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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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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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血迹几乎将白色的囚衣印成了花色。

    待两名贴身侍卫将铁头搀扶着起来,铁头抬眼看见许梁,咧开嘴嘿嘿直笑:“少爷,俺铁头啥都没乱说,嘿嘿……嘶……”铁头笑起来时牵动了脸上的伤痕,疼得呲牙咧嘴。

    许梁红了眼圈,哽咽道:“阿铁,少爷连累你受苦了。”

第一百零五章 四面张网() 
何通判与洪推官回了县衙二堂,挥退了前来问候的建昌知县王贤,眼下四下里都是自己人,便不满地对洪推官道:“洪大人,许梁这无罪的定论下得也太快了,这让咱们回到南康府如何向知府大人交待?”

    洪推官不以是意,轻轻地在下首落座了,道:“何大人不用着急,眼下咱们手里却有确凿的证据,再抓着许梁行贿一事不放,久了只怕建昌官员会不满。”

    何通判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本官办案,还须看建昌县官的脸色么?”

    洪推官道:“大人,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咱们身在建昌,远离南康府,若是得罪建昌县官过多,他们明着不会阻碍,暗地里却拆台架秧子,这种事儿,以往下官办案时见得多了。”

    何通判愣了愣,烦燥地一朝空中狠摆手,道:“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这么两手空空地打道回府?让许梁那小子一直逍遥下去?我不管,到时若是府台大人问起来,便说是你洪南星给的结论!”

    洪推官见了何通判这副样子,心中不屑,暗道就你何论之这熊样也想办案?若不是靠上了孙一平,现在老夫还用听你个废物使唤!

    “大人稍安勿燥!”洪推官耐心地解释道:“眼下很显然,这建昌一地的县官,衙役,巡防营都被许梁买通了,府台大人让咱们查的行贿案件涉及的又全都是与许梁关系密切的人,这些人以许梁的利益为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的情形大人你也看见了,巡防营对咱们有敌意,没许梁点头那几个兵**连大门都不让咱们进,至于那个许府的家丁,看样子咱们就是把他打到死,他都不会改口招供的,许梁就更绝了,他居然亲自呈上来个小箱子作为洗脱罪名的证据!大人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若还是揪着许梁行贿一事不放,下官担心,咱们就是在建昌查上它一个月都难有结果!”

    “那……洪大人你的意思是?”何通判虽然业务不太在行,到底是跟了南康知府孙一平多年的人,头脑也灵活,听了洪推官这么一番话,虽然万分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洪推官说得有道理。

    “大人,下官有这么个想法。”洪推官沉吟道,“既然死查许梁行贿一事上行不通,那咱们不妨大胆地放他一马,索性就认定行贿一事子虚乌有,纯属误会。这样一来麻痹许梁,二来也能空出手来查些其他的事情。”

    “说下去。”何通判也听出味来了。

    “府台大人为什么派咱们来查许梁,无非就是想籍此把许梁整下去,至于他许梁是行贿也好,贪墨也罢,就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当年下官在刑部做事的时候曾学到过一手,叫做一点开花,四面张网。”

    “一点便是引子,也就是许梁行贿上官一事,若一点能开花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若花开不了,那便用下一招,四面张网。”

    “具体怎么做?”何通判不得不感叹术业有专攻,若论须溜拍马,那刻板的洪南星自然连替自己提鞋都不配,可若说到刑讯问案,那洪推官自然是自己的老师。是以何通判放下身份,离了主座,与洪推官隔桌而座,虚心请教起来。

    “罪名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结果能把许梁整下去就达到了府台大人的目的。”洪推官此时看上去全无平常的谦逊模样,嘴角微斜,眼睛微眯,眼神冰冷,看上去要多阴险有多阴险。

