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传说- 第16部分

　　　　“咱们出去吧，灿灿。”叶川想着出去见见大掌柜。

　　　　“嗯，小川哥哥你去吧，灿灿好困，灿灿要睡一会。”小姑娘揉揉眼睛说道。

　　　　叶川看着小姑娘睡眼惺忪的样子，很是心疼，替小姑娘掖好虎皮小毯子，就从里面出来了。

　　　　果然，二掌柜房里的灯是亮着的，只是没见着刚刚出来的小伍，估计是去收陷阱去了。叶川在水桶里舀了些水洗漱过后，便轻轻的敲响了竹门。

　　　　“进来。”屋子里传来声音。

　　　　叶川推开竹门进屋，屋里点着一盏灯，灯下放着一本书，正是二掌柜常看的那本。一个高大的人正坐在桌前无聊的翻看，正是金大掌柜。看见叶川进来，金掌柜微笑着说道：“小川，你醒啦，半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啊！”

　　　　叶川赶忙躬身行礼，好奇地问道：“掌柜的，您怎么有空来这了？”

　　　　“老二有事要出去，刚好我回来了，他让我过来看着你们几个小子，别趁着他不在就偷懒。”金掌柜说道。

　　　　叶川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他们几个是想趁着二掌柜不在的这几天，往山林深处里面转转的。

　　　　“灿灿呢？”金掌柜没看见外甥女进来，不由得问道。

　　　　“灿灿在我蓬里睡着了。”叶川回道。

　　　　“这小丫头，我去见见老爷子，结果她一听见我要进来，就哭着喊着非要进来找你。觉没睡好，现在倒是犯困了。”金掌柜摇着头说道。

　　　　“你们训练的怎么样了？”金掌柜问道。

　　　　“二掌柜说过几天就可以测试了。”叶川答道。

　　　　“嗯，进度不错！”金掌柜满意的说道，“这段时间，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嗯，有一些，但是与我们学到的相比，这些苦算不得如何。”叶川有些开心的说道。

　　　　“嗯，你们真的是长大了。”金掌柜很是欣慰的说道。

　　　　“掌柜的，边城，真的打仗了吗？”叶川迟疑着问道。

　　　　金掌柜闻言征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小川，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找杨大夫那件事？”

　　　　“嗯，杨大夫已经离开一年了，也不知生死如何？”叶川说道。

　　　　“小川，听金大叔一句劝，有些事该及早放下，人生才能活的轻松。况且，就算你找到他又能怎样？”

　　　　“金大叔，就像我之前告诉您的，有些事我总要去弄清楚才行。而且，您不知道，上次回村里时，吴婶竟然跟我提起，有一次娘亲和她进城，娘亲就曾经从杨大夫那里抓过药。十几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娘亲患病。我现在就想知道娘亲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娘亲的身体在我记忆里一直都是很好的。”叶川低着头伤心的说道。

　　　　“唉，可怜的孩子。”金掌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换种方式说道，“就算你现在去边城找他，可能也找不到。他若是还活着，一定是在林家或者石家的手上。”

　　　　“这么说，真的有打仗了。”叶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得知战争发生，他还是一样的吃惊。

