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雾鬼王口吐鲜血,鬼体抽搐不已,话音刚落,自动爆掉,浑身毒雾也随着他爆散。
再次凝实,泼雾鬼王坐在石椁上,背对着自己,他的本相,是一个老者,有些阴沉,老者现在很虚弱,居高临下看着秦昆道:“可惜你中毒太深,这毒雾渗入灵魂,你没法生还!”
“没法生还,也得先解决你再说!我记得,刚刚在你的蜃界中,怕这一招吧?”
大炎缠冥手!
秦昆手上,幽绿的冰炎腾起,冰炎中居然夹在这丝丝黑气,手掌瞬间被冻伤。
秦昆一怔:“我的道术,能冻伤我?”
泼雾鬼王戏谑笑道:“被我毒雾侵蚀,自然会如此。很奇怪吗?我说了,你今天要给我陪葬!”
秦昆不甘地看着泼雾鬼王,脸上蛛网般的黑线密布,仰面趴倒在地。
看着秦昆倒下,泼雾鬼王啧啧叹息:“不错的实力,如果你早点使出那团冰炎,说不定本王逃不过此劫,这都是命啊。”
空旷的地宫,回荡着泼雾鬼王的叹息,仿佛高手寂寞,在喃喃自语。
“是啊,这都是命。”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巅峰寂寞的气氛。
泼雾鬼王一怔,猛然回头,石椁后面,一尊牛魔也盘腿坐在那,铜铃一样的眼珠瞪着自己。
“你没死……”
泼雾鬼王无法相信,再看刚刚倒下的尸身,已经变成了稻草人。
嘶——
鬼术!
“怎么可能呢……”
泼雾鬼王口中干涩,秦昆手中带着冰炎,拍在泼雾鬼王头顶,瞬间,虚弱的泼雾鬼王从头到脚冻成冰坨,被巨力震碎。
“你竟然有此等异术……我不甘心,不甘心!!!”消散的泼雾鬼王重新凝聚,被夺业刀插入胸口。
趁着对方虚弱,一个骨灰坛当头罩下。
‘叮!恭喜宿主,收容成功!’
骨灰坛里,泼雾鬼王大声咆哮,秦昆嗤之以鼻。
“你不甘心?有用吗?”
……
……
铁树地狱,一颗结满果子的大树,露出血盆大口。
那些果子都是人头,树干则是白骨。
一尊被邪灵侵染的铁树,也化为了邪灵。
黑白无常站在两旁,两尊无常冥王将铁树邪灵压的死死的,徐法承桃神对剑刺入树干,受伤铁树邪灵在咆哮,树上的人头也在咆哮。
一个坛子出现,将这只邪灵收了进去。
……
牛坑地狱,李崇化为血虎,咒业鬼临身后,全身的虎斑成了咒纹,他嘴上叼着一只鬼王,背上驮着佛海。
“李师弟,和尚重不重?你真太善良了,要不要入我们乱禅寺?师父说有猪蹄吃!”
佛海语无伦次,在佛经里,骑虎的都是菩萨和罗汉啊,他佛海何德何能,有朝一日还能骑老虎?
李崇大骂道:“要不是看你快死了,爷爷才不驮你!刚刚对付完那只鬼王,咱俩都受伤了,以我们的能力,最多再对付一只鬼将。我们先歇歇,再去找。”
“好!”
佛海心中感动,对斗宗印象迅速转变。
今后,李崇就是他的恩人了!
……
舂臼地狱,王乾捏着鼻子,和楚千寻二人,抓住两只鬼将。
鬼王是找不到了,也不想找了,太恶心,这两只鬼将,都是灌泔水灌不爆的,意志力极强,他们的鬼术也极其恶心。二人实在不想遭罪了。
……
枉死地狱。
莫无忌吃完火锅,擦了擦嘴。一把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火锅店老板愕然看着他自杀。
随后,玻璃碎裂一样的场景出现。
莫无忌笑着看向老板:“不愧是鬼王,好强的幻术。”
老板无法相信,他的幻术和别人的不同,在别人的幻术里,只要杀了施术者,才会破除幻术,而在他的幻术里,除非自杀,否则幻术不会破。
一般的道士和鬼,哪怕是酆都经验充足的阴差,都不会选择自杀,因为太危险。
“你什么时候看破我的鬼术的?”
