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梅在楼上,看着侯卫东远去的背影,飞快地在画板上画了几笔:“这是一个寂寞的背影,行走在生机勃勃的农田里。”
“侯卫东当了官,又有那些关系,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背影却是如此苍桑,难道感觉欺骗了我。”
(第七百一十五章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百一十六章隔岸观火(上)()
很多学员都把省党校当成了社交的场所,培训时间成了休息时间,党校成了极好的社交场所,侯卫东到了省党校倒是挺淡定,除了正常的班组活动,基本上没有主动出击。
经过多年社会实践,他觉得知识上也有不少缺陷,在党校读书馆里借了一本资本论,空闲时间就翻翻书,听听音乐,日了便如水一般地流走。
侯卫东最烦的就是有不速之客上门,偏偏不速之客还挺多,四县三区以及分管的部门如走马灯一般来到省城,人来了,他不太好拒绝,结果在省党校的十来天,天天在省城里的饭店出没。
他和铁州市委副书记接连三天在不同的饭店相遇。
五月二日,当讲座结束,领导干部们陆续走出教室,侯卫东又遇到了铁州市委李副书记,他主动道:“老弟,今天你又到哪个饭店,现在最烦的就是到饭店去吃饭。”
侯卫东笑道:“我最烦到饭店去吃饭了,在家喝一碗清粥,比什么都舒服。”
“知我者卫东亦。”铁州市委李副书记爽郎地大笑。
两人走出了教室,侯卫东一眼就见到了站在路边的杜兵,李副书记分管组织工作,经常到省委组织部,认识杜兵,他与杜兵握了手,道:“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杜兵上前一步,再与李副书记握手,道:“李书记慢走了。”
杜兵等到李副书记走远。道:“侯市长,我给你发了短信。”
侯卫东一边往寝室走,一边把手机拿了出来。道:“刚才上课,我弄成了静音,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杜兵在侯卫东耳前低声道:“下午我得到消息,沙州市委增加一个委员,已经定了下来,是马有财。”他作为前秘书。最知道侯卫东所思所想,得到了这个关系到侯卫东切身利益的事情。他就第一时间过来汇报。
侯卫东暗道:“果然是他。”口里道:“马市长资历老,经验丰富,进常委众望所归。”
杜兵还是保持着当秘书的习惯,只是听着。没有多说。
到了省党校以后,他跳出了沙州再看沙州,反而把事情看得清楚,至此,他断定朱民生将自己送到了省党校就是为了防备自己和宁玥形成联盟,而提拔马有财则是在市政府里掺沙子。观其言,察其行,这是唯物主义的态度,也是识破对手的不二法宝。
两人走回到寝室。在楼下见到了一部车,是沙州市政府办公室的雅阁,驻京办主任任林渡笑容满面地站在了小车。
“侯市长。杜领导。”任林渡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与侯卫东握了手,道:“我刚回沙州,听说卫东市长到省党校学习,马上要了车就过来,晚上我安排了一家特色馆子。我们三人也聚一聚。”
侯卫东原本想清静地吃个饭,此时杜兵来了。任林渡也来了,晚上自然又要在外面吃饭,不过杜兵和任林渡都是熟人,又是同龄人,这一顿饭并不难受。
到了任林渡推荐的餐厅,刚走上楼,迎面碰上一个妙龄女郎,见到杜兵,热情地道:“杜科长,吃饭啊。”
“嗯,吃饭,你们也吃饭啊。”
“杜科长,等一会我过来敬酒。”
杜兵向女郎挥了挥手,然后三人走进了雅间,坐定以后,杜兵道:“侯市长,喝点什么酒?”
“白酒醉人,啤酒涨肚子,喝点红酒,红酒是碱性酒,有利于身体健康。”
杜兵就起身,道:“红酒牌子杂,我去柜台看一看。”他在给侯卫东当秘书之时,经常跑到柜台上去看酒,此时面对着老领导,习惯就成了自然。
杜兵刚走,任林渡拍了拍脑袋,道:“我车尾箱里面还有两瓶从法国原装进口的葡萄酒,不是在国内灌装的,绝对正宗,请卫东市长尝一尝。”他急匆匆地下了楼,到车尾箱去取葡萄酒。
侯卫东一个人坐在包间里,看出手机看短信,这时,刚才与杜兵招呼的妙龄女子推门进来,见只有一人在里面,问道:“请问杜科长在吗?”
“有事出去了?”
那女子走了进来,道:“你是杜科长的同事,省委组织部的。”
侯卫东笑道:“不是,我是沙州的,以前与杜兵是同事。”
“你是沙州人,那我们是老乡了,我在振兴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杨柏是我哥,你认识吗?”
