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凌晨,我市遇到恐怖袭击,一名女警身受重伤】
临江市几乎所有的电脑,只要登录网页,都会弹出这个新闻。
秦昆浏览了一遍,脸色越来越沉。
这位受伤的人他认识,苏琳。
秦昆拿起了电话,给聂雨玄拨了过去。
“喂,聂胡子,怎么回事?”
“秦昆,你也看到消息了?”
“嗯。”
“我暂时不清楚,现在在出外勤,预计4个小时后可以赶回去。”
“苏琳的身手,恐怕在普通人里,没几个能打得过吧?”
聂雨玄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事不是鬼干的,是人。一群国外的人,自称黑魂使徒。等我回去后再说”
挂了电话,秦昆又打给了楚千寻。
“昨晚你和王乾去哪了?”
楚千寻沉默了一会,电话被另一个人接去,是一个老者:“秦小友。可否来一趟七星宫?”
这声音,是楚老仙!
……
第二二八章,阎君笺【第三更,加更】()
晚上10点半,北郊月坛山以东,一个石山深处。
林木葱郁,青石为砖。
离江水上游不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处道观。
一半的地基位于江中,另一边依靠石壁,道观隐于水雾之中,带着出尘的仙意。
秦昆如约而来,和他一起来的是王乾,前方楚千寻在引路。
“外面的道观是这些年爷爷、师伯他们新建的,里面就是七星宫,以前叫七星庙。是洪师祖当年清修的地方。”
楚道的师父,叫洪翼,民国时期的山野道士,这是当年和上代陪天狗杨慎同时代的人物,死在判家家主左近臣的手里。
三人一路走到七星宫门口,是个石拱桥,桥头有一块石碑,有些年头了,石碑上写着两行字:
‘牛油烛照奈何桥’
‘一灯一魂消’
这与秦昆在魁山老宅看见的‘内龙出地火’‘无心成虎伥’感觉很相似,好似对联一样,又不甚工整。
“师父,他来了。”
七星宫中,一个中年道士,叫醒了闭目的楚道,楚道睁开眼,看到秦昆,眼神中带着唏嘘。
“秦小友,又见面了。”
楚道一如既往的儒雅,和上次南宗道会见面一样,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秦昆,眼底似乎带着旧人相遇的亲切。
秦昆环室四顾,不止是楚道和七星宫弟子,景三生、以及弟子聂胡子、桃花眼也在,还有符宗首座余月弦余黑脸,和一位仪表堂堂未着道袍的弟子卢震。
南宗竟然齐了!
景三生横刀大马地坐在楚道旁边,虽然是客座,但是魁梧的身材依旧在三位首座中脱颖而出。
“秦黑狗!见了老朽也不过来问礼!”
秦昆看到三位首座旁是一个空位,端直坐了下去,撇撇嘴:“少给我倚老卖老,老子当年走后,夏利都送给你了,你还好意思让我给你问礼?”
夏利?
除过三位首座,其他人脸上一怔。
这……这什么意思?
王乾看到景三生表情古怪,腿肚子有些发抖,这秦昆搞什么,景老虎这种一言不合就动粗的前辈,你也敢惹?
他想离得秦昆远一点,免得被波及,只是师父不让自己和符宗的人走的太近,王乾只能尴尬地站在秦昆后面,默默地给秦昆贴上金刚符: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楚千寻也明显感觉到景三生的气势有些微怒,掏出一盏油灯握在背后,景老虎那种前辈,爷爷都不敢惹,秦昆这是嫌命长啊……
一群人感受到气氛的凝重,秦昆像没事人一样喝了口茶:“阴川余尖儿,不错不错。”
这茶可是出自他老家阴川县,没想到这群老头子还好这口。
景老虎气势突然一消,眯起眼睛道:“你想起来了?”
秦昆笑了笑:“想起一点点,你还欠我1500块钱。”
“放屁!老子还了!!!”景三生勃然大怒,“你不信问楚老仙!”
