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罩着啊。”
“不光是这样吧?”我叹了口气:“连陈邦胜的孩子都被那个冤孽带回来了,要是海刚还想杀其他的人,甭管那人跑多远,杀起来肯定也是一样的轻松。”
“对,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方时良点点头:“那孩子应该是被海刚冲了身子,之后才鬼使神差的回了陈邦胜家,但说起来也挺怪的,这孩子一路回去,竟然没被别人发现,这点许多人都想不明白。”
“你想明白了吗?”我问。
“这种事要是想不明白,我当混个屁啊,咱先不说这个。”方时良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话题,一点都没有尴尬的表情:“这次是海刚点了名要弄死陈邦胜他老婆,所以当天,他老婆就被陈邦胜他们从医院接回来了。”
“中途没出什么岔子吧?”我有些担心。
“没出岔子。”方时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听见这话,我便松了口气,但还没等我多问什么,方时良就补充了一句。
“但出不出岔子其实都一样,海刚上了门,全家都得死,一个都活不下来。”
如方时良所说。
在这件事上,其实中途出不出岔子都一样,只要是海刚找上门了,该死的人都逃不了。
当然,这些也是我听完整个故事才得出的结论。
在那时候,我听见方时良那么说,也只是觉得他是嘴贱了随便说说,(。*浮)生—大棺人
但实际上呢?
现实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中午,陈邦胜一家跟你爷爷他们正在吃饭呢,海刚就上门来了。”方时良咧了咧嘴:“那孙子还挺有礼貌,敲了敲门,才走进客厅里来。”
“光明正大得这么嚣张??”我一愣:“都不带玩偷袭的啊??”
“它用不着偷袭。”
方时良无奈的摇摇头。
“因为你爷爷他们根本就拦不住它。”
第一百零一章 弱点()
由于海刚提前就放出话来了,所以我爷爷他们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就做足了准备。
至于这个所谓的准备是什么样的,方时良并没有跟我说明白,准确的说,他自个儿也不清楚我爷爷他们都做了什么准备,但大概就是布阵起咒这类的东西。
“你爷爷用的阵局是什么,其实你心里大概也有个范围,毕竟厉害的阵局就那么几个,不用折寿的阵局,也就是那么几个罢了。”方时良对我说道,表情很好奇,似乎是想让我给他解答这些问题:“据说海刚前脚踏进来,后脚你爷爷跟你老爸就起阵了,一人起了两个,都是不一样的阵局。”
“两个?还都是不一样的?”我皱了皱眉头:“那照着你这么说,一共是四个不相同的阵局呗?”
“对。”方时良点点头。
“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大概的范围,我还是能猜到的。”我耸了耸肩:“洗怨这门的阵局有很多个,厉害的阵局也不少,可要是论到不折寿就能降服冤孽的阵局,算来算去,估计也有十几个吧。”
“嚯,底蕴还够丰富的。”方时良笑了笑:“跟我说话你不嘚瑟能死啊?”
“不是嘚瑟。”我很淡定的看着他,说道:“这是事实。”
方时良似乎觉得我这话挺装逼的,所以在听见我的话后,他压根就不在这话题上纠缠了,继续跟我说着接下来的事。
海刚死后会形成这种冤孽,恐怕就跟它胳膊上的那些纹身有关系,也就是说,它之所以能够变成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怪孽”,很大的因素,都是人为的。
想想其实也觉得挺讽刺的。
除开那些天生地养的奇孽之外,最棘手的冤孽,基本上成形的原因都跟活人脱不开干系,甚至于有的是活人直接制造出来的。
这些冤孽,因活人而生。
那些活人,则因这些冤孽而死。
所以在许多时候,我对瞎老板以及我师父他们的某个观点都很赞同。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八个字确实不是在说笑。
“你爷爷他们起阵之后,海刚也愣了一下,但也没有被吓住,照样一步步走到了餐桌边,压根就没被阻挡半步。”方时良说着,眼里疑惑的意味更浓厚了:“这个冤孽不惧阴阳,不惧山河,不惧五行,实力看似不强,但弱点却几乎没有,这让你爷爷他们都有点懵了。”
“几乎?”我看着方时良,有些好奇。
这两个字我是注意到了的,虽然方时良说话的语速很快,但这两个字我依旧听得很清楚。
“对,几乎。”方时良点点头:“它只有一个弱点,这个弱点,在当天就显露出来了。”
“什么弱点?”我皱着眉头,问道。
方时良听见我的问题,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
“这个弱点,对你爷爷他们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啥意思?”我一愣。
“那个冤孽的弱点吧,不致命,这弱点对它自己来说,是不会有任何伤害的。”方时良说到这里,咧了咧嘴,笑容显得很无奈。
“不会有伤害还算是弱点啊??”我瞪大了眼睛,心说方时良啥时候说话这么诡异了,听了半天硬是没想明白他的意思。
“你别插嘴,妈的话多,等我先说行不行??”方时良被我这么一问,也有些不耐烦了,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这冤孽的弱点,就是它不能伤害除了目标之外的人。”
原本我是想直接问他一句“吹牛逼呢?”,但抬头一看,这孙子正用一种威胁性的眼神盯着我,其意不言而喻。
再插嘴,老子就弄死你。
“虽然我们都不了解这个冤孽,但你师父跟你爷爷可都研究过啊,多少都能摸出来一些路数。”方时良说道:“这些事,其实你爷爷跟你父亲都想到了。”
。。。。。。。。。。。。。
那天中午,我爷爷他们一看海刚没被阵局困住,连点被阻挡脚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走到餐桌边上了。
见到这情况,他们也急了,直接过去就拦住了那个孙子。
当然,“拦住”这两个字算是形容他们只有那个动作,至于有没有真正的拦住海刚,那就必须得两说了。
“你别乱来!!”我父亲将我爷爷以及陈邦胜一家人挡在了身后,毫不畏惧的站在海刚的面前,手里握着靐孽木,死死的瞪着它:“别逼我们往死了收拾你!!”
