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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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霸天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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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半大孩子看样子有些不乐意,不过老师的吩咐却不敢违抗,一起离坐出门,不大一会儿一个搬着一张书桌,一个提着一把椅子重又回来,依照袁朗的指示把桌椅摆在最后。

    “谢心远,你坐后边,谭晓天,你坐他的位置。”袁朗下达新的指示。

    “老师,为什么?”应声的是坐在第一排位置的一个小孩儿,看起来差不多也有十岁了,大概是对新来的小学生就占了自已的位置觉得不满,于是向袁朗要说法。

    “谭晓天只有五岁,年纪太小,需要特别照顾,有问题吗?”袁朗答道——年纪越小的孩子自制力就越差,自已年纪大了,眼力不济,离的远了看不清楚,所以坐在后排的孩子很容易自做聪明的搞一些小动作,不安心读书学习,袁朗教学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如果是一般的孩子也就罢了,反正才智有限,象田庆友那样的学生,读书用不用心也差不了多少,能够通过童试成为秀才基本没有可能(当然,暗中行贿舞弊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类似这样的学生坐在哪里都无所谓。但谭晓天不同,天资聪颖,记忆力惊人,昨天的家访了解,其认识的字其实不多,《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完全是靠秋菊的口述死记硬背而记下,而时间只是从姑侄俩在梅龙镇落脚的不到一个月内,如果表现,说是过耳不忘亦不为过,悉心培养,必定成为自已最得意的门生,通过乡试,会试根本不在话下,就是通过殿试,金榜题名成为状元也是不无可能。因此对谭晓天的态度自然不会与别人一样,虽说孔圣人有云,叫做’有教无类’,说老师应该对自已的学生一视同仁,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师也是人,有自已的喜好与偏爱,就算说出这番话的孔丘孔圣人本人都没能做到一视同仁,何况是袁朗这种仕途失意,以教书为业的老书生呢?

    “这。。。。。。没了。”袁朗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要对谭晓天特别对待,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察言观色,见老师态度如此强硬,心里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当面顶撞,叫做谢心远的学生也只能收拾起桌上的书本,充满敌意的瞪了谭晓天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坐位,到后边坐下。

    “天天,你坐那里吧。”袁朗再向谭晓天吩咐道,虽然还是习惯性的板着脸,但语气却比对别人明显和缓了许多。

    坐位安排好后,例行的早课开始,由于学生的年纪不同,程度不同,所学习的课程也不一样,有的还在背诵温习《三字文》《百家姓》,有的则已经在读论语,大家各背各的,之乎者也,赵钱孙李,或粗门大嗓,或细声细语,各种腔调杂织在一起,简直比蛤蟆吵坑还热闹。

    袁朗却没有让谭晓天背书(三百千小孩子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再背也没有意义),他把天天叫到自已的教案旁,取出两枝羊毫毛笔,一方石砚,一块烟熏墨,还有一叠纸交在小孩子的手中。

    “这是给我的吗?”看着手中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谭晓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些东西虽然算不上值钱,只是镇上杂货店里极普通的商品,不过对秋菊姑侄俩却是绝不可能消费得起的东西,谭晓天用来练字的那枝秃笔还是人家用旧不要的,毛剩下的也没有几根,用这样的笔,就算是右军再世也没办法写出漂亮的字来,至于拿清水在青石板上写下的字迹,半杯茶的功夫自已就干了,想留也留不下来,所以谭晓天对有这些文具的小孩子别提有多羡慕了,有了这些东西,他就可以尽情的书写画画了!

    “当然是给你的。好好用,纸用没了要和我说,记住了吗?”袁朗点头叮嘱道。

    “嗯,记住了!”把东西抱在怀里,谭晓天开心的答道——从今天起,他也是有文房四宝的人了!

