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看了看张令那发白的脸庞,知道他的伤势应该不轻;把青竹叫出大帐问他张令的情况!
青竹道:“伤处在大臂,被木质索枪贯穿,筋骨已经受伤,并且出现断裂,失血倒也罢了,养一养就可恢复,但这右臂只怕再也无法持重;从负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整天的时间,当初处理伤口的时候没有机会清除干净里面的木刺和脏物,创口处有些炎症出现;在下也仅仅为他处理干净创口,不让伤情继续发展,仅此而已!”
陈一凡皱着眉点了点头,被那么粗的索枪贯穿,并且在播州这样潮湿闷热的环境之下,无疑非常难以愈合,若是没有好的治疗,截肢都是很正常的;张令能完整的留下右臂,虽然不能再用力,这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离开张令的大帐,一伙身背柴刀手持长枪的苗人跌跌撞撞的和陈一凡擦身而过,浓浓的酒味弥漫;
陈一凡皱了皱眉头,张令受了伤,他的手下倒也算是安稳,但两名土司却没有了监管,手下的土兵更加不安分起来,整个城内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如今已经是下半夜,这些人却仍旧在城中晃着!
虽然张令昏睡不醒,但陈一凡却没雨权力去管理他们,他更不愿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和这两名当地土司发生什么不快;
回到大帐中,叫来李鼎和王汗,让他们增派些守城的士卒将城防稳固好,所有士卒不得脱掉铠甲,保持警惕;并且严禁所有人靠近城门和战俘营附近!如有违抗就先控制起来!两人领命而去。
城防是陈一凡的职权范围,他有权力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确保习水城的安全!
陈一凡只是下意识得做着这些事,但他却不知道城外不到十里外一支叛军部队正潜伏在密林之中虎视眈眈的望着习水城上的灯火!
一名和在山谷之中同样打扮的叛军将领手按着刀柄望着前方问道:“城内有什么动静吗?”
身旁的将领答道:“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还没有看到王土司的信号!”
在大帐内看了会各地传来的情报,帐外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
陈一凡心情烦闷,走出大帐,带着十几名亲兵在习水城内巡查;
一路之上遇到几队青山城在城内巡逻的队伍,他们见到陈一凡行礼;其中一队巡逻队的小旗长曾经做过陈一凡的亲兵,当初被他收在冰火坠之中,一起征战过;
他走上前轻声对陈一凡道:“大人,这些土司人马太不像话,不但酗酒到处行走,而且还有一些人在战俘营附近转悠,赶走之后用不了多久又会回来!大人不让激起矛盾,要不早让这帮小子好看了!”
“战俘营?”陈一凡警惕了起来:“有多少人?”
“战俘营外一周圈大概有至少六七百人,这还不算隔了一条街的人!”旗长回答道;
陈一凡连忙道:“你快去派个人前去通知李军团长,剩下的人跟我来!”
战俘营所处偏僻,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闲逛才对,突然间集中六七百名当地的土著士卒,这非常不正常!
陈一凡带着那支巡逻小队快步向着战俘营跑去!
刚拐过弯,距离战俘营还有一道胡同的时候,陈一凡突然示意所有人隐蔽;
那名小旗长从墙后探出头来看向不远处的黑暗之中,朦胧的月色下可以看到许多的人静静的站立着,这些人从街道一直延伸到一座很大的庭院之中;模模糊糊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只是相隔太远无法听清内容!
在深夜之中几千人聚集,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正常,陈一凡脑中快速的转着,回头对那名旗长低声道:“上房,从上面接近,听一下什么内容;快去快回,限你三分钟内回来!”
能被陈一凡挑选进入冰火坠的士卒都是精英士卒,上房对他没有任何困难可言!只见他退后两步,快步向前,右脚踏在一名士卒肩膀之上,身体猛然舒展,手臂已经攀上石檐,转瞬间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陈一凡的视线之中!
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武器轻微的碰撞之声,一些反射过来的亮光从那群人的上方闪现;陈一凡猜想应该是在分发长武器;正常驻扎在城中的士卒是不准携带像枪、戟、弓一类的武器;一般只是携带佩刀之类的随身武器!
‘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些土著是王土司的手下,那么这名王土司背着人在做什么事情虽然不是很清楚,却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是和朝廷一心!‘陈一凡想着,他不知道除了这名王土司意图不轨外,另外一名土司是否也牵扯其中,但青山城的人马绝大部分都在守城,这里的局面已经不是青山城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陈一凡转身对身边的士卒道:“你们快速前往战俘营,通知那里的士卒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所有接近的土著一概杀无赦!留下一人等你们旗长回来,然后让他立刻赶往张总兵的大帐去找我!”
说完陈一凡立刻释放出冰火坠中的星级士卒,吩咐他们堵住这边的出口,尽量的拖延土著的时间。
不再等待,快速奔跑着向着张令的大帐而去!
他知道城内四通八达,单凭一百星级士卒完全可以堵住这个距离战俘营最近的出口,但却无法将所有叛军困在里面!
