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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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阵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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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迎着老者、小童儿等不甚相信的目光,微微一笑,径自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用脚抹开枯针败叶,便开始第二回徒手构画浑星阵了!

    这叫什么?

    一招鲜,吃遍天!

    吃完赵邼不算什么,再吃六斋老头也不在话下!

    果然,这屡试不爽的一记大杀招使出,等他画完擦汗之时,六斋先生的目光中,早已满含震动和惊喜,就仿佛见到了一块亟待雕琢的良质美玉一般!

    “这,这阵……是你花了多长时间记下的?”

    “小子惭愧,记住这阵,前后花了七、八年吧。”

    “七八年?就能完整复写出浑星阵图,且毫无谬误?这,这简直是……”六斋先生说到这里,也赶紧住嘴,掩饰般地咳嗽了几声,脸上表情却是复杂无比,“小友是何资质,不会是天生土灵根吧?”

    阵法师这个职业,显然土灵根者更易入门;不过正如六斋先生刚刚所讲,法阵讲究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即使天生土灵根,如果不汲取额外的五行知识,平衡阴阳,其阵法造诣恐怕也只限于单纯的防御用用了。

    “小子是木灵根,资质平平,启灵日时,那个声音让我去长生殿寻仙缘,可惜未得神仙点化。”

    六斋先生又是可惜,又是庆幸,笑道:“仙缘哪这么容易得的?不过若是你想走医仙、药仙、丹仙的道途,老夫倒是可以为你保荐一二的。”

    雷喜听到这里,若他真是呆头呆脑的小孩,可能就憨憨一笑,漏过去了。

    可是他的的确确是个灵魂殊异的妖孽啊!

    他离座而起,硬生生地跪倒,毫不犹豫地“嗵嗵”连磕了几个响头。直震得额角青紫,头昏眼花,方才罢休。

    见他这样,六斋先生佯嗔道:“小友,这是何意?”

    雷喜道:“六斋先生既知我心意,又何必试探!小子资质平平,而此生唯意修阵,造福人间。既然先生当面,又有指点之恩,小子岂能说那些泄气的话来?那些医仙、药仙,看上去都很逍遥,又受人尊敬,但阵师何尝逊色半分?我的两位兄弟,都去了仙门,唯我落选,这实非小子之过。人之资质、天分各有短长,然成就岂能依此而定邪?须知人定胜天,百分百的努力,也当胜过百分之五十努力的天才!”

    六斋先生闻听他这一番话,只觉得说到他心里去了。

    早年的他,恐怕比雷喜还要落魄,最后差点落到野外,成为一个观星相、测命运为生的游修。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他得拜明师,大器晚成,铸就了阵师的道路。

    现在,他贵为沧云门监院,而沧云门,则是东部神州排名第二的大门派,仅次于道教祖庭之一的昆仑派,可谓炙手可热。

    “人定胜天,百分百的努力,也要胜过百分五十努力的天才……说得好,说得好啊!”六斋先生忽然一阵天人交感,仿佛有所明悟。知道自己因受雷喜之言,感触自身,达到了坚持巩固、自我肯定的境界,修炼之道上便又有了精进。

    不禁哈哈大笑,更是下定了决心,“小小年纪,果真不凡,不知可愿在阵道之途上再作精深?”

    雷喜郑重地叩首,两行眼泪也随之落下,“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方纶见如此,早想着一同拜倒下来。

    然而被那六斋先生眼光微微一瞥,便觉浑身僵住,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只得坐在那里发呆。

    小童子却是撅起嘴,仿佛早有预见般,气得将背对着雷喜,不去看他的表演。

    六斋先生一抬手,雷喜便觉有股沛然大力,将自己承托起来。

    只听六斋先生道:“先不忙。雷喜你资质虽平,但一心向道,勤学苦练,这是老夫最为赞赏的一点。希望你在今后道途上,能坚持本心,不妄走捷径邪道,直达通融圆满。老夫姓陆名益,字仲余,号六斋,乃沧云门第十一代祖师黄鹤上人的弟子,故收徒之事,不可轻率,必依章循例,不负宗派待吾之厚恩。雷喜你心中有数就是了,待回转山门后,再行拜师之礼也不迟。”