    “呵呵,看把你给乐的。好了,我先教你握笔的正确姿势。。。。。。”难得一见,袁朗在塾馆里也露出了笑容。

第三十章 性质不同() 
“到底怎么回事儿?那个小孩儿到底是谁?老师为什么待他特别好?。。。。。。”

    人的专注力有限,袁朗在前边手把手的教谭晓天握笔写字的姿式,一时没有功夫去管学堂里的秩序,有些老实孩子仍是一如既往的背着课文,有些不那么老实就不安分起来,刚刚被谭晓天换了座位的谢心远便是其中之一,而他偷问的对象则是之前被命令搬课桌的杨恕。

    “不知道,早晨他是跟着胖子进来的,他应该知道。”叫做杨恕的小孩子答道。

    “噢。。。。。。。,嘿,胖子,胖子!”得到新的线索,谢心远转而向田庆友悄声叫道。

    “叫谁呢!谁是胖子!”田庆友不满的叫道——所谓因病讳医,正因为是货真价实的胖子,所以田庆友很不喜欢别人叫他胖子,更何况他和谢心远平常本就玩儿不到一块儿。

    “还能谁,当然是叫你了。我问你,那个谭哓天是你带来的吧?他到底是谁呀?“谢心远问道。

    “他和他姑住我们家,怎么了?”田庆友答道。

    “住你们家?是住店的客人?”谢心远奇怪道——住店的客人,也就是说不是定居的本地人,那没事儿上什么学,倒什么乱。

    “不是,现在他姑姑在我爹的店里帮忙。”田庆友解释道。

    “帮忙?。。。。。。干什么?”谢心远更是好奇——谁都知道田庆友的老爹是悦来客栈的老板,问题是梅龙镇不大,也不是那种南北交通要人不是很多,生意只能说是一般而已,这样的客栈有必要请什么厉害的人来帮忙吗?看谭晓天身上的穿着肯定不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帮忙一词,怕是在给脸上贴金吧?

    “嗯,给住店的客人洗衣服,缝衣服呀。秋菊阿姨的手艺很好,就是她昨天晚上亲手做的。”小孩子不说瞎话,田庆友答道。

    “什么?洗衣缝衣,那不就是老妈子吗?”谢心远惊讶叫道,脸上立时生出鄙夷之色。

    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见谢心远这样的反应,田庆友心中不快,秋菊虽然没钱,但人长的标致,干活手脚麻利,而且说话的口音和本地人不同,常常带着上挑的尾音,听起来非常悦耳,性格倔强,脾气却很温和,对他尤其好,所在在田庆友的心里,除了父母以外,秋菊大概是他最喜欢的大人了(袁老师最多只能排在第四位,谁让他老罚自已抄书,动不动就打手板子呢),故此,当谢心远把秋菊说成是老妈子时,他本能的就觉得讨厌——秋菊阿姨年轻漂亮,哪里和‘老’扯得上关系呢?

    又问了几句,但田庆友完全不理不睬,谢心远也就不再问了,田庆友年纪虽然小他几岁,但身高体壮,力气甚至比大多数十几岁的小孩子都大,加之家里的条件不错,田大义在梅龙镇上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谢心远也不敢太欺负他,不然惹急了真打起架来,他未必能赚到便宜。

    “切,原来老妈子家的孩子,怪不得上学连自已的笔,墨,砚台都没有!”转过身为,谢心远向杨恕撇着嘴说道,用以表示他对抢了自已位置的人的不屑。

    “那还用说,一个给人洗衣补衣的人家能有多少钱,穷鬼一个。”杨恕以同样的鄙夷腔调附和着——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俩个关系好不仅是因为年纪相仿佛都过了十岁,而且家境都差不多,一个家里是开布店的,一个家里是开米面店的,虽然和大城市里那些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户人家没法儿比,但在梅龙镇上也算是有钱人,对他们而言,洗衣补衣那就是丫环老妈子干的活儿,而丫环老妈子就是伺候人的人,而伺候人的人就是下等人。谭晓天的姑姑既然是以这种工作为生,那家里的条件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哼,越想越不服气,这么个小不点儿,凭什么老师要对他那么好,最前排的位子让他坐,还送他文房四宝,难道他交的学费会比我多?!”有人附和,谢心远心中更气,想每次交学费的时候,自已都没有落过,逢年过节,老爸更是鱼肉米面,没少孝敬,整个私塾十几个学生,家里为自已在‘学无涯’花的钱就算不是最多,起码也能排在前三位,那么多的学生,为什么偏偏让自已让出位置?!