“往死了收拾我?”海刚不置可否的笑着,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不说别的,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这句话几乎就相当于直接抽我爷爷他们的脸了,嘲讽的力度那叫一个足啊。
没等我爷爷阻止,我父亲就将手里的靐孽木举了起来,作势要拍它一下试试水,但没想到的是,海刚的动作更快,直接伸出手就要掐我父亲的脖子。
真正让我爷爷他们想不明白的事,也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当海刚的手掌即将要碰触到我父亲脖子的时候,这孙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就像是被电打了似的,颤抖的动作非常明显。
随后,它就像是被冻僵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即狰狞又恶毒。
“还真不能乱杀人啊。。。。。。。。。”
海刚嘀嘀咕咕的念叨了这么一句话,虽然声音很细,但我父亲还是听见了。
“你不能乱杀人??”我父亲显得很诧异,上下打量了海刚一眼,满脸的疑惑:“恶鬼报仇都是冲着仇家去的,你这是。。。。。。。动不了外人吧??”
那时候,陈邦胜一家人没有尖叫,大部分人都闭上了眼睛,互相依偎着,身子颤抖个不停,明显就是在害怕。
而陈邦胜跟他老婆,则是死死的瞪着海刚,如果不是我爷爷他们事先叮嘱过,恐怕这时候他们俩都上去找海刚玩命了。
在孩子被海刚杀掉之后,陈邦胜两口子,基本上都处于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状态了,压根就不怵海刚这孙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父爱母爱的体现了。
“他们身上都有我的怨,但你们身上没有,可惜了。。。。。。。。”海刚当时显得很失落,看着我父亲的目光,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我是打心底里想顺手干掉你们两个多管闲事的先生,可惜情况不允许啊。。。。。。”
说完这话,海刚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父亲却已经不想听了。
“你别逼我们跟你鱼死网破,大不了咱们一块儿玩完!”
像是这种能够激怒冤孽的话,其实我父亲是不该说的,毕竟现在还没找出能够制服冤孽的方法。
海刚魂魄所形成的冤孽不惧阴阳山河五行,基本上就能算是没有弱点的冤孽了,比阴齾之孽这类的死祖宗都要棘手得多。
如果非得冒险再一次起阵的话,想要保证阵局能够对冤孽有效,那就必须得付出一些代价了。
比如说,寿命。
。。。。。。。。。。。。。
“洗怨这门最硬的阵局,无非就是引天雷勾地火,我爷爷他们那时候用这两招了吗?”我看着方时良,满脸的担忧。
“没有。”
方时良摇了摇头:“它根本就不给起阵的机会,直接就动手了,哎小兔崽子,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冤孽很像是活人啊?”
我嗯了一声,说,是。
“它不光是样貌像是活人,那种奸诈狡猾更是跟活人没有两样。”方时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其实它第二天去找陈邦胜他们,根本就不只是为了杀陈邦胜的老婆。”
“目标不是她??”我一愣。
“嗯,不光是她。”方时良苦笑道:“是所有人。”
第一百零二章 惨死()
先生毕竟是先生,不是仙人,不是万能的神。c八c八c读c书,。。o≈
许多时候,大家觉得先生都应该能做到的事,其实先生根本就做不到。
就像是海刚跟陈邦胜这事,我爷爷跟我父亲压根就没来得及反应,它就冲着陈邦胜的家人下手了。
阵局厉害吧?
道家的法术厉害吧?
