不相信还能如何?听了你的话就该暗自生闷气了!为夫身体单薄,火气太旺只怕伤了自己,以后会也委屈了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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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其实是520,竟然迟到了(>人<))快乐~祝各位小主心想事成,各种男神任意扑倒,撒花~撒花~
第八十五章 旧情(二)()
虽然未经人事,可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一红,声音娇嫩地把自己也吓了一跳:“那么委屈,倒不如不要相信!”
“真的吗?”
“开个玩笑!”
回到凤鸢阁,正巧和大厅里的易川打了个照面,他若无其事地看着手里的折子,旁边绣瓷茶香四溢。
易川抬了抬眼角,仿佛没有看见我,对鬼车道:“大人一大早就出去,还没有用过早膳吧?一起用吧!”
他放下手里的折子,直径朝鬼车走去,仿佛踏着满地的黄沙,飘飘乎,身后是漫天的黄沙。煞气十足!
战场弥漫的硝烟味好足!
鬼车微微一笑,好似沙漠里一朵红花,直直地抬头对上易川的眼睛,“能和殿下一起,荣幸!请。”
随后就见两个大男人在同一张饭桌上,各自捧着碗,却谁也不说话。
好想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便随手指了桌上盘子里的小菜,红红绿绿的:“摆得真好看,要是能淡一些就好了!”
忽然这时,易川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站起来淡淡说了句:“我这就去把它重新回锅烧一遍!”
他端起那盘红红绿绿的菜,转身去了厨房。
我一手一碗粥,还没反应过来,鬼车就已经笑盈盈地给我夹了一口菜,十分得意道:“娘子,快尝尝我做的!”
我傻傻地嚼了两口,突然感觉嘴里似乎开了一朵花,又仿佛尝到了清泉的味道,一股清香在嘴里飘散,似乎还放了莲子。
我惊呼:“我吃的是什么?好清淡的味道,绝不是清水白汤,鬼车,是你做的吗?”
鬼车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把那东西推到我面前,只不过我低头一看,顿时脸就绿了,完全不明白那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上面漂浮着几粒白色,更诡异的是还有翠绿的葱花
这到底是什么?可它的味道的确是好的!
鬼车道:“这是我独创的莲子羹,用的是八寒地狱融化的冰川水,以及几朵曼珠沙华的米分末,人间的莲子,和隔壁蛇精种的葱花,娘子喜欢就好,日后我天天给你做!”
我脸一白,而这时,满脸漆黑的易川把他红红绿绿的菜呈了上来,并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双骨竹筷子,满怀希冀地对我道:“尝尝!”
今天是什么日子?难不成是我的祭日?
我不过节的
我苦着脸尝了一口,刺激的辣椒马上裹住我的舌头,这时,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绿色的是苦瓜,苦汁迸溅的时候,吓得三魂六魄差点离我而去!
“不好吗?那我再去试试!”较真的易川端起菜又进了厨房。
我后怕地抖了一抖,真怕到时候吃了会有别的后果,马上跟了过去。
“咱们有话好好说,别生火!别碰那道菜!”
正蹲在一堆柴火前的易川回头看了看我,不解地灭了手里的鬼火,“怎么?”
“你们怎么突然想要烧菜了?”
“这是大哥和三弟之间的较量,你还不知道?作为你的夫君们,鬼车是我们之中的老幺。”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你睡着了。”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我们商量了一下顺序,可以轮流照顾你,也可以同时被你临幸嗯,聊了这些。”
同时临幸?这是说了什么啊!
我万万想不到之后发生的事会是这样的,要不然绝对不会问。
真是奇怪,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怎么会想到这个?
他们这是打算和平共处了吧!
好事的确是好事,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易川挑了挑眉,毫不在乎自己提出来的建议,“要不是你如此执着,怕子莫回来后发疯,也怕我会在例行公事时分神,还真是介意突然多了一个人口,还是他!”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能说说鬼伯的事吗?”
易川背后一僵,对我说的最后一个很是奇怪地问:“鬼伯?他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他是你未婚妻的爹,他能够在这里做事是你帮的忙吧?投胎也是。”
易川顿了顿,“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听说,你和未婚妻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是我守寡的那两年吗?尔后照顾她投胎,现在照顾她爹,是吗?”
