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保听罢眉头一皱,责怪道:“这是什么话。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应该多加照顾啊,好了,让你收就收下,这都是题外话,现在好好和我说说这次去镇西的成果吧。”
“那臣就替家父叩谢主公了。”说完藤堂高虎重重地向秀保叩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便向他讲述了在黑田家的遭遇。
“因为不想让黑田家察觉本家已经对内府的行动有所戒备,这次谈话是以‘若上杉忤逆,本家被迫出兵’为前提进行的。”藤堂高虎如是说道,“如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谈了没多久便将整件事猜得**不离十,他说若是主公执意讨伐上杉家,那就不仅仅是两家对决那么简单,势必要牵扯到各方势力的较量,而其中最为决定性的力量是德川内府,若是本家不能稳住德川家,那么很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敌地境地,而他黑田家最多只能算是九州的一只小蝴蝶,掀不起什么大浪。”
“呵,稳住德川家,如水又不是不知道本家和内府的关系,他觉得可能么,把自己比作小蝴蝶,我看非也,即便不是翻云覆雨的蛟龙,也应该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他这么说无非是让本家忽略他罢了。”秀保长长地叹了口气。
“忽略他?”藤堂高虎有些不解:“这是为何,不想加入本家的行列,却也对德川家的延请模棱两可。”
“哦,德川家也派人去了?”秀保问道。
藤堂高虎点了点头:“说是派遣大久保忠邻去的,还个他开了个不菲价码。”
“说来听听?”
“筑前、筑后两国六十万石。”
“这个价码确实不低。”秀保点了点头:“如水对这这还不满足?”
“是的,臣觉得他是故意说给臣听的,意在试探本家能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哦,那你怎么说的?”
“按照主公的吩咐,任他出价。”
“结果呢?”
“狮子大开口,筑前、筑后、丰前、丰后、肥前五国合计一百四十万石。”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狮子开口。”
“那也不过是只老狮子。”
“老狮子也是会咬人的,而且他们的咆哮更能让人觉得恐惧。”
“恕臣不能理解,但是按照您的吩咐,权且答应了他的要求。”藤堂高虎叹了口气:“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写誓书,仅仅是口头答应。”
“对于官兵卫,誓书什么的证据是不可能留下来的,不过口头答应并不能让我安心。”
“是臣下无能,请主公恕罪。”藤堂高虎叩首道。
秀保不以为意地安慰道:“他兴许也知道,本家现在说什么不过是稳住他罢了,之后如果真的算起战功,并不会兑现这一百四十万知行。”
“那该如何是好,把这只老狮子放在九州,恐怕不能安心啊。”
“现在正是他左右逢源也是最为大意的时候,替我传话给小笠原忠清,抓紧时间招募兵士,但是对于任那国内的毛利和岛津方要绝对保密。”
“这点还请主公放心,那两家总共也就一千多人,而且全部分布在离岛上,本家在六郡的动向他们很难知晓,如今六郡常驻兵力两万,若是招募农兵,应该能在一个月内达到四万人,如此一来,九州可保无忧。主公若仍是不放心,臣觉得可以向明国借兵。毕竟他们的兵部尚书与您私交甚深。”
“这可万万使不得,”秀保决然地拒绝道:“日本的事情就由日本人自己解决,若是借助他国,难免落人口舌,兴许还会适得其反,有任那的四万军势,九州应该没问题了,忠清毕竟是武将,我需要给他配一个军师,小宫山晴胜跟随你学习兵法这么久,应该可以出师了,就把他派到泗川去吧。对了,听说大友义统身在大阪,可以抽个时间请来见一面。”未完待续。。
第二六九章 大友再兴()
听闻秀保要召见大友义统,藤堂高虎甚为不解:“太阁殡天后,侍从便被解除了流放,目前确实正在大阪天满一带,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主公召他前来莫非有什么想法?”
“大友义统此人确实不值得高看,可大友氏在九州的威望却是我不能忽视的,虽说六年前因为在朝鲜逃跑而遭受改易,但丰后大友氏的余威尚分散在北九州,大友旧臣也是心怀旧主,甚至有人多次前往大阪劝说他返回丰后东山再起,他自己也曾多次求见我,不过却被我挡了回去,现在看来是时候好好利用一下了。”说着,秀保指向身前的日本地图,用手指在丰后一带画了个圈圈:“丰后一国石高四十二万,本来全为大友氏所有,现如今却是八家大名盘踞其中,最强的是中川秀成七万石,太田一吉六万五千石,以及细川忠兴的飞地六万石,最弱的木村清久不过一万石,尚有六万石知行为太阁藏入地,而当年王土奉还时,国东半岛的垣見一直以及竹中重利相继将领地交于本家,合计不过三万三千石,且半岛南面的熊谷直盛作为石田治部的妹婿一致不可交出领地,试图作为近江派在当地的一个桥头堡保持存在。因此,失去了大友家的强力支配,丰后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坐拥丰前十八万石的黑田如水若是想趁火打劫,第一站肯定是那里,若是没有强有力的势力统合当地的势力,一开战便会迅速瓦解,因此,本家此刻确实需要大友义统,用他的名号来稳定局势,这样吧,待大友义统来后,你便以我的名义将国东半岛的三万三千石领地交于他。让他完成御家再兴,即刻启程返回丰后,这要越快越好,必须给他充足的时间召集大友旧臣,巩固地盘,在我看来,中川秀成、细川忠兴、太田一吉各是心怀鬼胎,不得不防。”
“三万三千石,就算他大友氏再怎么有能耐也敌不过黑天如水吧。”藤堂高虎对秀保的做法表示怀疑。
“单凭他一家之力确实做不到,况且我也没指望他有多大能耐。之所以这么做,是给黑田家提个醒,让他知道大友氏背后是本家的强大支撑,若是今后爆发冲突,他就要考虑清楚了,是向北走(毛利家)还是向南走(大友家),进军的方向决定了战后会有什么待遇。”
“您是想借此机会给黑田家暗示,表明本家对九州的态度?”
