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我会毫不在乎,可你是我姐姐呀,你这么说我——我心里好痛啊!如果你是在演戏我不要你演了?因为我不想听了……”他一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泪!泪啊!古力他被我绝情的话痛得流泪了,娘!您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也许我们俩谁也回不去落霞谷了。可是想归想,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改变,她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古力,继续道:“你觉得难受了?心痛了?别给我装得这么可怜,你越这样我越觉得你一钱不值!”坚定而决绝,一字一顿说出来,字字刺到古力的心里。
这一次,古力听得真真切切;看得明明白白,他似乎有些站不住脚,往后退了几步,哭泣道:“姐姐,你、你怎么啦?你今晚怎么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我哪里做错了;如果做得不好你可以打我,但你却不可以这么说我……不可以……”他说着又走进了天冰若,依旧想要从她的眼中读出点儿端倪来,可那眼眶里——竟是冷!冷!冷!无法言喻的冷,刺入古力的心口。
第九十二回 策划白洋国()
天冰若本来已经将那纸片上的字句念完了——可古力还不死心,她只能自己想字句了,她想到那日在客栈的茶馆跟古力说的话,接着道:“古力,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客栈的楼上说的那段话吗?我说过‘只要我哪一天厌倦你了’,我就会告诉你,而现在我就要告诉你——古力,从此刻起我厌倦你了,你走吧!”
古力一个轻跃,跳过青金石桌子去,紧紧抓住天冰若的手,绝望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天冰若绝然的点着头,“那、那你可知那时我说过,只要你厌倦我的那一刻‘就是我自杀之时’,你希望实现这个预言对吗?”
天冰若在心里喊着不!不能!可依旧冰冷着道:“死?那是懦夫的行径,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心痛吗?我告诉你古力,我不会为了你掉一滴眼泪。”
古力抓紧天冰若的手松了开来,这一松几乎已经失去全部的力量,眼中闪烁着空洞、无力、和难以置信,最后他慢慢聚集眼中扩散的光芒,越收越紧,渐渐凝聚起来,道:“那在落霞谷的日子呢?那十年半的时光也是你装出来的?”他现在气急了也不去在乎说不说出去真地名。天冰若坚定的点点头,道:“那个时候我一个人无聊,所以才会假装与你交好,要不然如今你怎会心甘情愿的护送我来这王都大城?”
古力哈哈冷笑起来,似乎是在自言:“我、自从失去双亲,我以为心中的亲情还在,如今看来我却掉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高高在上的公主,草民我不伺候你了!”他双手一凝,手中喷出一股真气“砰”的一声击打在青金石桌子上,这桌子少说也有一千多斤,直直的朝里屋飞进去,差点儿砸到天行宇父子等人。
然后他“哇”的一声,鲜血喷射出来,滴滴点点洒在天冰若的粉色衣袂上,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此刻犹如喝醉酒之人走路踉踉跄跄、跌跌撞撞,那是心碎后四肢不听话的缘故。
天冰若确定他已经走远;不再回来后才终于放下冰冷的脸,她趴在地上恸哭起来,哭得那么的无助,心里叫喊着古力我对不起你了。
“好一场生离死别的苦情戏呀!”门外站着完美昙蒙等人,其中却少了蓝天荷蕾。天行宇听到了完美昙蒙的声音,带领着五个儿子走出屋里,来到门外怒道:“完美王子,你原来一直都在暗中窥视?”
完美昙蒙负手而立,口中“啧啧”不停,道:“国王,您可别这么说呀,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天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设计陷阱来算计我?所以我要亲耳听见冰若妹妹跟那个臭小子断绝关系!”
大王子天贵极跳出来道:“姓完美的,我杀了你!”他正欲动手,完美昙蒙笑道:“要动手?荷蕾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回头一看,蓝天荷蕾并不在场。付轧客回道:“禀王子,蓝天姑娘说去小解,马上回来。”完美昙蒙脸上微现怒容,转眼消失,“付将军,你上!”