“一开始。”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不过一开始我没把握对付你。”
“现在有了?”
莫无忌的面具,变成邪脸,口中回道:“阴阳化气出邪窍,太极同根育冥魔!”
酆都观,太极魔!
“最后说一句,请赐教!”8)
第八六三章,匪帮团伙扶余山()
阴曹十三站。
自第二站黄泉路作别,到第十站供养阁,可能是这群阳人最开心的重逢。
供养阁不是一个单纯的阁楼,其实是庙群。
有应公庙、水流公庙、姑娘庙、城隍庙、地藏庙、土地庙、关帝庙、二郎庙等等等等,这里就像一个庙宇大杂烩。
各类庙宇坐落在山腰上,阳间烧供奉过来,总得通过一尊神邸当媒介,于是这群庙宇参差错落,不分贵贱地堆在这。
好似阳间庙会一样热闹。
许多捉鬼界的二把刀、半吊子,都在这次走阴中活了下来,人生履历更添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他们不一定捉住了鬼将、鬼王,回到茅山会很丢脸。但不妨碍将来去了阳间大吹特吹。
除此之外,也有好多人不见的,大家聊天询问时突然沉默的那一下,可能是对那些师兄弟沉痛的悼念和惋惜。这也是命。
“包师兄,你都不知道……我在油锅地狱,遇到的那些惨景,我,我……”一个哽咽。
“洪师弟,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一个人感慨。
“卜老黑呢?他没活下来吗?”一个人疑问。
大家又哭又笑,大块吃肉,大口饮酒,供养阁本来就是堆放阳间烧来的供奉的地方,食物如山,虽然不比阳间口味,但比茅山烧来的馒头夹牛肉要好太多了。
这里熟人不多,聂雨玄和韩垚来到供养阁的时候,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酆都观真传,莫无忌。
“莫师兄。”
韩垚招呼道。
“聂师兄,韩师兄。”
莫无忌脸谱从冰冷变成微笑,朝二人点点头。
聂雨玄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旁边的烧鸡啃食起来,酒魔缸出现,一口阴风酒饮下,直呼痛快。
“唱戏的,怎么样?遇到硬茬子吗?”
茅山、扶余山、九地,这些宗门的真传都是同辈论交的,大家是道友,也是平起平坐的捉鬼师。
莫无忌心中摇摇头,对聂雨玄的称呼很无奈。
“还好,是一只会幻术的鬼王,编织出的幻境很逼真,不过轻松解决。”
莫无忌一屁股坐在聂雨玄旁边,也放开吃喝起来,说是轻松解决,其实都不容易啊。第一次面对鬼王,师父给的好多压箱底的东西都用上了,好在不似在阳间那样束手束脚,可以放开斗法。
聂雨玄和韩垚心中暗暗点头,酆都观道术传自晁震,那是五位天师耆宿之一,门下真传对付鬼王,不奇怪。但他们总觉得莫无忌太低调了,实力成长这么快,他们竟然没发觉。
“对了,二位师兄战况如何?”
韩垚衣衫比较狼狈,瘫软在地,叹息道:“惭愧,石磨地狱鬼魅凶悍,大鬼数量又多,我拖了聂师兄后腿了,如若没我,聂师兄可能还能多捉几只鬼王。我们勉强一人一只。”
莫无忌眼底闪过佩服。
生死道中,除了斗宗,其余宗门都是需要借用法器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的。斗宗只能凭阳气和威势。
阴曹这种地方,聂雨玄可调用的阳气屈指可数,他居然能对上鬼王,还带着韩垚一起,不愧是应世龙。
看聂雨玄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显然是轻松解决,莫无忌不由得高看一眼。
可惜这种人被灵侦总局调往东三省坐镇了,扶余山和白山、黑水巫祝本就有世仇,上代黑狗斩了萨哈廉,那边的萨满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聂雨玄报复。将来这只龙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啊。
各自情况聊完了,便互相聊起别的。
莫无忌到的早,聂雨玄询问有没有扶余山弟子从十八狱出来,莫无忌说没看到,又寒暄了几句,聂雨玄不知怎么的,提到了徐法承。
“茅山家的没出现吗?”