　　　　“嗯，真的打起来了。而且，石家已经打到边城了。”金掌柜微微眯着眼，灯火闪烁其中，仿佛看见了一面燃烧的旗帜。

　　　　骄阳，黄沙，边城。

　　　　林家有六座边城，每座城的规模都不小，这七座城里总共生活了这片土地方圆千里大多数的人。沙城正是其中一座，而且很大很繁华。

　　　　沙城位于漠北，是林家与石家通商的重要城池。因此，沙城里面居住了和停留了许多商人。商人总是很有钱的，有钱的商人更喜欢享受。因而这座漠北的边城，其实际繁华程度已经可以媲美浔阳古城了。然而，最近的一年时间里，沙城却慢慢失去了往日的生机，逐渐地在往一座真正的风沙之城转变。有能力的人早就举家搬迁到其他城池，没能力的人带着家人住进了山野乡下，剩下的尽是些没能力搬走或者不愿意住到山里的普通人。他们已经习惯了城市里的生活，突然有那么一天让他们回到山里，回到他们祖辈的那种生活状态里，他们是无法接受的。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战争这种事会发生在他们头上。即使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林家的人顶着，与他们普通人何干。于是，他们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是生活中骤然失去了许多乐趣。比如，不能去馆子里喝茶听曲，不能去享受温泉按摩，不能偶尔倚红偎翠比翼双飞。唉，这一切都要怪那些挑起战争的大家族大人物。

　　　　大人物们其实也很苦闷。林若雄此时正坐在城主府中，听着属下汇报城内的情况。城内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林若雄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了，挥挥手让他们都撤下去了。林若雄能从沙漠里那场厉害的大风暴中活下来，实在是一种运气。为了活下去，他杀掉了心爱的坐骑，靠着它的血肉在沙漠里艰难的行走了七天。真气耗尽体力透支身体脱水，最后的一刻，就在他以为他将埋骨黄沙之时，听见了护卫的声音。他幸运地被沙城出来的护卫找到了。休养了半月之后，他的身体重新又好了起来，只是他的内心却痛苦不堪。

　　　　他的两位堂兄，林若哲被石家之人所杀，林若羽下落不明，据从沙漠里面活着出来的残余护卫们说，若羽少爷可能迷失在风沙之中。时至今日，尚未找到，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这两位堂兄名义上和自己一起历练，实则是为保护自己而来。如今双双身亡，林若雄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双子尽丧的叔父。更可恨的是，石家占了整个矿区之后，竟然兵临城下，每每来沙城之下挑衅。若不是仗着城高兵多，林若雄真怀疑石家会不会大举杀入城来。只是每日被困在这城中守城待援的日子实在是很痛苦，如今他倒真是回怀念起之前在矿区里那段无聊却平和的日子。

　　　　另一位少爷石家石绍霆的日子同样不太好过。自己家族潜伏了将近十年，动用了那么多资源，策划布置了如此周全的计划交给自己执行。实指望自己这次能扬名立万大振家威，结果到最后只是夺下了半条矿脉，这件事让家里对自己非常不满。幸好最后还留下一个林家子弟，然而那个家伙竟然早已死在混乱之中，也不知是那个兵士的功劳，事后竟然无人认领。最让石绍霆郁闷的是，家里竟然要求自己去攻打林家的边城。你们难道认为沙城的城墙就是沙子堆起来的？林家的精锐护卫虽然被消灭大半，可是守城的时候只需要普通的士兵举起石头弓弩就可以了。如今只能在早上天气凉爽的时候去城下挑骂几句，除此之外就是呆在沙城外面喝西北风。唉，每日被困在城外的日子好郁闷啊！林若雄啊林若雄，你这小儿何时才敢出城与我一战。

　　　　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围城之后总有此局面。

第三十三章　聚枫议事（）　
浔阳，林府。

　　　　本就厚重的府邸，今日更是一片庄严，连那棵生机勃勃的大枫树，今日落下的红叶上都含着几分肃穆。

　　　　城主府聚枫厅，这个往日少有使用的议事大厅，今日里却真正的聚集了林氏族中的各位长辈。林氏一族一嫡数旁，嫡系掌管这家族的修炼法门，因此每一代的家主都产生于嫡系，居住于浔阳城。各旁系分居于七座城中，而在在旁系之中，最强大的六支，分别掌管着六座边城。说是强大，其实也不过是拥有一些普通的士兵，比起浔阳派在各边城的护卫力量还是相差甚远。这六座边城的林氏族人，平日里互不相见，通常只会在家族的祭祖仪式时才会齐聚浔阳。如今他们提起共至浔阳，皆因城主府发出召集令，所为何事他们也有所了解，恐怕就是为了林石家矿区一事。想着这些，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坐在主位下方的两个人。一位发丝尽白满面容悲戚的老人，正是二子尽丧的林重杰。另一位满面油光身子发福到挤满整把椅子的中年胖子，正是沙城城主林重堂。

