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剑客的热情稍稍冷却下来,而后用阴冷的语调道:“我记得,在后方,还有一支精锐的部队吧?”
闻言,常志冷汗直冒:“莫非,你说的是张让元帅的亲卫?”
剑客轻轻地摇了摇头:“洛阳现在只有你一个元帅,至于那些精锐,可不止是张让的亲卫,更是帝国的军人!只要你的虎符一出,没有人能够抗令!”
“可是这么做,会让张叔叔和无名产生误会的。”常志心里犹豫了一下,响起了往日张让对自己的栽培。
剑客再度摇头:“国家之间,讲究的,从来是利益,能够趁着对方不备,以微小的代价换来对面的巨大牺牲,这,就是天经地义!至于所谓的误会,这根本就不是误会,张让和无名,可一直都有着矛盾的。”
说着,剑客眼神中带着一丝仇恨的色彩,将鸡公山的往事托盘说出。这些事情,常志大多亲身经历,也看得出剑客的话不似作伪。而听到无名害的雁翎侠客被俘,常志眼中散发出同仇敌忾的光芒。
这个无名,着实可恨!要是能够借此机会,惩治一下他,无疑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张让叔叔,如果你在我现在这个位置,也能够理解我现在的选择吧!
常志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疑惑,恢复到了以往的睥睨天下的狂傲。他叫进来传令兵,将虎符传下,在其身边耳语一番便派了出去。而后,一脸四五道命令,如连珠箭一般从城主府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
剑客很是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事情完全照着他的构想发生,只要龙御一灭,那么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这时候,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城外有蛮兵出现!”
“蛮兵?”常志面上不屑一笑:“就凭他那几万人马,难道还想翻出花来不成?”
那传令兵接着道:“据前线的将军传回来的情报,这次前来的,还有蛮族新一任的蛮王,据闻,这位蛮王,有着极大可能是七阶的超级高手。”
闻言常志面色变了,七阶,这已经不是军队能够左右得了的,如果对方想来个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么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别看自己现在有着五阶的实力,在七阶强者的面前,根本毫无抵抗能力!
“怎么办?”常志的第一想法便是撤退。
然而这时候剑客拉住了他,道:“元帅,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大军士气正盛,如果主帅临阵脱逃,将会大幅度影响士气。”
常志苦着脸,道:“不是不想留下来,实在是对方要是想杀我,太过简单,一个活着的主帅,总比逞强死掉的尸体强吧?”
看到常志想要打退堂鼓,剑客赶忙道:“不慌,对付这种级别的高手,张让早就有阵法传下,只要你不出大阵,谅那蛮王也不能奈何你。”
但常志显然不会信的,他摇头道:“一般天阶强者受到阵法的影响就微乎其微,更何况接近神阶的七阶!要是有张让在这,或许能够靠着大军斗上一斗,但他不在,谁能够保证不会出事!”对于阵法这一块,常志不能说一窍不通,但以他的见地,根本做不到如张让那般如指臂使,更不用说将气运加诸于上了。
剑客眼看大事将成,怎么能因此而无疾而终!他大吼一声:“我来扮作元帅,元帅在军中观战即可,有任何指示,再传递给我也不迟!”
常志也知道这种临阵脱逃的事实在不光荣,但他要还是以往那个血气一上来就要拼死拼活的少年,早就没有在这说话的机会了,更何况成为三军之首呢?所以,活下来才有机会,这是他的准则。
“你确定要如此?”而剑客这么一说,就让他心思活络了起来,没了性命之忧,这场战斗,自然不能少了他。心里略一思量,今日之事,要是传了出去,自己不在,那么即使活了下去,恐怕也难以再有出头之日。而如果在场,那么则能够解释一番: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有性命危险,自然要有李代桃僵之妙计,这样不仅能够将自身的尴尬掩饰,更衬托出自己足智多谋的形象。
常志心里的弯弯绕绕,剑客一目了然,心里嗤笑,嘴上却一副感恩戴德的言语:“承蒙元帅看得起,剑客才能一路在元帅的保护下到如今这个地步。正所谓主辱臣死,虽然元帅把我当兄弟看,但我却万万不敢以兄弟称元帅的,在我心里,一直把元帅当主上看的。现在,主上有性命之危,我要再不站出来,还能有谁能为元帅分忧。”
一番慷慨陈词,把常志说的感动的一塌糊涂:“你就是我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今日之事之后,我便要与你义结金兰,将这件事广而告之,让大家都知道我常志有剑客你这么一位好兄弟!”
剑客道:“蛮族一直以来势力低微,如今便是有着一位实力强大的新王,相必也是目光狭隘。要是利用的好,恐怕能够将这一敌对势力,转化为我们的助力!”
常志一直以来就对剑客挺佩服的,而现在剑客这一句话,更让他高看了三分。原本自己的理想只是一个武夫,带着手下的将士冲锋陷阵,但有着这么一位智计百出的智囊,当上帝国元帅也不是不可能!
