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道:“那就拜托你了,等会我给她打电话,把这儿的情况给她说一说。租金的事,你暂时不要收,到时我来负责。”
曾宪刚下意识地朝郭兰的另一面走去,道:“疯子,你是不是要帮郭兰,我可以介绍更赚钱的生意给她,不用去做服装。至于门面钱,我根本不想收,你别跟我提,否则同你急眼。”
侯卫东想了想郭兰的性格,又道:“不收钱,郭兰有可能不接受,你给他说,租金可以缓一缓,等到她的生意开张以后。然后按月交付。至于做什么生意,先按照郭兰自己的方式进行,等她有一定经验以后。再让她接触资金更大的生意。”
曾宪刚挂断电话以后,不紧不慢走到宋致成和门店老板旁边,抄着手听他们讲话,此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门店老板要价再高,此门面都租定了。当然,以宋致成的经商头脑。也不可能高价租下这个门店。
郭兰和母亲通了话,她刚刚挂断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是侯卫东,你在看门面吗?”
郭兰看了曾宪刚一眼,她没有想到曾宪刚这么快就和侯卫东取得联系。此时既然侯卫东知道这件事情,她就实话实说。道:“换肾的后续费用很高,我总得尽到当子女的职责,而要尽职责,必须有钱。现在不想办法,主动改善经济条件,以后日子很难过。我总不可能一直都依靠你。”
侯卫东脑海莫名其妙地飞出来教授楼莫有莫无的钢琴声,在沙州学院之时,隔壁的钢琴声伴随着他渡过了很多日子。此时,弹琴的女子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从风花雪月中走出来。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心情有些压抑,道:“你下了决心吗?做生意是很累人的,而且有赚有亏。你要有心理准备。”
郭兰是外柔内刚的女子,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便准备坚定地走下去。她道:“事已至此,我还有退路吗?路是人走出来的,既然这么多人都可以做生意赚钱,我为什么不行?”
郭兰的坚强出乎侯卫东的意料。他不再劝阻,道:“我支持你的想法。我听曾宪刚说,这个门面处于大学城和金融街之间,做服装、饮食都是可以的,只是做服装的很多,而且你不在本地,这生意恐怕没法做。”
“我在上海的室友是山西人,她一直在外贸服装,路子是现成的,经营模式也是现成的,我完全可以复制她的成功经验。晚上我已经委托她,在上海给我发一批最新款式的外贸服装,样式要新。”
听说是稳定的生意,侯卫东放下心来,道:“我给你说两点,第一,伯母手术的后期治疗费用需要多少钱?如果确实很多,你都不必为难自己,可以找我。因为做生意有周期,短时间很难赚大钱。”
郭兰低声道:“嗯。”
“第二,我问了曾宪刚,他是做生意的好手,据他判断,这个门面还不错,你可以租下来。但是,你不要和这个老板谈,宪刚要和老板签一个长约,然后你再从曾宪刚手里转租过来,随便租几年都可以,而且不用交保证金,租金怎么交法都可以商量,这样你的压力就小些。”
郭兰看着戴着墨镜的曾宪刚,她感觉到曾宪刚身上有着沉郁之气,问道:“曾宪刚和你关系很好吗?你别难为他,他毕竟是生意人。也别难为你,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大了。”
侯卫东为了让郭兰放心,仔细介绍道:“以前我到青林镇工作之时,被踢到了上青林工作组,这一段历史你是知道的。”
“嗯。”
“曾宪刚是上青林尖山村的村委会主任,也是最早和我一起办芬刚石场的合伙人,他的一只眼睛就是毁在上青林,和他是过命交情,也是一起发点小财。他有了原始积累以后,又与战友合作,经营装修材料,生意做得挺好。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将这个门面盘下来你来做,他在其他地方找门面。而且,他还在这边有一个大门面,只是还在建设之中。”
郭兰抬眼观察了一会宋致成,道:“这样不好吧,曾宪刚和一个女同志一起来的。”
“那是小宋,宋致成,曾宪刚的老婆。”
“宋致成,有些傲,好像不太好说话,若是她不愿意,弄得大家很尴尬。”
“曾宪刚前妻过逝了,宋致成是他的后妻,是岭西省的人,比曾宪刚要小的多,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我的话她肯定要听的,门面的事你就别管了到时候我会来处理。让曾宪刚按照你的要求重新装过,然后你租过来直接用就行了。”
郭兰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峰回路转。她深有感慨:“现在我才知道,如果以前头上没有官帽子,还真不如一个寻常人。”
侯卫东安慰道:“别这样想。你只不过是初逢急事,是有些着急,等你静下心来,凭着你的智商和工作水平,应该能做好生意。”
郭兰对经商的信心其实还是不足,弱弱地问:“我真的能经商吗?”