话说出口,景三生一愣,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再看秦昆脸上笑意未减,“你戏弄我?!”
说罢,抓起面前的水果丢了过来。
水果都能被掷出炮弹的感觉,身后的王乾吓了一跳:“秦昆,快躲!”
啪——
水果被秦昆紧紧握在手里,放在自己面前,然后,那颗可怜的水果里面的果肉化成酱泥,软软地瘫了下去。
果皮未破,里面的果肉已经被悉数震碎,聂胡子和桃花眼倒是一惊,虽说师父丢出去的是个苹果,但没想到秦昆能接下来。
“好了,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置气。”秦昆好像在教训景三生一样。
景三生今年60多岁,听到秦昆的声音道:“老夫见到你就来气!”说着啃了一口苹果,把头转了过去。
在场众人都不清楚景三生和秦昆的关系,怎么感觉他们和老熟人一样?
去年南宗道会时候,还不见二人说这么多话啊。
楚道呵呵一笑:“秦小友,既然你想起来一些事,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次专程叫你来,是想说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
“您说,我听,有什么吩咐,我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
楚道苦笑道:“算起来你和南宗渊源最深,没必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吧?我们几个都老了,南宗现在青黄不接,出类拔萃的弟子少之又少,你不挑选几个吗?”
聂雨玄作为在场弟子中年纪最大,身份最高的,他好奇道:“楚师伯,这话是几个意思?秦黑狗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收徒弟了?”
“没喝酒,你话怎么都那么多?”景三生瞪了聂胡子一眼,聂胡子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秦昆道:“我说楚老仙,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又不是只能吃捉鬼师这一碗饭,你瞅瞅!”
秦昆拉起王乾的衣服,露出圆滚滚的肚皮,肚皮上是一个贴了符纸的骨灰坛纹身。
“秦昆你干什么!”王乾红着脸赶紧把衣服拽下,“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了?”
秦昆道:“看,吴半仙的弟子现在都拍戏去了,这纹身给他印上也白搭,以前捉鬼师这一行当,都是为了混饭糊口的,现在谁还拼死拼活,跟这些鬼过不去。”
楚道苦笑:“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总不能不管吧?”
“管啊!肯定管,不过现在三山、三寺、三观都混的风生水起,一场法事12W,三根大香9W9,我记得自古规矩都是花钱消灾,没有人愿意无偿服务的。这胖子他师父吴雄,论起本事,你们谁比得过?可是你瞅瞅,这胖子一身衣服,都是地摊货,最近发了片酬才买了身新的。当年你穷的时候,忘了是怎么活过来的了?”
楚道沉默:“可是近几年,五巍山里面的东西已经压不住了。而且国外那些虎视眈眈的驱魔人,屡屡挑衅。”
秦昆剥开果盘里的花生,咀嚼说道:“五巍山的东西,我不熟悉,也不想去管,估计也管不了。不过国外那群驱魔师,才是重点。我也不知道那帮驱魔人为什么老想要过来找事,不过这帮人是该打。”
楚道点头说道:“昨夜,苏琳师侄身受重伤,还有一件事没报道,平民死了22个。都是学生,消息被压住了,说是校车事故。”
秦昆剥花生的手停在了空中。
“苏琳当时在学校?”秦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楚道看着聂雨玄,聂雨玄答道:“临江大学。师妹和李师弟查一起闹鬼案。”
秦昆仔细得剥开了花生,捏碎红色的苦衣,把玩着那光洁的花生仁:“怎么碰见那些外国人的?”
聂胡子表情显然也不好,红着眼睛,喝了口酒:“他们好像在寻找一些恶鬼。不知道要干什么。”
恶鬼?
