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必定严惩不殆!”
铁头听了,郑重地道:“是,阿铁知道了!”
“恩,你先下去吧,告诉兄弟们把嘴闭紧,关于这些事情不可走漏半点消息!”许梁道。
“恩,我知道的。”铁头点点头,看着许梁,吞吞吐吐地说道:“少爷,还有件事情没有跟你说。这次刺杀刘之伦,事先未曾想到刘之伦后面还带了一千亲兵,派出去的兄弟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亲兵来得太快,其中还有锦衣卫的高手,撤离的时候,有三个兄弟没能及时撤出来,落到刘巡抚手中了。”
许梁浑身一震,猛地站起,盯着铁头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铁头不好意思地摸着方头,小声地道:“这一整天我都在想这件事情,却没想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少爷,实在不行,咱们就再刺杀一次,把那刘之伦杀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糊涂!”许梁瞪眼骂道:“刘之伦身边有一千亲兵,还有锦衣卫随行,你怎么杀?”
铁头试探着说道:“实在不成,就把梁军扮成流贼,杀上门去!这事我与戴老爷子说过了,戴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
许梁心中一跳,双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公然带兵剿杀一名正三品的一省巡抚,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形同谋逆造反!任何一个朝庭,哪怕是昏君佞臣,都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即便许梁手握重兵,对西北的局面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许梁敢肯定,如果许梁真的这么做了,崇祯皇帝即便拼着西北大乱,也必将派重兵大将,将自己剿杀。
许梁厉声喝道:“绝对不行!”
铁头着急地道:“那怎么办?刘之伦再有两日便要进平凉城了,等他进了城,从那三人口中问出点什么,对少爷是大大的不利啊。”
许梁在议事厅内绕起了圈子,边绕边道:“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
铁头站着,看着许梁绕圈圈,无奈地叫道:“少爷,这事我想了一天一宿,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您再怎么绕也没用的。”
许梁摆手训道:“别吵!”接着绕圈圈。
忽然,许梁停下步子,幽幽地问铁头,“刘巡抚身边有锦衣卫随行?”
铁头点点头,茫然地看着许梁。
“是哪里的锦衣卫?”许梁又问道,“京城来的,还是西安千户所的?”
铁头想了想,道:“原本是京里的,到了西安府后,便由西安千户所的锦衣卫接手了。”
许梁眼神越发明亮,舍了铁头,大步跑出去,一会又走了回来,手中握着块金黄色的令牌,盯着铁头道:“发动青衣卫所有的力量,拿着这块令牌在天黑之前设法联系上刘巡抚队伍中的锦衣卫,让他们设法消除后患!”
铁头疑惑地从许梁手中接过那块金灿灿,沉甸甸地令牌,待看清了上面的印记,惊异地看着许梁,欣喜地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许梁又道:“还有,传令梁军先锋官罗汝才,埋伏四千兵在城外,以备万一!戴将军那边,令他不要妄动!”
铁头身形一顿,朝许梁重重地点头,急步走出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证据死了()
段志刚是锦衣卫西安千户所的总旗,这次奉千户大人的命令,护送新任的陕西巡抚兼平凉知府刘之伦去平凉府上任。
此时刘巡抚的队伍离着平凉府不足两日的路程,中途休息的时候,段总旗打量着新兵营边上用铁链绑着的三名黑衣人。
黑衣人身上遍体伤痕,奄奄一息,但却没有死。刘巡抚要随行的锦衣卫审问出刺杀他的人的来历,锦衣卫便拿出浸淫此道多年的手段,将三名黑衣人短短三日便折磨得不成人形,但锦衣卫技术高超,即便三人身上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却一直没死去。
段总旗没想到这三名黑衣人倒也算硬骨头,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却一直紧咬牙关,不肯开口说交待幕后主谋。
当然,这是在行军途中,锦衣卫最称手的刑具未曾带来,否则,段总旗有信心,一两个时辰之内便让这三人开口。
段总旗打量着,眼神飘呼,目光时不时地落到坐在亲兵营中间那辆马车上,马车里面坐着的便是刘巡抚的发妻,据说还是京城某位勋贵人家的小姐,段总旗在队伍休息的时候,曾看过那女人出马车来用餐,模样清秀,肤色白如凝脂,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也瘦得恰到好处,即便是以段总旗阅女无数的眼光看,那也是个难得的尤物!
段总旗不禁很是嫉妒,刘之伦在皇帝面前恩宠无比,出来任个巡抚皇帝居然都派兵护送,还有锦衣卫全程陪护!
居然还有个这么妖娆的老婆!权势。美人,他刘巡抚都占全了!没天理!
段总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显现出一阵淫荡的笑。
一名锦衣卫悄悄地靠过来,凑到段总旗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段总旗猛地收敛了笑容,震惊地看着那名锦衣卫,待看清了那锦衣卫右手掌上摊开的令牌,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新任的陕西巡抚兼平凉知府刘之伦如果拋开他的官场身份,单从容貌上看,他该是个极为严谨的儒生,约摸四十左右的年纪,面色刚毅,颚下一丛黑须。目光炯炯,甚少笑容。
队伍休息的时候够了,差不多该重新起程了。刘巡抚迈着外八字步,踱到一众锦衣卫跟前,朝段总旗扯了扯嘴巴子,算是给出点笑容,而后直接开口问道:“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便进平凉城了。那三个人的嘴还没撬开吗?”
