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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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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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淡淡地看了眼刑部主事,嘴角扯动几下,勉强给了个微笑。然后,袁崇焕抬头看着头顶的烈日,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双眼。

    袁崇焕也不再强行睁眼,他仰着头,让阳光照耀了整张脸,脸上的神情落寞而伤感。

    然后,袁崇焕轻启干裂的嘴唇,轻声地念出了他最后的遗言:

    “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许梁听得浑身一震,惊讶地看向刑台方面。由于刑台周围都被刑部的士兵戒严了。观刑的百姓都被隔离在十米开外,而袁崇焕说话的声音又很轻。是以他一席话说完,许多人并没有听清楚。

    然而那名刑部主事却是听得最清楚的一个人。他的神情如许梁一般,庄重地朝袁崇焕深揖一礼,然后转身走了回去。

    黄道周和王启年二人便没有听清楚,只是看刑部主事与袁崇焕的动作,猜到袁崇焕多半是说了什么的。

    二人见许梁浑身一震,神情变得庄重起来,不由都好奇地看着许梁。黄道周问道:“大人,袁督师说了什么?”

    许梁摇摇头,见那刑部主事已经走回到了案台之后。将一枚行刑令牌重重地掷到地上,沉声道:“时辰已到,行刑!”

    许梁已急步远离了刑场,黄道周和王启年疑惑地紧跟着走了出来。三人身后,是越来越大声的喊叫声,夹杂着许多喋喋不休的咒骂声,刽子手每割完一刀,台下便总能暴出一阵快意地叫喊声,通报凌迟刀数的人机械地报着已行刑的刀数。

    三人又急走了几步。西市刑场方向的声响终于渐渐小了许多,渐渐听不清了。

    许梁突然停顿了下来。黄道周和王启年便也跟着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许梁。

    黄道周问道:“大人,怎么了?”

    许梁一言不发地转身。遥对着刑场方向,深揖一礼,拱手真诚地道:“袁督师。一路走好!”

    说罢,许梁也不对黄道周和王启年多做解释。依旧沉闷地往东江别院走。

    黄道周和王启年虽然察觉出了许梁的异常举动,然而许梁不想说原因。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回到东江别院,许梁见着许府大夫人冯素琴的第一句话便是:“收拾一间安静的屋子出来,给袁崇焕立个牌位。”

    今日,袁崇焕被押往西市行刑这样重大的事情冯素琴自然是知道的。听了许梁的话,冯素琴不由得吃了一惊,迟疑着说道:“相公,这袁崇焕可是钦犯”

    许梁粗暴地打断了冯素琴的话:“他是大明的忠臣!!”

    冯素琴被许梁异常的举动吓了一跳,见许梁瞪着自己的眼神居然有些凶狠,心中不安,便不再说什么,忙道:“我这就去安排。”

    袁崇焕是在受刑三天之后死的,令人惊奇的是,袁崇焕死后,尸首竟然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没有人知道去哪了。而主持行刑的刑部,竟然对这样重要的事情集体保持了沉默。

    宫里,想必这种事情锦衣卫一准是通报给了崇祯皇帝的,然而崇祯皇帝居然也像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一样,没有任何旨意出来。

    这让原本准备替袁崇焕安排后事的光禄寺卿许梁大感疑惑。

    只是第二天,青衣卫突然向许梁报告,武英殿大学士孙承宗返回辽东了。而且,孙承宗回京的时候,仅带了两名随从,而这次返回辽东,身边竟然雇辆马车,由孙承宗轻自担当车夫,往辽东而去。

    铁头在向许梁通报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

    当时,许梁,黄道周,王启年都在屋内,许梁便瞪了铁头一眼,喝问道:“有话就说!”

    铁头便道:“听下面人说,孙阁老驾的那辆马车居然是黑色的,马车尾部居然装了两筐咸鱼!”说着,铁头一脸肯定的表情:“少爷,虽然我们没办法打开马车检查,但我敢肯定,那马车里面装着的,十有**便是那袁崇焕的尸首。”

    许梁听了,非但没有夸铁头聪明,反倒瞪了他一眼,骂道:“就你聪明!你能想到的事情,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孙承宗能把这样一辆惹眼的马车顺利地带出京城去,这便说明许多人都在装傻。”

    一翻话说得铁头一愣一愣的,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讪讪地闭了嘴。

    一旁的黄道周感慨地道:“这样也好。袁崇焕原本便是孙阁老的学生,袁崇焕交给他,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许梁听了,都默不作声。良久,黄道周朝许梁拱手道:“大人,袁督师的灵堂设在何处?下官想去祭拜一番。”

    王启年见状,也拱手道:“主公,下官也想去。”