    “是,师父。”

    陆益听他不肯改口,其实心里也着实欢喜,暗道这阵修一道自玄教祖师传下,迄今为止,又出过几个像黄帝般的人物呢?这雷喜不知是何机缘,竟能几岁就开悟观阵,且十余年勤学不缀,苦苦钻研,并能对阵势了如指掌、摹写如一;其对阵法的理解,更是令人震惊、令人赞叹!

    这样的人才,流落在外面,迟早也会被其他修真者收走的。

    于是他更加庆幸自己见机得早,发掘得快!

    而此子在他看来,并无邪癖,也不猾头,行有规、礼有度,更是能吐出振聋发聩的话来,心底里对他的满意度,更提高了几分。

    陆益想了想,道:“老夫闻说南方神州出了位同道天才,名叫徐狩,此公乃阵法世家,专为各国朝廷服务。而且,这罗一山浑星阵的修改,据说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雷喜道:“师父难道是来跟这位徐阵师比试技法的吗?”

    陆益失笑,“老夫岂会做那等无聊之事!我不远万里前来观阵,自欲取长补短、有以禆益,或引以为鉴的。满招损,谦受益,这句话你得牢记。”

    雷喜恭敬道:“徒儿记住了。师父的话,真是金玉良言、字字珠矶。”

    那小童儿听到这句话,都气得再度扭过头去,手里揪着一把青草撕啊撕的,仿佛要把眼前这个撒谎拍马屁的大骗子撕成碎片一样。

    陆益也是哈哈大笑,“不必如此,老夫可不是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需要整天被人吹捧的。偶尔为之可矣,刻意为之,必拂正心、乱尔道之中庸意,君子所不取也。”

    “是,师父,弟子听明白了。”

    陆益看他规规矩矩地坐着聆听自己的教诲,也不禁大感欣慰。虽然此前道途坎坷,但陆益从未放弃过对自己修养的磨砺,而今看来,修为愈增、道途愈宽,时有灵感顿悟,大益证道之心,盖因此也。

    故而他对于收徒之事极为上心,更甚为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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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修真者;不好当() 
沧云门上下,有仙山99座,弟子5000余,竟无一人能入陆益法眼,这已说明了他择徒标准之严。趣*

    最重要的是,根本没人像雷喜这样,竟然能以凡俗之体,解析仙家之阵的!

    这恐怕在陆益漫长的择徒生涯中,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虽然嘴上还没有称呼徒弟,心里却已然是认可了,这从他身边的小童子那里,也能看出些端倪。

    这个童儿可不是凡夫俗子,他是沧云门当代祖师,也就是第十二代祖师杜纲的外孙,对外则称亲孙,因其父入赘杜家,娶杜纲独女,故此童儿乃是杜家苗裔嫡传,今后亦将继承杜氏祖庭的人物。

    小童儿叫杜名,别看只有六岁,但跟随陆益却有年许了。

    杜家女及其丈夫都是修真者,杜名灵根极佳,资质过人,习沧云门之内外功法,无不称奇才。四岁即开天目,五岁能行符施咒,六岁即得灵器,平常的修真者几十年修炼的成果,仿佛还及不得他短短两三载的时光。

    就这样的修真奇葩,其祖竟然舍得让他当别人的随侍童儿,当真奇哉。

    然而,陆益并非仅是修真有能,他还是神州内有数的阵师名家!