段总旗站在刘巡抚面前,拱手道:“还没有。这里缺少刑具。不然,他们早就交待了。”
刘巡抚摆手道:“本官不听解释!再给你一天半时间,在队伍到达平凉府之前,务必问出幕后主谋!”说罢。刘巡抚又迈着外八字,踱了回去,一掀车帘。钻进了那辆马车上。
随后,队伍开始起程。
那名向段总旗递话的锦衣卫校尉朝那马车呸了一口。愤愤然小声骂道:“这姓刘的架子也太他娘的大了吧!小小一个陕西巡抚,居然也敢对着咱们锦衣卫颐指气使!”
段总旗听了。神情恨恨地看了眼马车,喉节一动,咽了口唾沫!
刘巡抚的队伍又走到天色将黑,才在一座小镇上休息。镇上的里长,保长安排了刘巡抚一众人等的伙食,给队伍腾出了些空房子供队伍的人暂住一晚,又抱了些棉被,草席子过来,权当给这些官兵对付一晚。
那晚,想着明日便能到过平凉城,又想着能从三名黑衣人的口中问出刘巡抚想要的东西,刘巡抚不免意气风发,在那间特意清理出来供他和夫人居住的小房间里面,搂着那名美艳的夫人折腾到深夜。
次日天色大亮了,刘巡抚才收利索了出来用早饭。端着碗小米粥刚喝了两口,便见锦衣卫总旗段志刚和两名锦及卫校尉急步跑了过来,朝刘巡抚惶急地道:“大人,不好了!那三个人死了!”
刘巡抚乍听这话,刚吸到喉咙里的一口热粥便喷了出来,咣当一声扔下粥碗,急步朝关押那三名黑衣人的地方走去。
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见得刘巡抚黑着脸走过来,众士兵让开一条道路。刘巡抚走近前,见三名黑衣人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随军的军医正费力地翻动三人的尸首,看那僵硬程度,该是死去多时了。
刘巡抚暴怒而起,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总旗段志刚在一旁小心地拱手说道:“大人,昨夜下官提审了这三人,送回来时三人还是好好的,今早下官想再提审他们,却发现这三人居然死去多时了。下官看这情景,这三人多半是夜里被冻死了。”
“你胡说!”段总旗刚说完,亲兵营中的一名队长便立马反驳,“你们送回来的时候,我都特意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件袍子取暖,哼,这么些日子走来都没事,怎能一晚上说冻死便全冻死了!?”
亲兵营同时负责看押这三名黑衣人,众人都知道刘巡抚对这三人的重视程度,如果是由于自己的工作夫误,导致了这三名黑衣人的死亡,这个责任,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亲兵队长,都不愿承担!
“王队长不要生气,下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针对王队长的意思。”段总旗语气诚肯地说道。
“大人,莫听信锦衣卫的话。”那亲兵队长朝刘巡抚说道:“分明是他们昨夜用刑过度,把人折磨致死了!”
“哎,王队长,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段总旗又叫道。
“行了!都别争了!”刘巡抚铁青着脸色,沉声喝道,他指着那军医,问道:“你告诉本官,这三人是怎么死的?”
那军医已经将近六十多岁了,在军中治病向来谨慎小心,闻言朝刘巡抚拱拱手,沉吟着,手捋长须,摇头晃脑地说道:“从尸首上的伤痕来看,三名伤者身上都严重受伤,很有可能是受刑过度致死。”
亲兵队长听了,喜形于色。段总旗却轻哼了一声。
老军医看眼众人,又慢慢吞吞地道:“不过从三人死亡的姿势上看,三人都是蜷缩着身子死的,征状极似受不了寒冷天气,被冻死的!”
“哈哈,”段总旗畅快地轻笑。
亲兵队长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刘巡抚听了老军医的话,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老军医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听来听去,却是什么结论都没有给出来!不由得气恼地喝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军医看眼刘巡抚,缓缓摇头,道:“这个老夫只会救活人,不会看死人!大人要搞清楚真正的死因,唯有请仵作来验尸!”
刘巡抚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了等于没说,他队伍中要是有仵作,还用叫你个老军医过来干啥!
