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回应的微信,我开始陷入了一个人独处的煎熬中。
时间越来越晚,我攥着手机缩进被窝里,拿着手机,一来是希望能等到那娃娃脸的回复;二来是真的出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也能及时地通过手机去像外界求救,又或者,留遗言什么的……
眼瞅着手机上的时间渐渐接近12点,我合上了眼,装睡。
疯婆子说了,夜里会有“人”来敲门,但他们是不进屋的,我只需要假装睡熟了,“他们”得不到回应,就会自己回去了。
我装睡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间感觉到似乎有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心一凛!
这是怎么一回事?
疯婆子不是说了鬼不会进门来的吗?
我感觉到有一个“人”从我脚边钻进被窝里,冰凉的手顺着我的脚慢慢地往上爬,寒意入骨,“她”犹如一只巨大的冷血蜥蜴,覆着我的身体而上。
在往上爬的时候,“她”的胸时不时地触碰到了我的身体,我心里完全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只有恐惧。“她”似乎没有穿上任何一件衣物,胸也不像普通女孩一般温热柔软,而是冷冰冰的,像两个丰满的冰袋,里面是扎人的冰刺。
我想呼救,但是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般,呼吸都变得艰难苦涩,更何谈呼救?
我想落荒而逃,但是手脚好像是被千斤的重物压住了一般,抬都抬不起来。
手机就握在手里面,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许多冷汗,我瞪大眼珠子看着那黑掉的屏幕,吃力地想要抬动一根手指,拨出电话求救,然而手指就和喉咙一般,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半点都由不得自己!
要死了。
我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被窝里的冰凉停在了一半,“她”没有继续往上爬,没有爬出被窝,爬到我身上,而是停在了我的腰腹间。身体也伏了下来,紧紧贴着我的腿,我打了一个寒噤,心想这是多大的活罪呀!就算现在是四月天,天气转热了,但也还没到需要用冰敷降温的季节啊!
这冰度,冻得我腿一抽一搐的,跟犯了羊癫似的。
紧接着我屁股蛋一凉!
我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了,本命年穿红内裤罩得住的吗?上次不是成功辟邪了一回么?怎么这次不灵了?
我顿时想起了洗澡那回事!
是那只黄鼠狼!
那黄鼠狼在我换洗的衣服上放了个屁!
于是乎……
我晚节不保矣!
呜呼,哀哉!
而又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
我转头看去,只见窗户外面亮起绿莹莹的一片光,恰似昨夜在坟地里瞅见的那鬼火的光芒!
是“他们”来了。
是那些把疯婆子“踩死”的阴兵……
疯婆子替我受死,她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庇佑我了,那些阴兵来找我,是来要我的命的。
这时,“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把脸搁在我的胸膛上,俏皮地冲我炸了眨眼,轻声问道:“从了我,还是从了他们?”
我倒吸了一口气,心想现在这还能由得我做决定吗?我手脚动弹不得,就跟砧板上待宰的鱼一样,而最重要的是我的喉咙被掐着,没法发出声音,即使想说个“不”字也吭不出来,你还让我做个毛线的选择题?!
“不说,我便帮你做下决定啦!”女鬼妩媚一笑,低头吻住我的唇,丁香小舌探了进来,刹那间冷香扑鼻,我的意识出现了混乱,眼前似乎掠过一副副从未见过的景象,恍然间我以为我就是那洞房花烛夜里的红衣新郎,而当前偎依在我身上的女子就是我用一支烟杆挑起盖头,我的新娘子。
螓首蛾眉,面若桃花相映红,女子娇羞地抬起眼眸来凝视着我。
那一眼中,似有星光,令我深深迷醉。
“说好百年好合,谁若九十七岁岁,奈何桥上就等三年,我在奈何桥边等你等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不知多少个三年过去啦,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俯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冰冷的唇舌吻过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被迷得不能自已,到最后的颠鸾倒凤究竟是被强迫的还是自己主动伸手去揽住她的水蛇腰的,全然忘记了,就连被隔绝在室外的催命敲门声,我也渐渐地抛却在了脑后面,心心念念着的只有怀里面的这个可人儿,最后丧失理智,身体里只剩下野兽最原始的冲动……
外面的敲门声似乎一直都没有中断。
一会儿好像是我娘在外头呼喊我的名字,有事让我出去。
一会儿是我爹在外面使劲地拍打着门,斥责我怎么不理会我娘的叫唤呢?没礼貌!
