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果园,羽田秀脸上滑落了一丝羞涩的微笑,沉默不语。秋夏季节,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果园里枝枝蔓蔓,硕果累累。甜枣,红苹果,咧着嘴笑的石榴,透着诱人的甜美。一对少男少女。两小无猜地出没,整天黏在一起,时常为了不分开。连家都不愿意回。有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萤火虫绕着她们飞,天上的星星朝着他们眨眼睛。冷不防被蚊子叮咬。彼此很仔细地把药膏涂抹在被蚊子叮咬后红肿的地方。多数情况下,宫下甘当卫道士,挥舞着双臂替她驱赶身边嗡嗡叫的蚊子。天热的时候,一时忘情,把西红柿的汁涂到对方的衣裳上,你欢我笑地下河洗涤,无所顾忌地戏水,打水仗……羽田秀眼睛红润,沉寂在往事的回忆中。
“原来,你也有温柔的时候。”宫下看了羽田秀一眼,有所抱怨地说:“整天板着脸,像是谁欠你钱似的。这副尊容,我怎么会想到你就是我所认识的羽田秀?”
“哼,这都是借口!”羽田秀悄悄地拭去眼泪,恢复了常态。
“一别八年,没想到却在战场上相逢,真是老天捉弄人。”宫下看着她,黯然神伤。
“你到国外去,为何连声招呼也不打?”
“一方面走得太仓促,另一方面身不由己,我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切行动都是父母说了算。送我到美**校学习,父母的意思是让我学成归国,更好地效忠天皇陛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军事专业成绩优异又有何用?如今我已被剥夺了带兵打仗的权力,只能从事务虚的文职工作,甚至连战略计划也没资格看。”
“这该怨谁?还不是你目无长官、自作聪明惹得祸。傻瓜一个!”
“对,我就是个大傻瓜!”宫下不想争辩什么。羽田秀火线提拔,连升三级,是板原的大红人,心里只想着靠屠杀中国人的战功,换取功名,不惜一切。她的所作所为,特别是甘愿委身于板原,是非不分地大开杀戒,惨杀平民百姓,早有传闻。道不同不相为谋。宫下知道她已经被好战分子洗了脑子,一意孤行,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说,与她争论这场战争的是非,等于是对牛弹琴。可是,毕竟和她有一段美好的童年回忆,宫下的话题一转,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说不上好不好的,凑合着过呗!”羽田秀敷衍,显然是不想提及这些年的往事。
宫下深知她的个性,她不愿意的事,磨破了嘴也没用。因此,不再追问,而是沉默了。
一阵微风吹来,吹乱了羽田秀的头发,撩拨着宫下的脸庞。两人的目光相对,似曾相识燕归来,勾起了不分彼此的少年情怀。羽田秀小鸟依人地把肩膀靠在宫下的肩膀上,相互偎依着追忆美好过往,虽说是清贫的日子,却是欢乐的童年,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幸福的梦幻一般,可想而不可及。此时地,沉默是金,不必开口说话,因为一切都在不言中,对方似乎都会感受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到掌灯开饭时分,值班人员还要检查人数,宫下才恋恋不舍地催促羽田秀回去。临走时,羽田秀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喜欢樱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珍贵的操守()
第七十三章:珍贵的操守
自从当上曹长,羽田秀越来越盛气凌人了。趣*动辄板起面孔训这个,呵斥那个。跟屁虫美子,时不时地跟在羽田秀的身后添油加醋,似乎看着谁也不顺眼,嚣张极了。馥雅香体弱多病,非常胆小,走路都怕踩死蚂蚁,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自然成了软柿子,被人爱怎么捏就怎么捏,成了狗仗人势者的出气筒。
“香!”樱子从外面回到营帐,喊叫馥雅香,迟迟没有回应。她提高了嗓门喊:“馥雅香!”
身旁的几个女兵扭头向山坡张望。其中一个低声说:“馥雅香被人叫走了。”
“谁?”
“羽田秀!”
樱子惊恐不跌,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门,只穿着一双袜子。奔跑一阵子,远远看着司令部门前围着一帮军官,板原在那里指手画脚,像是交代什么事,她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樱子宽慰自己,“或许是出来聊天?”
回返途中,路旁有一个栅栏院子,门口有几个士兵在那里闲聊。樱子透过栅栏看到院子里的馥雅香,手拿一把刺刀,嘴里念念有词,对着一个稻草人猛刺猛扎一气。身旁的羽田秀挥动着刺刀,箭步如飞,一招比一招凶狠,吆喝着给馥雅香做示范动作。
“馥雅香!”樱子大喊一声,冲进了院门,两个门卫兵前来阻拦也无济于事。
“樱子。”看到脸涨得通红的樱子叫喊着冲过来,馥雅香收回刺刀,蚊子般的低音地叫了一声。僵硬地站在原地,挡住了樱子的去路。
“你来干嘛?”羽田秀气冲冲地看着樱子问。
樱子推开馥雅香。走到羽田秀面前,瞪大眼睛说:“干嘛?羽田秀。我倒问问你,究竟何等居心?”
