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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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臣遗梦-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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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这里便等于是断了。

    “容臣提醒主公一下,”高虎恭敬地说道:“有一个人,他是太阁殿下的近臣,同时也是向太阁引荐山中长俊的人,最主要的,他还是太阁向忍军传达指令的联系人,拥有直接指挥忍者众的权力,究竟是谁,臣下就不必挑名了吧?”

    “又是他!”秀保睚眦毕露,忿忿地攥紧了拳头。

    看到秀保如此愤怒,高虎也只敢在旁轻声劝慰,生怕殃及自己:“即便可以确定此人的身份,但这还都是臣下的猜想,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恕臣无能,这件事恐怕只能到此为止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如何单枪匹马穿过重重守卫来到御殿外的?若不是信友发现,是不是我命丧黄泉也无人知晓?”秀保完全没有理会高虎的劝说,发疯似地喊道。

    正在这时,那须资吉率领值班守卫赶到了御殿,他从没见过秀保发这么大的火,自知难逃重罚,慌忙拜跪在地,请秀保息怒。

    “你说,此人是如何从你们的眼皮底下闯进来的。说不清楚可别怪我军法处置。”秀保依旧是没有消火,凭着纸扇狠狠地敲打资吉的脑袋。

    资吉惶恐道:“启禀主公,这郡山城外有三堀三池,中有六郭二藏,本丸周围还有五门拱卫,即便是曲轮也都是重兵把守,臣实在想不出刺客是如何闯进御殿的,除非…”

    “除非什么?”秀保没好气地追问道。

    “除非此人趁着侍卫们换班的间隙潜进来的。”资吉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例外。

    “混账!”秀保再次愤怒起来,“全城那么多守卫,那么多防御设施,难不成他能全部摸透这些地方的换班规律?”

    “殿下,您看这是什么。”信友拿着忍者的头巾急匆匆地跑到了秀保跟前。

    秀保接过头巾,不禁被画在头巾背面的图画震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郡山城的地图和换防表?!”秀保近乎崩溃地嘶喊着。

    高虎一听,急忙将图画拿给资吉,希望他能解释清楚。资吉也被这幅图吓坏了,绝望地呼喊道:“主公,此图绝非臣下所做,这么精巧的画工,若不是专攻书画的奇才,是万万画不出的啊。”

    高虎也在一旁替资吉求情道:“主公,府中出了内鬼,这是毫无疑问的,但那须大人乃是您一手提拔的卫队长,深感殿下为其恢复家名之恩,绝不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啊,而且正如那须大人所说,此画绝非一般人可做,他乃是一介武士,更不肯能有这般能力啊,还请主公明察。”

    一听到“专攻书画”这个词,秀保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他心中有了一个自己不敢相信,却是唯一可能的嫌疑人。他长叹一口气,走到早已是以泪洗面的资吉跟前,蹲下身将他扶起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器重地说道:“是我太过鲁莽了,你现在就去将府中的画师以及掌管各房物品分配的家臣找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一问他们,记住,切不可惊动其他任何人。”

    不一会功夫,资吉便分别从城下町和五轩屋敷中将两人带到了御殿。秀保将头巾递给画师,让他辨别一下上面的墨迹。

    画师走进屋内,对着烛光仔细观察了一番,肯定地说道:“主公,此画所用的墨,乃是上等的油烟墨,遇水不溶,常用做屏风的绘画。”

    “今日本家中可有购置这种墨?”秀保面无表情地看着家臣。

    家臣想了想,维诺地回答道:“本家并无大规模购置此墨,不过樱姬夫人喜好作屏风送予公卿家的子弟,倒是曾经托小人购买过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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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拨云见月() 
    听完秀保和家臣的对话,高虎不禁脸色惨白,浑身震颤起来:“主公,难道您怀疑…”

    “不错,证据摆在眼前,即便我心中千万个不相信,也不能无视这个残忍的事实。”秀保紧闭双目,右手挤按着太阳穴,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臣也没想到,作为浅野家的女子,竟会为近江派做出如此吃里爬外的事情,若是让浅野弹正知晓,一定也是痛心疾首吧。”高虎无奈地感慨道。

    秀保却摇了摇头,思索道:“凭我对她的了解,虽说有些孤傲不招人喜欢,但思虑单纯,也还算是谨守妇道,绝不会无故做出这种事,想必也是有一些苦衷。”

    “那主公打算如何处置呢,是立即收监,还是装作不知以免打草惊蛇?”高虎颇为关心秀保接下来的决定。

    “容我先去看看吧。”秀保轻叹一声,便让众人先行回去,具体事宜第二天再做商议。

    拖着沉重的步伐,秀保来到了樱姬寝室门前,看着房内微弱的烛光,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说过今晚会过来看她,她还真就留灯到现在,这么单纯的女子,怎么会伤我的心呢?”

