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海刚确实是摔死的,只不过不是失足,是让三个人架着上了天台,然后被他们从楼顶扔下来了。”方时良嘿嘿笑道:“陈邦胜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但他是怎么都想不到啊,那个海刚竟然还有点咱们宗教界玄学界的背景。”
“啥意思?”我有些惊讶:“那孙子不会是咱们行里人吧?”
“不是,这点已经有很多人确定了,但是他好像被人下过咒,胳膊这两圈,都纹着一些像是图腾又像是符咒的东西。”方时良一边说着,一边跟我比划。
“什么玩意儿啊?”我嘀咕道。
“谁知道呢。。。。。。。。。”
方时良摇了摇头。
“我还是继续跟你说后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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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死结()
那一年,海刚因为在生意场上得罪了陈邦胜,所以就闹出了一个意外失足,从楼上掉下来惨死的结局。
这一个意外事故,在当时的沈阳市内,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浪。
如果海刚还活着,他想在城里掀起一翻风雨,那可以说是相当轻松的事情,但那时候可不一样啊,他已经死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入行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对于很多事都看得比原来透彻了,特别是人命这两个字。
人命真的比所有东西都要轻得多,砸在水里都听不见一声响,大家可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些话我是很认真的在说。
如果你还活着,那什么都好说,但只要是你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活着确实是比死了要强。
“陈邦胜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办的那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啊,但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方时良说到这里,满脸尽是讥讽的笑容。
是啊,善恶终有报。
好人就该有好报,而坏人,自然也就该有。。。。。。。恶报!
“那时候,你爷爷听见这事,也觉得心里特别烦,杀心都起了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陈邦胜为民除害。”方时良说着,重新点了支烟,嘴里念念有词的跟我继续往下说:“但无奈的是,你爷爷这人心太软,跟你一样。。。。。。。。。”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摇摇头,打断了方时良:“别瞎说啊,要是我接到这种活儿,非得借着冤孽的手弄死这孙子不可,怎么会去救他呢?”
“如果这个冤孽只杀陈邦胜一个人也就罢了,它想干掉的,是陈邦胜的全家。”方时良冷笑道:“那可是一家七口啊。”
我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了。
看样子方时良还是挺了解我的啊,如果那冤孽只是报复陈邦胜一个人,那我绝逼会选择袖手旁观,但如果要牵扯上陈邦胜的家人,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他的父母。。。。。。。。
“你爷爷跟你是一样的,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救,但是。。。。。。。。。”方时良嘿嘿笑着:“陈邦胜的老婆在前一天就入院了,你知道是怎么进的医院吗?”
“冤孽弄的?”我问道。
“对,她老婆的脸,左边这一块。。。。。。。。”方时良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说道:“皮肤全被她自己撕下来了,肉都露在外面,要不是陈邦胜他家里人发现及时,把她拦下来送到医院去,恐怕接下来她老婆就得出大事。”
“她是被那个冤孽上身了吧?”我满脸疑惑的问了一句。
方时良点点头,说,那肯定啊,如果不是鬼上身,还能是自己大彻大悟要整容啊?
“那就不对了啊,老鬼,你们都说那个冤孽厉害,那既然冤孽厉害,怎么又会让陈邦胜家里的人拦住呢?”我满头雾水的问道:“被拦住的时候,那冤孽没动手顺带着把他一家子人都给做了?”
方时良刚听见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转而问了我一句。
“你爷爷是怎么断定那个冤孽想要杀陈邦胜全家的,你知道吗?”
“这还用得着问?”我挠了挠头:“那冤孽都开始下手害陈邦胜的老婆了,这不是摆明了要对陈邦胜的家人进行报复么?”
“你爷爷刚开始也是这么推断的,但陈邦胜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就把这个答案彻底确定下来了。”
方时良说着,表情渐渐变得诡异,眼中忌惮的神色越发明显。
“那冤孽的实力很强,如果不是它故意要放陈邦胜老婆一马,那天就得出人命。”方时良低声对我说:“在陈邦胜一家人上去拦的时候,他老婆就开口了,嘴里发出的声音,是海刚的声音。”
“它说话了??”我惊讶的看着方时良。
“对,口吐人言,逻辑清晰,基本上就跟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方时良怪笑道:“它告诉陈邦胜,让他小心点,在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它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杀掉他家里人,不光是杀掉,还得折磨,他说了,保准会让陈邦胜后悔活在这个世上的。”
“这人。。。。。。。有点狠了吧。。。。。。。。”我紧皱着眉头:“陈邦胜害死他一个,他就要杀陈邦胜全家,难道一换一就不行么?”