又一会儿是我的小妹在门外面哭,说爹娘死了什么,求求我开开门……
我听到亲人的声音的时候,从欢愉中抽了丝理智出去,本能地担心,但“她”却捧住我的脸,冲我笑,她的笑宛如骄阳,艳丽而不可方物。
“别管他们,只要你不理会他们,他们便就是自导自演来的一场独角戏。”
“她”说着,低头噙住我的嘴唇,再次灼烧掉我的一丝人性与理智……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床上与女鬼如胶似漆,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那时的时候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房间里的恩爱的声音,自讨没趣,于是就先离开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躲在被窝里面,抱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一夜荒唐过去了。
啊,干妈,您吩咐俺一晚上不要去应门,外面的阴兵就会自讨没趣离开了,我做到了,但“他们”的离开好像并不是因为我不去给他们开门,而是“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所以先退离去了。
而我更不敢相信的是,我苏悦堂堂八尺男儿就这样地被一个女的强了去……
脸皮丢大发了!
正当我躲在被窝里面懊恼不已的时候,一股烟味忽然传了过来。
烟?
我转头看过去,只见那女鬼大咧咧地坐在床边,手指里面夹着一个烟,而另一手里面抓着一包大红喜,正吧唧着抽着烟。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事后一根烟”?
还有,那包烟好像是我的吧?
她对我勾起嘴角,冲我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内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这立场是不是颠倒了?做过之后,难道不应该是她偎依在我的怀里面,我吸一口烟,揉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但她这架势,比我一个纯爷们还爷们。
“我的名字叫姚若兰,以后出事了,喊我的名字,我三分钟之内一定到达你的身边来帮你。”女鬼凑过来,用手指勾勾被子,我底下可是什么都没穿呢,赶紧捂住被子,不让她掀被子。
姚若兰邪魅一笑,隔着被子拍拍我的腰,说道:“以后别穿什么红裤子了,碍事!”说完眨一眨眼,然后便就不见了,这时候,院子里的大公鸡啼叫了出来,原来是时候到了。
我如得大赦,赶紧跳下床,看见地上的红内裤,冲过去踩了几脚,这才解气。解气后,我去找新衣服穿,找着的还是一沓红内裤,一边穿上去一边赌气地说道:“老子就不信了这个邪,你能天天都找到一只黄皮子在我内裤上放屁么?”
而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微信的声音。
我连忙过去看,只见上面弹出一条信息:“苏悦,出事了,落凤坡,快来救人!”
第12章 桑树下的女鬼()
我看到这话,赶紧打了电话过去给于寄南,一边着急地单手穿裤子。电话拨过去,却没个人接,我一边扯着裤子就一边想这臭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这公鸡打鸣第一声其实太阳还没出来,外头的天也就只是微白而已,村里都没有几人醒起呢,这就要我出去,也不说个明白一点儿。
但微信上说得急,还说要“救人”,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心想得赶紧去救人才行。
我三两下穿上衣服,踩着拖鞋,出去拖出小电驴,这就开出去了。
落凤坡是于家的山头,也就是我昨日认识娃娃脸的山头,现在微信里说“出事了”,我琢磨着留言的人是那小子,那出事的应该就是和那小子在一块儿的描金人了。那可是能救我命的大爷,可不能出半点事啊,不然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琢磨着,这公鸡打鸣,那个叫姚若兰的女鬼就跑路了,那也就是说这一晚上平安地度过了,我也该能出门了。
乖乖,我的大爷啊,你可别挂啊,挂了就没人能救我了!
一路上,我内心在狂吼。
这时间还早,路上起雾,雾气很大,十米开外几乎瞅不清,我心里急,但又不能开快,开快了怕出车祸。只希望那位大爷能给我撑着点儿,别挂那么快,至少撑到我去到地,至少告诉我这阴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少告诉我该怎么破解了这缠人的女鬼、要命的阴兵再挂!
出了村口,我就朝落凤坡开去,但不知道怎么的,这路变得格外漫长,平常我开个十来分钟就能到落凤坡的村口了,也许今日雾大我可以放缓了开车的速度的缘故,所以没那么快就到地方。
但开着开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我看见路边有个穿红衣服的人一直在朝我招手。
第一次急着赶路,没细看,印象中只有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在路边拦车;
可第二次再次路过的时候,印象里的那抹红可就变得清晰起来了,我怎么可能走一条直线,却一直经过同一“人”的身边?
这次我多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眼就把我给吓得直哆嗦了!
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盖住了整张脸,伸长手臂,机械地摇摆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是惨白色的,跟涂了层石灰一般的惨白,肚子高高隆起,但是双腿之间淌着血,看上去是个快要临盆的妇女。可真正快要生孩子的女人哪儿有力气站起来,羊水破了就该两腿打颤了吧?哪能是还像她这般站得挺直的?!
我心里害怕不已,不顾大雾,加大油门狂奔!