“没错,以此向他表明本家不会放任九州不顾。更不会任由他黑田家为所欲为。”说到这,秀保想起了另一件事:“对马的万关濑户开凿的怎么样了?”
“只要还要三个半月才能全线贯通,不过两侧的水寨基本上修建完毕,任那的驻军也移了大概两千人进去。五岛列岛那里也有一千五百人。”藤堂高虎作为万关濑户的普请奉行,最近也是频繁催促小田原忠清,让他尽快完工,可是对马地处离岛。风高浪急,开凿工作甚是不利,就算加紧赶工也要在年底方能完成。
秀保知道其中的困难。也不再对小笠原忠清多做苛求,他表示自己会尽量稳住上杉家,等一切准备就绪再考虑讨伐与否的问题。
然而,德川家康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在庆长四年八月到十月间,他背着上杉家,煽动东北大名频繁向大阪举报上杉景胜修建城池、整军备战的消息,并且还策反了上杉家重臣,津川城城主,让他背弃主家日夜星驰地赶往大阪,当着四大老和五奉行的面讲述上杉家如何无视君上,不顾周边大名的劝说整顿道路,修建城池,招兵买马,请求秀保即刻出兵讨伐上杉氏。
面对德川家康咄咄逼人的态势,秀保仍然保持极大的克制,他知道,在一切准备好之前,万不能意气用事,否则之后让德川家坐收渔利。
十一月初三,秀保在御东山召集七家老议事。
“大友义统抵达丰后了么?”
“上个月便抵达富田城了,主公您猜得一点都没错,侍从刚一抵达,大友旧臣便群起响应,原先投靠立花、中川等家的家臣相继回归丰后,他们有的不仅自己前来,还带了大量的军势,短短一个月时间,吉弘统幸、田原绍忍、宗像镇续等旧臣便率领三千三百名军士抵达国东半岛,可怜侍从知行只有三万三,根本供养不起这么多军士,多次派人向本家求援。”
“那便让任那方面拨出三万石运往富田城,钱粮都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把握住人心,如此看来,天不亡大友啊。”秀保不禁感慨道,“万关濑户呢,想来也已经三个月了吧。”
“多亏小笠原大人夜以继日奔波操劳,五日前传来消息,说是万关濑户全线贯通,至多半个月休整,应该能正式投入使用。”藤堂高虎兴高采烈地说道:“任那六郡自动员令发布至今,已经在朝鲜南部招募了两万八千农兵,其中有近五千是长期在六郡生活的汉人和朝鲜人,经过训练,战斗力方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怎么,还有汉人?”秀保表情有些僵硬,这些汉人是最底层的农民,实在国内混不下去的那种,可毕竟是自己的同胞,让他们去送死却是有些惆怅,不过毕竟是少数,且事态紧急,他也不便多说,只是要求任那的将领一视同仁,千万不能苛责其他两族的士兵。
“李旦那边有消息了么,上个月便传信来说火药和红衣大炮都在路上,怎么现在还不见音信。”秀保早就命令李旦向荷兰人购买了十余门红衣大炮,加之手上的几门,总共达到二十四门,他打算将其中一半用来征讨会津,另一半分发给九州的大友氏以及东北的蒲生和最上家。
“主公莫急,芝十理右卫门已经从长崎秘密将大筒运往堺港,明天便可派人将其转运到本家的岩室港,由于数量巨大,都是分船装运,自是要花费些时间。”藤堂高虎对于这批大炮很是喜爱,由于在大阪附近见识过这些钢铁巨兽的威力,他也希望日本能够进行仿制,这一重任就落到了芝十理右卫门身上。
提起芝十理右卫门,秀保不禁笑道:“当年前关白被勒令切腹,曾留绝命书于吾,说是在理右卫门那里还有数量庞大的兵甲、铁炮、弹丸、硝石,全部馈赠于我,前些日子我派人偷偷前去查探,数量着实客观,毫不夸张地说,那些兵甲足够装备两万军士,铁炮足足有五千支,有了这批物资,任那的士兵就有保障了,尽快派人运往任那,一定要打造一支钢铁之师。”未完待续。。
第二七〇章 改建轮岛凑()
见秀保对孤悬海外的任那军势如此用心,同样与大和本领隔绝的后藤基次有些抱怨了,这也难怪,自年初被派往能登管理凤至郡至今,秀保除了派给他两千军士外,几乎就没再过问过,好在有前田家保证补给供应,否则日子会相当难熬,就如同样获得能登领地的郡宗保,他作为七手组的一员,既要负责大阪的治安又要管理近畿的领地,实在是抽不开身,而且珠洲郡被其他大名的领地重重阻隔,不到两个月便发生了多起一揆,鉴于此,郡宗保不得不将珠洲交予后藤基次代管,只是象征性地在当地保留几个家臣罢了。郡宗保能拜托后藤基次,可后藤基次能拜托谁呢?想来自己也是七家老之一,被扔在遥远的北陆,心中愤懑之情不言而喻。
“主公,请恕臣下直言,那凤至郡三面被前田家领地包围,易守难攻,这大半年来除了疏浚港口,加强警戒,实在没有发生大事,还请您将臣调到更需要的地方去吧。”后藤基次脾气也是耿直,虽说语气平和,可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些埋怨和恼怒。
