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坑把她埋了……
哎哟,我为什么在把娘鬼刨出来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些麻烦事情呢?
这时候,小南子说:“我可以给你支一个好招,你可以暂时不用管娘鬼的尸体,还可能有机会找出那杀死娘鬼的男人。”
我听后十分吃惊:“什么办法?”
第49章 小贼!()
“打110,警察蜀黍是万能的。”
听到这话,把我雷得里嫩外焦。
小南子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说:“你打110,说在老桑树下发现无名女尸一名,警察蜀黍一定很热心地来查案,看见尸体就一定会先带回局里面剖腹验尸呀,在没验出个什么来之前,尸体可以暂时放在警局里嘛!就这会儿功夫,你可以找风水先生看风水了。而且110查案是专业的,说不定还能顺便帮你把10年前的凶手查出来呢。”
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去,这小子太会甩锅了,我以为10年的惨案将会是无头案,以我这智商,我永远都不会找到凶手是谁的,结果这家伙一两句话就把锅甩给警察了,太鸡贼了!我忍不住说道:“你以前说阿银是老贼,我拜他为师之后就成了小贼,我现在觉得这‘小贼’的称号更适合你呀!”
小贼嘿嘿地笑,说:“你报警后就赶紧回家吧。”
“为什么?”
“跟警察去录口供,没一天是弄不完的,你想在警察局里耗时间呀?”
“……鸡贼!”
然后我报警了,说准了地点之后,就骑着小电驴开溜了。我回到村里找木匠,把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阴龛的图片拿给他,让他照着阴龛的形状给我来两个能携带在身边的袖珍版。木匠表示他只能保证能做出个大致形状,但不能在阴龛上雕出一模一样的花纹。我只图方便,不追求美工,所以就答应了他只要能做出形状就行了。
之后回家补了个眠,到下午4点钟的时候,娘就来敲门把我叫醒了,说是我朋友来了。
一听这话,我立即醒了过来,这个点除了小南子会来找我之外,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我刚开门,就看见我娘面色不悦而且古怪地站在门外,又听到我爹站在门口气愤地说:“你好端端地给我家苏悦扎什么纸人!”转头一看,我这才发现,小南子被我爹拦在了门外,他怀里抱了个跟人差不多一样高的纸人!
爹娘那一代人最迷信了,知道这个纸人是照着我的样子来扎的,肯定是老大不高兴了。
我连忙出声:“爹,是我找他来,纸人也是我请他帮扎的。”
“你……”爹回头来,脸色变得疑惑了,皱眉问我:“你想干啥呢?”
“我想……”该怎么解释才好呢?纸人还有好的用处?我不是这条道上混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纸人的好处。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南子正儿八经地说:“祛邪的。”
咦?
“苏悦这段时间不是邪门得很吗?大叔,我告诉你,你儿子这是撞见一个身材火辣辣的女鬼,那女鬼欲求不满,夜夜来缠着苏悦。苏悦是有口难言,不想把这事儿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一把岁数还为他担心!你们好好想一想,苏悦最近是不是一直发生怪事呢?”
“以前他不是被女鬼附过身涂过唇吗?那就是想要和他结婚的女鬼,幸好他师父阻止得及时,不然他和女鬼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些天,苏悦一直活在他师父的庇护之下,于是那个女鬼就不敢来找他,但这并不代表女鬼放弃了找他做老公的念头。你们也知道,女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变得特别疯狂,是不是?”
我爹点了点头,看样子,信了三成。
“尤其是女鬼,她认为自己是鬼,没有人能阻止她做任何事,跟她抢任何东西,所以无法无天,认了苏悦做老公,就一定要苏悦做老公!老师傅一直守着苏悦,不让她靠近,让她很不开心,所以她就先对老师傅下手了!你看,昨天老师傅是不是没有回来?我和苏悦昨天回家的时候,脸色是不是很不好?”
我爹点头,看样子,信了五成。
“那就是啦!我们昨天没把事情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老师傅已经死翘翘了,没有人能再护着苏悦了,昨天大半夜也出事儿了,那女鬼昨晚来找苏悦,还把他带出去了,你们早上起来有见到苏悦吗?没有,是吧?那就是女鬼捉他去拜堂啦!没有老师傅在,就没人能拦得住那女鬼!”
“就在今夜了,不管你们信不信,那女鬼今晚上就要来勾苏悦的魂,带他到下面去做鬼夫君了,如果你们不让我进去,今晚上不让我作法,那你们儿子过了今夜就没命了。”
他拍拍纸人,又说,“这法子是老师傅教我们的,说不到关键时刻就不能用,现在这就是关键时刻了呀!入夜后,我就拿纸人作法,在纸人脸上贴上苏悦的照片,在纸人身上放上苏悦的生辰八字,等女鬼来了,就会误以为纸人就是苏悦,这样她就会带走纸人去结婚,而不会再来找苏悦了。大叔,现在你还不愿意让我进门吗?”
