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飞入程咬金手中,又留下一句:“凡胎莫试,以免走火入魔!”声落处,剑侠客神色一变,双眼一合,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程咬金忙向前察视,脸色就是一变,剑侠客周身血肉竟已被灵力威压毁坏二三,急拿出一粒百品大还丹来给剑侠客服下。
灵药触口即化,剑侠客遂徐徐醒转过来,双眼霍泪有声,控诉也样哭道:“我师何以如此狠心,好不容易才帮徒儿打通七经八脉,既不帮徒儿另想办法,亦不给徒儿任何机会,说废便就废了!师父好狠,师父好狠,徒儿此生恐都再难打通七经八脉了!”正哭的悲哀,突然一声惨叫,箭也似地倒射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室壁之上。
程咬金本就心中有愧,被剑侠客这么一哭,心烦的厉害,终于忍耐不住,蓦地一脚踢了出去,话道:“休要恼人,运运法力!”
剑侠客不明程咬金之意,但师父难为,只得边哭诉着:“师父好狠!师父好狠!”边催法提魔,运时片刻,心神突然一凛,哭声戛然而止,神情复杂满脸,片刻惊疑数声,蓦然跪倒在地,边边磕头边话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未废徒儿经脉!”
程咬金脸色依然难看得厉害,话道:“此乃天意,为师将要废汝经脉之刻,寄身汝意念空间中的高人突然附身汝体阻止为师,并传一法决,言说汝依法学来,便可自行开关经脉。”说着,将手中竹笺一松,便流光一线飞落剑侠客手中。
剑侠客展开书来,不过略看一遍,竟话出一句惊天稚语:“这个简单!”话落一声沉喝,第二系第一层脉穴处亮点一明而逝。
程咬金闻言正要训一声狂徒,嘴尚未张,忽又听剑侠客大叫道:“师父,看剑来!”声落处,剑侠客已化出龙泉剑来,剑锋一闪,剑光一道,霹雳砍来。程咬金扬手来格,这一回果不见有剑气乱纷,只一道纯正剑气随剑侠客剑势纵横。
十余招过罢,剑侠客猛然向后一退,只双目一开一合,第二系第一层脉穴处亮点一明而逝;剑侠客再度纵剑而出,猛砍程咬金,这一回剑刃前方三丈除有一道主剑气之外,又有数道纷乱剑气纵横。
又一连十余招过后,剑侠客猛然向后一退,双目又是一开一合,第二系第一层脉穴处再度亮点一闪而逝;剑侠客便又要向程咬金砍去。
“住手!”程咬金突然扬手一止,话道:“为师确信了,汝已掌握自行开关经脉之法!”
“那师父是不是还要废掉徒儿经脉?”剑侠客满脸堆笑。
程咬金一时不知该哭该笑,只悲喜交加地无奈道:“剑侠客啊剑侠客!为师的玩笑都敢开了!”说着猛然抓住剑侠客耳朵,使劲揪扯。
直痛得剑侠客连连求饶道:“不敢了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求师父开恩!”
程咬金突然松开了手,一声感叹欣慰道:“汝福缘深厚,此法恐是非汝不能?”
剑侠客一脸好奇道:“师父此言何意?”
程咬金道:“为师观此法决,乃需极强法力,纵使勇武修士也不能成,便是神威修士也不过可以勉强一试。然汝身上有两大万千修士梦寐不得之物,一者先天资质卓越,万中难求其一;二者世外高人之魂入寄体内,危机迫临,便是冒着鱼死网破之危也会助汝一臂之力。此回这位世外高人附汝之体,阻为师之行,险些就因法力过强,汝肉身无法承受,被赫赫法威灵压而死!足可见,汝体内宿住世外高人之魂,虽有助与汝,然多数情况下生死参半,未必都是好事。倒是这回,汝可如此轻松开关经脉之穴,必是得了体内世外高人天大帮助。汝若有幸,再得见其面,需当好好言谢才是!”