天行宇知道这一架打起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伸手阻止,道:“完美王子,你真的希望我们两国打起来?”完美昙蒙不置可否,心想还有个可人儿没有娶到手呢,费了这么大的劲可不能付诸流水。
完美昙蒙的眼色转得很快,马上恢复了以往笑容满面的模样,道:“国王,刚才小王心直口快,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小王向您赔罪了,不过明日的计划不变,卯时末我便要带着冰若妹妹回白洋国,不必准备什么嫁妆——我白洋国什么都有!”他说完大笑着走了出去。
天行宇看着兀自趴在地上的天冰若,心如刀割恐怕就是形容他此刻的心境了。五位王子这才回过神儿,扶起天冰若。天冰若之前还觉得全身无力,可这一刻她居然傲然站起,道:“爹爹,我的任务是不是让流连大陆的人学会火铳和取得联盟书?”天行宇应道:“是啊,不光学会火铳还有大炮等一些我们不知名的武器名,现在白洋国运来的武器尽数贮存在‘宝阳宫’。”
天冰若冷冷一笑,道:“我们给他开出条件,想要我嫁给他可以——让他必须留下一个会使用这种新型武器的人,我想他身边一定有这样的人。”她此刻冷静一想,想起以前里读过的《孙子兵法》,当时的她觉得无用,这一刻她却油然的想了出来,“然后爹爹再派十来个精兵随我前去,我拿不到他们的联盟书就会毁掉我们的联盟书,教他们不可以随便动我流连大陆的资源。”
天行宇突然觉得女儿就是一个智慧过人的军师,这样一来,学会了火铳这种新武器,然后如果能取得他们的联盟书更好,他花了不少的银子购买大批武器,对付黑炭国时日还算良久的,“女儿,可这样一来,你就……”天冰若怒道:“爹爹,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昙蒙那个小人成为夫妻的,不成功便成仁!倘若我侥幸得到他白洋国的联盟书,就得依靠那个一同前去的将军了,所以这个将军的选择一定要慎重。”
天星野道:“那就王归吧,他的‘铁板摔跤手’的称号终于派上用场了。”天冰若正色道:“三哥,此人可靠吗?”天星野道:“他们一家三代都是忠良,他的父亲王猛就是因为保护妹妹你的娘亲战死的。”
天冰若眼前一亮,道:“是了,我下山前娘亲曾说过,当年护送她离开王都大城的就是一个叫王猛的将军,却不知这位将军还有后人!爹爹,立即传王归前来商议。”
天行宇对正在揉搓自己伤痛的胡公公道:“快去传王归!”胡公公正欲出门,当头撞上一人——来人正是王归。
“末将一直等待着国王的差遣,现在看来正是时候!”王归大踏步走了进来,看着天姓一家人,这一刻他觉得天行宇不再是国王,五位王子也不再是王子,天冰若也不再是公主——而是一起战斗的盟友。
天冰若在场中年纪虽小,此刻却成了作战的中枢,只听她道:“爹爹,该到的人都到了,拿出地图来我们探讨一下作战方案。”忽然她眼睛一瞄,“刚才那两个侍卫去了哪里?”
她此语一出,众人这才回复警惕,这在无形中他们的计划已经被人给窃取了,估计那两个想要立功的侍卫现在正迫不及待的跑到完美昙蒙的面前邀功去了。王归和天贵极在同一时间追了出去,天行宇拿出地图,有两大将军追出去他到不担心那两个报信的侍卫。
天冰若此刻因为失去古力了,反而心境清爽,全心全意投入到作战之中,构思着如何才能巧妙的得到联盟书而不费一兵一卒,她在脑海内默默地计算着,这一刻她的心灵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空明,就仿佛有道霞光照耀在她的头顶,渐渐地渗透进她的心灵。
不一刻,王归与天贵极提着那俩侍卫的人头回来了,天冰若虽然从未杀过人,但,这一刻,她的心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变化,看着那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她没有表现出害怕、惊恐,相反显现出来的是镇定与从容。
天冰若等着王归上前,诉说着自己内心的计划,这一刻她的眼中没有以往的清纯,完全一副临阵指挥官的模样,“王归将军,你等下去挑选十名精兵,我只要盗得他们的联盟书后,你就负责将它送回流连大陆;如果有可能我还会毁掉我流连大陆赠给他们的联盟书。有了他们的联盟书以后,我们就可以随便调用他们白洋国的武器了。”
天冰若仔细的看着地图,道:“黑炭国想要进攻流连大陆必须越过‘沅海’,从地图上看‘沅海’很大,那么就算黑炭国再厉害他也得要坐船过来吧,我在王都大城的告示前听人说过,黑炭国是源于食人族,也就是说他们擅长在陆地作战,而海面上作战我想他们不擅长,而我流连大陆在‘沅海’一带的子民定然不少人会泅水,把他们训练成作战士兵是最好的战士。”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天行宇万万没有想到短短片刻光景之间,她那个娇滴滴的女儿全然不见,继而来之的是一个学富五车的军师,“太好啦,贵极,你负责快马加鞭感到‘沅海’去训练士兵,王归负责掩护公主出嫁到白洋国的任务;你们另外几兄弟还是‘各司其职’吧。”
“慢!”天冰若突兀说道,忽然她的目光转向了胡公公,胡公公还在揉搓着自己被古力摔伤的腰,顺着天冰若的目光,众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胡公公的身上,胡公公这一刻突然觉得不对劲,“爹爹,据我从古籍上看来的故事,阉人往往都是最容易叛变的!”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吃惊得合不拢嘴,胡公公这一下脸上血色尽褪,“刷”地一下全白了,胡公公跪在地上哀嚎道:“国王饶命,公主饶命啊!咱家虽是阉人,可绝对不会出卖流连大陆的呀!”天行宇也忙道:“女儿,胡公公跟了我三十年了,不会叛变的。”
天冰若一字一顿道:“失败、往往都是你想到却不忍去想的那一条线,正是因为胡公公跟了爹爹这么多年他才最容易叛变,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她刚一说完,“刷”的一声,抽出天贵极的宝剑使出一招“渡步功”快速弹出,一剑斩下,胡公公的脑袋顿时滚落下来,这一切只是众人的一眨眼时光,胡公公几乎连叫痛都没有来得及。
“噗——”胡公公的颈项处喷出鲜血打湿了天冰若的前襟,天冰若提着胡公公的脑袋,“所有的外人都除掉了,我们这几人中倘若还有内奸那也是天意,天要亡我流连大陆。”
天行宇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儿,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这一刻怎么变得这么可怕,让他不由得后心发凉,难道那个叫古力的孩子离去对女儿的打击这么大?