但全他妈不顶用。
冤孽出手的速度太快,想要起阵施咒,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等到先生把阵局起了,海刚估计都快杀过瘾了。
第一个被海刚拽到怀里的人,是陈邦胜的老婆。
在这个点上,海刚没有食言,它确确实实是先从陈邦胜的老婆下手,这也就是所谓的第二笔债了。
“你爷爷他们当时都懵了,要是我,我也得懵。”方时良说到这里,唉声叹气的样子显得特别失落:“从古到今,我就没听过没见过没在书里看见过这种冤孽,明明是魂魄修出来的真身,但本体却近乎于活人,还他妈没弱点,出手的速度快还不说,脑子转得更快。”
说着,方时良把烟头掐灭,丢到了边上。
“你知不知道海刚为什么食言?为什么没有再一个接着一个的干掉仇家?”
我听见这问题,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回答道:“肯定是急了呗,可能还有点害怕,既然你都说了,它的脑子近乎于活人,那迟则生变这四个字,它必然是知道的。”
“没错,就是这样。”方时良点点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但就我感觉,他既然变成了鬼都这么淡定,还敢跟先生对着干,明摆着就不是善茬,肯定知道不少事。”
“对!”我点头。
“在沈阳混了这么多年,你爷爷的名号,它也是必然听过的,所以当天一回去,指不定就想起什么来了。”方时良跟说故事一样,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的推理:“虽然它胆子大,敢跟你爷爷他们硬着干,但也闹不住心急啊,报仇心切啊报仇心切,如果不抓紧时间把正事给办了,越往后风险越大,要是被你爷爷他们把整件事都给搅和了。。。。。。。。”
“那它就得哭了。”我笑道。
“对啊!”方时良一拍手掌,笑道:“所以啊,那天中午,陈邦胜一家人都被海刚给宰了,谁都没能活下来。”
听见这话,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但也没说什么。
见我不吱声,方时良耸了耸肩,便继续往后说了下去。
。。。。。。。。。。。。。
“你们俩反正碰不到我,爱咋整就咋整吧。”
海刚当时就跟个二流子一样,很无赖的对我爷爷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眉宇之中还有挑衅的意思,手掌已经搭在了陈邦胜老婆的脸上。
我爷爷跟我父亲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邦胜忽然就是一声暴吼。
“你给老子把人放了!!!”
与此同时,在现场的那些陈邦胜的家人,也都纷纷开了口。
有冲着海刚求饶的。
也有骂海刚不是个东西的。
但绝大部分的人,都在跟我爷爷和我父亲说话,所说的内容,无非就是求救。
在这时,陈邦胜已经站了起来,直冲着海刚就要过去,但还是让我爷爷给拽住了。
“你俩不是很能吗?!!”陈邦胜被我爷爷这么一拽,顿时就急眼了,又急又怒的冲我爷爷吼着:“你们这些神棍!!不是说了能救我一家吗?!!我孩子昨天就死了!!今天你们还准备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老婆死?!!”
我父亲跟我爷爷的脸色都很难看,被他这么一骂,还真有种一刀子捅死他的冲动。
“还不是你惹来的麻烦?!!操!!!你他妈现在还有脸跟我骂?!!”我父亲强忍着给他一嘴巴子的**,怒视着这个王八蛋:“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撒手不管?!!”
“他娘的,咱爷俩可真是够贱的,莫名其妙的惹来一身骚。”老爷子自嘲的笑着,抬起手来,指了指陈邦胜:“我跟你说过,你的事是咎由自取,要不是因为老一辈的规矩,我连你家人都懒得帮!”
但气愤归气愤,抱怨归抱怨。
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把人放开!!!”我父亲大吼着,抬起手,便用靐孽木照着海刚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这一拍下去,我父亲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靐孽木在碰触到海刚脑袋的时候,其传来的触感,犹如是空气,上下晃动之间,连靐孽木带自己的手掌,都能融进海刚的脑袋里。
“我不是说过么,你们碰不到我。”海刚笑得很灿烂。
“我能碰得到她就行!”我父亲没有多说,低吼了一声,将靐孽木收了回来,一把就拽住了陈邦胜老婆的手腕。
海刚见我父亲拽住了人质的手,也没着急,更没紧张,很淡定的对我父亲说:“撒手,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撒你妈了个逼的!!!”
陈邦胜现在已经急眼了,没再顾着我爷爷的阻拦,冲上来就拽住了自己老婆的另外一只手,眼睛通红的瞪着海刚:“我他妈。。。。。。。”
“你还有脸这么看我?”海刚打断了陈邦胜的脏话,笑容很讥讽,眼中闪烁的全是怨恨的光芒:“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明白吗?”
“你家人是因为你才会死。”
“你老婆,你孩子,你的父母,你老婆的父母。。。。。。。。。”
“全他妈都是因为你才死!!!”
当海刚吼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父亲跟陈邦胜都感觉手里松了一下,随后就猛地一沉。
低头一看,自己依旧还拽着那个中年女人的手,只不过此时此刻,这只手臂的另外一端,却没有再连接上身体,而是空空荡荡的露出了一个光滑如镜的横切面。
血流得很厉害。
手臂的横切面在流血,陈邦胜老婆身上的伤口也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