    “切,怎么都买不起新的,还得自已熬夜缝,能把学费凑够就不容易了,怎么可能多交。嘿嘿,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已的位子太靠前,想偷懒都不行,现在老师把你调到后边,不是正合了你的心吗?”杨恕笑着说道。

    “呃。。。。。。。,那怎么一样!我自已想调位子是一回事儿,他把我的位子抢了是另外一回事儿,他到底是他一伙儿的还是和我一伙的?!”谢心远被杨恕问得一愣,刚才光顾着生气,却忘了这次调坐位对自已其实是有好处的,至少偷懒睡觉时没那么容易被老师发现而被罚站又或者打手板,只不过,现在的重点儿是这个吗?小孩子的思维是非理性的,对他们而言,自已的东西,就算是自已不喜欢的,谁也不能够抢走!所以小孩子扎堆的地方,常常有大方分享贵重蜜饯零食的时候,也常常会有为了谁多玩了一会儿鸡毛毽子而不依不饶的情况。

    “那还用说,我当然和你是一伙的了。那你想怎么办?是等会儿向老师抗议,请他把位子换回来吗?”杨恕的立场当然是站在谢心远这边,他问道。

    “呃。。。。。。。,不行,那我不成了傻瓜了吗?”想了一想,谢心远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能离老师的监视远了点儿,再把座位换回去,不是自已给自已找罪受吗?

    “那不就结了,你又不想把位子换回来,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杨恕劝道。

第三十一章 循循善诱() 
早课结束,暂短的休息了一会儿正课才开始,由于塾馆的十几个孩子年纪不同,程度不同,学习的进度也不相同,所以授课是分批的,袁朗先是教年纪较小的那些孩子《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再教大一点儿的孩子《大学》,再大一些的则是《中庸》《论语》等等,教到的孩子听课学习,没教到的孩子则习字背书,如此一轮下来已到巳时。

    “休息一刻钟,不许出院子。”回到讲案旁,袁朗吩咐一声,随后把计时用的漏壶拿到桌上(漏壶的形状类似于对接的两个漏斗,分为播水壶和受水壶两个部分,播水壶分二至四层,均有小孔,可滴水,最后流入受水壶,受水壶里有立箭,箭上刻分一百刻,箭随蓄水逐渐上升,露出刻数以显示时间,每刻约相当于现在的十四点四分钟)。

    一阵欢呼,丢下课本书籍,一屋子的小孩子儿至少有四分之三冲出教室,跑到院子里嬉笑玩耍,剩下的几个也凑在一起聊天儿说话,只有谭晓天一个仍然趴在桌上一笔一画按照袁朗留下的字头认真的抄写着。

    “天天,课间休息,到外边琮玩儿吧。”田庆友本已跑出门外,又转回来探进半个身子向谭晓天叫道。

    “嗯,一会儿,等我写完这一行。”谭晓天大声回应道,但身子却是纹丝不动,仍然在一笔一画的书写着,速度与之前并没有大的不同。

    田庆友等不及,返身到院子里,和一干小伙伴们大呼小叫玩去了。

    这个过程被讲桌后的袁朗看得是一清二楚,老头子轻捋胡须,心中暗自叫奇——五岁大的孩子,正是好玩儿而且没有什么主见的年纪,不要说有人叫,就是自已一个人也会找机会就溜出去玩儿,但谭晓天却能够控制住想要出去玩儿的冲动,而是给自已设定一个目标,并坚持没有达到目标之前就不离开,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意识就已经非常难得,更难得的是在被田庆友催促后,谭晓天书写的速度和姿态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样的心理素质,即便是理智成熟的成年人又有多少能够达到呢?