　　　　几个人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只是偶尔会把眼神相交，传递着一些什么。不多时，厅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两位公子带着几个仆人转过屏风走了出来，白衣如云晃动，黑衣似墨流转，正是林家的两位少爷林若天和林若风。

　　　　“拜见大少爷二少爷！”众人站起身躬身行礼。

　　　　“众位叔伯，无须多礼。”林若天说道，说着他与弟弟一同躬身回礼。

　　　　林若天缓缓坐在主位上，林若风静静地立在一旁。众人待林若天坐下后，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着林若天说话。

　　　　“众位叔伯，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商量沙城被围之事。”林若天说道，“这件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详细地情况，请六叔为大家说明。”说着林若天向坐在下手的沙城城主拱手说道。

　　　　“不敢，”林重堂赶忙从椅子里抽出身子说道，“诸位，沙城被围已近一月。沙城内现有士兵三千，护卫五百。实际上，以石家的兵力，根本无法对沙城构成多大威胁，更不要说围困沙城。只是他们隔几天就会出现在城门下，叫嚣辱骂威胁挑衅。然而，我城中兵力守城足够，却是不敢贸然出城。”林重堂微微定了定身体继续说道：“以致于现下城中人心惶惶，大批商户居民或搬离他城，或隐居山野。依这种势头下去，沙城就算不被石家所占，迟早也会名存实亡消失于漠北。”

　　　　沙城城主说完话，一拱手就坐回到椅子上微微喘气，毕竟要站着说完这么多话，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不小的挑战。

　　　　“情况就是如此，不知各位叔伯有何意见？”林若天轻声的问道。

　　　　下面的人都没有吱声，大家都看着坐在林重堂对面的老人，等着他发表意见，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想法。然而老人却是坐在那里，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大家相互看看不知何故，林若天也只是面色平静的坐在那里。最终大家还是按座位依次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结果大家想法竟然一致，都是先与石家取得联系进行谈判，争取和平解决此事。如果双方谈不拢，再考虑双方开战以武力解决。

　　　　大家说完后都坐在椅子上，不再吭声，于是议事大厅里面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这个时候，厅里响起了茶盏轻叩的声响，林若天端起茶杯轻轻品茗。

　　　　“咳，”林若风轻咳一声，从后面站过来，朝着下面的众人，躬身行礼：“众位叔伯，小侄昨日曾与大哥去父亲闭关之所询及此事，”林若风顿了一下说道，“父亲只说了一句话。”

　　　　底下众人一阵惶动，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知家主有何示下。”

　　　　“父亲他说，”林若风轻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林家之尊，不容挑战！”

　　　　众人心神震动，高声说道：“一切皆听家主之命！”

　　　　“嗯，各边城抽调两千精壮士兵，兵发沙城，同时囤积物资，由城主府派人验收押运。”林若天放下手中茶盏，平静地说道：“年后招募士兵，各边城至少三千名额。”

　　　　一席话说完，下面的各个城主依旧躬身不语，微微侧着头眼神交流，希望有人站出来说话。

　　　　“诸位不要忘了，我城主府之前曾发布过征兵令，”林若风微笑着说道，“现有五千精锐护卫即将训练完成，所以众叔伯大可放心抽调士兵。”

　　　　众人一惊，似是想起此事，赶忙躬身说道：“谨遵大少爷之命！”

　　　　“诸位若是无他事，可回城调度去吧。”林若天轻声说道。

　　　　“是，我等告退！”众人退去，只剩下林重杰一人留在大厅中。

　　　　“二叔，节哀顺变。”林若天兄弟俩从上面下来，站在林重杰的身边说道。

　　　　林重杰眼泪微干，沉着声说道：“多谢家主的处理，多谢大哥他体谅我这做父亲的心。”

