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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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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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厅外几声嗬哈叫喊声传来。

    许梁顿了顿,接着说道:“对咱们巡防营可有什么建议?”

    戴风想了想,道:“老夫早些年也曾在军中呆过些时候……”

    厅外又是一阵呼喊声,随即一声娇斥声,几声闷哼。

    许梁笑道:“想不到这十个挑出来的士兵还真是群愣头青,本官刚随口开个玩笑,他们居然当了真!一会万一莺莺姑娘有什么损伤,可叫本官愧对戴教头啊。”

    戴风认真地看眼许梁,沉吟道:“玉不磨不成器,那些个新兵蛋子,心气高得很,莺儿给他们点教训也好。”

    “呃?”

    许梁为之语塞,这时厅门口人影一闪,一身飒爽英姿的戴莺莺已虎虎生风地走了进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嘴里嘶哈一声,叫道:“爹爹,你是怎么练的兵,一个个的这么不经打!”

    戴风脸色微变,哭笑不得地道:“莺儿,大人面前,不得无礼。”

    许梁惊讶的问道:“这……就打完了?他们人呢?”

    戴莺莺冲外面一声娇喊:“都给本队长滚进来!”

    随着她那一声喊,就见十个鼻青脸肿的士兵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其中两个还一只手拖着另一个胳膊,边走边嘶嘶地吸着凉气。

    许梁惊得下巴都快掉下去了,再看俏生生站着,曲线分明的戴莺莺时,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凉意。

    许梁傍晚时分回到建昌东门街的许府。许府门口已经有四名带刀捕快站岗。四名捕快见了全须全尾回来的许大人,惊喜地上前见礼,待许梁进去,看到跟在一名年轻带刀女子身后的十名鼻青脸肿的巡防营士兵,纷纷变了脸色,暗道许大人这回肯定是经历了一番惨烈的战斗,连手下的护卫都个个带伤。

    许府里急得直跺脚的冯素琴等人见了许梁安然回来,纷纷大松了口气。

    冯素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许梁,拍着胸脯道:“许大哥,你安然无恙就好,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没事。”许梁道,他问:“阿良和那两个轿夫现在怎么样了?”

    建昌县衙捕头燕七上前叹息一声,摇头道:“大人,那两轿夫脖子上挨了一刀,死了。”

    “那阿良呢?”许梁急切地问道。

    燕七沉痛地摇头,低声道:“阿良胸口中了三刀,脸上被劈了一刀,也,死了。”

    许梁心中一痛,沉声道:“他现在在哪,带我去看。”

    一行人陪着许梁来到前院左侧厢房里,三付崭新红漆棺木并排放着。许梁走到第一付前,铁头上前小心的掀开盖着的白布。

    许梁探头一看,只见棺中的家丁阿良已被清理干净血污,头上梳好了发式,一条深深的刀痕由左眼眶斜劈向右下巴处,虽然已被人小心地用针线缝合住了,但单凭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可想象出阿良死得有多惨烈。

    许梁心中大恸,用低沉地声音对铁头说道:“阿铁,阿良是为我而死,当厚葬。”

    “是,少爷。”铁头重重地点头应道。

    冯素琴向前,握住许梁的手,一脸担忧之色。许梁心中微暖,轻摇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第二日,建昌县衙的所有官吏都知道了建昌主簿许梁许大人半路遇袭的事。几个跟许梁走得近的官吏亲自到许府看望。王知县也拖人带了礼。令许梁意外的是,建昌县丞陆澄源和典史江渚南居然也让人带了慰问礼物,陆县丞在礼盒中还留了张纸条,许梁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用刚劲的笔锋写着:“彻查到底,当心暗箭。”

    在许梁的授意下,阿良的葬礼定在第三天,也就是天启七年三月初五。

    封棺落土之后,许梁带着许府一行人回到家里。便有下人上来禀报,黄子仁来了。

    许梁很感动,见了黄子仁便道:“说起来还是咱们一起来的兄弟够意思,我许府刚没了个下人,黄兄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还亲自赶来,我真是太欣慰了。”

    黄子仁顿时瞪圆了眼,吃吃叫道:“我又不是诸葛亮,会神机妙算,你府里死了下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兄弟我是上你这避难来了。你府里谁没了?”