第九十三回 精彩的变化()
天冰若被众人木然看着,表现得异常从容,随手将胡公公的头颅扔到地上,笑道:“还愣着干嘛,大哥,你去执行你的任务吧。”天贵极被这妹妹突然的转变吓呆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胡公公是她杀的,可事实就是残酷的摆在眼前,好半晌才道:“哦、好的!”退出门外,狂奔出去。
天行宇瞧着那个服侍他三十年的奴才这一刻死无全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在天冰若斩杀之时,他的一句“住手”还未出口,胡公公就已经成了她的剑下亡魂。面对这个突然变得麻木不仁的女儿,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只听天冰若道:“爹爹,去叫几个丫鬟来服侍我沐浴更衣吧,几位哥哥没事就下去吧,还有王归将军你去挑选你的精兵,明日卯时末必须完成。”王归领命退出,但他的脸色却起了变化,额上明显有冷汗滑落。
天冰若的几位哥哥见和蔼可亲的妹妹变成了杀手,纷纷敬而远之,害怕她怀疑自己是内奸将其杀了,一个个一言不发的走了,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觉得她可怜了,就连天行宇也不得不在内心里问女儿是不是太残忍了?
“主和宫”的屋子里此刻只剩下天冰若和她的父亲天行宇二人,另外还有胡公公的尸体和三颗头颅,深夜的秋风吹来,整个屋子显得那样的狰狞与可怖,天行宇觉得全身打颤,“女儿,你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可怕?”
天冰若转头看向了天行宇,眼中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温和,竟是无边的冷,淡淡道:“爹爹,不必担心,女儿没有事,至于杀了胡公公,那也只是防患于未然,爹爹您不会不明事理吧?”
天行宇的脑中突然觉得很混乱,心里想起一句谚语:“女随母性!”阿凌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一股执拗,就像这一刻,女儿将所有怀疑的人杀完,也许她的内心还有怀疑,也许会怀疑王归、他的几个哥哥;也许还有我……“我先派几个公公来清理一下,然后再给你叫几个宫女来。”天行宇说完出去了,这间屋子中只剩下天冰若一个活人而已。
古力走出王都东城,心里沉甸甸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整个东城的守卫不知受了谁的命令,一路上竟然没有人拦他?
这一刻都是深夜了,王都大城只要凌晨一过,就是宵禁时分,所有的生意都打烊关门了,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天冰若给他缝制的衣衫,他摸了摸胸口里的口袋,幸好里边还有两张银票。
钱剩下不多了,而他习惯了简单的住宿生活,像“珍味楼”那般奢华的住所对于他来说是不习惯的,只因为之前有个公主的姐姐同行,他才会住进那里。
忽然,一道蓝衣飘过,古力以为是眼睛看花了,揉了揉眼眶,没错,在他的前方站着一女子,那女子鼻梁高挺,肤色纯白,一双蓝蓝的眼睛,长发在秋风中飘舞,这女子一边肩膀挂着一个包袱,一手拿着一柄武器——弯背长刀和韧银软剑。
古力走近一看,怒道:“是你,白洋国的妖女蓝天荷蕾?”那蓝天荷蕾眉间微微一蹙,笑道:“要走?去哪儿?”古力道:“你管不着,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蓝天荷蕾将手中的弯背长刀和韧银软剑扔给古力,道:“你的兵器不错,做工很好,我知道你离不开它所以特地给你送来!”她说完又将两个包袱扔给古力,御空飞走了。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古力接过手中的包袱,在看看手中的韧银软剑,想想曾经握这把剑的主人——温柔、纯真、貌美的姐姐。他思来想去,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这样的下场,最后反复思量得出的结论是——他没有错,错的是天冰若,贪慕虚荣的天冰若。
古力信步走着,忽然他想去告示前看看有没有通缉他的告示,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寻路而去。
几个年轻的太监正在埋头擦着地上的血迹,胡公公的尸体和那三颗脑袋已经被这几个太监清理了,王宫里有规矩:死了人不要向主子问为什么,只要接受命令就好。知道得多,死得越快,这句话他们现在是深信不疑了,这些太监看着这个跟了国王数十年的太监突然之间身首异处,心里面都有发毛的错觉。
天冰若看着他们整理好屋子,就在他们想要告退的那一刻,她用她冰冷的声音道:“今天的事谁要是说出去了,你们全都得一起陪葬!听见了吗?”几个太监连连应声,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的不停地求着“饶命”二字和“是是是”三字。
几个太监下去以后,宫女们又来了十来个,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澡,金钗、珠花、凤冠霞帔,这几个宫女来到这里时这里已经