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话，那天她给我打电话，我竟然没有听出她的声音…；…；
我愣在原地良久，颤抖着放下鼠标，抬眸看着陆司承，明明心里已经很清楚了答案，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陆司承：“那具女尸不是乔麦对不对？”
050 精神分裂（）
“我…；…；我不知道…；…；”陆司承其实心里也清楚，但他没有正面回答，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眼睛有些发红的看着我，语气极为沉重：“小雨，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答应我，听了以后冷静一些。”
“不是…；…；陆司承，你先听我说，我问你。如果…；…；如果那具女尸真的是乔麦，那么她死后是不是会变成鬼去地府，她会去投胎是不是？”
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如果乔麦死后会像常人一样去地府报道，然后安安静静的投胎再世为人的话，陆司承是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他从来都不是个爱掉泪的人，也不会轻易的为了什么事情掉泪，换句话说，就是他这人有时候很冷血。
可是现在，他却红了眼眶，我很害怕。乔麦发给我的邮件里，字里行间都是在与我永别。她自己就是道士，她不会不知道人死后会变成鬼魂的，像她这样的道士。死后说不定还能当个鬼差，而我又恰好是阴阳眼，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她又何必要搞得跟永别似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越想越害怕，甚至有些失去了理智。拉住陆司承的袖子问他：“乔麦头七那天，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小雨，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陆司承微微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几年前，乔麦曾经为了救人，被妖邪所伤。她能活到现在，都是靠着乔家祖辈修为所储存的力量。如果乔麦死了，会魂飞魄散，永远的消失…；…；”
魂飞魄散！永远的消失！我的心猛然震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陆司承：“陆司承，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鬼魂去投胎的不是么？况且，乔麦她还是有修为道士，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她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魂飞魄散的，陆司承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你骗我的是不是？那具尸体，她也不一定是乔麦啊！！她不是乔麦对不对！”
“小雨，你别这样！即便那具女尸不是乔麦，乔麦现在也已经死了。当她决定把邮件发给你的时候，我想，她就已经快不行了。”陆司承抱住了我，我想忍着，可是怎么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顺着眼角滑落。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时雨，我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我死了。我会变成鬼陪着你的！等你老了死了，我们一起去投胎，下辈子还做好姐妹，所以你不要想不开好不好？”
我浑身颤抖的缩在陆司承怀里，哭的歇斯底里。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哭一边冲着陆司承吼：“不是的！你胡说！乔麦不会死的！如果她要死了，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至少，我会陪着她的，她为什么要在死后才让我受到这封邮件，乔麦，乔麦没有死对不对？这封邮件是别人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啊！陆司承，你告诉我乔麦没死！！”
“乔麦死了！”我哭着闹着，只希望陆司承能告诉我，乔麦没有死，乔麦只是和我开了个玩笑，可是陆司承给我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他几乎是爆吼出来的。
我心里知道，乔麦真的已经死了。即便那具尸体不是她，她也已经死了，可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陆司承会认为我精神病犯了动手打乔麦，会那么的愤怒，呵，连我自己都觉得愤怒，乔麦都快要走了，在最后的日子里。我没有好好的陪着她，还那样对她。
我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年来，我们两个人是如何相依为命的。我能够想象，当我犯病，发疯，不记得她，拿她当敌人，跟真正的敌人混在一起的时候，乔麦有多么无助。其实我现在不就是在发疯么？我现在就是犯了精神病，所以才会不记得乔麦。才会什么都不记得！尽管我不愿意承认，可我必须承认，我有精神分裂，严重的精神分裂！而现在的我，不过是那个真正的我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罢了。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我为什么总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几个月前和乔麦一起照过照片，手机里莫名其妙的存了乔麦和陆司承的号码，每年回去看原来住的地方以后总会想不开自杀！这些通通都不记得，只能说是另外一个我做的！