    许梁缓缓点头,带着两位嫡系,进了东江别院后院的一处静悄悄的屋子,那里烛火通明,三人按照官级品秩,依次向袁崇焕的牌位祭拜。

    距离袁崇焕受刑的日子已经过去五天了,朝堂上关于袁崇焕的话题也逐渐地少了许多。

    接下来,朝庭要进行的主要事情,便是崇祯三年的殿试。朝会上,吏部尚书李腾芳已经把殿试的安排向崇祯皇帝做了奏报,崇祯皇帝恩准了。

    由于中间出了袁崇焕的事情,原本定于八月中旬举行的殿试,被推迟到了九月九日,重阳节那天。

    虽然殿试时间略有推迟,但好在绝大多数的应试举子早在一个月前便赶到了京城,在各地会馆或客栈里住了下来,是以,礼部的殿试时间一公布,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议论。

    也就在这个时候,许梁的老家,江西吉安府的许家大老爷,许常昆夫妇,终于赶到了京城,住进了东江别院。许常昆对许梁提出的理由,自然是为了确保许家的大公子许江,能够在此次殿试中顺利高中,为吉安府的许家再添一名进士名额,光耀门楣。

    然而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许梁是不相信的。许家的大公子许江今年满打满算,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这么大的人如果参加一场殿试,便能由于许常昆夫妇在身边陪读而高中的话,那未免太可笑了!

    好在许梁也多少看出,许常昆此举,多少是有找机会与许梁修复父子之间紧张关系的意思,便默认了他们住进来。其间为了迎接许常昆夫妇的到来,在许府大夫人冯素琴的提议下,东江别院还是特意为他们举办了一顿接风宴,只是宴席上的气氛,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至于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画面,那就不要想了。

    许梁对于许常昆夫妇的疏远,东江别院的下人们自然能够感受得出来,是以,东江别院的侍卫,下人们对于许常昆夫妇,他仅仅是保持着表面上的恭敬。这种隔着八丈远的恭敬意味,令许常昆如坐针毡。

    终于在许梁晾了他们十多天之后,许常昆特意挑着许梁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迈进了许梁的书房。(。)

第五百七十五章 更重要的事() 
许梁看着许常昆,沉默着,等待着许常昆先开口。

    许常昆脸上带着一丝拘谨,脸上一丝尴尬之色一闪而逝,他的目光游离着,环视着书房内的布置,终于,目光与许梁的目光交汇了。

    “那个三儿”许常昆讪讪地开口唤道。

    听到三儿这个名字,许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随手从书桌上取过一本书,随意地翻看起来,口中语气淡淡地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许梁对于许常昆的称呼,却是有些尴尬的,直接叫许常昆的名字吗?他到底算是自己的父亲,然而要许梁再次称他一声父亲,许梁却是心有芥蒂,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的。

    是以,许梁用了一个敬称“您”字,代替了一切。

    许常昆神色一阵黯然,他迟疑着,说道:“三儿,你是咱们许家的骄傲,过去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我听说你发起了一个中华总商会,呃,那个,你也知道的,咱们许家在吉安府境内多少也有些产业,名下也有几家店铺,工场。此次我与你大娘赶来京城,陪江儿读书是一方面,还有一事,便是想以吉安府许家的商号名义,加入你的中华总商会。”

    许梁略微吃了一惊,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许常昆。随着梁记生意的壮大,加上许梁成功地将崇祯皇帝和成国公朱纯臣两位大佬一道拉下了水,中华总商会的名气越来越高,许多商号慕名加入。眼下成员已经达到了六十多家。

    而且,这些加入中华总商会的商号。都是大明朝境内颇有资产和名气的商号,而以吉安府许家的商号规模来说。许家的主业是土地和田产,至于商贸方面,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商号。

    许梁虽然一时间不明白许常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这对于许梁来说,也实在是小事一桩,于是许梁便轻易的摆手道:“这种事情,您可以直接去找燕七,他是中华总商会北京分会的会长。”

    许常昆脸色一红,又是一阵尴尬。半晌才讪讪地道:“我已经与燕会长谈过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许梁惊疑地问道,燕七清楚许梁和吉安府许家的关系,按道理来说,应当不会拒绝许常昆的入会申请。

    许常昆轻叹一声,道:“其实这事也怪不得燕会长,我对燕会长说的时候,燕会长给我看了中华总商会的入会须知,上面要求入会的商号名下资产必须在十万两白银以上。那个咱们许家商号的资产。却是不足十万两白银的。”

    听了许常昆的话,许梁恍然想起,似乎前阵子冯素琴曾向许梁提过,为了提高中华总商会的规格标准。商会委员会通过了一项关于中华总商会入会须知的诀议,上面确实是明确要求,每一位加入中华总商会的商号。名下资产都必须超过十万两白银。

    这种做法,其实许梁也是极力赞成的。大明朝境内商会众多。许多小商会为了吸引商号加入,门槛设得极低。甚至低到开小杂货铺的小老板也算商会成员。而中华总商会此举,无疑是提升商会规格的重要保证。