侯卫东鼓励道:“官场的复杂性比起经商比起,只高不低。你在官场都有所建树,如果真的要做生意。一定能做得很好。做生意和当官一样,猪朝前面拱,鸡朝后面刨,各有各的路数。各有各的绝招,我相信你能做得好。”
郭兰没有想到门面之事就如此轻易地解决了,而且是这种方式特殊的方式。经过此事,她对侯卫东的能力有了崭新的认识,真诚地道:“卫东,谢谢你。”
曾宪刚站在宋致成旁边,他看到郭兰放下电话,就走了过来,道:“郭兰。我是曾宪刚,是侯卫东的好朋友,疯子在电话里给我交待了。你就按照他说的办,不要和我争。”
郭兰看着这位气度沉稳的男人,心道:“曾宪刚在上青林当过村委会主任,怎么从相貌和气质看来,不像村委会主任,倒和高昌健有些象。很有男子汉的范。”
因为她确实急需这个门面,没有矫情。道:“那就麻烦你们。”
曾宪刚摆了摆手,道:“别说麻烦,疯子和我从不见外。没有猴子在上青林修路,在上青林开石场,我也不能从大山上走到这里。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交待的事就是我的事。”
宋致成在和门店老板砍价之时,眼睛余光停留在郭兰和自己老公身上,见老公与郭兰讲个不停,心里暗骂道:”好你个曾宪刚,见到漂亮女人就收不住话,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人啊。”她心里有火,语气就比较硬,和鼻音男争锋相对,差一点僵起来了。
鼻音男眼见着一块肥肉就要落下来。几次试探,见宋致成的态度强硬,便软了下来,嘴巴说着吃了大亏的话,基本上同意了宋致成的条件。
曾宪刚没有管宋致成砍价之事,他取出手机,道:“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要存你的电话。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在温州有好些做生意的战友,他们如果有好的项目,我介绍给你。”
两人互相留下电话以后,曾宪刚道:“门面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等到我把合同签下来以后,再联系你。到时我给你找设计师和装修公司,好好设计门面的风格。”
郭兰离开以后,宋致成也谈得差不多了,她见到曾宪刚走近,道:“你还谈得挺高兴。”
曾宪刚没有理睬她,掉头走到一边去。他平时并不喜欢说话,也知道小宋是在飞醋,干脆不理她,坐回到车里。
转身之时,曾宪刚眼睛不舒服,取下了眼镜,他用独眼与鼻音男对视了一眼。鼻音男看被这独眼盯了一下,觉得很是凌厉,不由得心虚,赶紧避开了这个目光。
在车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宋致成走了过来。
曾宪刚道:“谈妥了?”
宋致成给了曾宪刚一个白眼,道:“我在辛辛苦苦谈生意,你和漂亮小姑娘打情骂俏,谈情说爱。”
曾宪刚此时将眼镜摘了,正在揉眼睛,他抬头瞪了小宋一眼,道:“这个门面租下来以后,转租给刚才那位女子。”
宋致成有些生气,道“你疯了,这个店面位置挺好,我费尽口舌才搞定,怎么能让出去。”
曾宪刚简单谈了侯卫东的事,道:“疯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你别心痛了,赶紧把合约签好,然后由我们装修,再让郭兰来做。”
宋致成作为女人对这事也挺敏感,她很八卦地问:老公,这个女的是不是和侯卫东有一腿?要不然侯卫东怎么会做这样的安排?不是情人,我宋字倒着写。”
曾宪刚道:“你们这些女人就喜欢八卦,卫东的事你别问理由,照办就是。”
宋致成的手放在车窗上,看着这个门面,道:“这里位置挺好,让出去可惜。”曾宪刚瞪了眼睛就要发火,她就转为笑脸:“哎呀,老公别瞪眼睛了,我知道你和侯卫东关系铁,好、好、好,就按照你说的话办,把门面转给疯子的小情人。”
正说着,小佳给宋致成打了电话,道:“致成,我家的卫浴不太好用,你这边最好的一款是什么,我到店里来看一看。”
(第八百零二章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百零三章学琴(上)()
9月第15章。
今天秋风起,凉爽的风吹皮肤上,很舒服。为了不辜负秋风秋雨,争取更新两章。请朋友们支持。
小佳给宋致成打电话之时,侯卫东并不在家里。
当小佳就要动身去看卫浴设备之时,她接到了侯卫东电话:“粟部长两口子带着粟糖儿要来岭西市,先要到家里来坐一坐,晚上一起吃饭。”
小佳并没有接到赵秀的电话,有点奇怪,道:“有什么要紧事吗?赵秀没有给我打电话。”
“也没有别的事,是粟糖要拜师,她的钢琴水平在沙州已经很高了,想吃专业饭,我帮她约了省歌舞团的一位高手,晚上一起见面。”
两人在屋子里等了一会,接到粟明俊的电话,小佳道:“我们一起去接人。”
侯卫东坐着没有动,摇了摇头道:“你下去接他们,我在屋里泡茶。”
小佳坐着电梯到了楼下,在小区大门站了几分钟,就见到一辆岭c牌照的车出现在视线中。在岭西省,岭西市是岭a牌照,铁州市是岭b牌照,沙州是岭c牌照。以前在沙州看惯了岭c牌照,如今在满大街岭a牌照中,突然看见一辆岭c牌照的车,觉得很显眼。