想到好不容易抓到个证据,不成想一夜之间却全死了!既然人都死了,再想要问口供都不可能了,那么再去花功夫验尸什么的,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刘巡抚心情沮丧,黑着脸色摆手道:“就地埋了。队伍准备起程!”(。。)
第三百九十四章 本官没听明白()
平凉城里早收到陕西巡抚兼平凉知府刘之伦今天到达平凉的消息。
一大早,便有平凉治下各州县的知州知县们赶到平凉府内,守在东城门口,翘首以盼着刘巡抚的到来。
虽然青衣卫已经成功联系上了刘巡抚队伍中的锦衣卫,但由于时间太紧迫,对于锦衣卫能否按自己的要求行事,许梁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梁军先锋罗汝才领着四千梁军守在平凉城外的某处,以防万一。许梁磨蹭着,不紧不慢地用过午饭,才在陆同知和黄道官的一再催促下,动身前往东城门口迎接刘巡抚的到来。
路上与陕西参政洪承畴相遇,几人结伴而行。
洪参政本待还想再给许梁些忠告,但见许梁一路上不言不笑,眉头微皱,显然心情不佳,便作罢。
来到东城门口,沿街都已被军队戒严了,十几名各色官袍的官员聚在城门口一边抬头张望着官道尽头,一边互相聊着闲话。众官员见洪参政和许同知等平凉府内重量级的官员到来,忙中止了闲聊,纷纷上前与几位大人们见礼。
许梁注意到,镇原知县史俊生和崇信知县秦峰两人眼神不善地看着许梁等人。许梁对这种毫无杀伤力的目光自动选择了无视。
匆忙结束的平凉府官员考察,镇原知县史俊生评价是不谨,崇信知县秦峰的评价是无为。按常规,待半个月后,吏部核准之后。史知县多半要被罢官,而秦知县稍稍好一些。但也至少也是降职处分。
考核结果出来之后,全平凉府的官员都知道许梁在针对史俊生和秦峰两人。但由于考核报告中列出的证据却又确有其事,即便是史知县和秦知县本人都无法反驳,无话可说。
看似很公平,史知县和秦知县暗地里却是恨许梁恨得咬牙,连带着对陆同知和黄推官也恨上了。
后面又陆续来了几位官员,东城门口便聚了几十名官员了,加上官员的下属,马夫什么的,乌殃殃的一帮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好好一个东城门口搞得跟菜市场似的。
许梁与洪参政,陆同知等人说了会闲话,忽听有官员叫道:“来了!”
许梁等人朝官道上看去,果见一队衣甲鲜明的京营亲兵列着长队朝平凉城东门走来。亲兵队中,一辆蓝色的马车夹在队伍当中。
城门口迎接的官员自动按照品级大小,依次排成两排,端正地站在城门口,表情肃然地看着那辆越走越近的马车。
陕西参政洪承畴官居从三品。在一众官员中无论职务还是品级都是最高的,便站到了最前面。许梁是从四品的平凉同知,比正五品的同知陆一发又高了一级,是以站洪参政身边。
一千名随行的亲兵缓缓停下。马车驱到众官员面前。
众官员齐声拱手作揖:“下官等恭迎中丞大人。”
马车上车帘被掀起,当先伸出来的是一只锃亮的官靴,官靴先在马车脚垫上踏了踏。踩实了地方,随后。众官员才看见新任陕西巡抚兼平凉知府刘之伦大人走下马车。
刘巡抚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众低头作揖的官员,道:“诸位都起来罢。”
众官员依声而起。许梁抽空仔细打量下这位巡抚大人,但见刘巡抚面色冷峻,阴冷的目光扫视着平凉府的官员,那样子像是在场的官员,每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没还一般。
刘巡抚目光落到陕西参政洪承畴身上,目光略微柔和了些,朝洪参政道:“彥寅兄,想不到能在平凉城里再次见到你,真是惊喜啊。”
洪参政拱手笑道:“几年前与大人在京城匆匆一别,再想遇时,大人已是一方诸候,前程似锦,可喜可贺。”
刘巡抚呵呵轻笑,目光转向旁边的许梁。
许梁陪着笑脸,恭声说道:“下官平凉同知许梁,恭迎中丞大人。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刘巡抚垂下眼皮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冷然道:“你便是平凉同知许梁?好,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闻名不如见面?这话什么意思?许梁心里核计着,强笑道:“中丞大人谬赞了。”
刘巡抚冷然道:“本官有夸过你吗?”说罢又是一声轻哼,转而看向下一位,却是平凉同知陆一发。
许梁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看着刘巡抚在与几名品级靠前的官员寒暄认识,许梁心中牵挂着青衣卫落到刘巡抚手中的那三名青衣卫的情况,先是查看了一遍亲兵营,没有发现囚车,罪犯什么的,便又在马车后边的锦衣卫人群中寻找,想从锦衣卫身上读出些反馈消息出来。
忽然,许梁发现自己在打量锦衣卫的时候,锦衣卫的人也在打量着自己,其中有名军官还朝许梁特意地眨了眨眼睛。
虽然隔着有五六十步,但许梁由于练习大般若功的原因,视力远超常人。凝神看去,见那锦衣卫军官又朝自已眨了眨眼睛,还给了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
许梁立马就懂了这人的意思,朝他微微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过了会,刘巡抚已经认识完平凉府的主要官员,便叫着赶去平凉知府衙门。
一溜儿几十顶小轿便陆续起轿,随着刘巡抚那辆马车前往平凉知府衙门。
众官员随着刘巡抚来到平凉知府衙门,刘巡抚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