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听见这话,差点没气得抽过去,四处寻摸了一阵,见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就准备赤手空拳的上来揍我。
“老爷子,你别生气啊,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忙不迭的劝道。
“算了,就你这性子,也走不了你爷爷的那条老路。”左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不会就准备这样混一辈子吧?”
我表情在脸上僵了一下,没再跟他开玩笑,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
话音一落,我点了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表情复杂的跟他聊了起来。
“我这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活的是什么,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还能有点动力出去兼兼职,找点工作干,起码能给他买两条好烟孝敬他。”我看着那块冰冷的墓碑,声音也不由得变低了下来:“但我爷爷已经走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了。”
左老爷子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没说话。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很多道理,还告诉过我,怎么过好自己的下半辈子。”我咧开嘴笑了起来,有些自嘲的说:“当时我还觉得我肯定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但现在呢?就跟行尸走肉一样,每天混吃等死的活着,我是懒,这个我承认,但我也想。。。。。。。”
左老爷子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慢慢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你的性子跟你爷爷是一模一样的,他当初也遇见过这种迷茫的状况,但他最后克服了,活得比谁都开心。”
“是吗?”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是啊,因为他有胆子,敢往前迈一步,你没胆子,只敢原地踏步。”左老爷子话里有话的说道:“你啊,就是缺练。”
我嗯了一声,没有否认他的话。
“你身上的孽秽是怎么回事?看这气味儿,好像已经被人给除掉了啊。”左老爷子说。
我当时也没多想,抽着烟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说出来了。
他一边听,一边点头,表情有些复杂,仿佛是在想什么。
“小瞎子的伙计都这么厉害了啊,真他娘的是青出于蓝。”左老爷子在听完我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后,叹了口气:“镬孽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先生能除掉的,文。革那段时间,东三省就闹过这玩意儿,那时候可死了不少人啊。。。。。。。。。”
“你认识那个瞎老板?”我问道。
“认识,不是一般的认识。”左老爷子的笑容发苦:“他跟我的故事可长着呢,那故事啊,真是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
“您平常没少逛qq空间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个兔崽子!”左老爷子一瞪眼:“你爷爷这些年都干嘛呢?没接活儿了吧?”
“他连自己是个先生都不告诉我,还能去接活儿?”我苦笑不止:“我爷爷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不是看电视就是跟我打牌,时不时的还溜达出去,给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说书。”
“你爷爷打小就喜欢听人说故事,老了喜欢说书,也正常得很。”左老爷子叹了口气:“你想听听你爷爷原来的故事吗?”
我迟疑了一下,随即便忙不迭的点头。
左老爷子大笑着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些悲哀:“你爷爷干的这一行啊,可跟说书这两个字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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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洗怨()
在中国历史上,奇人异士层出不穷,由道家渐渐演变过来的民间流派,也有上百种之多。
除开正统的道士不说,到了如今这个年头还活跃在中国内地的术士流派,也就只有那十几个了。
例如,湘西那片的赶尸匠,五门术士。
福建,海南,广东,这几个省多是神婆,问米婆,走阴师居多。
东北这片常见的术士则就只有两个职业。
出马弟子,萨满。
要是再把以上这些职业放在一边不谈,那中国内地的其余术士职业,就真如凤毛麟角了,毫不夸张的说,都已经到了即将灭绝的地步。
“你爷爷的职业呢,在咱们国内那也是独一份。”左老爷子说到这里,把手里的烟掐了,重新点了一支,慢吞吞的抽着。
“他是啥职业?”我问。
“洗怨先生。”左老爷子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样,说不出的慈祥:“也能叫做,洗孽先生。”
按照左老爷子的说法,洗怨先生这一个流派,最初是源自于道家的清微派。
所以洗怨这门的人,拜的祖师跟道家的一样,都是三清。
在元朝大德年间,清微派中的弟子便因为修行的本事各不相同,自然而然的就演化成了两个派别。
一方是修行所谓的雷法,引风雷,除冤孽。
而另外一方,则修行的是“度”,讲究助孽成魂,驱怨还人。
只要是冤孽,那都是投不了胎的,这是常识。
清微派中的某些法术,便是用来帮助冤孽驱除身上的怨气,将其变为普通阴魂之后,就能帮它超度投胎。
洗怨先生这个流派,就是从清微派里的“度”字衍生出来的。
因为洗怨这一门手艺是从道家清微派演变过来的,所以在明朝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洗怨先生也被人称作道士。
可到了明朝崇祯年间,基本上就没有这种自称道士的角色了,听左老爷子说,好像是那一辈的洗怨先生们,跟道家掌舵的几个老头子有点矛盾,闹了几年之后,就跟道家彻底决裂了,从此以后便与传统的道士分道扬镳。
他们的矛盾,很可能就跟洗怨先生和道士最大的区别有关。
道士讲究的是重(zhong)生,也就是尊重每一个生灵,包括邪灵煞鬼在内,也就是这一点,才让清微派中的“度”字一门,源远流长的传了下来,以至于衍生出洗怨先生这种职业。
但道士重生也有一个度,如果冤孽不能超度,死活都得纠缠着阳人不放,那么道士就很可能会把冤孽打得魂飞魄散,或是把冤孽镇压在某些法器里,让其永不见天日。
说到这里的时候,左老爷子笑了起来:“我记得你爷爷家里有一本书,叫做洗怨术志,那上面就有这么几句话。。。。。。。。。”
“心存怨者,阳人之孽。”
“若殂(cu),则作祟于斯,非道者不可解也。”
“道者以术降孽,怨不散而弗度则以术镇之,或致厮于殂,永不超生哉。”
话音一落,左老爷子问我:“明白么?”