王乾仔细想了想,在秦昆耳边低声道:“前天我拍完戏后,飞雷僵好像就被那群人掳走了,是一群穿黑袍的人,戴着倒五角星。”
景三生坐在那里,沉声道:“秦黑狗,生死道上有句话,因果有偿,报应不爽!老夫如果是你这个年纪,敢带人去砸了他们老巢你信不信?”
秦昆把花生仁丢在嘴里,嚼碎。
“我信。”秦昆拍去手上的碎屑,看着面前一票人,“有什么我能做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余黑脸,掏出一张纸。
王乾看到后一怔:“阎君笺?”
“这是什么?”秦昆纳闷问道。
王乾接过那张纸:“简单来说,是阴间的鬼魂给阳间写的信。”
那张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鬼市有难。
“好,我去鬼市。”
……
第二二九章,咒字卷,殄文()
秦昆手里拿着阎君笺,有些错愕,这可是他第一次遇到,鬼求人的事情。
晚上12点。
高新区,金竹路,御仙庭门口。
楚千寻车子停在路边,王乾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秦昆:“去鬼市。”
“楚师妹不是说,鬼市在国贸大厦吗?”王乾错愕。
秦昆耸耸肩:“那地方我不知道怎么进。”
二人一头雾水地跟着勤快,看到秦昆走下车,来到御仙庭门口,一个卖飞饼的摊位。
小摊车前,胖老板手法娴熟,周围加完班的顾客,还有三三两两围着买饼。
楚千寻老远便发现了古怪,低声道:“秦昆,这人没有影子。”
“他是鬼?!”
王乾嗅了嗅,厨师鬼身上的鬼气非常浓郁,与恶鬼非常接近了。
他表情谨慎,二指捏着一张符纸。楚千寻则立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盏油灯。
秦昆示意道:“不用慌张,熟人。”
胖老板老远就看到了秦昆,腆着脸招呼道:“秦上师,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吗?”
秦昆呵呵一笑:“胖飞饼,最近生意如何?”
“还不错,供奉我和阿芹是够了。”
胖老板发现楚千寻和王乾似乎不是一般人,不过和秦昆打了那么久的交道,觉得秦昆是值得信任的,并没摆出戒备的架势。
“……阿芹,秦上师来了。”
摊位上,招呼完顾客的女鬼,也过来朝秦昆欠了欠身子,她发现跟着秦上师来的两人,一人端着油灯,一人捏着符纸,无论是符纸还是油灯,有一种令她心悸的波动,她有些害怕地躲在胖厨师身后。
“好了,继续做你的生意吧。”
秦昆拍了拍厨师鬼肩膀,丢给他一沓冥币:“这份飞饼我拿走了。”
胖老板一愣,搓着手局促道:“秦上师……太、太多了……你要喜欢,我不收你钱。”
“免了,好好卖你的饼,我走了先。”
厨师鬼这种自力更生的鬼,秦昆还是比较欣赏的,既然看着顺眼,给些小恩小惠也没什么。
告别厨师鬼,秦昆走进御仙庭旁边的巷子,叫出了嫁衣鬼。
大晚上,大多都是鬼刚刚睡醒的时候,嫁衣鬼打了个哈欠,软软地靠在秦昆肩膀:“主子,这是……有事找我吗?”嫁衣鬼发现,楚千寻和王乾也在,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现在的嫁衣鬼29级,似乎最近忙于突破,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秦昆道:“嫁衣,我们要进鬼市,你有办法吗?”
秦昆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想起嫁衣鬼曾经把厨师鬼、女鬼阿芹带入鬼市的,她一定知道进鬼市的方法。
嫁衣鬼道:“这个简单。”
嫁衣鬼走到巷子末尾,一个砖墙前。
‘咚咚咚’先敲了三下,低声默念着古怪的音节,好像是在对人说话一样,秦昆他们却一句也听不懂。
楚千寻愣了一下,想起什么,不确定道:“是殄(tian,三声)语?”
秦昆问道:“什么意思?”