“不行。”方时良说道,语气很是淡定:“如果我是海刚,我肯定也得杀陈邦胜全家,保准让他家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我操!”我惊呼道,伸出手去,摸了摸方时良的脑门:“老鬼你没发烧吧?今儿你咋有点不对劲呢?”
“你能不能给我滚一边去??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方时良万分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一巴掌把我的手拍了下来。
“陈邦胜可不光是把海刚给弄死了,海刚的老婆,海刚的孩子,也全都死在了一场意外里,你知道么?”
“意外?”
“对,意外。”方时良冷笑道:“一场近乎于是意外的车祸,把他老婆孩子全给撞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伴随着这阵寒意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逐渐在我心中蔓延。
“这场车祸的肇事司机已经跑了,到现在都没能被抓住,但这个人,确确实实是被陈邦胜叫去办的这事。”方时良细声问道:“陈邦胜为什么会选择杀两个无辜妇孺,其实答案你也能想到,对吧?”
“怕被举报?”我问。
“嗯,就是怕被举报。”方时良点点头:“这世上什么事都会出意外,哪怕再安全,也多少都会有一丝风险在里面,与其冒着风险留下活口,还不如。。。。。。。。其实连海刚都死了,他老婆孩子也没什么自保能力,杀了就杀了,没什么的,惹不了麻烦。”
我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看了看方时良,没说话。
“所以我讨厌跟人打交道啊。”方时良似乎是在感慨,也像是在抱怨,靠着墙壁,他挠了挠自己的肚子,说道:“人心隔肚皮,哪怕平常看着再善良的人,心里是什么样的,也没人会知道,现在的人怨气都太强了,嫉妒心也强,一点争执升起,最终都会演化成杀意。。。。。。。。。”
“开车看别人开得比自己快,就会骂他,这傻逼迟早撞死。”
“生意上遇见竞争对手,也是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他了事。”
“如果没有法律在脑袋顶上悬着,这世道,早就让咱们这些活人给糟蹋遍了。”方时良冷笑道:“人心浮躁,怨气深重,嫉妒心更是难以控制,这样的人。。。。。。。如果给了他适当的背景跟实力,他真的会杀人的。”88。。
话音一落,方时良就岔开了话题,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陈邦胜杀了海刚的全家,海刚自然也会选择灭了陈邦胜满门,这是一个死结,谁都解不开,你爷爷跟你父亲,当初也是纠结得不行啊,是接这活儿还是不接这活儿,是个问题。”方时良咂了咂嘴:“可惜他们不是我,都太心软了,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你们家也不会被那个诅咒折腾成这样。”
“他们把这活儿接了?”我问道。
“对,接了。”
方时良点点头:“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用陈邦胜的命去跟冤孽谈判,借着冤孽的手把陈邦胜搞死,再把陈邦胜跟那个冤孽的魂魄给度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哪怕超度的手段硬点,不讲道理一点,那也无所谓,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陈邦胜的家人,根本就没能被保住。”
“没被保住?”我瞪大了眼睛。
“嗯,你爷爷跟你父亲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把。。。。。。。妈的说到底还是怪你爷爷他们心太软,没狠下心往死里弄那个冤孽,要不然哪儿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第九十八章 孩子()
那个冤孽的棘手程度,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八八读书,。。o
在我爷爷他们赶到陈邦胜家里的时候,那个冤孽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跟个活人一样,气色看着很是健康。
如果不是有陈邦胜的指引,估计第一时间我爷爷他们都得认为这孙子是活人。
“那真身太像是活人了,真的,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但就你师父说的那些话来看。。。。。。。。。”方时良唉声叹气的说着,似乎是在为自己没能亲眼见识一次这种冤孽而感到失落:“这种短时间内修出来的真身,竟然能比莽千岁它们那样的真身要真实得多,简直是旷古烁今的奇迹啊!”
陈邦胜带着我爷爷他们回了家,第一眼看见那个冤孽的时候,直接嚎了一嗓子很直接也很逗人发笑的话。
“我操就是它!”
