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明显看到秦昆是为了报复,心中哀叹,不敢回话。
女子叫廖心狐,此刻肚皮圆滚滚的,似乎意识还在,挣扎地想要爬起,发现秦昆踩在她肚子上,微微用力。
一股水柱喷出,廖心狐痛苦难受,水被吐得差不多了,秦昆又踢了两脚。
“咳咳咳!姓秦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两脚似乎踢到穴位上,女子彻底把水吐了个干净,愤怒站起。
秦昆居高临下:“没喝够?”
女子浑身打了个寒颤,闭上嘴巴,幽怨地看着秦昆。
“眼神怎么跟个怨妇一样?是嫌在水底亲我时,我没让亲?”
秦昆疑惑问道。
女子脸颊刷地红了一片,气的浑身颤抖,朝着木楼跑去。
旁边的方脸男子张牛牛带着怒火道:“秦当家的,你这么对一个女孩,是不是过分了?!”
说罢,张牛牛没看到秦昆是怎么出手的,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凌空飞起,胳膊被钳住,抛入水中。
噗通!
水柱高耸!
2米高的罗参猿气冲冲走了过来,被秦昆摁住肩膀,坐了下去。
“我先说两句话,一,在我知道自己是被你们叫过来试探的时候,心情不怎么愉快。二,这种行为可以视作斗法挑衅,杀了你们也不为过吧?”
罗参猿嘴角一抽,双腿打着摆子:“秦地师,现在是文明社会了”
“那我问你,江湖还有江湖的规矩吗?”秦昆质问。
罗参猿嘴巴发苦:“自然是有的。”
秦昆满意一笑:“那就好。刚刚的事其实还没踩我的线,只是,接下来你们不给我个真正的说法,我就生气了,超凶的那种。你也知道,谁大老远被骗到这里戏耍一场,都不会开心。”
罗参猿坐在地上,背后流着冷汗。
他发现,秦昆坐在自己对面的石头上,浑身湿漉漉,有些狼狈,但,煞气极重。
罗参猿想到师父说的,关于陪天狗脾气不好的种种传说,咽了咽口水,叹息道:“秦当家的,是我们失礼了。不过这次请你过来,自然不是单纯试探。具体的事,移步屋中再说吧。”
晚上,木楼楼顶,支着一口汤锅。
刚刚落了水,寒气侵袭,现在喝点汤是最好的。
秦昆和对方三人席地而坐,锅里酸菜鱼沸腾,杯中是刺梨酒,火堆中的竹筒已经焦黑,罗参猿戴着手套将竹筒拿出,劈开,喷香的米饭让人食欲大开。
地上糊了泥巴,不怕火,中间是小炉子,通风很好,窗户打开,月色美景映入眼帘,在此处吃饭,还有些雅致。
菜品有些辣,秦昆不怎么习惯,鱼是不错的,据说都是刚刚从水潭里捞上来的,刺少肉精不柴,配上酸菜和香喷喷的米饭,简直是享受。
“秦当家的初来寒舍,多吃点。”
罗参猿从外面端来一盘切好的腊肠,招呼道。
刚刚的互殴没影响的秦昆的心情,再加上爱吃鱼,所以他胃口不错,可其他两人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接连被秦昆丢入水中,相当不给面子。
不久试探一下么,至于么
罗参猿发现二人情绪不对,急忙缓和气氛。
“秦地师,这位是我师姐,廖心狐。”
“这是我师兄,张牛牛。”
“在下罗参猿。”
“九野二十八宿嘛,略有耳闻。”秦昆夹着鱼肉,好奇道:“我还听过欧仡楼的名字,他老人家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茅山丹会那次走阴,秦昆听龙槐鬼王提过,杨慎曾带领五巍山欧仡楼走阴,秦昆便把名字记了下来。
罗参猿拱了拱手:“那是我等师伯。邹师弟的师父。”
原来如此。
秦昆点点头。
邹井犴一脉,应该是五巍本支,这三人,恐怕是五巍分支了。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冰镇的刺梨酒味道不错,秦昆举杯,态度友好:“刚刚冲动,冒犯二位,别见怪。”
张牛牛耷拉个脑袋:“哪会生气啊,就是一时不忿。”
廖心狐瞪着秦昆道:“我生气了!”
“你那是咎由自取。”秦昆碰杯一笑,一饮而尽。
刺梨酒味道不错,就是有些辣喉,不过很带感。
“凭什么我就是咎由自取?”廖心狐不爽道。
秦昆点了点她脑袋瓜:“你以阵斗我,赢了的话我地师的面子往哪搁?输了的话那不就是咎由自取么。但凡换个方式,我也不至于折腾你啊。”
廖心狐气鼓鼓的:“可你也没拿阵术取胜!”
秦昆大笑,萝莉型熟女还真是有点意思:“傻孩子,一个阵师,以阵相斗,被人把阵都破了,难道还不算输?”