    此公虽大器晚成,不过在阵法上的造诣,却超乎常辈,他所著之《衡阵论》及《破阵三册》,现已成为神州阵师入门必选的教案,这当然也为他个人带来了极高的荣誉与普遍的敬仰。

    杜纲与陆益是师兄弟,皆师从第十一代祖师黄鹤上人。

    然而黄鹤度劫不过,殒。此后杜纲被公推为沧云门掌教,继承黄鹤衣钵。

    越十余年,杜纲度劫,神魂重挫,不得以开始闭关。

    在闭关之前,他强拖残躯,将杜名交给陆益。说道若此子可教,则为师弟亲传,若不可,让他在师弟座前端茶倒水,满十年即可逐出。

    陆益怎么可能亏待自家师兄的孙子?当然对杜名言传身教,无不详加指点。

    他甚至选择周游天下,寻找新阵、奇阵,或观人布阵,采纳百家阵师之长,皆有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带好这个童儿。

    杜名是个天才,父母和家祖都是修真高手,从小不说衣食无忧,就是日后道途,他也是捷足先登了。

    而在陆益看来,这恰恰是极端不利的条件。

    一个人从小就脱离普通人的生活,不食人间烟火,不问兴衰存亡,不知史、不知书、不修礼、不修身,乃至无视规度礼法,这是极为可怕的,随时都可能酿成祸害。

    于是他领着童儿,不飞不驰,而是在海行船,在陆行车,悠悠荡荡一路行来,穿越了无数国家,无数城镇,历时年许,才走到了大荒国聚丰乡。

    对于修真者来说,这样的经历弥足可贵,不过对于普通人讲,这段路程之遥远,可能他们一辈子都完不成。

    杜名见到陆益这般重视一个凡人,还隐隐有收他为徒的想法,心里面顿时就打翻了五味瓶。

    小童儿委屈极了,心想我跟着先生这么长时间,朝夕侍奉,却仍然得不到师徒名分,这个小子一来就抢了我的座位,太可恶了!

    越想越气,啪地飞起粒石子,打在雷喜的后脑勺上!

    雷喜“啊”地跳起来,呲牙裂嘴,捂着脑壳,不过当他看清是杜名时,心下已有了计较,赶紧朝脸色铁青的陆益揖首道:“师父,我刚刚被天上掉下的一颗鸟蛋砸中了,惊扰了师父,罪过,罪过!”

    “鸟蛋?哼哼……”

    雷喜朝陆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随即朝杜名道:“小师弟叫什么名字?”

    杜名没有回答,反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便哭边跑,“你是坏人,坏人!”

    敢情他也看见陆益脸色不对,干脆倚小卖小,哭一通跑走拉倒,反正陆益也不会真的怪他。

    这下子,雷喜彻底懵了。他心道:老子不会这么惨吧,还没进门就先得罪了小师弟?这丫的,看起来还很有来头,不会日后给老子频频下绊子吧?

    陆益脸色转缓,却是叹息了一声,将杜名的来历简单说了,道:“名儿不是阵修的料,他到现在也学了年把,却连聚灵阵都摆不出来。”

    雷喜赶忙道:“小师弟是年纪太小,大点会好的。小孩心性嘛。”

    陆益瞥了他一眼,“非是如此。然名儿毕竟资质过人,我师兄也是因为受了重伤,不得不将他交托于我,唯恐杜家从此绝后。唉,看来今日之后,老夫也须得下定决心了!”

    “难道师父真的不能收小师弟吗?”

    “他若跟随于我,倒真的毁了此子的良才美质。我意已决,不必再说。”

    “是,师父。”

    雷喜应了声诺,心里反倒为这个未能当成小师弟的杜名感慨了起来。

    不过六斋先生也说了,这杜名虽不能做阵师,但他单纯修炼,就必是一方豪雄了。这小娃资质惊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估计雷喜只有跟在后面吃屁的份了!

    摇了摇头,这才想起方纶,招了招手,将她唤来。

    方纶怯生生地走过来,什么没说,先跪倒给陆益叩了头。

    “请师父见谅,这是族妹,土、火灵根,她亦是未得仙门,还望师父大恩大德,能将她引入道途……”

    陆益摇头道:“你当修真是件玩笑的事情不成?”