王乾解释道:“殄文,又叫水语,水鬼文,鬼沟通时用的文字、语言。这种古怪的音节和声调只有鬼能发出,也只有鬼能听得懂。”
楚千寻道:“对,南宗北派,目前只有判家家主、祭家家主会一点点这种语言。以前茅山三十六卷天书,分为上三卷、中十二卷、下二十一卷,咒字卷就是上三卷的天书,包含了阴阳两界所有语言,一旦学会,可以沟通任何生灵,毫无障碍。一般修炼咒字卷的道士成为天师后,几乎可以做到言出法随,随意运用天地阴气!”
秦昆睁大眼睛:“大小姐,你吹牛逼也不能这么吹吧!要真这么厉害,你告诉我茅山当年怎么覆灭的。”
楚千寻白了秦昆一眼:“你蠢啊,咒字卷这么厉害,付出的代价是寿命知道吗?”
“你以为咒字卷是好练的?现在的道门中人,施咒分好多种,法咒、符咒、血咒、灯咒、鬼木咒、桃咒,还有国外的降头、式神等等,使用完,法器、符纸、血液、灯油、木头都得消失,这就是代价转移。”
楚千寻顿了顿补充道:“鱼龙山鱼龙九变中的铜钱、胖子的符纸、我的灯油,都是施咒时付出的代价好吗?”
这么一说,秦昆明白了。
他的阵字卷,恐怕也脱胎于咒,一种与天地沟通的媒介,比如桃山飞雷咒,花费代价很大,三百碗鸡血、三百个桃木符,才能沟通天地,换来一次天雷的力量,之后那些鸡血、桃木就没用了。
王乾的符纸也是,锦丝纸那么贵重,用一次少一次,还有楚千寻的灯油,以鬼为油,才能点灯使用。
“咒字卷那么难修炼,还得付出寿命的代价?谁会练那个?嫌命长啊?”秦昆更狐疑了。
王乾鄙夷道:“我靠,秦黑狗,你忘了道士是干什么的吗?”
秦昆纳闷:“不是捉鬼的吗?”
“放屁!道士的老本行是炼丹!!就是为了增寿的好吗?”王乾已经表示不想跟秦昆说话,这特么太无知了啊。
三人扯皮一会,发现嫁衣鬼的说话声音停止。
面前的砖墙突然一寸寸消失,一个怪异的能量包裹着三人。
“主子,走咯。”嫁衣鬼朝着秦昆招了招手,径直走入了墙里。
秦昆三人也跟了上去。
刚一踏入墙里,秦昆觉得脚下踩空了,朝着下方滚去。
“我艹……”
黑漆漆的环境,看不见任何东西,秦昆觉得自己滚了楼梯一样,黑暗中根本保持不了平衡,摔得七荤八素。
秦昆揉着屁股坐起,感觉腰都要摔断了,身后,又是两个声音滚了下来。
“哎呀!”“妈呀!”
木质的楼梯上,又滚下来两个人,秦昆在黑暗中听着声音,急忙张开手臂,凭着意识将两个人稳稳托住。
有了秦昆接住,王乾和楚千寻倒没受什么伤,秦昆却感觉被两个冲来的公牛撞了一下,浑身气血翻涌,肩胛骨嘎嘣一声,好像快断了一样,疼的他倒吸凉气。
“操你大爷,胖子,你现在多少斤?!”秦昆换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主要还是王乾的冲击力比较强,这种吨位,哪怕自己身体素质再强,也简直要人命!
黑暗中,王乾似乎也知道刚刚是秦昆接住了自己,干咳一声道:“不重,180……”
秦昆一把给他丢到地上,老子手臂都要脱臼了,你好意思说不重?
楚千寻则被秦昆安慰放在地上,双脚踏到地面,她才松了口气。
周围无比黑暗,楚千寻拿出油灯,将环境照亮。他们看到,这里是一个蛛网密布的房间。
不大的空间,约莫三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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