自觉有了相当实力的常志,就这么一会儿,便有了更大的野心。与此同时,他心中那最后的一丝愧疚也没有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便是至理名言,今日,侄儿便要后来居上了!
…………
就在常志有了新的觉悟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张让,正由刘乾陪同着,往前线而来。
这次,刘乾又带着五万精锐,孔宁、疯子、和尚等人随同,身边更有着苏芸儿和苏雪雁两个美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他身边的张让,则由战锋等几大战将陪同,带着来时的三百天阶高手,依附着刘乾的大军,往前线花间城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上次天殿之行,刘乾收获颇丰,身家直接富裕了一圈。而受邀同去的张让,收获也是不小,虽然不如刘乾得到的财富来到直接实惠,但确确实实让他受益匪浅。这一趟,在那天殿封顶,他足足体会了十天,最终顿悟,大感自身对阵法的理解又加强了三分。
巧合的是,刘乾带着苏芸儿、苏雪雁回业城的途中,正遇上这些人,他们的目的正是和刘乾一致。原来,张让是想带着手下去向刘乾道谢,虽然阵法是自己领悟的,但是没有刘乾这一助力,他恐怕终生都没有如此机缘。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巧合地碰上了。
随后,刘乾索性一路与张让同行,带着大军,往花间城而去。
第二百二十章 段玉的谋算()
行道于半路,距离花间城尚有百里之时,便见前方有一骑飞速而来,离得近了,只见马背上的骑士面色慌张,手中拿着一道令牌似的物品,正全速飞奔而来。看其服饰,应是洛阳军斥候无疑。
见此人如此失态,张让策马往前跑了几步,接应了骑士。而刘乾也顺势跟了上去,大军继续前进,没有收到其他指令之前,便要执行之前的军令,这是铁则。
骑士早已看到大军,只是远看这些人的服饰是大商之人,似乎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靠近友军的想法,反而要避开大军。但张让这一上前阻拦,骑士如何也跑不开了。
“元帅,您怎么会在这!”见到来人是张让的时候,那骑士便缓下了步伐,待一接近,便下马行礼。
张让也下了马,道:“有何急事,为何形容如此焦急?”
骑士想要回答,但这时候刘乾等人也近了,骑士便欲言又止。
没有多想,张让道:“无妨,无名城主是我洛阳友军,消息不必避开他们。”
刘乾也知晓这时候还是避开为好,于是他向张让拱手道:“张帅,我在前方等你,快些跟上来便是。”
“好!”张让目送刘乾离开,这才示意骑士讲述军情。
骑士见刘乾等人走远,跪下道:“大帅,大商的军队出事了。就在我们就到命令前去接应的时候,看到的是大商的残骸了。看痕迹,似乎是被某种威力强大的爆炸物所伤,在战场上仿佛还看到了诸多不似中原之物。”
说着,骑士将怀中的令牌递给了张让,继续道:“这便是现场发现的令牌。”
“这不是我们的裨将令牌吗?”张让接过,看了一眼便鉴别出了此为何物,正是他颇为熟悉的洛阳的裨将身份令牌。
张让皱眉思虑一会,又问道:“代帅是以何种命令让你们前去接应的。我离开之时,不是下过命令,让你等护卫花间城的吗?”
骑士赶忙跪下,他正是张让亲卫的一员,请罪道:“本应是如此。但是前线传来代帅的军令,命令竟然是要我等前去消灭那些人。”虽然没有明言,但张让已经明白了所谓的那些人是就是指的大商的守军。
“他们本应是我们的助力,为何代帅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张让越发看不懂常志的布局,询问道。
“副帅认真研究了战场,发现那里不光有着这些容易发现的线索,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副帅发现了不属于中原衣饰的碎片,而且战场之中还存在诸多不是常规手段能够制造出来的景象。比如被砍成数十段的尸体,又或者是土地上残留的烟雾熏烤的迹象。”
张让点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还有其他的一些迹象,副帅说这不是我们洛阳的手段,倒像是倭人的忍术。虽然战场被人精心布置过,但还是逃不过副帅的火眼金睛。”
“这一招还真是妙啊,借刀杀人,栽赃陷害,这种把戏,可不像是倭人的所作所为。反倒像是段玉那小子的手笔啊!”张让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种种迹象却直指向洛阳,这是挑拨洛阳和大商的关系。
这一点,倒不令张让意外。虽然苏州和洛阳此刻达成了一致对龙御的协议,但是空口白牙,谁会真正信守呢?背地里搞破坏这种手段,张让已经见识过不少,尤其是段玉接掌苏州以后,这种手法早已司空见惯了。
真正让张让吃惊的是常志,这个一向稳健的孩子,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激进的打法和极端冒险的想法,就连战斗经验丰富的自己都不敢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些时日,伴随前线的消息不断传来,张让已经知道了前线的战斗情况,对常志敏锐的战争嗅觉佩服不已。便是自己亲自上场,根本不敢想象有今日的战果。可是,也让他担心受怕得厉害,若不是因为龙御那传言中的两百万大军消失,此刻的洛阳,恐怕和现在的龙御没有什么两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毫无心机的稚童,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腹黑的战略家,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张让无法适从。
缓了过来,张让有些庆幸,幸亏大商这些人不是死在洛阳军队的手上,不然以自己这段时间对大商的了解,虽然他们人数少,可也是极难解决的存在。尤其是无名,这位实力恐怖的盗贼,一身空间之力使用得出神入化,便是早已入了七阶的老前辈,像穆尊、云尊之流,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是连浸淫神力多年的强者,他也能够与之周旋良久。
一想到要面对这样一位强大的对手,张让就有些发毛。虽然他自信能够利用阵法之力困住无名,但耗费这么大的力气,还不一定能够拿下。而以他谨慎的性格,显然不是能够快速拿下的存在。大商并非他无名一人之大商,他手下的那两个异人,战力也是超常的存在,更不用说其后方也有不下于二十万的战力。
难啊!