剑侠客忙道:“徒儿必不敢忘恩负义!”
程咬金点了点头道:“为师并不担心这点,只是汝当下已不适合在外修行,自此便留在为师坐下,与为师静修吧!”
“啊!”剑侠客吃了一惊,急声话道:“徒儿却觉得当下最合适在外修行,一者英雄大会将至,徒儿需加快修为提升;二者为备战英雄大会,徒儿也需大量战斗经验,方有可能在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时多出一分胜算;三者徒儿唯有在外修行,也才能多长一些知识,才有可能知道其他门派将会有何高手出战,也好收集一些资料。”
程咬金一脸吃惊地看着剑侠客话道:“想不到徒儿这次修行归来,不仅修为有了长进,头脑亦长进不少!”
剑侠客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蛋,心中却在庆幸:“还好有仇千,不然真得留下来了。”
程咬金一脸欣慰道:“汝如此长进,倒也可外出修行,但需答应为师一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演武场之斗()
剑侠客喜道:“师父尽管说来,徒儿照办便是!”
程咬金看着剑侠客,语气突然变得分外严肃,话道:“汝这回外出修行,绝不可锋芒太露,以免被他派高手盯上,招来杀身之祸。”
剑侠客先自吃了一惊,感觉自己近些时日以来,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句:“以免招来杀身之祸!”然心意已决,也不多想,只满口应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必当小心行事!”
“如此甚好!”程咬金点了点头问道:“汝此回有何打算?”
剑侠客不假思索道:“阴曹地府已开放地狱迷宫供三界修士修行,徒儿决定前往地狱迷宫一探。”
程咬金道:“有方向便好!正好为师这里有一封写给地藏王菩萨的信,汝顺道送去吧!”说着化出一封信来,随手一抛,信已实实在在握在剑侠客手中。
闻听此言,剑侠客忽然想起钟馗所说之话,当下喜形于色抱拳话道:“谨遵师父法旨!”
程咬金道:“时辰尚好,徒儿可以启程!”
剑侠客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话道:“师父保重,徒儿这便去了!”
程咬金摆了摆手,不免有些感伤道:“去吧!去吧!”
剑侠客不再多言,转身阔步而去。
经过任务大厅,不免大吃一惊,若大的屋子竟然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师兄弟在左挑右选不知该拿取哪个锦囊,心中惊疑,上前问道:“师兄,今天什么大日子,竟然这样……”
那人也不知自己是师兄还是师弟,但见有人这样问,先觉神清气爽,也不看问者一眼,只一边摸着满桌锦囊,一边话道:“师弟啊,今天明博雅师兄要与杜耀阳师兄在演武场一决高下,谁胜了谁就收新来的颜歉师弟为徒,现在大家都在外面等着看好戏呢!”
“颜歉?”剑侠客想了想道:“莫非就是那位新来的天资过人的师弟?”
那人不无嫉妒地回道:“是啊,香饽饽一块,众师兄一场好争啊!”
“多谢!”剑侠客一抱拳,急步向外走去。
出得大厅之门,一眼便看到右侧演武场人山人海,挤了不知多少同门师兄弟,杂乱的哄叫之声先已倾天盖来!
“加入本门这么久,头一回看到这种热闹!”
“常听有人为钱为利斗狠的,为争徒弟这样连斗三天还是头一回见!”
“可不是说!不过也正因如此,我等才能看到几位师兄师姐的精彩技法。”
“只可惜未见悦盈师姐出面,不然又可一睹悦盈师姐的芳容了!”
“悦盈师姐?听说一直在外缉拿白衣快手应无常!”
“应无常?”
“正是!听说这厮前不久在长安酒店犯下一桩血案,此后不久悦盈师姐便向徐秋阳师叔告假去缉拿应无常了!”
“这该死的应无常,竟害得悦盈师姐在外如此劳苦奔波,若让我遇到时,定将他一刀两段!”
“在下看好明博雅师兄!”