    秀保本想踹开房门进去质问一番,可看到这幅场景又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自己从来就没有好好陪过她,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她就好像一件用不到的器物,被自己永远放置在角落里,直到积满了灰尘,缠满了蛛丝,最终慢慢逝去。

    想到这里,秀保收回了临门一脚,转身向御殿走去。

    就在这时,不管是机缘巧合又或者是心有灵犀,房门竟轻轻地打开了,樱姬披着小褂迈着碎步走到了门廊上。

    “殿下这就回去么?”樱姬胆怯地询问道。

    “啊,看你屋灯亮着,就顺便过来看看。”秀保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借口。

    “这样啊,多谢殿下关心。”樱姬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真是个傻丫头,难道就不能提醒我,是我要来看你才等到现在的么?”秀保背对着樱姬,只觉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那我就先回去了。”秀保直了直身子向前迈出了一步。

    “请等一下。”樱姬踩着木屐“咯嗒咯嗒”地追了上去,恭敬地将手炉赠给了秀保。

    秀保却将手炉还给她,微笑道:“现已是阳春三月,怎还需要火炉?夫人体寒,自己享用便好,无需挂念为夫。”

    “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樱姬有些失落地向寝室走去,想必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搭讪方式太过牵强吧。

    “不过夜已深,阿江和菊姬想必都已入睡了,不知可否在夫人处借宿一宿?”秀保温和地询问道。

    “当然可以!”樱姬转过身,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秀保,激动地说道,也许觉得有些轻浮了,立即躬身致歉:“妾身的一切都是殿下的,何来借宿一说,妾身失礼了。”

    “你不介意便好,”秀保走上前去,拉起樱姬的手便往屋内走去,“那今晚就打扰夫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早就使樱姬樱唇紧闭,双颊绯红,哪还应答的能力,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秀保带回了寝室。

    “殿下是不是先喝点酒暖暖身子…”樱姬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喝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秀保很随意地躺倒了樱姬的床榻上。

    “殿下,那容妾身为您更衣吧。”樱姬脸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不用了,就这么凑活就行了。”秀保麻利地钻进了被窝,冲着樱姬微笑道,“想什么呢,赶紧来睡觉啊。”

    “是,”菊姬走到秀保目光不及的角落,羞涩地脱掉了小褂和小袖,只留得一件单衣,趁秀保不备,迅速将蜡烛吹灭,摸索着来到床边钻进了被窝。

    屋内一片漆黑,两颗年轻的心仅隔着一层被褥,上次如此接近已是半年之前了。

    “你冷么?”秀保问。

    “不冷。”樱姬回答道。

    “那你抖什么?”

    “妾身,妾身是高兴的。”

    “哦,高兴什么?”

    “殿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上次惹您生气了。”

    “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这个时候。”

    “我怎么不记得?”

    “殿下…”

    秀保让樱姬转过身来,虽是黑夜,却仍能感受到对方目光中流露的默默深情。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秀保温柔地抚摸着樱姬的额头。

    “真的么,您不怪我了?”秀保明显能听到樱姬的抽泣。

    “怪你什么,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不知什么时候,秀保钻进了樱姬的被窝,将她搂在了怀里。

    “殿下你…”

    “别再说了,难得今晚我过来,就不想做点别的么?”

    “殿下…”

    …,…

    “殿下,您会一直疼我么?”樱姬依偎在秀保怀中撒娇道。

    “当然,你可是我的夫人啊。”秀保眯着眼睛,仍在回忆刚才那刻的美妙时光。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您会原谅我么?”樱姬轻声试探道。

    “犯错?”秀保猛然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可他脑袋中早已有了一个更为完美的计划,便敷衍道:“傻瓜,你怎么会犯错,好啦,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秀保便在评定间召见了以心崇传,藤堂高虎以及那须资吉这三位最值得信任却有足智多谋的家臣。

    高虎最先耐不住性子,紧张地问道:“主公,昨晚问得怎么样了,樱姬夫人有招出幕后黑手么?”

    秀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昨晚我想了想,若是直接和她挑明,以她的性情恐怕没脸活下去了,这不管是出于私人感情还是维系尾张派的关系上都是不可取的,因此,我想到了一个更好得办法。不过,这次特地请崇传大师过来,还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崇传不愧是天生的政客,即便想到了秀保将要问得问题,却依旧是面不改色,恭敬地回答道:“主公请说,臣下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秀保挠了挠头,“这次回来,从看到牧荑那一刻起,便感觉御前和周围的人怪怪的,特别是舜姬和樱姬,似乎她们之间有些瓜葛,再加上这次樱姬里通外人,我总觉得这几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我东行会津期间,堀尾大人坐镇伊势施行乐市乐座,青木和桑山大人也都在纪伊整顿封地,郡山城便只有您了,请问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是啊,臣也觉得奇怪,小公主诞生之后,御前和智云院就再也没有高兴过,就连樱姬夫人也是经常以泪洗面。”资吉也趁势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以泪洗面?你是说生下小公主后么?”秀保关切地问道。