羽田秀晃了晃刺刀,轻蔑地看着樱子。
“怎么,练习刺杀本领,有错吗?一个堂堂的大日本帝**人,居然不敢杀人,缺失刺杀素养,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给听好了,今后你对我要用尊称。我是曹长。你仅是个下等兵。见了高军衔的,你应该称长官,不能一点规矩也不懂!”
“哈咦!”樱子强忍着火山爆发的内心感受,恭敬施礼,低着头说:“长官,请允许我将馥雅香带走。”不等羽田秀说话,樱子就牵起馥雅香的手,生拉硬拽地把她带走了。
羽田秀没出声,也没加阻拦。而是老牛大憋气地看着她们离去,直到跨出门槛时,终于放出了声:“识时务者为俊杰。馥雅香,包括你樱子。想不被欺负,唯一的出路,就是想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既是生存法则。更是在战争中得以适者生存的明智之举。”
“多谢你的忠告。”樱子冷嘲热讽地回话。
“切!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羽田秀远看着她们离去。自言自语,黑黑的眉毛却纠结了起来。随着她们的背影渐渐模糊。脚上只穿着袜子的樱子特别扎眼,勾起了羽田秀的回忆,脑海里浮现出往日的一幕幕,爱憎分明的樱子就像关怀馥雅香一样,对自己的好,她们三个人一起相依为命地乘坐轮船,同甘共苦地度过集训时的艰难时日,亲如姐妹地谈天说地,嘘寒问暖……
过了几天,军宣处里里外外堆满了士兵,争着传阅新报纸。宫下坐在里屋的办公室里,脸上布满了不屑,气愤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张报纸,发狠地揉成了一团,扔进了纸花框。
樱子翻阅手中的一张报纸,头版之上的大幅照片很醒目,簇拥的中国人打着日本太阳旗,面露欢喜地欢迎日军队伍进城。图片下的文字,露骨地赞美圣战辉煌,大东亚共荣硕果累累,支那人载歌载舞,眉开眼笑等,歌功颂德的文章。樱子像是吃了一支苍蝇,令她恶心作呕。歪曲事实,杜撰捏造,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无法看下去,便騰地站起身来,急火火去里屋找宫下,讨问个究竟。匆忙闯进办公室,冷不防与人撞了个满怀,一叠相片撒落于地。抬头一看,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脖子上挂着照相机,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
“对不起,真不好意思!”樱子连忙道歉,蹲下身捡拾起散落的照片,大体浏览了一下,一摞照片与报纸上图片内容同类同。她眼露异样目光地问:“这些都是你的大作?”
“不错!”
“难道,这都你所看到事实真相?”樱子紧攥的拳头蹦起了青筋,脸色凶巴巴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樱子,仁和川,你们都到里屋来!”发觉不妙,宫下慌忙从办公室的内房里走出来。把两人迎进屋后,他顺手关紧了门。
樱子透着鄙夷的口味,“仁和川,就是你啊?”
仁和川对樱子不予理睬,反问宫下:“这么说,她是你的人?”
宫下说:“准确说,她是我们的人。”
樱子没听懂含义,扯了扯宫下的军服一角,仰头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
“樱子,你先请坐喝口水,放松一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宫下把樱子让在座位上,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她手里。
“你有所不知,仁和川君是一位是非分明的战地记者。为了弄清事实真相,多次违反军部的禁令,冒着枪林弹雨出没在一线,抓拍了许多第一手镜头。他先后受过两次重伤,幸亏抢救及时,才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你看看,头上疤痕,大腿的枪弹穿孔,都几乎要了小命。”说着,宫下走到仁和川的身前,亮出他身上伤痕让樱子看。然后,宫下打开保险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摞相片,摊放在樱子面前的桌面上。
“每一张都是写实的战地照片,看上去残忍血腥,却是真实的反映,实打实的情况。”仁和川坐在桌子边,眼睛里流露着自豪神色,抖动着双膝说。
“我越听越糊涂。”
“仁和川是奉命行事的记着,上面的指令性任务是,拍照片,撰写新闻,向国内报告战争进展状况。”
“没有必要绕圈子!”仁和川打断了宫下的话,“我接到的上面指令是,隐瞒屠城真相,伪造都城中国人欢迎日军的喜悦景象,蒙蔽国内民众,欺骗国际新闻媒体。只不过,我不愿意违背良心,甘当俯首帖耳的小绵羊。”他站起来来回踱着步,摆动着手中的钢笔,“笔和相机在我手里,最终我自己说了算。应对场面和上级的追查,被迫做点表面文章也无妨。但是,我身为一个忠于操守的记者,有义务向公众披露事实的真相,是是非非由大众舆论评说。”
“这些吗?”樱子指着桌子上的照片。
“总算转过了弯!”仁和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着宫下微笑。
“你别小看这些照片的威力。嘭,定时炸弹一爆,舆论哗然!”宫下走到樱子眼前,双手比划着炸开状。
樱子有些明白了,站起身来说了四个字。
“拭目以待!”