侯卫东这才认真看了来人一眼,道:“杨柏是你哥啊,我认识,你们两兄妹不太象。”
杨安为人挺机灵,性格亦外向,道:“你是找杜科长办事?杜科长为人很不错,沙州老乡有什么都喜欢找他,能帮忙的他都要帮,杜科长年纪轻轻就在省委组织部当了科长,前途不可限量。”
侯卫东笑道:“你讲得没错,他确实很有发展前途。”
任林渡提着两瓶酒走进了房间,他看了一眼杨安,认出是刚才与杜兵打招呼的女子,也没有理她,举着酒对侯卫东道:“这酒是法国原装进口的,杜兵还没有回来吗,我去叫他。”
正说话间,杜兵拎着酒也进了房间,道:“侯市长,我们喝波尔多葡萄酒。”
在杨安心目中,一直认为在省委组织部担任科长的杜兵是大人物,她与杜兵在一起喝过酒,杜兵都是其中的主角,都是被人奉承的对象,她见到了侯卫东,便习惯性地认为侯卫东有求于杜兵。
此时听到杜兵一声称呼,杨安马上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年轻男子就是堂姐杨柳和杜科长的直接上级。沙州的风云人物——副市长侯卫东。
“你就是侯市长。”得到肯定回答以后,杨安捂着嘴,道:“侯市长。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很少回沙州,所以不认识您,不过你的名字是如雷贯耳。”
这一顿饭还是吃得比较愉快,喝了几杯酒,任林渡有意让自己放开,他抢着结了帐。又道:“卫东,晚上去唱歌。”
“林渡。算了,我回学校了,你和杜兵去玩。”
喝了酒,听到任林渡亲势的称呼。侯卫东仿佛回到了以前在益杨青干班的日子,当年大家都在乡镇,聚在一起谈理想谈人生,无拘无束,十年时间过去,人的身份地位变化了,连称呼都变得有了潜规则了,侯卫东可以随便称呼任林渡为“林渡”,而任林渡要称呼一声侯卫东则需要动脑筋。要有合适的氛围。
如果任林渡在体制外,基本上没有以上的隔阂,但是在体制内。这种地位的差异就无处不在。
侯卫东开着车回到了党校,三个人喝两瓶红酒,对于他这种经过上青林高度酒考验的身体,确实是小意思。
任林渡坚持开着车将侯卫东送到了党校,然后才和杜兵一起离开,他在杜兵面前就很是轻松自在。道:“杜科,我是难得请到你。卫东走了,你无论如何也得陪我。”
杜兵是侯卫东秘书,从来没有称呼过“卫东”,此时听任林渡一口一个卫东,耳中还是稍有些不顺,他知道任林渡与侯卫东是多年老朋友,便没有拂他的面子,与他一起来到了岭西一家挺有名的歌城。
侯卫东回到党校寝室以后,他没有打开房屋大灯,而是将台灯打开,再将电脑打开,很快,音响里便传来离家五百里的歌声。
他独坐在台灯下,看着绿色茶叶在杯子里舒展开身体,在一片安静声中,耳中仿佛传来茶叶展开的声音。
“马有财进常委了,那我怎么办?”
这对于侯卫东是一个严肃的命题,他如今已是三十三岁,这一届政府有五年,如果这一届政府任期结束他还是副市长,这年龄已到了三十七岁,对于多数人来说,三十七岁的副厅仍然算是年轻,可是对于侯卫东来说,三十七岁仍然是副厅绝对是失败的官场人生。
起点不一样,希望值就不一样,希望值不一样,决定着人的幸福感和成就感。他静静地点燃了一枝烟,任凭烟雾袅袅升起,然后藏于黑暗之中,他的思绪也在黑暗中盘旋,寻找着有可能加速运动的途径。
诚如郭兰所言,在沙州,他必须要正确面对朱民生和宁玥,而此时局势已经明郎,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事了。
第二天,晏春平将近期市属国有企业改制的最新资料送了过来,这是他一直主管的工作,具体政策全部经过了他的手,各项细节都相当熟悉。
当看完沙州市绢纺厂的清产核资报告的复印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按要求,清产核资应由独立的社会中介机构来进行,而其中一家公司就是岭西省振兴会计师事务所,这也是经过他同意的中介机构,资质等各方面因素全部齐全,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昨天晚宴偶然遇到了杨柏的妹妹杨安,杨安就在振兴会计师事务所,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他把绢纺厂前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串起来反复琢磨,一个事实在头脑中逐渐清晰了起来:“蒋希东此人不简单,他才是真的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从开始到现在都在为了管理层收购作准备,杨柳一直作为蒋希东的反对派出现,从他重新出山以及改制的所作所为,完全站在蒋的一面,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木马,难怪项波的所有手段都在蒋希东面前束手束脚。”
想起自己曾经多次与杨柏详谈,侯卫东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他将报告朝桌上一扔,骂了一句:“这些人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掠夺国有资产,难怪财政部要紧急叫停mbo,阶级斗争一万多种,看来我对社会的复杂性和人性的贪婪还是认识不够。”
生了气,发了火,回头在细想绢纺厂的事情,侯卫东渐渐冷静下来,虽然蒋希东在里面搞了名堂,可是针对绢纺厂这种具体情况,管理层收购也不失为一条道路。