爹一脸大写的懵逼,看样子是信了九成!
但爹还没让路,他压低了声音,严肃地问:“你这法子真的行得通吗?你年纪这么小,能作法和鬼斗吗?”
小南子诚恳地说:“法子是老师傅交的。”
爹看在老师傅阿银的面子上,信了十成,让道放他进来了。但只有我知道,小贼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潜台词是:这锅我不背,阿银背,作法失败了全赖他!
这小子太能忽悠了!比我还能忽悠!
再仔细端详,就会发现,这小子有一双诚挚无比而且乌溜溜的大眼珠,说起话来跟嘴炮似的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空隙,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标准的三好学生,加分不少,难怪一忽悠一个准。
小南子进来了,把纸人搁我身边,得意地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默默地给他点了赞。
吃过晚饭后,小南子就叮嘱我家里人,他会在午夜时分再作法,所有人千万不要出门来,把窗帘拉好,千万不要偷看,和鬼对上眼就完蛋了。还说今晚上可能会闹出点动静,但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不止是严肃,而是严厉。我知道他今晚上请的不是什么女鬼,而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可了不得呀,比女鬼厉害多了,平常人绝对不能见到他们的,所以我必须得把事情和爹娘说清楚了,免得家人受罪。有我附和着小南子,家里人知道这事很严重,于是全都答应我们,不管听到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绝不出门来看。
家里还有阿银留下来的朱砂,他借花献佛,调好了朱砂,就拿着毛笔到每个人的房门上画符。
我以为他有阿银的本事,写个字就能阻挡恶鬼入侵,但是看到他画出符来,我才知道我错了,这小子没有阿银的描字能耐,但却会画符。
看他手法十分娴熟,画出来的符跟艺术似的,笔墨均匀,一气呵成,寻常人没练过是无法画出这么奇怪的符的。难怪这小子描坟描起来轻车熟路,端笔很稳,下笔也有力,说不好就是画符画出来的功底——都一样用的是毛笔嘛!
再一看,我发现他手背上的“钥匙”已经没了。
我吃惊地问:“你钥匙呢?”
小南子说:“今早上起来洗澡,就把钥匙洗掉了。”
“你洗掉做啥?”
“那留来有用吗?”
“呃……也许有用吧。”我也不知道,跟着阿银描了几天的坟,我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而且还对这个身份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就算阿银不在了,我也不用去描坟了,可是在洗手的时候都会尽量地去避开洗这一块,钥匙至今还完好无损地留在手背上……
都已经过了两天了,阿银没有回来,连条短信都没有,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到将近夜晚23点,小南子就开始布置法坛了,今天来时,他背来了一袋东西,就是为了布置法坛用的。
他摆法坛摆得有模有样的,就差自己没有穿上道袍装道士了,但想来他也装不像,因为他是娃娃脸,做道士的人给别人通常都是一个印象,那就是有一撇胡子,看起来上了年纪,只好是个白头发白胡须的神仙老头子——但他看起来就想个高中生,别人没喊他弟弟就不错了。
参见他画符的功底,再看他摆法坛的架势,我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做道士的呀?”
他摇头:“不是。”
“那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捉鬼啊?”
“学过点皮毛,但是后来身体出状况了,就没有再继续练下去了。”
“哦。”
我就知道,那三朵飘红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可能就是他以前学习捉鬼的时候碰上的。但他这人说来也奇怪,学捉鬼的还嫌鬼丑,也不愿意见自己养的三个小鬼,这真是太奇怪了。
“事儿交给我,你回房里面睡觉吧,没事别出来,免得麻烦。”小南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柚子叶磨成汁,涂在眼皮上,他总算愿意开阴阳眼见鬼了!
第50章 鬼不见鬼()
“你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
他揉揉眼睛,把柚子叶汁涂抹在眼皮上,这一天他很少笑,当一个爱笑的人不再笑的时候,那事情就严重了。
我想了想,说:“不行,我还是得陪着你,这事情我不放心。”
他撩起眼角看了我一眼,平常笑得暖暖的,此刻笑得淡漠疏离:“苏悦,有时候义气不能当饭吃,凭一时之气弄丢了自己的小命就不值了!”
我说:“人在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的话,那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笑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我的意气。“那成吧,你留下来,先去厨房弄点锅灰,涂在自己的脸上。记住,是要灶台大锅的锅灰,可不是煤气炉烧出来的那种锅灰。”
这话和昨夜疯婆子交代的事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想这人是真的懂一些门道的,只是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罢了。我去刮了锅灰,涂在脸上,回来时问他这锅灰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都叫我涂锅灰呢?