    “家丁阿良,他是从万安许家老家跟过来的人。”

    黄子仁一竖大拇指,嘿嘿夸道:“还是大哥有情义,老家来的家丁待遇就是不一样。”

    许梁看他一眼,沉声道:“阿良是为救我才死的。”

    “呃?”黄子仁惊道:“救你?你个主簿当得好好的,还用得着人救?”

    “他救我,是因为有人要杀我。”许梁道:“前天我从外面回来,突然就冒出来四个持长刀的黑衣人,杀了我两名轿夫,一名家丁。”

    黄子仁又吃一惊,上前仔细打量许梁一遍,道:“那你命可真硬,居然这都没死。”

    许梁叹息一声,道:“不是我命硬,而是因为阿良替我挡了会,而我跑得也勉强够快。”许梁又奇怪地看着黄子仁,问道:“你在鄱阳湖上草头王当得好好的,到我这来避什么难?朝庭又派兵围剿你们了?不能啊,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黄子仁也跟着不住叹气,他垂头丧气地一摆手,沮丧地道:“唉,别提了,我被老二坑了。”

    随后,黄子仁就一阵叹息一把泪地说起他避难的缘由来。原来黄子仁组建了天狼帮后,眼看着帮会规模越来越大,便又委任了几个二头领,三头领等来帮着管理帮会。其中的二头领乃是湖北某县屡试不第的秀才,名叫童俊,长得一副好面相,人虽削瘦,待人却是一团和气,对黄子仁更是恭敬无比,见面必恭称帮主,大礼参拜,再加上读了多年的四书五经,会识文断字出主意,深得黄子仁的信任。

    不久之后,黄子仁便任命童俊当了天狼帮的副帮主,二头领。帮内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童俊打理,童副帮主得到黄子仁的无限信任之后对黄子仁也就越发恭敬,大事小事勤汇报,隔三差五到跟前嘘寒问暖,把黄子仁哄得团团乱转。

    然而任黄子仁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恭顺无比的童俊,居然是个狼子野心的主。两天前居然在黄子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动兵变,兵围天狼帮总部,想杀了黄子仁取而代之。

    “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会相信了这么个王八蛋呢?”黄子仁哭丧着脸,一脸懊悔地对许梁说道。

    许梁道:“然后就你这么光溜溜地被人从天狼帮总部赶出来了?成了彻底的光杆司令?”

    黄子仁尴尬地看向许梁,道:“那倒也不全是,我还是带了手下出来的。”

    黄子仁说着一指一直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青衣人,道:“这便是我带出来的唯一的手下,他叫刘戈,乃是年前我从一处地主家的地牢里救出来的。你看到他背上的那张弓没有?”黄子仁说得一脸后怕:“这回多亏了刘戈啊,他那一把弓使出来,等闲之人不能近身。也就是因为有他,兄弟我才能有惊无险地逃出来,不然,兄弟我这一百来斤可就算交待了,就再也见不着许大哥你了!”说着就要抹眼泪。

    许梁鄙夷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大男人一个,动不动就掉眼泪。”

    黄子仁道:“兄弟我是想就这么死了不值啊,咱俩当初在万安牢里定下的宏愿可都还没实现呢。”

    许梁笑道:“我看你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我怎么没文化了?”