等他嚎完这一嗓子,那冤孽也回过头来了,冲着陈邦胜咧开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但就那种诡异的笑容,也足以吓住陈邦胜了。
当时要不是有我爷爷他们挡在身前,陈邦胜非得被吓晕过去不可,但就算是没被吓晕,他那时候也尿了一裤子。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我的话,我恐怕也淡定不了。
能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东西,或许是样貌血腥且恶心的,也可能是那些面目狰狞的,但真正能让人感觉到自骨子里散出来恐惧的东西,那就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了。
诡异。
当一个样貌气色言行举止都跟活人无二的冤孽出现在自己家里,还很自然的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更别提前几天,这个冤孽还撕了陈邦胜老婆的半边脸。
那种淡定到诡异的气氛,简直能让人浑身发毛。
“刚一打照面,你爷爷就急了。”方时良说着,用手点了点地板,笑道:“那时候,那冤孽的手里可不是空着的,陈邦胜的孩子就在它身边坐着呢。”
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把心提了起来,没敢插话,安安静静的往下听着。
“陈邦胜老婆出事的那天,这孙子还算是有点良心,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把全家人都支走了,只留下自个儿在家里等着,说是要吸引这个鬼的注意力,免得他去找自己家人麻烦,就这点来看,他是一个合格的男人。”方时良冷笑道:“可就算是再合格,他也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所以有的报应是逃不过的。”
陈邦胜嚎完那一嗓子之后,很顺理成章的尿了裤子,然后就注意到了坐在冤孽身边的小孩儿。
“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邦胜壮着胆子,很大声的问出了这一句话。
那小孩愣了愣,手舞足蹈的给自己父亲比划了一阵,但却没有说话,只发出了一阵啊啊呜呜的声音。
当时,这小孩虽说在跟自己父亲解释,但表情却像是在说什么故事那样,手舞足蹈之中,充满了兴奋的味道,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他没有害怕,没有紧张,笑容一直都没有从自己脸上消失过。
这种反应,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当时连陈邦胜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你知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说不了话?”方时良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没多想,顺嘴就问了。
“舌头。”
方时良说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把舌头露出来给我看了看,搞得我一阵恶心。
“舌头咋了?生疮了啊?”我皱着眉头,特别嫌弃的看着他。
“没。”方时良摇摇头:“舌头让那冤孽给拔了,伤口让阴气给盖住了,所以那孩子没流多少血,也没感觉到疼,就是不能说话而已。”
“操!!这他妈也太过了啊!!”我瞪着眼睛,语气里很明显的有了火气:“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至于拿个孩子来开刀吧?!!”
“人恨极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方时良叹了口气,似乎很理解海刚的做法,摇了摇头说道:“它当时只想报仇,只想让陈邦胜享受一下犹如身处地狱的痛苦,所以很多事它都是想不到的。”
“这算是恶鬼无心吗?”我问他。
“算吧,应该算吧。”方时良不停的点着头,语气很平静:“但这也是被人逼出来的,不是么?”
我没说话,也没别的反应,彻底沉默了。
“当时呢,你爷爷也急眼了,跟你现在的反应一样,但是那孩子在冤孽手里,他们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啊。”
方时良见我不说话,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自顾自的往下说着。
“所以到了最后,他们也没敢随便动手,只能用嘴去感化那个冤孽,希望让它回归正途,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啊。”
如方时良所说。
在那种特殊情况下,无论是什么术法,都是不可能随便施展出来的,只要是用了,那冤孽自然就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它一急眼把孩子给弄死了,一切都得扯淡!
听着陈邦胜的求饶声,海刚显得很是享受,满脸的美不胜收。
但没一会,它就有些不满足于现状了,挥了挥手,示意让陈邦胜先滚出去,之后又字正腔圆的对我爷爷他们说。
“坐。”
就这么一个字,简简单单的便说服了我爷爷他们。
说白了,他们也是不敢不听。
谁知道这冤孽的脾气是啥样的呢?一个不顺心就把孩子弄死,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连这种小孩儿的舌头都能狠下心拔掉,它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什么话都好说,先把孩子放了。”我父亲一坐下,很直接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见这个要求,海刚显得很是平静,看了看我父亲,忽然问他:“你觉得我这些事都做错了吗?”
“你没做错,但是过了。”我父亲回答道。
海刚在得到答案时,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就点点头,显得挺通情达理的:“我也这么觉得,但过了就过了吧,我心里舒坦就行。”
一听这话,我父亲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孙子明摆着就是在报复社会,说啥都不好使。
“你们是先生吧?”海刚问道。
“是。”我爷爷点点头:“专门收拾冤孽的先生。”
“看出来了。”海刚笑得很灿烂,一点紧张的味道都没:“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从他请公安来家里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海刚说的公安来找它,其实就是前一天,陈邦胜报了警说家里闹鬼,结果公安来了也啥都没看见,可陈邦胜却信誓旦旦的喊着。
“那个鬼就站在你们旁边啊!!!你们咋没看见呢?!!”
别说是那些公安了,就是跟陈邦胜相熟的那些朋友,也都觉得这孙子是疯了,做了脏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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