    “许梁身为建昌主簿,朝庭命官,分管的事情也多,那么他可能犯错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他分管三班六房,刑讯问案,那么这一年多来有没有枉假错案?他兼任建昌民团巡防使,协理治安,那建昌县屡遭海寇骚扰,许梁有没有责任?许梁年纪轻轻,听说来时身无分文,而现在却住豪宅拥美妾,这其中肯定有贪墨之嫌。还有,谭氏车马行因通匪被剿,呈报朝庭的收缴银两不足万两,下官可是听说谭氏兄弟为建昌首富,难道建昌一地贫穷至斯,堂堂首富家产才区区万两银子?若不然,其他的银子哪去了?”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何通判抚掌大笑。“洪大人果然不愧为刑房老手,办起案来老辣无比,本官是自叹弗如啊。”

    “哪里,哪里。”洪推官轻笑,脸上得意之色渐浓。

    “好,那本官就按洪大人所说的,来他个四面张网,定要将许梁拿下!”何通判狠狠一拍桌子,恨声道。

    许梁带回了伤痕累累的铁头,嘱咐下人请了建昌县里最好的大夫给铁头疗伤。便正式回到了建昌县衙办公。

    当晚由建昌知县王贤提议,在知味道为许主簿接风,同时宴请南康府的两位大人。席间许梁陪着笑意连连向何通判和洪推官敬酒,又说了好些肉麻的恭维话,感谢话,听得两位大人也是笑意浓厚。

    气氛渐佳时许梁趁着酒兴问起两位大人的归期,何通判红着脸,大着舌头连连摆手,说不急,不急,建昌县山好水好,再呆两天。

    现在三天过去了,两位大人还占着建昌县衙二堂,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许梁心中便犯起了嘀咕,所谓反常必妖,这两个惹人嫌的老混蛋霸着县衙二堂不愿挪窝自然不会干什么好事。

    叫来暗地里负责盯梢的衙役询问,那衙役却说这两日何洪两位大人并无异常,前天礼节性地拜访了建昌商会张振东,昨儿个直接在建昌江边的画舫上呆了一整天,吟风弄月,寻花问柳,哪也没去。

    许梁心中稍安,一路回了东门街的许府,看望会养伤的铁头,又陪着冯素琴用过晚餐,感叹阵这美好的生活,夜里和衣躺暖床上的时候,一种不安感便袭上心头。

    建昌实在是个小县,建昌商会的会长张振东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以前谭家两兄弟扶这老头坐了建昌商会的会长位置纯粹是看这老头年纪大辈份高,抬出来充充门面,谭家两兄弟死后这建昌商会分崩离析就剩个空壳了,何通判和洪推官两个南康府的官员,巴巴地去拜访张振东做什么?

    而建昌江上的画舫,许梁曾带巡防营的官兵借巡查的名义去过两次,一眼看去尽是些庸脂俗粉,倒不是说个个难看,只是姿色平庸,品质中下等。许梁可是听说这何通判家里十二房娇妻美妾,个个美艳无比,他会看得上这些个货色?还一呆就是一整天?难不成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不对,有猫腻!

    许梁想到这一点,一挺身翻身而起,穿戴整齐就出了卧房门,叫过一名家丁,吩咐他赶紧去把梁记保卫部的阿风叫来。

    阿风连夜就从杨家岭的梁记厂房回到东门街的许府。

    许梁问起建昌县的可疑动静。

    阿风怔了半天,才喃喃地道:“少爷,我听说您已经官复原职了,就把大部份盯梢的人马都撤了回来。是以,这两天也没收到什么可疑的报告。”

    “收回来了?”许梁一惊,急问道:“都撤回来了?一个都没留?”

    “那倒不是,”阿风也意识到自家少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了一下便迟疑道:“我把城门口,各大街道,还有江面上的人手都撤回来了,但南康府来的那一拨人还是有人盯着的。”

    “那就好!”许梁轻松了口气,急问道:“我问你,这两天南康府那些人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多少?”