　　　　“二叔见外，两位堂弟的离去，我和若风也悲痛万分。请二叔放心，此事我们定要让石家，血债血偿！”林若天握着林重杰的手说道。

　　　　“是啊，年后城主府会再发征兵令，到时候招募到的护卫还要靠二叔来训练，二叔千万要保重身体。”

　　　　“如此，我也就告退了。”林重杰说着缓缓离开议事大厅。

　　　　看着老人萧索的背影，兄弟二人也是心生悲痛之感。二叔是父亲的亲弟弟，半生时间用于武道修炼，晚年却陡丧二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不叫人心碎。

　　　　“大哥，为何要我提及征兵令。”林若风轻声地问道。

　　　　“第一，是为了震慑之前下面的各位。这些血缘太远的亲戚，每个都在边城经营了许多代，怎肯与我们齐心。五千护卫灭不掉石家，但是换个城主还是轻而易举的。”林若天和弟弟转回到院内，轻声的解释道：“第二，是为了安抚二叔的心，毕竟所有护卫都是由二叔一手训练。只有这样，二叔才愿意把精锐交由小雄指挥。”林若天说着拍拍弟弟的肩膀，“小风，父亲在闭关期间，这些时日将干系到家族命运，你要留在府里帮我。”

　　　　“大哥，我明白。”林若风点头说道，“想来二叔也知道，石家毕竟也是六大世家之一，不可能去覆灭他们。大哥，我们究竟要做到何种程度？”

　　　　“是啊！六大世家，牢不可破。”林若天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院中的大枫树，像是在问枫树，“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呢？”

　　　　ps：感谢看过本小说的六十七位读者；谢谢

第三十四章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们小的时候，或许会听过一些侠士剑仙，舍生忘死与坏人决斗的故事。但是，你们要知道，那些只是故事！那些美好的故事，都是狗屁！”金掌柜顿了顿继续说道，“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生命！是活着！如果不能活下去，你们就没有理想，没有未来！”金掌柜高声喝道，“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们明白吗！”

　　　　“明白！”众人大声叫道。

　　　　“所以，如果将来要是与敌人对战时，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没有光明，没有公平，用尽一切手段去把敌人打倒！明白吗！”

　　　　“明白！”众人大声回道。

　　　　“当然，切磋的时候可以点到为止，开练吧！”金掌柜说完，抱着捂着耳朵的金灿灿躺在大石头上，眯着眼晒太阳。

　　　　于是平整的石台上，十六个生龙活虎**着上身的年轻人开始了格斗训练。

　　　　“小心了，小川！”小伍轻喝一声，猛挥右臂，一记重拳朝着叶川头部横打过去，叶川竖起左臂挡住，同时格开臂上拳头，顺势一个肘击只捣小伍胸口。小伍赶紧后撤，两臂交叉挡在胸前，同时飞起右膝直顶叶川小腹，叶川只得退后半步，右手下切，接着蹲下身子横踢小伍支撑的左腿，小伍见势不妙，两臂往后一展，空翻两下跳开圈子，半蹲在地上。两个人互相盯着，突然同时发力，脚蹬地面，又缠打在了一起。刚下过暴雨的石台上，一时间水花四溅，人影晃动，拳脚相交的击打声响成一片。当然，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在旁边喊道：

　　　　“小川哥哥加油！小川哥哥加油……”

　　　　男人打架时旁边总会有女人在观看，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呼！呼……”小伍满身大汗，坐在巨石靠山的角落里，累的贴在山上直喘粗气，“格斗，格斗才是最累人的活啊！”

　　　　“嗯……”叶川也是累到不行，“也不知道二掌柜啥时候回来测试，早点测试完作其他的训练。”

　　　　“小川哥哥，灿灿给你擦汗！”可爱的小姑娘从金掌柜怀里跳下了，跑到叶川身边用袖子给叶川擦汗。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