“在下倒是觉得杜耀阳师兄一定赢!”
“足下此言何意?”
“阁下此言又是何意?”
“足下要见个高低不成?”
“阁下有何能耐尽管放马过来!”
“快看!快看!明博雅师兄来了!”
“杜耀阳师兄也来了!”
“大家快让开路来,让两位师兄入场!”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响应,向后倒退,让出一条道来。
剑侠客原本就在最外围,被这样一挤,越发退得远了,倒是听得人群吵闹之声越发激烈——
一群人高呼着:“明师兄!明师兄!明师兄……”
一群人高呼着:“杜明兄!杜师兄!杜师兄……”
忽声高震,师门之外亦能听得几分。
高呼良久,戛然而止。
一人道:“杜兄当真不肯将颜师弟让与在下?”
一个道:“若明兄肯将颜师弟让与在下,莫说感激不尽,在当必有好礼相送!”
剑侠客看不到内中情况,但听二人所说之话也知道谁是谁是了,只差照个面,定个容貌。
“看来杜兄今日是定要与明某见个真章了?”明博雅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善的味道。
“若明兄执意不肯相让,杜某也只好勉力奉陪了!”杜耀阳显然也不是个好惹的茬。
“请!”明博雅显然是亮出了剑。
“看剑来!”杜耀阳一声大喝。
下一刻,便听到乒乓声响,观战众人再度激动起来,声潮再度起伏,随着双方打斗情境一会为明博雅叫好,一会为杜耀阳叫好。
处在外围修士始终看不得内中情景,不禁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早知老子就早点来了!”亦有不死心的修士想要挤进去看个明朗,结果挤不进一步距离,就被里面修士连踢带扭喝了出来,是谁打的根本是不清不楚。
“看样子只能等个结果了!”剑侠客看出这个局势,虽然心中火热,也只得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双方斗了不下一柱香之久,观众已开始声疲,叫好声也不再那么激烈。这时打斗声突然停了下来,演武场上突然有两股灵气缓缓聚涨起来。
剑侠客蓦然心神一凛,神情猛然一变,但见前方修士纷纷向后倒退开来,同时话着忐忑不安地兴奋之语:“动真格了!动真格了!明师兄和杜师兄要动真格的了!”越说越急,越退越快,只几眨眼功夫剑侠客便从最外围的观众摇身而成为了最内中的观众。
但见,将近数十丈开外的演武场上站着二人,一个一袭黄衣,一个一袭黑衣,皆周身金泽淡淡,灵气激涨,持着一把游龙剑而峙。
那身着黄衣的修士道:“杜兄,明某再给阁下最后一次机会,杜兄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那身着黑衣的修士道:“为何是杜某来让,却不是杜兄退出!”
明博雅大叫道:“好!明某便不客气了!”
杜耀阳高声应道:“明兄尽管放马过来!”
话罢,二人同时一声大喝,就要使出极招。
却在这时,众人身体突然一沉,一股庞然巨压蓦然轰天而降,明博雅、杜耀阳身上金泽应时一散,灵气恢复初常。
一名黑发中夹杂着缕缕白丝的修士,一步一缥缈地自后院踏了过来,嗡声话道:“无知小儿,胆敢在自家院内大动干戈!”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险恶之心()
众人满面惊恐,大气都不敢喘息则个,若大的大唐官府应时一片肃静,只见那老者几步走来,突至演武场内。
明博雅慌急跑上前去,毕恭毕敬地拱手拜道:“徒儿明博雅拜见师尊!”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话不出万千惊疑,只低低交头接耳道:“原来这位就是明师兄的师尊聂冰聂师叔!这下杜师兄要凄惨喽!”
杜耀阳听明博雅如此称呼来者,亦慌急向前拜道:“晚辈杜耀阳,拜见聂师叔。”
聂冰一脸冷漠地看了二人一眼,问道:“汝二人为着何事,在这许多师弟面前做出如此不成体统之举?”