刚跑出去不远,就见到李鼎带着六七百人飞马奔来,陈一凡快速的对李鼎说明情况,李鼎神色严峻带队前往。
陈一凡直奔张令的大帐,张令仍旧在昏迷之中;
陈一凡拉过守护的士卒道:“立刻将你们徐副将叫来,告诉他城中发生叛乱,叫他立刻前来!快!”
那名张令的亲兵听陈一凡如此说,哪里还敢怠慢,急匆匆的向外跑去,陈一凡站在大帐之中,焦急的来回踱步;
未等到徐副将,先等来了那名旗长;
“大人,可以确定王土司叛变,卑职听到几句关于分兵前往南门和战俘营的话!”
陈一凡点点头,徐副将匆匆前来,陈一凡来不及客套,直接说:“徐将军快速集结队伍,王土司叛乱,他们的队伍已经集中完毕,打算分别攻取战俘营和南门;战俘营我来处理,你速速派些人前往南门,然后全城开始搜捕!”
徐副将深知若是敌人得逞的后果,点头离去,刚刚离开,陈一凡就听到战俘营方向出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一阵沉闷的虎蹲炮的响声传来!
陈一凡心中猛的紧了一下,战斗终于还是打响了!
第287章你在哪里()
陈一凡匆匆忙忙的放出火精灵和黑熊精英兽向着俘虏营走去!
这次叛乱出现的突然,却人数并不多,王土司带到习水城内的士卒也仅仅只有五千人!
城中张令的手下加上青山城的人马就有三万,这个叛乱无论如何不可能发展的更坏!
陈一凡想着想着却皱起了眉头,王土司肯定不是傻瓜,但凭借手中的数千人马就敢作乱,就算另外那名土司也和他共同叛乱也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那么他们是在自取灭亡吗?
陈一凡猛然停住了脚步,‘不会的!不会只有王土司独自叛乱这么简单,就算他能救出俘虏营中的五六千人,仍然不占优势!那么此时此刻一定还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城内不会再有了,那么就一定在城外!‘
陈一凡回转过身,不再前往战俘营方向,而是直奔南门而去;若是城外有敌人,首选就应该是在南门!
还未到南门,从半途截住六七百名张总兵手下的士卒,陈一凡号令这些人跟随自己前往南门;如今张令昏迷不醒,陈一凡在城中的官职最大,张总兵手下的将士都知道他和张总兵关系甚好;再加上如今情况危急,若真的像陈一凡说的让叛军攻破了城门,有可能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没有人多言,跟随在陈一凡身后跑步前往南门!
还未到南门就听到前方阵阵的打斗声传来,陈一凡侧耳听了一下,这股声音时而强时而弱,他神情大变,这应该是南门受到了内外两面的攻击!
“快,大伙听令,凡事出现在视野内的土著一律格杀勿论!习水城安危都在我们手中,跟着我,杀!”陈一凡挥舞着法杖,领先冲了出去!
隐约间看到前方上千名土著战士再向城墙之上的守卫弯弓射箭,而城上的青山城士卒发射着密集的弩箭,让他们无法靠近城门一步!
双方正在僵持!陈一凡送了口气,看来到的还不算晚;带着人马径直的冲了过去。
正在攻城的土著士卒死伤上百人,也无法靠近城门,正在着急,后面突然出现了陈一凡带来的人马;顿时乱了阵型,南门内一片混战!
陈一凡在黑熊精英兽的护卫下,直奔城楼而去,城上的青山城士卒当然认得他,连忙放他上来!
上的城楼,陈一凡冒着弓箭和索枪的射击,从垛口处向下张望,只见众多的叛军士卒扛着云梯,手持藤甲盾从城楼两侧向上攀爬;不远处一队队的叛军整队站立,看样子只待城门大开便会一股脑的冲进城来!
“王军团长呢?”陈一凡问身旁的士卒;
士卒回答说王军团长正指挥一部分人沿着城墙向南门运送火炮!
陈一凡点了点头,大声的吆喝着,青山城的士卒见到城主到来,士气为之一振,个个奋勇当先,虽然分成两拨对付城内城外的叛军,却防卫的异常坚固!
不一会,王汗满头大汗的和一群士卒拉着十几门火炮过来!
陈一凡不管他,在城楼南北的来回查看着防卫情况;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到城内远远的跑来一大拨人,足有五六千人的样子!单看队形,陈一凡就确定了这一定是朝廷方面的人马!
再遥看战俘营的方向,那里的火把不再像刚才那般密集,渐渐的向着四处分流着,好像燃烧的岩浆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奔流。
陈一凡叫住正在指挥火炮发射的王汗道:“你现在下城去,拿着我的令牌,见到朝廷方面的人马不管是我们青山城的还是张总兵一方的人马,统统集中起来,等人马超过两千人,就悄悄的出东门,一路向南,在靠近海龙堡的地方布下埋伏,等到城外的叛军撤退之时给他来个伏击,不能让他们来去的如此自如!”
王汗这个好战之人,听到这话立刻兴奋不已,接过令牌就向城下跑去。
陈一凡连忙在后面喊:“不可硬拼,若是损失过多,我绝不饶你!”