    许梁皱了皱眉头,看着许常昆,问道:“既然如此,那您现在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许常昆似乎十分不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听了之后一阵尴尬,他搓着手道:“我知道这项入会规定是中华总商会委员会决定的,但说到底委员会还是三儿你一手创建的,我想,三儿能不能出面替老家说句话,让许家也加入进去。这样的话,对往后许家的发展,是十分有利的。”

    许梁听明白了,许常昆说了这一大堆,其实就是想从许梁这里走个后门,破格加入中华总商会。不过这倒让许梁为难了,虽然以许梁对商会的掌控能力,让许家商号破格加入中华总商会,也不是什么难事。然而许梁却十分不想这么做,中华总商会必竟不是许梁一家的,委员会成员也不只梁记一家,商会章程中明确要求,所有的成员都必须遵守商会的要求,没有特殊,没有例外。

    许梁不想搞特殊,否则此例一开,往后商会的章程便会沦落为一句写在纸上的空话。

    今天许常昆能破格加入,明天便会出现张常昆,赵常昆什么的人,破格加入。

    许梁皱眉沉吟着,神情很为难。

    好在许常昆也善于察颜观色,见许梁为难,便自己大度地说道:“呵,我也就这么试着说一说,既然三儿为难,那便算了。”

    许梁听了,歉意地朝许常昆道:“中华总商会既然有规定,即便我的梁记是委员之一,也不能开这个破坏规定的先例。让许家商号加入商会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想到一个变通的法子。”

    许常昆原本一阵失望,忽听到许梁居然还有变通的法子,不由又重起希望,要知道中华总商会里面的商号都是大商号,加入商会之中,光是商会成员之间贸易享受九折折扣,却是极大的利润空间。

    许常昆不由得一脸期待地看着许梁。

    许梁摊了摊手,解释道:“你看,我的梁记原本就是中华总商会的一员,其实老家的商号完全可以靠挂在梁记名下,与梁记一样享受商会成员的权利。”

    许常昆听得心神一动,他注意到许梁的用词是靠挂,也就是说,吉安府的许家不以单独的商号运作,而是作为梁记的一部分,以梁记的名义进行商业往来。如此一来的话,吉安府的许家的名号便要不可避免地淡化了。

    随即许常昆想到,倘若能够将许家商号靠挂到许梁的梁记之下,那么岂不是说许家便成了梁记的一部分?想到许家几代人以来。头一回出了一个如许梁这般的朝庭正三品高官,许家的未来。可不就是要靠许梁来发扬光大么?

    另一方面讲,许梁同意将许家靠挂到梁记名下。便是说明,许梁与吉安府许家的隔阂已经在逐渐淡化。

    许常昆原本就在千方百计地修复与许梁之间的关系,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送上门的机会,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即爽利地笑道:“三儿能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当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我这就去安排人与梁记对接。”

    说罢,许常昆步履轻松地走出了书房。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距离崇祯三年的殿试的日期越来越近,朝庭上下的目光都落到了殿试这件事情上面,许梁的光禄寺衙门,负责筹备的琼林宴也已接近尾声。

    一天,许梁领着光禄寺卿沈从良,寺丞王启年及四署的一干官员,对琼林宴的布置流程做最后的检查。

    从美酒,佳肴,到冷食。甜点,乃至装东西的器具,许梁带着光禄寺的人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什么疏漏之后。许梁满意地夸赞了一众光禄寺的官员,待众属官喜滋滋地退下去之后,许梁和王启年走到一边。叙着闲话。

    “光禄寺自六月开始便在忙活琼林宴的事情,如今总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许梁感叹道,“沈从良此人。对于宴享之事,还是非常熟悉的,有他在,本官省了不少事情。”

    王启年赞同地点点头。

    许梁又道:“接下来,就等着看崇祯三年的殿试了,那可是朝堂上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这次,王启年先是点点头,又轻笑着摇摇头。

    许梁见他这付模样,不由好笑地问道:“启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

    王启年落后许梁半步,诡异地轻笑道:“大人说的不错,殿试确实是朝庭接下来最重要的大事情。但却未必是大人您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

    许梁吃了一惊,停下脚步,惊疑地看着他。对于王启年的头脑与谋略,许梁还是相当赞赏地,于是便笑问道:“启年,此话怎讲?”

    王启年四周看了一眼,见一些光禄寺的属官不时地从两人周围经过,便朝许梁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

    许梁见状,便与王启年去了光禄寺的书房,命值守的青衣侍卫把守了房门,两人关严实了门窗。许梁负手站着,盯着王启年,问道:“你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王启年便收敛起了嘻笑的神色,朝许梁郑重地说道:“主公,方才在外面,我说殿试并非是主公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那是因为,对于主公来说,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比殿试还更重要的事情?许梁疑惑了,茫然地看着王启年。

    王启年见许梁这副模样,便知道许梁还没有想到点子上,便道:“主公,启年给你一点提示,最近发生了哪些影响朝局的大事?”

    许梁想了想,便道:“影响朝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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