但没过多久,我绝望地发现,我又回到同一个地方了,又看见她了,她就站在一颗桑树下,依然是机械地朝我招手,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大叫一声,发疯地开过去。
不能停!
绝对不能停!
红衣服,恐怕是厉鬼!
是要命的!
但这场雾就像是迷宫的墙,我觉得是在一条直线上开车的,可却像是绕一个圆圈似的,不管我开多远,我始终都会回到那女人的身边,她始终朝我机械得招手,似乎是在说:不管你去到哪儿,都会回来到我身边的……
我每次经过她的身边,都会发现她脚边的鲜血越来越多,晕开,成了一滩,她的肚子仿佛是一个拧开的水龙头似的,血怎么都流不完,渐渐的,石灰白色的双腿被鲜血染红,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穿了条红裤子一般。可她毫无察觉,手一直摇啊摇,跟招魂似的。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撞上这样的事情,又没有别的办法,头脑一片空白,除了一直朝前开之外,完全不敢停下来,就怕停下来之后就会被那女鬼捉住,然后就死了。
但电车有个毛病吧,就是开着开着,电力就不够了;电力一不够,速度就慢下来了。
数次经过女鬼的身边之后,我的小电驴也差不多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犹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谁的,我都接了。
“喂。”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迎着风,冲电话那端的人大吼:“于寄南!遇到鬼打墙怎么破?”
“卧槽!公鸡都打鸣了,你还能撞鬼?”
“已经撞上了!”
“你在哪儿呢?”
“路上。”
“那条路上?”
“就是路上!”我这时候抓狂得都快咬碎牙齿了,大吼道,“说了鬼打墙了,谁他妈的知道是那条路上!走都走不出去!”我都快崩溃了!
娃娃脸说:“哦,那你回去,见到那鬼的时候,跟他好好打招呼。”
我两眼一白,想也不想就骂了一句娘。
“苏悦,你听我说,你有两选择……你能放慢点车速吗?你那里全是风声,我都听不见!”
我想掐死这小子,现在我这是在逃命呢,他竟然要我停下来听他说?
两选择?哪两选择?难道他有办法?
我意识到这小子有点门道,于是就听他话,放慢了速度,这速度一慢下来,风声就小了,心跳声就大了,我能听到我的心脏快要裂开了的声音。
娃娃脸说:“苏悦,你听我说,先不要害怕,不是所有鬼都要人命。你现在有两选择,一条选择就是一直开着车,你用最快的速度开是没有用的,只会加快耗电,电力没了,鬼就能捉住你了,到时候你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你要悠着点儿开,撑到大太阳出来,雾散了就没事了。”
“你早说嘛。”我几乎快哭了,早知道拖时间就能摆脱这路边的鬼,我就悠着点儿开,等到天亮。
娃娃脸:“第二条选择就是你回去跟他打招呼,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
“没门!”我一口回绝,那一地的血啊,怎么想也是个厉鬼,要能熬到太阳出来我就没事了,那我还跟她打个什么招呼呀?
“行,那你悠着点儿开。真是的,平常人这个点出门都不撞鬼了,你真不愧是本命年啊,只要出个门就能撞个鬼,指望不上你咯!”电话里说,然后就消音了,我拿下手机一看,屏幕黑了。我擦,明明是这小子叫我出门,现在撞上鬼还能怪我本命年?
我按着娃娃脸的指示,节约电力,慢着点儿开车,原想是就这样熬到天亮算了。
但开着开着,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重,似乎有什么人靠上来了。
一双手,轻轻地从后方伸出,揽住了我的腰,而那人也将头轻轻倚靠在了我的背上。
我从后视镜里一望——
一抹红!
偶滴娘啊!
这让我怎么可能不开快车?我吓得加大油门,哧溜冲了出去!
全身就像一根线,绷得紧紧的,只要轻轻那么一弹,我的这根弦就要断开了!
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心想就不该听那小子的浑话,要不是听他的话,放慢了车速,那女鬼就不会上我的车了,现在她就稳稳地坐在我的车后面,甩都甩不掉,那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啊!
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那种冰凉,死人的体温。
这一次,我开了出去,再也没有看见那棵桑树了。
看到了落凤坡的村口。
真没想到路竟然就这样开出来了,我脑海里一片混乱,往后视镜里一望,还是一抹红。
“她”还在。
不管了,是那小子把我叫出来的,出事了总不能我一个人担着吧?那小子也得有份!
于是我一咬牙,拧转车头,开进了了落凤坡里。
第13章 无脸女鬼()
“她”呻吟了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一声一声,如泣如诉,再狠心肠的人都不会再忍心让她继续痛苦下去。
我紧张得连握着车把手的指关节都发白了,手心、后背全都是冷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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