“大帅,快走!”突然,前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张让惊讶地转过去一看,看到了让他险些魂飞魄散的一幕。
只见无名周身恍若实质的杀气凝绝,一手便打翻了战锋,正要追赶云聘。而云聘嘴角带血,朝着自己这边赶来,口中大呼“大帅,快走”,这场景,何其的凄凉!
张让完全明白过来,段玉的这一招,并非阴谋诡计,而是玩的阳谋,无论无名是否看透其中的玄机,也不得不和自己作对。自己这边能够报信,大商那边肯定也能,这一点,张让完全看到了其身后苏州的身影。
没有大军之力能借用,张让只是一个刚入六阶的人而已。便是实力再强,也不可能逃走,在无名面前,这一点张让非常明白。
当刘乾站在张让面前的时候,张让还是松了一口气,无名并没有杀人,这让他有种卸下了重压般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往后这一切,已经和自己无关了。
眼前的战局也好,缔盟的三方错综复杂的关系也罢,龙御突然消失的两百万大军也好,洛阳艰难的振兴之路也罢,这一切,都不是需要他来考虑的事情了。
“无名城主高义,想来不会为难我这一介老头子吧。”张让苦笑着,朝刘乾拱了拱手。
刘乾有些诧异,问道:“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要对你们出手吗?”
张让摇了摇头,刘乾看了眼跪服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骑士便明白了,这位比自己恐怕还要先得到消息。
“放心,我不会难为你的。”看了眼张让花白的头发,以及那副仿佛苍老了许多的身体,刘乾眼中有了种别样的悸动,但很快就被自己压制下去了。
前方情报:大商先头部队,五万人马无一生还!
“压下去!”刘乾冰冷地吩咐道,命人将放弃了抵抗的张让压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处破落的村庄外,刘乾半悬于高空,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人影,道:“明日,给我强攻花间城。常志小儿欺人太甚,胆敢犯我大商虎威!所有人,但凡能去此僚首级,我亲自给他传度,另封大将!”
如果说刘乾这一方势力有什么优势的话,那么便是所谓的传度了。天阶之前,那道可以传人功法修为的玉碑,在经历了多次传度之后,终于损坏了,在刘乾手中化作了一堆齑粉。这让刘乾伤心了良久,而那时候青研刚走没多久,青栀便将一物交给了他。正是那伪品的真品,神器功德碑。
有了这道神器之后,刘乾便给势力之中有大贡献者提供了传度的奖励。所谓传度,便是能够直接通过灌注对应修行力量的方式,硬生生将对方的修为境界灌注到高深境界。而传度的结果,则要看被传度者的造化了。有仅仅只是突破了一个境界就受不了的,也有硬生生从天阶以下修为直接飙升到六阶的存在。
总而言之,传度,无疑是一项诱惑力巨大的奖励。
这一点,大商之人,无不了解。刘乾这一句话,便让大军士气大胜,都在摩肩擦掌,恨不得眼前就有那常志,让他们一逞雄风一般。
时间来到一日前。
独龙收了刘乾的消息,便日夜兼程往后方赶,只有五日的口粮了,独龙不清楚便不紧张,一想到面临的如此多的危机,被吓到七魄失了其六,勉强没被吓死。
故而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赶快回到花间城,赶紧回合主上,这样危机就解除了。另一方面,随着离花间城越来越近,他的思维也就越来越放松,多亏了主上见微知著,这才让自己幸免于难。
可就在这时,后方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这让独龙座下的千里马都受了惊停了下来。而独龙本人,也被吓了一跳,更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到了。
一阵混乱之后,独龙赶忙下令肃静,在杀了几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喽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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