饭吃的差不多,大家聊了一会,廖心狐虽然不开心,但对秦昆还是佩服的。早听说秦昆精神力不强,而她的精神强度却不低,加上灵台古阵的增幅后,都被秦昆破掉,‘地师’之名也算实至名归了。
秦昆放下碗筷道:“多谢招待,现在可以说说,到底为什么把我叫来了吧?”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开口道:“其实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第一零六六章,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事情之所以长,是因为牵扯到钱财俗物,忽略不谈后事情就短了很多。
一位商人,家里闹鬼,请他们帮忙。
他们去了几次,发现不是鬼。
事情完了。
“不是鬼?那是什么?灯泡松了还是水管漏水?”秦昆疑惑。
廖心狐嘟着小嘴:“或许是鬼,也或许是其他生命形态。但我们没找到,总感觉那个商人家里有点问题。”
罗参猿郑重道:“对,听他说,他家从30多年前开始,就陆续死人,偌大一个家族,总共上百口,七支族人,分部在南方各地,现在只存一支了,还是单传。我们也搞不清是什么原因,而且那位老板请过高人。几年前,他们家老太爷去世的时候,鱼龙山的老太岁曾隐姓埋名,随我们去了一趟,随后便离开了,直呼这家人因果太重,他接不了。”
秦昆讶异。
这有点夸张吧,就算是猛鬼复仇,也只会报应一支族人,能将对方家里赶尽杀绝的,只能是鬼将之流。
但鬼将不至于让老太岁感到棘手。
秦昆想罢,打了个电话给赵峰。
没一会,赵峰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秦黑狗?大晚上找贫道何事?”
“赵峰,让你帮忙找的9只游魂如何了?”秦昆问道。
赵峰撇撇嘴:“既要潜力大,又要游魂,你这不是给贫道出难题么!不过”赵峰卖了个关子,得意道,“这事也不难,找到17只了,再找1只,给你打包送过去!保证能挑出九个有用的。”
秦昆咂舌,这效率不低啊!十死狱的任务,需要自己找九只镇狱鬼卒,自己才能晋级。秦昆一点路子都没有,所以委托给了赵峰,没想到赵峰办事还挺快。
“行,那先谢了。”
赵峰开口道:“别!100沓冥币1只,谢也不还价!你当初说好的。”
秦昆揉着额头,原来这厮在这等着自己呢。
100沓冥币1000功德,18只就是18,上次走阴秦昆功德暴涨到十几万,18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自己只要9只就够了。
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秦昆道:“先说好,有用得上的,100沓冥币一位,用不上的,按线索价算,30沓一位。”
赵峰想了想,这价钱也公平,自己的黑绸鬼最近消耗的厉害,自己功德快供不起了,这才领了秦昆的差事。有了这么多冥币,够供养他好几年的了,说不定还能再收两只鬼差呢。
“成!就按你说的。”赵峰一口应允。
秦昆道:“对了,还有个事,关于你师父的,老太岁方便说话不?”
“我师父去承德度假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也行。”
冬天去三亚,夏天去承德,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太岁生活的也太潇洒了。秦昆扁着嘴,把事情说了出来。
赵峰听完,过了半晌才道:“是有这么回事。三年前,我师父受邀,去了趟香港。听说是一个姓丁的大老板请他去的,当时还请了其他的同道。那大老板家不知道是风水问题还是做了孽,经常会出一些怪事,而且族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据说总共30年时间,上百口人凋敝。师父去了几天就回来了,说那家因果太重,他处理不了。”
秦昆低声道:“什么因果?重在哪?这句话什么意思?”
赵峰道:“秦昆,你信命吗?”
秦昆摸不清赵峰什么意思,沉吟一会道:“算是信吧。”
赵峰道:“那就是了,你命里有的东西,别人夺不走,比如十死印。如果有人强行夺走,就会出事。”
秦昆没说话,赵峰继续道:“好比姓丁的那家人,我听师父的口气,那家人拿了别人的东西,东西原来的主人贵不可言,所以才遭的灾,那因果之重,可比闹鬼危险的多。”
秦昆想了一会道:“也就是说,他的命拥有不了那东西,才遭到横祸?”
赵峰道:“对!而且不止横祸这么简单。反正命数,比我们想象的还复杂,我师父是沾不起的。”
“你师父怎么知道那家人拿了别人的东西?”
“因为那家人太健康了,没病没灾,而且家里风水极好。就这还犯邪,这叫坐不配己,坐拥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征兆。”
秦昆反问:“那你师父为何不指点一下,让那家人把不该拥有的东西丢掉呢?”
赵峰莞尔:“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也是命。既然那家人能得到那东西,一定是老天默许的,那家人最开始不拿到罢了,既然已经拿了,再敢丢掉,估计会更惨。必须有个解命人,替他们把那东西摘去才行。”
与赵峰通完电话,秦昆整理了一下思绪,似乎是这个道理,解命,就等于接手了这桩因果。老太岁压根都没管姓丁的老板到底拿了什么不该拿的,就跑了,想必是一点因果都不愿沾,自己什么斤两自己清楚,秦昆也决定,不参与这件事。
“秦地师,问的如何?”罗参猿关心道。
廖心狐也开口道:“是跟老太岁通话吗?他老人家怎么说?”