莫无忌摇摇头:“徐师兄此次走阴,所图甚大,恐怕要多捉几只鬼王立威。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现。”
“呦,立威?他准备给谁立威啊?”
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聂雨玄回头一看,是王乾和楚千寻来了。
莫无忌看向王乾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轻轻一笑:“给谁立威贫道不清楚,不过这份上进心应该值得王师弟学习。否则下次对上徐师兄,王师弟又要难堪了。”
去年南宗道会,徐法承当着大庭广众,一把符剑破了王乾的符术,让王乾耿耿于怀,这次奚落两句,又被对方奚落回来,气的不轻。
王乾不爽道:“哼,胖爷不思进取惯了,别让我学习。让秦黑狗多学学就行。话说,秦黑狗呢?你们见了吗?”
聂雨玄当然没见,他和韩垚是刚过来的。
莫无忌也不知道。
供养阁里,一个戴着面纱的中学生走了出来,判家崔鸿鹄。
“他?估计死到哪个狱里了吧。”
“我说熊孩子,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那么皮?”
“你才皮!我反正不是秦黑狗那边的!”崔鸿鹄有些失态喊道。
这倔脾气是真情流露,王乾乐了,崔鸿鹄这尿性他算是了解,越是咒秦昆,表示他以前在秦昆身上吃过大亏。
秦昆这是怎么得罪他了,气成这样。小孩子都是小心眼不知道吗?
楚千寻撕开鸡肉喂入口中,微笑道:“别吵了,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狗哥命硬着呢,十八狱而已,困不住他。”
扶余山现在,除了李崇夫妇,就差秦黑狗了,看到大家相安无事,都放下了心。
在供养阁歇息片刻,聂雨玄直言此地无聊,要走了,没了秦昆,聂龙王就是扶余山龙头,南宗北派虽然有间隙,不过包括崔鸿鹄在内,依旧跟在聂雨玄身后,拍拍屁股告别。
看着这群人的背影,莫无忌一叹。
这群生死道的匪帮团伙,没一个正经东西,看着一个不服一个,但好像还挺团结,徐法承要想立威,压过扶余山一头,难啊。
“阿弥陀佛,莫师弟为何叹气?”
莫无忌转头,身后是佛林寺真传,妙善和尚。
妙善宝相庄严,双手合适,虽然是出家人的做派,不过浑身流露的自然、亲近,即便阴曹的戾气和弥漫的恶意,都无法掩盖。
“妙善师兄,我只是替徐师兄惋惜一下。”
“呵呵,师弟着相了,茅山也好,扶余山也好,谁扛大梁,于我生死道而言,皆为福祉。”
莫无忌一怔,惭愧地欠了欠身:“受教。贫道只是觉得,扶余山遗风太驳杂,不适合担此大任。”
妙善笑而不语,向后眺望了一会,对莫无忌道:“莫让俗事扰凡心,鱼龙山赵师弟马上来了,一会我们同去莲花台,听听地藏菩萨讲经可好?”
妙善此次走阴,为的就是这一目的。
莫无忌微微一笑,也对,莫让俗事扰凡心,自己又不是圣人,无论扶余山、茅山哪家做大,都是生死道的福祉。
……
第八六四章,白玉铺地,菩萨讲经【第二更】()
蒸笼地狱,第四个鬼寨。
寨里鬼心慌慌。
“大王,不好,那只大力魔来了!”
“什么?!”