    “你以前没听人说过吗?”许梁幽幽地说道:“不想当皇帝的宰相不是个好厨子,啊不是,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个好士兵,干掉老大当老大,那一直就是所有老二的梦想。”

    黄子仁郁闷的道:“我以前只听过防火防盗防记者,哪知道到了这里还得防老二啊。”

第七十三章 兄弟齐心()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许梁问道。

    “我,我还没想好,先在你这里住几天再说。”黄子仁道。

    许梁盯着他看了半晌,道:“子仁兄,上回你说想要从良……想要加漂白当官,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黄子仁听得两眼放光,忙问道。

    “我已经决定了,扩编巡防营的建制,增兵四百,子仁兄,你若这时候加进来,我必然给你个哨官当当。”

    黄子仁听得白眼一翻,道:“还是算了吧,你这个巡防使都才九品官,巡防营又是民团性质,兵部都没备案的机构,我去了充其量也就换身军衣穿穿,到时候巡防营一解散,我岂不还是小屁民一个?”

    许梁用你是白痴的眼光看了黄子仁一眼,骂道:“说你没文化还真没冤枉你,巡防营是民团怎么了,老子今天还就明白的告诉你了,巡防营虽然现在是民团,但到底跟朝庭能靠上关系,你不是想当官吗,先在巡防营里任个职,到时我想办法,给你们在南昌卫所里弄个身份,到时就算巡防营撤消了,难道你们的军官身份也能跟着撤消?哼,据我所知,这大明朝的卫所军官可都是世袭的。”

    “真的?”黄子仁听了,兴趣立马就起来了,未几他怀疑地问道:“许大哥,兄弟读书少,你可不能骗我?”

    许梁一把揽过黄子仁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笑道:“咱两谁跟谁啊,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我不骗你骗谁?

    黄子仁听了,想了想觉得这事有谱,便兴奋地叫道:“好,那我就听大哥的,不过,光一个小小的哨官我可不满意。”

    许梁笑骂道:“这你一个新进门的小兵,能给你个哨官当当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再说了,除了哨官,我这暂时也没别的位置给你啊?”

    “我听说你营里有个副使葛乔?我也要当副使!”

    “你想当老二?”许梁惊道,狐疑地看向黄子仁,这自己刚刚才说干掉老大当老大一直是所有老二的梦想呢,黄子仁就急着当老二,想干什么?现学现用?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黄子仁道:“放心好了,我黄子仁岂是那种白眼狼。我跟你讲,你给我个副使当当绝对不亏。我可以用一万两银子来换。”

    许梁吓了一跳,看着黄子仁道:“你,你哪来一万两银子?”

    黄子仁嘿嘿一阵冷笑,恨恨地叽笑道:“想那狗日的童俊做梦也不会想到,黄爷我悄悄地私藏了帮里绝大部分银子在外面,嘿嘿,等他急吼吼地接手天狼帮的时候,就会发现,天狼帮缺了我黄子仁,它就一穷哈哈的空架子,哈哈!”

    许梁喜上眉梢,他急切地道:“好,既然你能给巡防营带来这么大贡献,那这副使的位置你是坐定了。快告诉我那银子藏哪了?我们赶快去取出来。”

    “取出来可以,但你不能去。”黄子仁警惕地看着一脸贪婪相的许梁,道。

    开玩笑,想我黄子仁藏的可不止这一万两银子,万一这许梁跟着去了,见钱眼开,一股脑儿全抢了,那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呃,那你自己带巡防营的士兵去。”许梁明白黄子仁什么意思,大度地道。

    其实许梁还真没想过要吞了黄子仁的钱。

    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自己正为没地方筹粮饷发愁呢,这好兄弟黄子仁居然就能带来一万两银子,解了燃眉之急。

    三天以后,黄子仁靠着那一万两捐银顺利当上了巡防副使,与葛乔平级,这样一来,巡防营便有了一正两副三名主事官。

    一顶新做的蓝色官轿载着建昌主簿许梁许大人在建昌县衙的仪门前稳稳地停下。许梁自轿内出来,警惕地扫眼四周。侍卫队长戴莺莺见状冷嗤一声,道:“别看了,除非那些个刺客脑子都被驴踢坏了,否则谁会在堂堂建昌县衙门前下手杀人。”