    “呃……”阿风迟疑道:“他们好像也没干什么呀……噢,那两个官儿昨天去了建昌江上的画舫,呆到好晚才散。”

    “我不问那官员,我问他们手下那几十个兵,这两天都干了什么?”许梁问道。

    “这个……”阿风傻眼了,摸着脑袋吃吃地说道:“这个我没问。”

    “那就去问清楚!”许梁吼道:“还有,各处的眼睛都给我派上!”

    “诶!”阿风屁滚尿流地急跑出去布置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一生杀伐不断() 
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梁记保卫部阿风带回来的消息,南康府那些侍卫很安静,老老实实呆在县衙里哪都没去。

    许梁稍稍放下心来,随即又想到,何通判和洪推官去拜访建昌商会张振东做什么?他吩咐阿风,“去把葛副使和邢把总他们找来!”

    “少爷,您忘了,葛副使按您的吩咐去了北京至今未归,邢把总出海了,也没回来。”阿风道。

    “那现在谁在巡防营地?”许梁一愣,问道。

    “好像黄副使昨天从南昌府赶回来了。”

    “你去告诉黄副使,让他想办法弄清楚何通判和洪推官找张会长都说了什么。”许梁吩咐道,又指着阿风道:“还有,建昌江上那几艘画舫,你派人上去查探一下。”

    安排了这一切,许梁整好衣冠,准备前往建昌县衙,坐进轿内走了一段路,忽感觉有什么不对,掀开轿帘看了看,原来是女侍卫队长戴莺莺不在轿前面。往常这小妮子都会抱着她那柄新铸的朴刀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如今引路的却是两名年轻侍卫,不由问道:“怎么,戴队长没来么?”

    一侍卫上前答道:“大人,戴队长昨天傍晚就让人呈了封信给大人,她说一月之期已过,咳咳,大人依旧无恙,日后她也不来了。”

    许梁一愣,隐约记起昨天书桌上确实留有一封信,只是当时自己一直心神不宁地猜测何、洪二人的用意,便没有拆开来看。想到日后身边缺了名身手高明的女侍卫,许梁便觉得遗憾。

    这时从一条街边小巷里拉拉扯扯地走出来两人。

    “走,你个死算命的,竟然敢陷害老子,害得老子如今身无分文,没说的,跟老子去见官。”只见一名短衫马裤的中年汉子,扯着一名头戴方巾的算命先生,从小巷里出来,那算命先生瘦弱的身形,被拉得东倒西歪,右手一杆仙人指路的旗幡差点就脱了手。

    算命先生挣扎叫道:“哎呀呀,你松手,快松手,见官就见官,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嘿,你个老鬼也知道不像话了?娘的,当初害老子的时候你怎得没想到会有今天?”那汉子叫道,说着撸起袖口就要揍那算命先生。

    许梁听着那算命先生的语音像是个熟人,仔细一看不由暗笑,原来正是那名随许梁上云山上看风水选生祠地点的风水先生,秦先生。

    想着是熟人,许梁便示意侍卫去将人带过来。

    这时候拉扯的两人也见到街边停着的蓝色官轿,前呼后拥的亲兵侍卫,看排场也是个大官。又见两名带刀的侍卫走过来,那汉子不由就心怯起来,两人老实地到了许梁面前。

    许梁先笑:“这不是秦先生么?怎的秦先生不但会看风水,还懂相术,当真是失敬失敬。”

    两人认出是建昌主簿许梁,慌得松开拉扯的双手,双双见礼:“草民见过许大人。”

    秦先生尴尬地笑,“让大人见笑了,风水相术,小的都略懂一二,权当混口饭吃。”

    许梁又笑着问那汉子,“你揪着秦先生骂骂咧咧的整条街都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汉子搓着两手,恨恨地瞪眼秦先生,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半吊子的算命先生半个月前居然断言草民有性命之忧,草民听信了他的胡说,这些日子胆战心惊地哪都不敢去,日子过了结果草民连根手指头都没划伤,今日恰巧见了这老家伙便与他理论,想要回那一两银子的算命钱,结果……这老家伙居然不肯!那草民没办法,只好拉他去见官了。”

    许梁惊讶不已,转向秦先生:“先生几日不见,竟然贫困至斯?”要知道当日云山上事成之后,许梁可是亲自让人给两位风水先生付了一千两酬银的,这秦先生花钱也太厉害了吧?