张牛牛低声道:“此次的因果帐,有3000,秦当家的如果加入,我们可以分一半给你,我们关键是太需要钱了,否则全给你也无妨的。”
三人以各种方式探秦昆的态度,秦昆没过多久,开口道:“好了,大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决定”
秦昆准备拒绝,忽然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只有八个字。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落款,朱赟。
秦昆正在琢磨这个字怎么读的时候,赵峰的电话打来了。
“秦黑狗,我刚给师父汇报了,师父说,你能为别人解命,这是个机会。要不,你去试试?”
我?
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啊。
秦昆眨着眼睛,似乎祭家家主宁不为,把土娃送来的时候,也曾这么说过。
“刚刚给我发信息的,难道是老太岁?”秦昆问道,“老太岁尊姓大名?”
赵峰开口:“家师姓朱,名字我便不提了。”
那就是了!
从赵峰口中,得到了老太岁的肯定,秦昆有些费解地挂掉电话,不知道老太岁干嘛让自己趟这趟浑水。
不过,他还是对三人道:“我决定和你们一起去。”
“太好了!”三人相识一笑,这次如果秦昆能解决掉丁老板家的问题,那简直是帮了大忙了。
“秦地师还有什么疑惑的?”廖心狐问道,现在再看秦昆,也顺眼多了。
秦昆蘸着酒水,在木板上写出了‘赟’。
“这个字怎么念?”
“晕倒的晕,一个读音。”
“这字什么意思?”
“能文能武,还有钱。”
秦昆嘴角一抽,赞叹道:“好名字啊”
第一零六七章,翻金泥鳅()
从湘西到香港秦昆花了三天的时间。
其实用不了那么久,主要的时间都浪费在南方各地。
丁老板的亲族居住在华夏南方沿海,已经近百年,百年的时间里他们的联系或紧密或松散,但都会相互照拂。
可就在短短的三十年间,丁家先后百口亲族凋敝。
秦昆难以相信是因为他们得到了那个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因为这样的下场,更像是诅咒。
三天的时间,秦昆去了丁家其余六支走访,心中有了定数。
丁氏一族先后拜访完毕,老一辈,死伤殆尽,死法千奇百怪,些许小伤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中年一辈儿十不存一,唯一活着的几个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亲族祠堂的人。
至于年轻一辈儿,丁家只剩下丁老板那一支。
秦昆、廖心狐等人走在屯门的街上,一位上了年纪的管家前来迎接。
“欢迎几位上师,这边请。”
丁老板今年六十有三,儿子十年前卷入一次火拼,受伤而死。
他的孙子今年十六,但是最近情况似乎也不怎么好。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秦昆一行人走了两条街来到一处富人别墅区,秦昆看着别墅大院,以及院中停着的一排豪车,狐疑道:“你们出门都不开车吗?”
老管家苦笑:“老爷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碰家里的代步工具。去年年末,保姆开车买东西的时候出了车祸而亡,这已经是丁家死去的第九位下人了。”
现在的丁家如同瘟神一样,没人愿意搭理,除了老爷在海外的一些产业还有些收入,其他的全都受了诅咒一般,先后因为某些事情陆续倒闭破产。
别墅很大,这片住宅区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能拥有这样的住宅,可以想象的到,丁家鼎盛时期有多么的财大气粗。
一幢别致的洋楼下,一位老人在修剪花枝,老管家上前对那位老人道:“老爷,几位上师来了。”
廖心狐认识那人,拱了拱手道:“丁老板。”
“廖上师、张上师、罗上师。屡次劳烦各位为老朽的琐事奔波,辛苦了。”
“丁老板客气,这次我们可带了一个厉害的同道。”
那位老人点点头,又看着秦昆,发现是陌生面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阁下便是秦上师吧?”
“嗯,丁老板气色欠佳,多注意休息才是。”秦昆点了点头,扫视着庄园的草木。
“人老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哪舍得休息啊。”丁老板在苦笑,言语里尽是悲哀苦涩。
秦昆笑呵呵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路旁不栽鬼拍手。丁老板的习惯还挺别致,几种鬼木全让你种了个遍。”
丁老板疲惫一笑:“之前有高人给设的风水局而已,上师见笑了。”
秦昆确实笑了,不止是桑柳杨树,甚至天眼还看到了槐树和竹子,很难想象五种鬼木凑到一个院子里该有多热闹,只是意外发现,这里确实是风水绝佳之地,那些鬼木只是单纯的阴,并不是邪,更不是污秽。
再加上庄园向阳,通海,海上气龙游曳上空,竟然形成了一处绝佳的风水明堂。
这风水局,有点意思,不过似乎没什么用。
丁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计,将花剪递给了下人,掸了掸衣衫道:“几位上师远道而来,不如先请移步屋内,歇息片刻。”
屋子里如同宫殿一般,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