还有，那个晚上我和陆司承发生了关系。他说是我主动的，一切的迹象也足以证明是我主动的，可我也没有半点印象。
所以，我是患上了精神分裂，很严重的精神分裂！以前。我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不希望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此时此刻，我却迫切的希望自己记得过去。
我被陆司承抱在怀里良久，愣愣的抬头看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陆司承…；…；你说，会不会是我杀了乔麦！会不会是我精神分裂杀了乔麦！我当初不是也动手杀了你么？”
“小雨！别乱想，不是你做的！就算你有精神分裂，可你不能分身啊！”陆司承轻抚着我的脑袋，柔声安慰我：“再说了。这些天你都和我在一起，你做了什么我会不知道吗？好了，你冷静些，现在…；…；我们必须要查明那具女尸的身份。”
“那具女尸，不就是乔麦么？”纵然我不想接受，可我还是得去接受，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具女尸就是乔麦。我望着陆司承，强忍泪水：“她的手里有我的照片，有半张照片！”
“陆司承。乔麦家在哪儿？带我去乔麦家看看！不！你让我去看看那具女尸，如果…；…；如果真的是乔麦，我想我是能辨认出来的！”我彻底乱了阵脚。
与我相比，陆司承终究是要冷静许多，他沉思了一会儿，柔声道：“好了小雨，冷静些，咱们还是先去乔麦家里看看，贸然去停尸房，弄不好还会着了凶手的道儿。”
“那我们快点去乔麦家吧！”我慌忙的拉陆司承。催促他快点开车去乔麦家。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乔麦家居然就在上次我第一次遇见余少康那条街的附近。只是乔麦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小区里，而是街道旁的一个院子里。
大门是那种古色古香的，由于门锁着，我和陆司承就翻了进去。翻进去的时候，我心里更是觉得难过，乔麦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不法之徒要进来了，那得是多危险啊。
随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有一棵巨大的树，院子里冷冷清清的，看得出来。这个地方只有乔麦一个人居住。陆司承望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叹气道：“这是乔麦奶奶留给她的房子，乔麦一直都住在这里，原来，还有一条狗陪着她的，后来有一天那狗走失了，乔麦找了很久，后来找到了，但是乔麦可能觉得自己身体不太好，不能陪着那条狗太久。索性就让它跟着新主人了。”
我越听陆司承说，越觉得心酸，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是为什么像乔麦这样的姑娘，却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我步步朝着里头走去，门都是紧闭的，看得出来，门口也没有什么新的痕迹，看得出来，乔麦已经出去好几天了。
“陆司承，这门你能打开么？”我指着门，问陆司承。
吱呀吱呀…；…；陆司承正想说话，却听见院门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有乔麦家的钥匙，还是乔麦回来了？我兴奋的想走出去，却被陆司承一把拉住，顺势藏在了院子里的大树后面。
“沈子晴，你给我进来！！你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进门的居然是余少康和沈子晴，余少康几乎是用拖的把沈子晴拖进了门，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不由分说的一巴掌就扇在沈子晴脸上，冲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小乔呢！你把小乔的魂魄弄到哪儿去了？你说啊！说啊！”
051 书生（）
余少康和沈子晴怎么会在这里？余少康口中的小乔是乔麦？余少康和乔麦是什么关系？还有沈子晴，我怎么听着余少康这口气，像是沈子晴害死了乔麦？
沈子晴她难道不是个平凡的女孩儿？那天在小区里看见余少康来找她，我一直觉得有问题的是余少康，现在看来，似乎这俩人都有问题。而且…；…；乔麦出事，肯定和沈子晴有关系？
不对…；…；等等，余少康问沈子晴把乔麦的魂魄弄哪儿去了，意思是说，乔麦的魂魄还在？
“别动…；…；”我正要看个究竟，陆司承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低声道：“依我看，这俩人都是不是什么善类，我一直觉得这个男的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我没有动。也没有在说话，静静的听着余少康和沈子晴说话。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和乔麦是什么关系，余少康今天对沈子晴的态度，与那天我在小区里见到的时候大相径庭。那天看见他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余少康和沈子晴是情侣关系，今天看来，却不像是那么回事儿。
而且，听得出来，余少康对沈子晴是恨透了，倘若不是沈子晴手里拿了乔麦的魂魄，余少康恐怕早就杀了她。余少康和乔麦认识，并且还有感情纠葛？不对啊！那天晚上碰到余少康的时候，他也见过乔麦的，当时乔麦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认识他。
难道余少康暗恋乔麦？他当时还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堆话，那会儿没想太多，这会儿想起来，怎么像是在吃醋？难道，他真暗恋乔麦，然后沈子晴又跟他有感情纠葛，所有沈子晴害了乔麦。还…；…；划破了她的脸？
这种事情，一些心理比较阴暗的人，确实是干的出来的。