毫无悬念,易川没有一丝想要隐瞒,点了点头,“她是我妹妹,理应照顾的。”
“当然!当然”
我红着脸低头跑出厨房,那一刻小鹿乱撞,好像被抓住了薄弱的地方,要被随时揭开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了解什么,要是能从他口里知道些什么就好了。
可要是这样的话,不如去找鬼伯聊一聊?
离开了厨房我直接去找鬼伯,却发现他蹲在一个角落里,旁边倒着笤帚,听到声音他回头看是我,松了一口气,“是秋秋啊。”
“老伯在这里做什么?”
“在想一些人,想一些事。”
“在想美若天仙的女儿吧?”
“是啊,她的乳名叫秋秋,跟她娘一样名字里有个婉,婉秋,可惜现在阴阳两隔,如今她都已经人间出生,有两岁了吧!哎转世投胎不知道多少次了,有过多少儿女,可最放不下的还是她想想,多么完美的亲事啊,要是不发生那样的事,秋秋会过得很幸福吧!”
鬼伯如今满头白发,他是晚年才有的一个宝贝女儿,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珍惜。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改口道:“不对不对,真是老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呢!我看来啊,你和殿下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个才貌俊朗,一个闭月羞花”
“听说小姐美若天仙,可惜无缘一睹芳容。”我觉得疑惑,“老伯既然很满意这门亲事,为什么没在他们都在阴间时让他们成亲呢?”
“这怎么好!不能高攀人家,殿下来阴间时我们父女只是两缕孤魂,只能徘徊在忘川河,连鬼门关都进不了,殿下对我们有恩,领我们进了门,这一辈子就只是恩人!”
鬼伯激动地抖着自己灰糙糙的胡子。
我不禁想起我那父亲,就——真的只是父亲,若不是血缘,若不是他亲自帮我选了授课的先生,恐怕只有成亲时才见面,恐怕就是最亲密的路人了。
所以说人比人,真气人啊
我羡慕婉秋,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子,她是幸运的。至少比我好。她投胎去了,什么痛苦什么遗憾都烟消云散,而我的投胎之路漫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来过。
她比我好,也是因为有面前这个心事重重的爹,突然心难受地抽了一下,鼻尖一酸,真的好想委屈地哭一场。
突然,鬼伯问我:“为什么那个人进了门?难不成你已经决定要跟了他?”
他说的“那个人”是鬼车,我点点头,倒不是我决定跟了他,而是他和易川商量了,甚至把最大的矛盾给解决了。
“秋秋啊,你听我的话,好好看看他的真面目,他在阴间待了那么久没有离去,更甚至在无间地狱待的时间更久,哪里会是泛泛之辈!趁早休了他,让他离去吧!”
提起此事,鬼伯还是一万个不同意。而我觉得,若是我表达想跟易川在一起,他绝对是两万个赞同的。
可其实,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护国大将军,岂止只是武功高强,他也不是善茬
我道:“老伯,其实殿下他并无异议。”
我真怕吓到他老人家,可是实际上还真把他吓到了,而且还吓得不轻,瞪着两眼珠子问我:“殿下?也就是说他同意!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做?”
他又把我吓得后退几步,结巴地回答道:“这是他们商量的结果”
鬼伯愣了一会儿,低下头开始自说自语,一会儿暴怒,一会儿又感叹的。
忽然他道:“这样可不行,若是非要这样的话,我就不去投胎了,就算是变成枯骨,魂飞魄散我不去了!”
“唉?”我不解地看着鬼伯。
“你们都不能幸福,我投胎又有什么意义?我把你们当成自己亲人,见不得你们受一点委屈,看你们走上岔路。所以,要是看不到你和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胎我也不去投了!”
“老伯,这和你无关啊,你为何苦委屈自己!”
老人家的心思我不懂,他站起来,越走越远。
回去我就把这事告诉易川,厨房里还在添料的他停了下来,皱了皱眉,这时,把满身的红衣开遍眼帘的美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花儿,怎么跟他解释呢?看你了!”易川轻轻地跟我说,只能是我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