寨墙高筑,两只护寨鬼将被冻成冰坨,杵在原地,寨外,一尊牛魔淡漠吼道:“独守扶余震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无量天尊业,青天不见白骨乡!扶余山秦昆,前来拜山!”
阴云笼罩整个鬼寨上空,声如雷动。
寨墙上,一只豹眼男鬼俯视厉喝:“姓秦的,孤乃沸魂鬼王,平素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我寨子寻衅!”
“原因无他,求一对手!”
豹眼男鬼气的胸腔炸裂。
“你枉费阳气,深入阴曹十八狱,就是为了求一对手?!滑天下大稽!想要对手,怎么不去屠了十殿老儿?”
“废什么话,找你单挑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你欺人太甚!!!”
豹眼男鬼气的哆嗦,又很想将回避这件事,毕竟之前有三个鬼寨已经被屠了啊。
泼雾鬼王、煮心鬼王、烂颅王,三个家伙,哪个不是和自己旗鼓相当的鬼王?
大家都是熬过十八狱酷刑的,意志力无比坚韧,求生欲无比强大,为的就是苟活!
这一下,被秦昆屠了三个寨子,谁能不心惊?
蒸笼地狱满共五只鬼王,他是第四个,谁能知道事情会恶劣到如此程度?
“姓秦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太狂妄!”
秦昆一笑。
这厮胆子被吓破了,这就是震慑吗?
还没出手,沸魂鬼王的气息就已经变得凌乱,鬼心不稳,再强大的鬼,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
不过说实话,蒸笼地狱的鬼王实力并不强,还没阳间的孤山鬼王给他的压力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比较克制这些家伙的鬼术一样。
总之,大好的磨合鬼上身的机会,秦昆不会错过。
强敌难退,沸魂鬼王硬着头皮喝退手下,既然要打,自己也不能弱了气势!
“黄泉癸水,蒸天心雷!”
地蔓黄水,天聚阴雷,雷声吓人,闪电却没劈到自己,而是击入水中,沸了黄泉。
感受到愈发烫脚的黄水,秦昆摇了摇头,他的鬼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太弱了。
……
铁树地狱。
徐法承浑身疲惫,气喘吁吁。
手腕上的铜钱滴着血,一只枯皮如树的瘦高男鬼,佝偻着身子,七窍中长出树枝,绝望地看着徐法承。
瘦高男鬼轰然倒下,徐法承的饮火鬼、碎骨鬼将他拖了过来。
“主子。差不多了。”
两只黑白无常瘫倒,没形象地躺在地上。
“是……徐兄,差不多了。”
“这是第几只?”徐法承穿着粗气问道。
“第六只。”
徐法承神魂恍惚,长发披散,看到已经白了三分之二的头发,怅然一笑。
六只了啊……
“还不够!”
“徐兄!”白无常谢子迟冷静开口,“你已经是极限了。六只鬼王,足以傲视生死道!”
“我说了,还不够!!!”
徐法承瞪着白无常,声音从牙缝中迸出,“我是你的主子,请给我尊称。”
谢子迟一怔,闭上嘴巴。
黑无常范疆咧嘴冷笑:“徐法承,你是来捉鬼的,不是来豁命的,懂吗?”
一圈铜钱缠在黑无常的脖子上,徐法承将他拎起:“需要你来教我吗?”
气氛僵硬,鬼差无语。
一只不说话的雷桃鬼叹了口气:“主子,要不试试五鬼临身吧。我的生机鬼术,或许对你有用。”
“五鬼临身?我的意志力承载不了,你要害死我吗?!”
徐法承大吼。
雷桃鬼冷静道:“主子!你再这样下去,才是害死你自己。”
“你说什么?!”
雷桃鬼被铜钱缠住,锋利的钱刃在身上割出口子,雷桃鬼浑身一痛,声如雷音。
“兄弟们知道你要为茅山争口气,但是你要量力而行知道吗?!”
雷音灌脑,徐法承有些晕眩,眼底的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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