“小乔小乔！你就知道小乔！那个女人！她是个道士。你觉得她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会轻易放过你么？”沈子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不足，大约是被余少康掐住了脖子的缘故，尽管如此，她还是在不停的骂着乔麦：“乔麦她是什么东西？她就是个贱人！”
“沈子晴你再说一遍！！”余少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杀气，似乎随时都会杀了沈子晴一般。
沈子晴也不甘示弱，她的声音不像那天那么温柔，而是尖利无比：“我说！她就是个贱人！乔麦她就是个贱人！她是贱人！”
啪！随即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有余少康的怒吼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杀了我啊！沈子越。你杀了我，那个贱女人就彻底消失了！只要我一死，她的魂魄会立即魂飞魄散！”沈子晴的声音听上去活像是个怨妇：“沈子越，你别忘了，当年若非我救你一命，你早就死了！”
沈子越！！沈子晴！这是…；…；这是兄妹的节奏么？那当初他俩在小区大厅里那又算是怎么回事？
还有沈子晴嘴里的当年又什么意思？当年是多久以前？是四年前？还是之前？我听得满头雾水。却又有些明白了。余少康他就是乔麦口中的子越，乔麦的男朋友。但是他现在的容貌和声音都发生了变化，所以那天乔麦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来，陆司承更不用说了，乔麦都没认出来，他就更是认不出来了。
所以…；…；这个沈子越到底是什么人？沈子晴又是什么人。我屏住呼吸，强忍着出去杀了沈子晴的冲动，继续听着他们对话。
沈子越沉默了片刻，冷声道：“我宁愿当初你没有救过我！当初我若是就那么死了，何至于变成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沈子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是我…；…；是我给了你永生！”沈子晴的声音听起来活像是个疯子：“我那么爱你，为了跟你在一起，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你呢！你没有良心！你竟然为了一个女道士想要我的命！她就是个贱人！她是个狐狸精！拿现在的话说，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卧槽！兄妹恋？所以沈子晴是个恋上兄长的妖孽！！我靠在树干继续听着。
沈子晴歇斯底里的一番哭喊怨言之后，沈子越却是冷漠回应：“沈子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一直以来我都拿你当妹妹，义父当初收养我，我真的很感激，可我告诉你，我感激义父恩情。却不代表，我能任由你为非作歹！还有小乔更不是你口中的小三！更不是什么贱人！你嘴巴给放干净点儿！当初你害小乔害得还不够么？我知道，你怕小乔发现了我的身份会对你造成伤害。我已经离开她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儿！”
“沈子晴，你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沈子晴了，我告诉你，小乔若是魂飞魄散了，我绝不在顾念半点旧情！”
“你念过旧情么？你若是念及旧情，会伤我？若非你伤了我！我早就夺走朱家后人的眼睛！你不帮我，你还要来搞破坏！那天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便能带朱家后人回去。夺走她的眼睛！也算是…；…；替你报仇了不是么？”沈子晴的声音有些凄凉，而我的心里更凉，所以那会儿我和陆司承碰到沈子晴时。其实，她是想要夺取我的眼睛！
我心中顿时一阵毛骨悚然，院子里的沈子越还在和沈子晴说着话，他发出一声冷笑，语气讥诮：“替我报仇？沈子晴你想害朱家后人是因为她是小乔的朋友吧？你以为凭你那点儿能耐能对付她？倘若当时不是我及时出现阻止了你，你早就死在那个姓陆的手里了！如今想起来，我当初就应该让你被他杀死！！你死了，小乔也不会被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凉风吹过，院子里回荡着沈子晴的声音。久久不曾散去。我愣愣的靠在树干上，忽然想起陆司承说乔麦当年被邪祟所伤，所以身体才不大好。原来…；…；她就是被沈子晴所伤？此刻，听见沈子晴的声音，我都恨不得立即出去抽了她筋，扒了她的皮！拿刀子将她的脸划得稀巴烂！
可是…；…；沈子晴说挖掉我的眼睛为沈子越报仇又是什么意思？我愣住片刻，侧过头呆呆的看陆司承，陆司承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沈子越…；…；他…；…；他是当年被挖掉心脏的那个书生！”
“你…；…；你说什么？你说他…；…；他是当年被你挖掉心脏的那个书生？”我惊得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微微抖了一下。所以一开始沈子越靠近乔麦，可能是想要夺取我的眼睛，甚至是夺取我的心脏，所以其实是我害了乔麦！！是…；…；我害了乔麦！！
如果我现在出去，把这双眼睛给了沈子晴，她是不是就会放过乔麦？我起身就要出去，陆司承却一把抓住了我，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乔麦的魂魄应该就在这里面，当初伤她的是沈子晴，沈子晴应该是有办法保住乔麦的魂魄的，如果我们现在出去，保不准她会立即毁掉乔麦的魂魄。”
被陆司承这么一说，我愣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我没有动弹，沈子晴却好像发觉了什么，原本还在和沈子越争辩的她，忽然发出一声怒吼：“谁！出来！”
下一瞬，陆司承就拉着我出现在了沈子晴和沈子越面前，此刻的沈子越已经变了样子，一派儒雅书生的模样，身上穿的是西装，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邪气，皮肤白得像是吸血鬼。
看到我和陆司承，他稍微愣了一下，继而发出一声冷笑：“你们都听到了？朱家后人，陆判！”
052 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