侯卫东仍然有些悻悻然,再骂:“妈的,蒋希东还真是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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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隔岸观火(中)()
沙州,市长宁玥此时已经将“代理”两个字去掉,成为了岭西历史上第一位女性正厅级市长。
由于沙州市政府换届选举出了问题,这一次选举就绝对不能出问题,出了问题,不是宁玥的责任,而是市委书记的责任。因此,市委书记朱民生很是看重这次选举,尽管这是一次等额选举,他还是亲自过问了选举的全过程。
选举结束,宁玥高票当选。当天晚上,朱民生亲自宴请了宁玥,他对于宁玥的策略是友好地控制。
黄子堤外逃事件以后,朱民生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当初,朱民生也知道黄子堤在市长位置上的所作所为,他为了求得班子团结,对比较听话的黄子堤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最终结果是发生了市长外逃这样的糗事。
为了此事,朱民生受到了省委的严历批评,一句驾驭能力偏弱的评语,让他后背流汗三天。
有了前车之鉴,朱民生一直琢磨着如何控制宁玥,宁玥个性强,又有背景,还是女同志,这三条让他很是头痛,思来想去,他决定让老成恃重的马有财进入市委常委,成为市政府的第二号人物。
省长朱建国支持了这个想法,于是,侯卫东到省党校去学习,马有财成为了常务副市长。
对于这个安排,宁玥有看法却无法摆在桌面上:
“省党校市局级培训班是为了培养省级后备干部。她根本找不出不让侯卫东参加培训的理由,若是真的想尽办法不让侯卫东去省党校学习,说不定还会造成新的误解。”
“马有财当过县委书记。资历老,经验丰富,这是省委为市政府精心配备的常务副市长,她反对的理由并不充分。”
朱民生的所有动作都能拿到明面,新任市长宁玥如果为了这两件事情提意见,那就是政治上不成熟。
到了四月,市属国有企业改制陆续出现了一些问题。市绢纺厂职工对安置方案不满,陆续开始反映问题。市委常委会将此事列入了常委会的议题,侯卫东在十九日接到列席会议的通知。
接到了通知,侯卫东给市委秘书长粟明俊打了电话,道:“秘书长。我这边课程安排得紧,可否请假。”他与粟明俊关系不一般,说话自然就随便。
粟明俊道:“这个恐怕不行,朱书记最讲规矩,如果党校那边没有特殊的事情,你最好请假回来,绢纺厂改制你是最熟悉的,马市长不一定了解情况。”
他马上转了话题,道:“绢纺厂的事虽然是大事。但是并不是当前的大事,现在各地都在闹*,我估计省党校很快就要停课。市局级班都是各地骨干,十有*要回各地组织抗击*。”
“这么严重。”
“据省里通报,世界卫生组织将此疾改称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也叫做*,广东省中医院有护士因公殉职,还有网上流传了的北京疫情部分得到了印证。省里高度重视此事。传真一天好几个,用语也是越来越严历。”
粟明俊是市委秘书长。接触的信息即快又准确,侯卫东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不过,他没有想到为了*他将渡过无数个不眠之夜。
侯卫东又特意与宁玥打了电话,问了问情况,这才给自己的秘书晏春平打了电话。
班主任何老师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同志,当侯卫东来请假时,她笑道:“你们这些领导都忙,今天有七位同学请假了,下次要请假,到校长哪里去请。”
侯卫东自嘲道:“我们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领导一声令下,我就得去开会,身不由已啊。”
班主任何老师长期带着市厅班,见惯了厅级干部,开玩笑道:“侯市长,你们平时工作忙,到党校来读书,即可以放松心情,又可以充电,看来还是无法做到这两点,以后我建议党校培训就搞异地培训,在几千里的地方学习,总不会让你们回去开会。”
“何主任,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就算我们在天涯海角学习,一个电话,还不是乖乖跟着领导的指挥棒走,一来一往,还得增加机票钱。”
谈论几句,何老师道:“下星期准备学校要开一个国有企业改革的座谈会,党校几个校长都要来,你要好好准备。”
侯卫东暗自心动,道:“张书记也要来吗?”
“张书记是党校的校长,他点的题目,自然要来听一听大家的发言。”说话之时,何老师脸上有些忧虑,道:“这*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程度,听说岭西也有了一例患者,我女儿在广州读大学,听说那边闹得很历害。”
侯卫东刚与粟明俊通了电话,知道了关于*疫情的大致情况,本着外松内紧的习惯思路,他并没有对何老师说实话,淡淡地道:“我们省里只是出现了一例,几千万人也就是一例,大家不必紧张。”
请完假,侯卫东想起刚刚得到的内部消息,还是有些紧张,走出校院,发现大街上不少男女都戴着口罩,公共汽车上的乘客几乎全部都戴着白色的口罩。
这时,他又接到秘书长粟明俊打来的电话,粟明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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