    “正是,”资吉点了点头,“话说御前的早产来得突然,臣本想率领侍卫进入后院保护,没想到却被舜姬夫人赶回了前殿,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侍卫们才被允许进入后院巡视,当时便见到有几个侍女哭哭啼啼的…”

    “那须大人切不可臆断。”崇传及时制止了资吉,平静地说道:“主家之事岂能容我等下臣说三道四,或哭或笑皆随御前,我等守口如瓶便可。”

    “听你的意思,是御前让你‘守口如瓶’的么?”秀保冷冷地看着崇传。

    “这,请恕臣不能相告。”崇传伏身请罪道。

    秀保霍然起身,指着崇传质问道:“你是听御前的还是听我的?”

    “自是听主公吩咐。”崇传从没见秀保发火,自知纸包不住火,只好道出实情:“御前不想让您直到少主的事,也是为您和丰臣家着想啊。”

    “你说什么?少主?”

    秀保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终于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了,不到一天自己就已经遍体鳞伤了,而伤害自己的却是最爱的两个女人。

    (今天知道《明武》快要写完了,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这可是陪伴了熊仔一年多的书,真的有些舍不得,如果不是这本书,本人也不敢开这个坑的,真心祝福幸福来敲门,希望您今后能给我们这些书虫带来更多期待吧。要过年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也希望你们能多多投票,争取年前能让我达到四千推荐吧,谢谢大家了,让我们都有个好心情迎接2013的曙光!)

第六十四章 绝地反击() 
    秀保此刻如同一只膨胀到极限的气球,强忍着内心各种复杂的感情,克制地对资吉说道:“你马上联系鹿右卫门,让他尽快查清楚樱姬是在什么时间,通过何种方式,以什么手段和对方联系的,对方的直接联络人是谁,究竟是何目的。但是谨记此事切不可让外人知道。”

    “喔,臣这就去办。”资吉郑重地伏身行礼,随即退出了御殿。

    此时殿内只剩下三个人,高虎见秀保丝毫没有提及处置樱姬,心中不免有些抱怨:“红颜祸水,主公不可有妇人之仁,切不能因为她的身世背景而有所顾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崇传却不赞同高虎的观点,缓缓地说道:“主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虽说樱姬夫人背叛主家实属大逆不道,但以臣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夫人这么做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定是有人以少主之事要挟她,她才不得不就范。”

    “别说了。”秀保喝止住了两人的争辩,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反制方案,不过具体细节还要等鹿右卫门那边的情报,才能最终定下来。”

    秀保将遇刺的消息在畿内散播开来,三成闻讯不禁满头大汗,要知道,他从未想过刺杀秀保,这名忍者也不是什么刺客,当初接到岳父宇多赖忠的密报,说是有人乘夜在津港登陆(就是李旦和张敬泉了),三成这才命忍者一路跟踪,看看是否是外样大名意图拉拢秀保的使者,没想到堂堂的甲贺中忍却被一名小姓斩杀了,而且还因此讹传成了行刺,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初衷啊。

    刚一得到消息,三成便加强了警卫工作,出于安全考虑,与樱姬的联络也暂停了好长时间,这使得雾隠才蔵的工作进展得十分缓慢,面对秀吉在近畿布下的天罗地网,靠着手中屈指可数的中忍和实力平庸的下忍,才藏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大致查清了这个隐藏在秀保身边的情报网络。

    原来除了在小泉的第一次会面,樱姬便没有再直接和长盛联系,而是通过自己的贴身侍女阿万和长盛碰头,时间基本是六天一次,地点也由小泉改到了临近山城的信贵山,以此避开秀保的耳目,更重要的是,所有信息全都是通过阿万口头传达,除了必要的地图表格之外,根本没有书面情报,以此来防止被他人抓到把柄。

    听完才藏的报告,秀保露出了一脸诡笑,淡淡说道:“这次就来个将计就计,誓要三成永无翻身之日。”

    四月初六,距离行刺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估摸着风声已经过去了,三成便指示长盛继续向樱姬套取情报。樱姬没办法,只好吩咐阿万替她前往信贵山,不过这段时间秀保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长盛也并没有苛刻的要求,因此阿万此行主要是重新建立起联系网,至于情报倒成了次要的了。

    像前几次一样,阿万选择了守卫最少的西门出城,这里连接大和街道,可以直达信贵山。但是这次却没那么顺利了,阿万刚一出门,便被资吉率领的侍卫拦住了,不用问,自然是秀保的指令。

    书房内,秀保正拿着《源氏物语》来回翻阅着,说实话,对于日本平安时期的文化秀保还真是不感兴趣,要不是出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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