明博雅忙道:“徒儿只是和杜兄比划比划,让师弟们开个眼界罢了!”
“开个眼界,”聂冰一声冷笑,诘问道:“需要动用到镇门之术?”
“这……”明博雅一脸难看,低着头,再话不下去。
“杜耀眼!”聂冰突然一声威喝:“汝来说道说道。”
杜耀眼神魂一颤,心神一凛,脱口回道:“晚辈不敢欺瞒师叔,实乃与明兄争夺一名师弟做徒儿,方在此大打出手!”
“哦,”聂冰突然来了兴趣,向众人话道:“是哪个新来的小子如此光华,竟同时被两名精锐顶级修士看中?”
声落处,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走将出来拜道:“晚辈新入门弟子颜歉,拜见聂师叔!”
聂冰看了一眼,心头便是一惊,蓦然踏出一步,这一步赫然数十丈之遥,众人完全没有看出他有何举动,人已出现在了颜歉眼前。
倒是剑侠客心中惊道:“好快!好快!眨眼未及便接连数回瞬移!”
“好!好!”聂冰连叫两声叫,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歉突然降旨一般话道:“资质奇佳,老夫便收汝为座下闭门弟子!随为师来!为师定要在那几个老家伙面前炫耀炫耀!”
颜歉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满,虽只一瞬之间却被剑侠客发觉;剑侠客心中不免发出一声疑惑,却听颜歉顺势一跪,连连磕头拜道:“多谢师尊!多谢师尊!多谢师尊!”
“随为师来!”聂冰一脸话不尽的兴奋,说话时眼角突然撇见剑侠客,蓦然一步射定在剑侠客面前,威风一啸,长发一舞。
眼前忽现一张尖鼻苍脸,剑侠客顿吃一惊,不由得倒退两步,步覆尚未稳定,忽听聂冰话道:“又是一身奇骨!汝亦随老夫来,与颜歉同做老夫座下闭门弟子!”言罢,却不见剑侠客有何举动,反倒一脸受惊过度的呆傻模样,不免带着威吓的语气笑道:“小子何以这般表情,是惊喜过度,还是不愿拜老夫为师?”
众人闻声,都道:“千载难逢之机,能被聂冰前辈收为座下闭门弟子,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会不愿?师弟,快拜师啊!”
剑侠客却只是傻傻地愣着,久久回答不出。
良久,聂冰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不动声色的提了几成法力,就在这时忽觉大门处一道啸风旋进,转身看时,来者已近在眼前,乃是本门护卫。
“阁下!”护卫只道出两个字来,随后便转为秘术传音:“此子收不得!”
“护卫兄此话何意?”聂冰秘术传音问道。
“阁下晚来一步,此子去年已有他人所收!”护卫秘术传音回道。
“哦!”聂冰吃了一惊,又看了剑侠客一眼,仍秘术传音问道:“不知哪位师兄如此幸运收得此子为徒?”
“阁下莫可多问!”护卫秘术传音提醒道:“若论及辈分,此子恐不在阁下之下!”
聂冰神色猛然一变,不禁又看了剑侠客几眼,方心有余悸转向护卫拱了拱转身离去,话下一语:“颜歉,随为师来!”
颜歉又打量了剑侠客几眼,突然转身追了上去。
明博雅吃惊不已,见聂冰又要回密室潜修,慌急追上前去话道:“师尊!师尊!”
聂冰头也未回,只留下一语:“汝好好修行,备战英雄大会!”
明博雅见此,不敢再进,只得拱手拜送道:“谨遵师尊法旨!”
众人惊骇无匹,完全反应不来,虽嗡嗡在声,却完全搞不懂究竟发生何事?更搞不懂护卫为何会突然出现?搞不懂护卫只是在聂冰面前站了片刻功夫,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聂冰竟会突然脸色一变,不再理会欲要收为座下闭门弟子的——这个惊呆了的同门,转身离去了!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