    他起身负手,在松下来回踱步;稍顷,招了招手,将在松后泣下泪干的小童子唤了来,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这才道:“我师黄鹤上人,金丹道成,即历三次大劫,及至成婴,前后复三次,都是险死还生;最后在飞升之前,度紫阳罡雷劫,身殒道消。这已经是历代祖师中,第八位殒落者了。飞升者,唯三人尔。”

    说着,又正色视雷喜道:“这还是我沧云门乃玄教大派之故,若是小门小派,其千年以来,有一二人历劫飞升,则已可称幸事!”

    “故而资质之判,未必不是善举。”陆益继续说道,“缺少资质的人,往往修了一辈子,也不知修了什么。其荒废功业,抛家弃子,离世避居,多何益也?皓首穷经、卒无所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却还不如在俗世中幸福安定地过过日子来得好。”

    雷喜有些迷惘了,“师父,不是说修仙的人,寿命都要比普通人长吗?”

    小童子杜名狠狠瞪了他一眼,叫道:“乌龟寿命长,你愿当乌龟吗?”

    雷喜只得苦笑。

    陆益嗔怪地拍了下童儿的头,道:“寿命也是相对的,有的短暂,却灿如流星,有的漫长,却腐若沼泥。修真者的寿命也不是无穷无尽的,除非真的成就神仙,方可与天地同寿。”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们修真者劫难重重,且无可逃脱,只要修炼,则必有灾厄。故而有多少人最终是魂销骨散,死无葬地的结局。我沧云门建立2970载,有一峰后悬崖名‘谪仙崖’,尽是这般修士的牌位,密密麻麻,数都不数不清。至少我所知的,有合道千载的高人,也有方才修习几年的门徒。”

    雷喜听得毛骨悚然。

    他发现这修真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轻松,易学,尤其是那些修仙的小说,真是害人不浅。看那些主角无不轻松快意,不像修炼,反倒像在享乐,一会儿就筑基了,一会儿就结丹了,总之已成常理。人家一练千年,他仅需十载,往往功成后还大放厥词,“天劫算个屁,老子直接把它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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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半只脚终于踏进宗门() 
若按陆益的话来看,修真者的劫难绝对不是一次两次,三灾五难,家常便饭。趣*讀/屋 若非如此,人人都能成仙,那天地规则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对于雷喜来说,他就想成为那小说的主角,而不愿意像这样苦苦在凡人界煎熬,好容易拜个师,结果吃不住惊吓,被当场唬成**。

    不过,对他来说,若不能修真,那真是白活了这么一趟!

    咱地球来客,走到凼灵界容易吗?容易吗?

    咱到这个世界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雷喜轻咬着下唇,坚定地回道:“师父您的意思,徒儿明白,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修真再可怕,也终比在世上碌碌无为好;修真再危险,也终比在世上尔虞我诈强。虚假的幸福,不是幸福,而是灾难;虚假的人生,不是人生,而是被设定好的圈套!我欲修真,则必脱此樊笼,得大自由,享大自在,追溯真理,尽得宇宙之秘,方不枉此生。徒儿向道之心,天地可证,伏惟师父钧鉴!”

    陆益不禁动容。

    良久,他才悠悠叹道:“听尔一席话,却让老夫都有些心旌动摇,不能自持了。雷喜你若不做阵修,去佛门看看,倒也是桩好去处!依你此等心智慧根,区区一个罗汉、菩萨果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喜颇有些呆怔的样子,瞧瞧陆益,又瞧瞧地上跪着的方纶,终于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也跪了下来,“师父,您老就帮忙则个!”

    陆益见方纶不语不动,也不讲话,一副镇定的模样,然而两行热泪却是收拾不住地尽情奔涌,模样煞是可怜。

    他刚刚被雷喜说得“心旌动摇”,却不是虚言,实在是雷喜一鸣惊人,将许多哲学的道理掺合加工,直接像炸弹般爆了出来。

    一个古代人,又哪里经受得住?

    此时,再一见方纶的样子,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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