“不明白。”我傻愣愣的看着他:“文言文我闹不明白啊,啥孽啥殂?”
“简单来说,就是心存怨气的人,十有八九都会做危害别人的事,所以在阳人这个层面,他们就像是活人之中的冤孽。”左老爷子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死了,化作厉鬼作祟,那能解决它们的人就只有道士。”
“道士用道术降服冤孽,如果它的怨气不消散那就不能超度,只能镇压,或者把它弄死,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大概懂了。”我点点头。
“这就是道士跟洗怨先生最大的区别点了。”左老爷子苦笑道:“洗怨先生代代相传下来的信条就是,绝对不能打散任何冤孽的魂魄,哪怕是冤孽都杀了人了,那也不能把事做绝,只能度,不能杀。”
“这不是做好事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我挠了挠头。
“狗屁!如果遇见了超度不了的冤孽咋办?”左老爷子一瞪眼,仿佛很生气:“袁绍翁就跟那些个老一辈的洗怨先生一样蠢!遇见一个超度不了的就金盆洗手,再也不接活儿了,这不是闹么?!神仙还有镇不住妖精呢!”
“你的意思是。。。。。。。我爷爷金盆洗手跟他接的活儿有关?”我有些迷茫。
“也不全是。”左老爷子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支支吾吾的说:“反正你爷爷金盆洗手的原因很复杂,你现在没必要知道,等以后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耸了耸肩,没再追问。
“从清朝开始,洗怨先生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就开始越变越少了。”左老爷子继续跟我聊了起来,表情很是沧桑:“等到民国时期,咱中国内地的洗怨先生就十来个,到了90年代,整个中国境内,就我知道的洗怨先生,只有你爷爷一个了。”
左老爷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满脸的无奈:“你是不知道在民国时期洗怨先生们是混得有多惨,实在是接不着活儿了,他们就开始搞兼职,你爷爷手里的那块醒木,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那叫靐孽木,是洗怨先生的看家法器,可到了这年头,这群饿得都快吃不上饭的先生,也只能靠着这玩意儿说书讨饭吃了。”左老爷子叹了口气:“洗怨先生变成了说书先生,这说起来还真挺讽刺的。”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默不作声的拿了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你爷爷在你爸刚出生的时候就说,他这辈子是没办法把洗怨这门发扬光大了,只能靠着你父亲,还有没出生的子子孙孙。”左老爷子苦笑道:“绍翁不想让这门手艺埋没,你懂吗?他心善,他知道这是能救人的东西。。。。。。。。”
“他为什么不教我?”我忽然问了一句。
左老爷子笑了两声:“他不教你自然有不教你的理由,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深深的看了左老爷子一眼,话里有话的问道:“你想让我学我爷爷的东西?”
说真的,我不傻,我听他这么多话,多少都能感觉出来一些弦外之音。
“你怎么这么问?”左老爷子反问我。
“你刚才不是跟我说,要给我指出来一条发财大道么?还是正当生意。”我笑了笑:“你说说呗,啥正当生意。”
左老爷子沉默了一会,摇摇头:“你就告诉我,你想学么?”