    字写完了,谭晓天并没有马上扔下笔就跑出去,而是拿着写满字的纸来到袁朗面前,“老师,您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小孩子恭敬的报告道。

    “嗯。。。。。。”,把纸接过,袁朗仔细查看,以第一次用毛笔在真正的纸上写字的情况来说,谭晓天表现的相当不错了,不过袁朗并没有特别表扬,取出阅卷的朱笔,将写得比较好的地方圈起——一张纸上四十多个字,被画上了圆圈仅仅有四五处。

    “。。。。。。画圈的是写的比较好的部分,好好琢磨写这几个字时的感觉,虽然只是点、横、竖、撇、捺的基本笔画,但只有练好了这些,才能够写出漂亮的字来。从今天起,你回家以后每天要写满五张纸,直到所有的笔划都被画上红圈为止,记住了吗?”判阅完毕,将纸交还给谭晓天,袁朗嘱咐道。

    “啊?五张纸?!”谭晓天吃惊叫道,眼睛瞪得贼大——刚才写满这一页纸他就用了大半节课的时间,写满五页,那得花多少时间呢?

    “怎么,觉得太少吗?”板着脸,袁朗问道。

    “呃。。。。。。。,不。。。。。,不是。”谭晓天忙把头摇得象拨郎鼓一般——姑姑千叮咛,万嘱咐,说到了塾馆,老师的话必须要听,袁老师让他干什么就要干什么,明白要做,不明白也一样要做。

    “那为什么刚才把眼睛瞪那么大?”袁朗问道。

    “嗯。。。。。。。,要这样多久?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学别的字?”谭晓天小声的嘟囔道——袁朗让他写的都是一些笔画非常简单的字,甚至比他已经会写的《百家姓》里的字还简单,他本以为把这些字写完后老师会教自已新的知识,没想到却还要继续练习,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这要看你自已了。基本功越早打好基础,就可以越早学习新的东西,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吗?”袁朗说道。

    摇了摇头,谭晓天听得是满脑子的浆糊,他虽然聪明过人,但终究只是个五岁大的小孩子,能明白这种道理,基本等同于逆天了。

    “嗯。。。。。。。”,也意识到自已讲的话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太深奥了些,袁朗略一沉吟,决定换一种方法。

    “听说过王羲之吗?”袁朗问道。

    “没有。”谭晓天摇头,这完全在袁朗的预料之中。

    “王羲之人称王右军,东晋时的大书法家,有‘书圣’之称,其作品《兰亭序》被后人称为‘天下第一行书’,你知道他年少时是怎样练字的吗?”袁朗问道。

    “怎样练的?”小孩子都喜欢听故事,谭晓天好奇的问道。

    “王羲之自幼酷爱书法,甚至连吃饭走路都不放过,没有纸笔时,他就在身上划写,久而久之,连衣服都被划破了。练字用坏的毛笔,堆在一起成了一座小山,被人们称为‘笔山’,他住的地方有一座池子,每当练完字后他都到这里洗笔和砚台,久而久之,整个池子都里的水都被染成了黑色,被人们称之为‘洗砚池’,想一想,能够把整整一池水染成黑色,那得经过多少次的练习才可以做到?当然,书法水平的高低只是文人才能表现的一个方面,我并没有想让你也做到王羲之那样的程度——他是士家子弟,从一出生就注定他会入朝为官,有时间,也有条件让他专注于书法学习而不用管其他。我讲给你这些,只是让你明白付出多少的辛苦才能得到多少收获的道理,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现在还小,用不着太着急学习新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把基础打牢,以后再学新的东西才能事半功倍,记住了吗?”袁朗问道。

    “嗯。。。。。记住了。”道理听得只是似懂非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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