    秦先生红了脸,尴尬无比,吃吃地对汉子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本仙不是不退钱,实在是今日生意刚开张,身上凑不出钱来给你!”

    “我不管,现在许大人在这里,你总得给我个说法!”汉子不依不饶。

    许梁轻笑,摸出一两银子扔给那汉子,道:“本官与秦先生是旧识,那一两银子算命钱本官替他还了。”

    一两白花花的现银子到手,汉子脸上便笑成了朵花,对着许梁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秦先生红着脸又对梁道谢:“这次有劳许大人解围,秦某感激不尽,咳咳,那个今日老夫身上带钱不多,来日再归还大人的银子。”

    许梁摆手,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秦先生用钱也未免太厉害了些吧,半月不到,本官给的一千两银子都花光了么?”

    秦先生连连摆手,难为情地说道:“那倒没有,咳,老夫是过惯了穷日子的人,这银子总不会嫌多的。”

    许梁哈哈大笑,忽想到自己在真如寺里求的下下签,便道:“既然秦先生也懂相术,却不知秦先生对解签之道了解多少。”

    秦先生一拂长袍,扶正了那面仙人指路的旗幡,朝上面一指,见是“仙人指路”四字,尴尬一笑,又翻过一面,指着上面“妙手解签”四字得意地道:“本仙……哦,老夫也略懂一二。”

    许梁没想到秦先生生意做得这么广,一面旗幡正面是算命大仙,反面就成了解签妙手,不由大为叹服,当下笑道:“是这么回事,本官一位朋友曾求了一签,只是当时解签的人说的不甚明了,今日不妨就请先生再解一次,那一两银子就权当先生的酬银。”

    “呃,如此甚好。”秦先生大喜,想到日后不用还许梁那一两银子,脸上都笑开了花。

    当下许梁便将真如寺内求得的九十八签的“欲理新丝乱,明愁惹是非,只因罗网里,相见与人悲”的签字说与秦先生听。

    秦先生怔了怔,默念一会,又问道:“不知大人的朋友生辰八字如何?”

    许梁便又将自己的生辰日期说了出来。

    秦先生听了皱着眉头沉思良久,才对一脸紧张的许梁缓缓说道:“不瞒大人,依大人那位朋友的生辰八字和这签的意境来看,只怕这求签之人……”

    “如何?”许梁紧张问道。

    “一生坎坷,郁郁不得志!”秦先生捻着手指头,接道说道:“这人生辰属金,若在朝堂,便是行武之人,若于民间,多为屠狗之辈,总之一生杀伐不断,麻烦不断。自身即便没惹事,横祸也会撞上门。而且……”

    “怎么样?”许梁惊道。

    秦先生脸色怪异,迟疑道:“大人多半是记错了这人的生辰八字,照命相看,求签之人,阳寿不长,可以说是英年早逝,应当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许梁呆了!

    “大人?”秦先生见许梁这表情,隐约便猜到许梁口中的朋友多半便是许梁本人,是以更加惊异,端详眼许梁的面相,嘴里默念一番,脸上就更加困惑了。

    许梁醒悟过来,谢过秦先生,吩咐轿夫起轿前往县衙。

    秦先生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蓝顶轿子半天,摇摇头,转身离去。

    官轿稳稳地停在建昌县衙门前,许梁下了轿,眼见旭日东升,红霞满天,那一抹朝阳红得妖艳如血,全无平常的金光四射。

    脑中想着秦先生的解签之语,“一生坎坷,杀伐不断,”许梁郁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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