转回头吩咐城上的士卒,减少对城外叛军的火力,诱使他们全力攻城,万不可让他们感觉到城内的王土司叛乱已经被控制!
此时那支五六千人的朝廷人马呈扇形向着城门方向围拢过来,陈一凡看了点点头,这名将领也是非常有经验的,这样一来,所有围攻南门的土著士卒再没有了逃走的机会!
如此绝对的人数优势,让南门之内的战斗在十几分钟后便完全结束,带队的将领正是徐副将,他也当真果断,凡事遇到的叛军统统杀掉,没有留下一名活口!
陈一凡迎下城去,徐副将问道:“将军,城外的情况如何?”
陈一凡道:“徐将军命令手下士卒继续呐喊,并制造出打斗的声音,让城外的叛军觉得城内依旧在争夺,还有希望灌进城来!”
徐副将转身吩咐下去,陈一凡和他一并走上城来。
陈一凡道:“我已经派出一队人马前往叛军归途中设伏,也请将军集中人马痛追敌酋,我看这支人马很有可能就是杨氏亲自指挥的,不出意外他现在就在城外!”
徐副将点点头道:“本将这就下去整顿人马,只待大人下令,便出城迎战!”
陈一凡拱手称谢,嘱咐徐副将不可太过深入,城外的叛军数量可是不少,捡些便宜就快速回城,送徐副将下城去!
那支留在战俘营附近的星级士卒被李鼎带着归来,城内到处搜捕躲藏的零星叛军,已经逐渐安定了下来!
陈一凡问李鼎:“那名张土司情况如何?”
李鼎道:“我派人前去传大人的令,让张土司将自己的人马控制在营中,不得出来,到现在为止张土司都还在营中!因为原来就有一部分士兵在城中闲晃,所以同样被剿杀了,刚才我派往张土司那里的士卒回报说有四百人被当成王土司的手下被杀没有回去!”
陈一凡点点头,之前他就发现满城都是闲晃的土著士兵,刚才的乱局之下,朝廷士卒哪里还分辨的清是哪家土司的人马?
“王继仁抓到了吗?”陈一凡问道,这名土司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充当内奸,假意加入平叛大军,在习水城妄图将朝廷兵马置于死地!
“还没有收到他被抓获或击杀的消息!”李鼎说着,转眼看向全城遍布的火把,这个时候已经很难再有地方躲藏,还没有王继仁的消息,看来逃脱的可能性非常大了!
这里毕竟是播州境内,距离王继仁的领地并不远,很有可能他在此地有逃出城的方法!
毕竟他准备叛乱的时候也应该已经想到万一内乱不成,自己的小命也要保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外的叛军似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攻击势头开始减弱,众多士卒开始整理着准备后撤。
陈一凡回头看了看城门内,徐副将在南门内逐渐集中了一万五六千的人马。四处的人马还在向着南门汇集!
正在这时,城外攻城的叛军突然停止了所有攻击,潮水般的向后退去!
有五六百人的骑兵仿佛潮水中的大石一般,不退反而向前行来,中间簇拥着一名全身披挂的汉人武将;
走到城前四五百米的地方停止脚步,那名武将对着城楼大声道:“叫张令出来说话!”
陈一凡眼睛微眯,盯着这名嚣张的叛军,低声吩咐炮手对准这支骑兵小队;
然后大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总兵大人名讳?”
城下那名将领突然高声大笑:“直呼他名讳?只怕张令小儿已经命归西天了吧?老子就是反了你们的杨应龙!我劝你们乖乖的滚回你们汉地去,否则将死物葬身之地!”
陈一凡曾经在清平城见过杨氏,只是黑夜中无法看清面目,但听他说话如此嚣张,确定正是这厮不假!
便大声喝道:“杨应龙,朝廷对你不薄,你却胆敢谋反;也不想想,单凭你小小的播州之力也敢和整个天下作对?只怕用不了多久,你祖宗留下的数百年基业就将葬送于你手!看你下到地府如何面对杨氏列祖列宗?”
杨应龙闻言大怒:“我知你便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人,既然你要寻死,那就成全了你!看看这就是你们青山城对抗我播州的下场!给我带上来!”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手下人听的,只见四五名叛军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士卒走上前来;两束火把放在那名士卒的面目前,陈一凡努力的辨认着这名满身是血的人。
“这就是你青山城的人,一路偷袭于我,今日便在你面前送他归西!”杨氏大声狂笑着;猛的一挥手,一名叛军手起刀落将那名士卒的脑袋砍了下来,一腔鲜血将面前的火把都生生的浇灭!
“开炮!”陈一凡大喊着,炮声传来,但杨氏却狡猾的砍完那名士卒便策马飞奔而去,炮弹落在身后,却留下了杨应龙那一串串狂野的笑声!
陈一凡心中一紧,如今在外的青山城战士,符合杨氏所说的一路骚扰于他的士卒,只有任武的一千名星级士卒!
难道他们遇到了危急?任武自从带人走了之后再没有消息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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