粟明俊、赵秀和粟糖出现在院中。
打过招呼以后,三人一起朝院中走去。赵秀亲热地挽着小佳的手。道:“省城就是省城,这个小区太漂亮了。”
小佳尽量低调,道:“这个小区也就这样。和新月楼差不多。”
粟明俊看了看小区内环境,总结道:“这是新修的小区,与新月楼相比有不少进步,第一是小区内绿化搞得好,第二运动设施比较全,第三我看到摄像头比较多,安全系数也比较高。第四是管理得很规范,你看那几个保安。在院里站得笔直。”
赵秀笑道:“你这人报告成习惯了,说话总是一二三四,拜托,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单位。”
小佳也笑了起来,道:“侯卫东也是这个习惯,三句话离不了本行。”
粟明俊手里提着一个包,里面是一些土特产。
这一次到岭西,他是给粟糖找钢琴老师,粟糖弹钢琴挺有天赋,多次获省市的奖,在沙州小有名气。看着她这方面的特长越来越突出,两口子准备给她请更好的老师。经过专业人士指点,他们知道省歌舞团有一位钢琴老师水平很高。
这位钢琴老师在岭西挺有名,包括岭西大学音乐系的学生很多都是她的学生。由于技术高超。性格就不免高傲,只要资质不行,出再多的钱,她也不会收为自己的学生。
粟明俊知道侯卫东与省歌舞团的关系很好,就拜托侯卫东联系钢琴老师。今天一家人到岭西,是准备与钢琴老师见面。
在临行前。赵秀提醒粟明俊:“我们到侯卫东家里去不能空手去呀,你还是提点东西。意思一下。”
在两家人初识之时,侯卫东还是上青林的小干部,向来都是侯卫东在过年过节之时给粟明俊拜年送礼。此时,一人是沙州市委常委,一人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论级别两人相差不多,可是论位置,侯卫东则更为紧要,发展空间更大。
赵秀是很识实务的人,这一次请侯卫东办事,她想着要带一些礼物去。
粟明俊与侯卫东很熟,常来常往,根本没有想着带礼物,道“我们和侯卫东家是什么关系,还需要带礼物吗”
赵秀道:“明俊,现在形势变了,你也要与时俱进。侯卫东不是小年轻了,他是省政府的要员,礼多人不怪,按人之常情,我们从沙州到省城去做客,也不能打空手。”
粟明俊想想也有道理,只不过送什么礼物也有些考究,道:“那送什么,酒或者是烟?侯卫东还缺烟酒吗?”
赵秀也觉得为难,两口子合计了一会,赵秀脑中灵光一闪,道:“这一次老家来人,不是拿了许多三珍干货吗?就送这些土特产,显得亲近,又不俗。”
粟明俊也觉得可以,将板凳拿到了厨房,他人到中年,身体已经明显发福,扶着厨柜,小心站在板凳上面,在厨房的顶格上将赵秀老家送的山货提了下来。这些山货用农村粗布口袋提过来的,采摘了山里食用茹,晒得很干,是普通的山货,又是未经农药的难得绿色食品。
作为粟明俊的地位,送东西的人多,这一口袋山货就原封不动地放在厨柜,还没有来得及吃。此时想起要送礼,他们才将山货拿出来检查一番。
山货晒得很干,颜色色泽都还行,凑在鼻尖,还有些淡淡的太阳香味。
粟明俊拍了拍山货,道:“这个东西好,既亲热,又不俗。”
赵秀见山货的粗皮袋实在有些粗糙,道:“换不换个包装?这个土袋子太丑陋了。”
粟明俊道:“我们是朋友家串门,这种山货越土越地道,要洋,我们洋得过侯卫东吗?”
两口子就把山货装到车尾厢里,一路来到了岭西。
上了楼,侯卫东见粟明俊提着袋子,开玩笑道:“粟部长,到我家还要提东西?我还得想着如何给你回礼。”
“以前在新月楼,我们串门方便,现在来往一趟不方便了,得架个势才能成行。”粟明俊又道:“走亲戚带着土特产,这可是岭西的传统。每年赵秀娘家屋里人都要给我们送几袋山货,放在家里也吃不完。”
赵秀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呀。难道是吃不完的东西才送给卫东和小佳,这是最好的农家产品,纯天然。”
粟明俊又道:“我们就是吃不完啊。吃完了我们家还不够呢。”他将土货子递给小佳,道:“这是赵秀老家带来的土货,炖鸡,香得很。
小佳听了直笑,道:“以前我在赵姐家里吃过这种野干茹,还拿了一些回家。看着这些山货,我就嘴馋。干脆别出去吃饭,在家里吃山珍。”
侯卫东道:“我怎么没有吃过。没有印象啊。”
小佳一边将山货提向厨房,一边道:“你是我们家里的大忙人,一年到头在家里能吃上几顿晚饭。”
“小佳说的是实话,我和粟部长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吃饭。一碗稀饭,半碟咸菜,比大酒店舒服多了。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们的胃肠并不是我们的,而是党和国家的。”
小佳抢白道:“你说得好听,若是你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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