    许梁听了,尴尬地收回目光,又看眼手抱一柄用牛皮刀鞘包裹着的朴刀的女侍卫队长,不满地道:“有道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你没听人说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反过来讲,最安全的地方也很可能最危险。”

    “切!”戴莺莺可一点都不怵这建昌主簿,嗤笑一声,抱了刀抬脚便走,竟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许梁。

    “哎,你上哪去?你是本官的侍卫队长,要时刻保护本官的安危!”许梁叫道。

    戴莺莺头也不回,朝后摆手道:“要是你在县衙里都能让人给宰了,那保护不保护都无关紧要了,趁早死了算了,省得劳累本姑娘!”

    许梁为之气结,瞪眼向四散而站,暗自窃笑的一众男侍卫凶道:“笑什么笑,严肃点!站好了!”

    说完,许梁一整官袍,神情庄重,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县衙二堂走去。

    许梁进了二堂,抬眼就见正大光明的牌匾下端坐着位绯红官袍的四品高官。许梁一敛袍裾,大礼参拜道:“下官建昌主簿许梁参见府台大人。”

    “许大人不必多礼,快请起。”南康知府孙一平一脸和煦的笑意,他一笑,唇上两撇八字胡须也跟着跳动起来。

    许梁谢过之后,起身,忽感到左首一道阴冷的目光也在悄悄地打量自己,抬眼一看,见是个不认识的官员。许梁看了下那官员的补色,见他青色官袍上绣着鹭鸶,暗吃了一惊,这人衣着六品青色官袍,建昌县的所有官员都没这品级,猜想该是南康知府衙门的人。

    “这位大人是?”许梁不由施礼问道。

    “本官南康通判何论之。”那六品官员傲然道。

    许梁心中微微不爽,脸上却泛起真诚的笑,又见礼道:“原来是何大人,下官见过何大人。”

    “呵,本官早在南康府就听闻建昌许梁年轻稳重,为官老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何通判微微笑道。只是听在许梁耳中,却感觉不是味道。

    许梁是建昌县的三把手,论官职排位,前面还有建昌知县王贤,县丞陆澄源,是以许梁见过礼后便规规矩矩地陪坐在一旁,听着南康知府孙一平对建昌一县的问话。许梁听着,只有在王,陆二人答不上来的时候才偶尔地接一两句。

    许梁由于大部份时间都在听,对周围的情况关注便多了些,忽地感到那陪坐的南康通判何伦之时不时地用阴冷的眼光在偷偷地看自己,便许梁转过来时却见何伦之在一本正经地听孙一平问话。

    许梁开始以为是自己感觉出错了,待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目光后许梁猛地一扭头,却见何通判右手端起茶杯向许梁微微示意,一脸意味深长。

    许梁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危机,可仔细回想了下,确认自己与那何通判的确是首次相见,往日并无恩怨,一时虽感到这何通判的眼光不怀好意,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两个时辰的功夫,南康知府孙一平对建昌一县的问话结束,王知县将孙知府和何通判安排在二堂厢房歇息,便又急匆匆地来找许梁。

    许梁很意外,见了一脸虚汗的王知县,惊道:“县尊,出什么事了?”

    王知县摆摆手,认真地看着许梁,道:“上面对本县的初考来了,考评之人就是府台大人和何通判。许老弟,最近这几天你可得给我把建昌看好了,千万别出什么茬子。”

    “大人放心。”许梁一听,也知道事关重大,郑重保证道:“下官这就去妥善安排,加派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嗯,”王知县难得地抱拳拱手,道:“拜托了。哦还有,今儿晚上本县在知味楼里安排了场酒席,宴请府台大人和何通判,届时建昌一地富绅,商贾也来参加,许老弟也请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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