负责任地说,秀保对每一块领地都很是上心,大到近畿百万石,小到九州的三万石,但凡是大和丰臣家的领地,他都是一视同仁,不仅如此,他对于那些孤悬海外的飞地关心程度远大于本领,听到后藤基次这么说,秀保对他的不理解既有失望又很是无奈:“又兵卫,你临行前我已经和你交代了凤至郡的重要性,那地方急需一个文武双全且能统筹全局的家臣,我不假思索地选择了你,如今你却希望调离那里,我实在有些不理解。”
“主公对臣的器重臣感同身受,可是这大半年来,其他大臣都在为了本家四处忙碌。藤堂大人、岛大人甚至是年过花甲的小笠原大人都在为本家的繁荣四处奔波,而臣却呆在偏远的北陆,望着来来往往的商船,日复一日地疏浚河道,盘查船队,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能为本家做的了,主公,臣不是抱怨,只是希望能调到更需要的地方去,比如说下野。或者是环境险恶的常陆……”后藤基次言语诚恳,就连在场的其他家臣都想替他求情,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便被秀保堵住了。
“又兵卫,我知道你的忠诚,可是很抱歉,暂时你还要留在那里。”秀保无奈却又坚决地回答道:“我让你疏浚港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除了拓展海上贸易,还能有什么原因?”后藤基次不明所以。
“轮岛港是很优越的避风港,可是能停泊的船位却十分有些。那些船位给商船用还可以,可是给战船呢,这点你想过么?”秀保点到即止,将想象的空间留给了后藤基次。
“战船…战船?!”后藤基次思忖片刻。突然低声吼道:“主公难道是想将轮岛改造成军港,将来在此驻扎水军?!”
“这点你知道便可以了,”秀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又兵卫。凤至郡和国东半岛一样,都是本家孤悬海外的领地,可是周边的情况却很不相同。国东半岛三面环水。可大部分大名都是和石田治部亲近的,因此,在富田城扶植大友家主要还是针对黑田一家;而能登半岛呢,虽说三面被前田家包围,可是看远一点,过了越中便是越后,越后是怎样的情况便不必我说了吧,黑田家知行十八万,国东半岛三千人便足以起到威慑作用;越后六十万石,在凤至郡要驻扎多少人才能震慑住?因此,对于越后三家主要是安抚为主,这也是本家没对他们采取行动的原因,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看上去本家对他们防守警惕,可事实上却是以疏浚港口为名改建军港,等战事一起,本家的东南水军便能大举驻扎此地,到那时,数万的军势突然出现在敌人身后,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出其不意的呢?”
后藤基次一边听着一边张大嘴巴表示惊叹,待秀保说完,他更是连连叩首表示钦佩:“主公深谋远虑,臣自愧不如!请您忘记臣刚才的话,改建轮岛港的事情就包在臣身上了!”
“听说已经改建的差不多了吧?”秀保微笑着示意他起身说话。
“是的,不过要供东南水军停靠尚且不足。”后藤基次谦虚道。
“又兵卫你想的太美了哈哈,”秀保哈哈大笑:“怎会把整支水军全部开过去,我还有其他用处呢,现在这个规模已经足够了,再大的话堀秀治该起疑心了,这些日子你好好会同加贺大纳言研究下越后的山川地形,若是必须出兵越后,你便是军团总大将!”
“多谢主公恩典,臣必当不负重托!”后藤又兵卫感激地颤抖不已。
“你先别谢我,若是会津中纳言能够主动上洛将事情解释清楚,那你还是要暂时呆在能登啊。”秀保刚一说完,桑山一晴便开口禀告:“臣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下野三家出事后,上杉家非但没和他么划清界限,反而铺设了一条连接会津和下野的山路,说是要为三家主持公道,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借这件事和主公谈判。”
“谈判?这件事内府都没利用起来,他上杉家能?”在美浓训练完三千兵士五色备刚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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