“你就静候佳音吧!”宫下和仁和川异口同声地说。
“奇葩族!”心情明显好转的樱子,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随手翻动桌子上的一叠报纸,一行标题映入眼帘——《恒下泰中将遭奇葩族刺杀身亡》,她不由欣喜若狂地喊出了声,随即用手捂着红唇小嘴。
“咋回事?”宫下闻声靠过来,看着报纸标题问樱子:“难道你认识奇葩族的人?”
“快说来听听,是怎么认识的?”仁和川凑向前来,一把抓起了报纸,急不可耐地追问。
残缺不全的记忆,仿佛年代久远的印象,在樱子的脑海里闪动,阿伊,欧阳丹,狼孩,黑熊,一个个的音容笑貌浮现着。时光隧道一别,杳无音信。但是,“奇葩族”是他们一起商讨的举事名号,也是潜入东京搅乱局势的旗号,拜过八字,发过誓,亲人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以说,“奇葩族”三个字,是特殊环境条件下具有特殊意义的象征,已经深深地铭刻在樱子的心中。抗日的宗旨,除暴安良的做派,神出鬼没的身手,都非常明显地打上了阿伊和欧阳丹的烙印。尽管宫下和仁和川一再追问,有些话她却不能如实说出来,尤其是对日军痛下杀手,端掉潜伏多年苦心经营的日军基地,一旦走漏了风声,这可是杀头灭门的大罪,说不定他两也受到牵连。因此,她犹豫不觉,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又怎么搪塞过去?还好,情急之下,她轻描淡写地说:
“噢,前几天,在营中就有关于奇葩族的风言风语传闻,挺邪乎的。原来,报纸已经刊登了,真有其事,不是空穴来风。”
“我说嘛,你又去过十里洋场,怎会和奇葩族相识?一惊一乍的!”宫下很失望地说。
“不对!樱子刚才兴奋的神情,并非证实传闻这么简单。”仁和川盯着樱子的眼睛,仔细地审视。
“好了,好了,认识也罢,不认识也罢,远水解不了近渴。”宫下看樱子实在没有细说的意思,不想继续难为她,特意转开了话题:“我们该干嘛干嘛,拍着良心办事就是了。”
“我非常赞同,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樱子连忙顺风推舟地说。仁和川颇有无奈地放下了报纸。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淫贼心狠手辣()
第七十四章:淫贼心狠手辣
“报告!”佐田梅站在司令部门外。趣*
“你有啥事?”板原正在和中佐中村、少佐俊一商量军务大事,突然有人打扰,显得很不耐烦,瞪着眼问。
“长官!”佐田梅站在门外,吞吞吐吐地支吾了半天,颠三倒四,抓住要领地说。
“八嘎!统统是些废物!”板原费了半天劲才听出了所以然,气鼓鼓地怒骂。其实,事情的经过听起来很复杂,经过却很简单,就是一帮人去抓一个嫌疑的支那女人,让那个女人逃跑了,追赶到卢福璐英国福利院,女人被藏匿起来了,还与的英国人发生了冲突。但从佐田梅的嘴里说出来,萝莉啰嗦的,一时半霎理不出头绪。
“好像还发生了流血事件。”中村扫视了佐田梅的衣襟,有所肯定地说。
“确有其事?”板原乜斜了佐田梅一眼。她惊恐地直点头。
“饭桶!”板原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这是个女间谍,一个非常危险的支那女人,她手上掌握着危害大日本帝国的情报情报。所以,我派你们去把她秘密地抓回来审问,审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没想到,你们这帮废物,不但让她逃跑了,还闹出乱子来,给英国人留下口舌。八嘎!你还有何脸面站在这里?”气急败坏的板原顺手打了佐田梅一个耳光。
“哈咦!”佐田梅战战克克的身子硬挺着,垂着头。
中村说:“将军,当务之急是尽快抓这个女人抓捕归案。让英国人无话可说。不然的话,就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哼!”板原轻蔑地看了佐田梅一眼。转身走到俊一面前,“俊一少佐。由你亲自带队,马上赶到福利院,无论如何也把这个女人抓住。”
“哈咦!少将您就放心吧!”礼毕,俊一匆忙离去。板原跟出门来,朝守在门外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心腹心领神会,跟随着俊一走了。
“长官!”佐田梅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轻声地叫了一声。
“滚!还不赶快前去带路,等着受罚呢?”板原怒其不争。吼叫着。
“哈咦,长官!”佐田梅巴不得开溜,一听板原如此说,便急切切地拔腿就跑。
“回来!”刚跑出几步,板原又把她喊回来。问:“你们去抓人,除了你和馥雅香外,樱子参没参加?”
“樱子?噢,她也去了!”佐田梅想了想,回答得很肯定。
“我知道了。”板原皮笑肉不笑。眼光闪着狡黠,“快去吧!”
佐田梅离去,路上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板原为啥突然关心樱子。
折腾了伴宿,还差点造成自身的受伤。结果灰溜溜而返,没有完成抓女人的任务。樱子废然地躺在铺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噬烦着,甚是焦躁不安。从被抓兵离家那一刻起。一直就闷闷不乐,整天血雨腥风的。提心吊胆地挨日子,岂会有真正的开心的事?可是,此时的心情特别反常,仿佛有什么厄运来临的感觉非常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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