“能赚钱吗?”我咧开嘴一笑。
“只要你肯学,我保证你在这个月里最少能赚十万。”左老爷子嘿嘿笑着:“以后就更别说了,你这辈子啊,用不着为钱犯愁。”
“我爷爷愿意让我学吗?”我冷不丁的问道:“要是他不想我学,那我就不学了,我可不想让他死了都不开心。”
“他想让你学,只是不敢让你学。”左老爷子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一愣。
“这世上没谁比我更了解他。”左老爷子眼里有着难掩的悲哀:“有的事是躲不过去的,他想让你躲一辈子,但是。。。。。。。这样能有个结果吗?”
“我更听不懂您的话了。”我苦笑道。
“如果你不学,那么你以后能不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都是件说不清的事儿。”左老爷子忽然说道,苦笑不止:“你别以为我在威胁你,我只是在说事实,你爷爷想让你从这一行里脱身出去,想让你躲灾,但这根本就没用,你被镬孽缠身只是个开始,因果这东西是挡不住的。。。。。。。”
我表情难看了起来:“您到底是啥意思,直说吧。”
“诸报由业起,万果从因生,你爷爷曾经做错过一件大事,所以他惹来的果,就得报在你的身上。”左老爷子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
“小家伙,咱俩做一笔交易吧。”
“啥交易?”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就问你,你学吗?”左老爷子没回答我的问题,直接问道。
“不学。”我干脆的回答道,这老头儿给我的感觉,就跟在大街上,半路蹦出来要给我算命的骗子差不多。
虽说他好像是知道很多事,但是。。。。。。。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他。
“我不是想害你,我只是想帮你,你知道这点就够了。”左老爷子笑了笑。
就在我要继续拒绝的时候,他抛出了最后一个诱饵。
“你学了,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爷爷当年的事。”左老爷子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我还会告诉你,你那个还没死的父亲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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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捉贼()
那天,左老爷子跟我说完那句话后,就默不作声的走了。
他让我回家好好想想。
等我想明白了,有答案了,他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当时我就跟没睡醒似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感觉脑子特别的迷糊,一动不动的就坐在石墩子上发呆了,直到他走了几分钟,我才缓过神来。
等我想到要追问他的时候,这老头子早就跑没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句话,按照我爷爷的说法,我父亲是生病死的。
但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父亲根本就没生过病,只是忽然消失了而已。
这么多年来,我也没少问过关于我父亲的事,但我爷爷每次都是插科打诨,实在是被我墨迹得不耐烦了,就拿老一套的理由来搪塞我。
“你爸生了重病,死在外地了。”他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十遍。
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就会问:“我爸的坟在哪儿?”
我爷爷每次都是摇头不语,说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办法把你爸的坟迁回来,等以后有机会了,就带我去看看他。
这些问题缠绕了我十多年,直到我成年之后,我就再也没问过了。
既然我爷爷不说,那就必然是有他的苦衷,逝者已逝,我没必要继续去追问他,免得惹我爷爷伤心。
但到了这个时候。。。。。。。。姓左的那个老头子竟然说我父亲没死?!
难不成是我父亲失踪了,我爷爷找不到人,所以就干脆搪塞我,说他死了?
在上完坟回家之后的那几天,我几乎都没睡过一次好觉。
每天晚上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关于我父亲的“死”,我是越想越糊涂。
我爷爷到底瞒我什么了?
第四天的早上,我实在是睡不着了,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学这玩意儿貌似没啥坏处啊,但是。。。。。。。风险性有点忒大了吧?”我叼着支烟,坐在床沿上,满脸的郁闷:“鬼这么吓人,要是靠捉鬼吃饭,我指不定哪天就得被活活吓死呢。。。。。。。”
左老爷子的要求我也没想明白,虽说我喜欢钱,但是我可不想拿命去拼啊。
要不然等黑子回来了,我再问问他?
想到这里,我感觉肚子有点饿了,飞快的把衣服裤子一穿,踩着人字拖就准备出门买点东西吃。
也许是巧合吧。
在我要开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走廊上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开门。
我下意识的把眼睛凑在了猫眼上,往外看了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勾着腰站在沈涵的屋子外面,用铁丝偷偷摸摸的捅着门锁。
哎呦我操!!!现在的贼可真是疯了啊!!
要偷也不会找点有钱人劫富济贫?!就他妈知道来我们这种老楼找油水!
这不是找抽呢么?!
越看我火气越大,这个孙子是真孙子啊,他娘的,还偷到小姑娘家里来了,老子今天非得教育教育你不可。。。。。。。。
我左右寻摸了一阵,本打算去把菜刀拿出来的,但转念一想,要是把他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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