他说可以安魂,像他昨晚那样子掉魂的,一般人的魂回来后,还会“惊魂不定”,这时候在眉心中点一点锅灰是最有效的了,这样魂魄就不会再轻易离开身体了。他让我涂一脸的原因,首要就是让黑白无常记不住我的脸,其次就是防黑白无常勾走我的魂。
锅灰当然不能阻止黑白无常勾魂,但会让他们的勾魂变得比较辛苦。
纸人脸上贴上我的照片,背心上贴上我的生辰八字和忌日,我当然没有死,疯婆子替我受死,那么生死簿上写的我的死亡时间就是她的死亡时间了。
有了照片、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这个替身术基本上是完成了。小南子让我躲在床底下,没事别出来,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看来是只要把我们这些无辜良民安排妥当了,他也就放心了。
我屏住呼吸,透过垂下的床单偷偷地窥视着外面,只见小南子点起了三炷香,然后拿起了摇魂铃,叮铃铃的,嘴里念念有词,曲调就跟唱戏曲的一般怪里怪气的,伴随着摇魂铃响,一丝恐惧在我心里面蔓延。
床底下都是灰尘气息,没呆多久就闷热来起来,我汗流浃背,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尽管如此,我还是潜伏着,在床底下度过的时间是我一生里最漫长的时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想,应该是过去了很长时间了,小南子唱曲都唱得喉咙沙哑了,停下来喝水润嗓子的次数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这可真是奇怪,今天就是头七的最后一日了,为什么黑白无常反而是没有来我家里了呢?按之前的说法,他们应该是非常着急着把我找出来,拿去交工的;如果他们没有在头七里把我找出来,那就是他们的失职了,不是吗?可是他们都即将面临失职这么大的危机了,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距离疯婆子说的“凌晨3点”就快要到了,一过这个点,我和疯婆子的头七就要过了!
忽然!
一双手抚上我的屁股。
冰冷的指尖顺着我的腰际线慢慢往上游弋。
我顿时绷紧了身子。
女色鬼?
不,这种湿润而冰凉的感觉不是她的,她的身上也没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
我完全不敢回头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来了,张着嘴,舌头仿佛是堵住喉咙的一坨软肉,完全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那双手顺到我的背部便就停了下来,一道青白色的人影出现在我的身边,“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低柔而婉转地吟唱了起来:“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地摇着你……”
噗!
当我看清身边斜躺的女子时,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血来,这可不就是我今早上刚认的“妈”吗?
我去,刚刚差点把我吓死!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安睡在摇篮里~温暖又安逸……”娘鬼合着双眼,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她变得干爽很多,万年黏成条的头发像是刚洗过飘柔洗发水那样,又黑又亮,也不再是一身鲜血,衣服变得干净,让我有种她为了来见我,所以特地精心打扮过的错觉。
她搭在我背上的手合着她吟唱的摇篮曲的拍子轻轻拍着,她闭着眼,看不见我在瞪着她,我现在看她就像是看神经病似的!她究竟知不知道看气氛呀?一出场就唱摇篮曲是什么鬼?我都多大的人了,她还给我唱摇篮曲?神经病啊!
但转念一想,我就想明白了。
她今天刚收获一个孩子,我已经24岁了,但是在娘鬼的心里面,我还是那个刚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小娃娃。这刚上任的“妈”欢喜不已,一入夜就找我来了,她正在津津有味地享受着做母亲的感觉,想要把她的小宝宝哄入香甜的梦乡……
但我想说,她唱得一点都不好听……
她刻意放低了嗓音,气若游丝的,歌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会吓哭小朋友,会吓尿大朋友……
我敢怒不敢言,她的摇篮曲简直就要把我逼疯,就在我濒临崩溃的那一刹那,垂下来的床单忽然被撩了起来,外面的光一下子射了进来。
“你够了没有?唱得那么难听!”小南子的脸出现在床底下,暴躁地冲我们吼。
糟糕!
摇篮曲被打断,娘鬼很生气!
“混账!我给我儿子唱摇篮曲,你竟然敢说我唱得难听?”娘鬼一秒变脸,我刚刚还说她变得干爽了,头发用飘柔洗过了,现在她又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模样,头发黏成一条条,浑身鲜血淋淋的,她抬起爪,就要去掐小南子的脖子!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来不及阻止,眼见娘鬼就要掐住小南子的脖子了,忽然间一只红袖子从上而下,按住了娘鬼的手臂,而小南子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拽他一样,身子朝后面倒去,不一会儿便脱离了危机。
再一看,窗外面红光一闪,一张秀丽的面容出现的床外面,冲我们发出了警告的低吼!
可不就是跟着我的那朵飘红吗?
小南子被袭击,这让她们很生气,娘鬼犹如看见了侵犯自己地盘的入侵者,顿时被激怒了,身子贴着地面飞了出去,我只觉得身边像是有一道阴风席卷而过,娘鬼一下子就没有了身影。床单再次垂落下来,床底下恢复了黑暗。我愣了一秒,房间里的家具便哐哐铛铛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